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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陳小西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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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後,陳小西開著自己的第五輛二手車,懷揣著工作簽證,朝九晚五地穿梭在矽谷的路上,偶爾聽到倡導獻血的公益廣告,卻不想去獻血了。

“我是一個很有志氣的人。或者說,我是一個善於總結經驗吸收教訓的人。”他解釋。

朱貝妮哈哈批判:“你是一個善於記仇的人。”

陳小西不以為意,樂陶陶地接著追憶。

一回國,每回看見獻血車都會想起自己的小受挫史。外國人不要,自己人總不會拒絕吧。因為不曾獻過,反倒成了遺憾。他說很想去圓自己的鮮血夢。

送走朱貝妮的這個晚上,恰巧沒有什麽大事。腦子裏就趁機興風作浪地鼓起去獻血的風帆。然後,他就真的獻血了。

“疼嗎?”

汗顏,朱貝妮也沒有獻過血。

陳小西說驗血型紮的一針要比抽血還痛。他是AB血型,占比5%到10%的那撥人。陳小西熱衷於成為少數人,簡直癡迷到不分好壞、“只要是少數人就是好”的地步。

這有效彌補了紮針的痛。

陳小西問抽血的醫生一天能遇到多少位AB血型,醫生說每天十幾個吧。如果醫生說一天一兩個吧,肯定能讓他自豪地哈哈笑出聲。

在陳小西抑揚頓挫的講述中,朱貝妮的火車之夜真正降臨了。

小娃娃入睡了,在壯漢壓制下,朱師兄也閉上了嘴。

朱貝妮將被子往下巴處拉一拉,跟陳小西微信裏道了晚安,合上眼睛養精蓄銳。

她以為此夜當難以入眠,沒曾想,不多久便沈沈睡去。

許是因為今天夠勞心傷神。

許是因為陳小西夠溫存堅定。

許是因為有朱師兄默默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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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朱貝妮在晨間亮光中醒來。

火車固定桌臺上有一個大得搶眼的紅蘋果。

對面的年輕媽媽說,是上鋪的好心叔叔留給朱貝妮的。原來朱師兄淩晨三點到站下了車。

朱貝妮逗著目不轉睛盯著她看的小奶娃,要把蘋果送給母子,別年輕媽媽婉拒:“他也給我們一個呢。我看見他就帶倆蘋果。他真是個好人啊。”

朱貝妮不禁微微笑,好人,的確很適合形容活得天真又認真的朱師兄呢。

火車到站。

朱爸爸買了站臺票,在站臺望眼欲穿等著接女兒。

朱貝妮臉龐深得老爸真傳,到哪認識她爸爸的人都能一眼認出她是老爸的女兒。如此無甚大波折地長大,跟爸爸的關系也格外親密。

這會兒見到,雖然她很不小了,溫暖的抱抱總是少不了的。

朱爸爸一手拖著行李,一手挽著女兒,臉上掩不住開心的底色。

“你媽媽,昨天晚上就開始買韭菜,準備做菜饃……”

朱貝妮一閃而過許文衡的韭菜盒子,臉上露出的笑容也變得撲簌迷離起來。

回到家,跟朱媽媽膩歪了一會兒,朱媽媽一心想讓朱貝妮回床上睡個回籠覺,可朱貝妮只想去娜娜家看看。

在父母近乎哀怨的目光中,朱貝妮和之前約好的另外兩位在老家發展的同學,結伴去了娜娜婚後居住的金磊家。

從踏上返家旅程的那一刻起,紛繁覆雜的目標、任務、約定、人際等等都隨著飛馳的火車被拋在身後,世界變成了單線程:一點一滴走完送娜娜的最後一程。

娜娜的遺體在殯儀館。

遺體告別追悼會明日上午十時舉行。

全部事宜由娜娜夫家金磊操持。娜娜的母親一心向佛,決意不理世事,女兒的追悼會也明言不準備參加。

朱貝妮坐在金磊家金碧輝煌透著暴發戶氣息的大客廳,目光所及的任何地方,腦子裏不受控制地在想:娜娜摸過那兒,娜娜坐過那兒,娜娜經過過那兒……至於金磊與另外兩位同學在談論什麽,她是無論如何也聽不進去。

一個五歲光景的小男孩跑進客廳,身後跟著一位穿金戴銀的胖阿姨。

金磊起身,說話的語氣陡然變得振奮與愉悅:“這是我兒子。金子。金子,快來見見你媽媽的——”

“你爸爸的朋友!”胖阿姨強勢打斷。

朱貝妮默默看著眼前的一切。五歲的金子不知道什麽是別離,也沒有特別的悲傷。護在金子身旁的奶奶已經開始積極抹去娜娜存在的痕跡。在她呵護下,金子將免去很多思念母親的痛苦。金磊也會很快再娶吧。

另外兩位同學已為人父、人母,笑著在逗五歲的金子。

在金子眼中,面癱一樣傻傻站著的朱貝妮一定很奇怪吧。

從金磊家回到自己家,朱貝妮躺在床上,莫名乏力。朱媽媽一摸,發現她竟然在發燒。

“許是火車上夜裏凍的。”朱貝妮含混不清地說。

“一定是撞上了什麽不幹凈的東西……阿彌陀佛,娜娜,你可不能害你的好朋友啊,她可是為你千裏奔波……”朱媽媽念念有詞,被朱爸爸暗中捂上嘴巴拉出朱貝妮的房間。

又過了一會兒,鎮定許多的朱媽媽默默送上白加黑感冒片。

一覺酣睡14個小時。

第二天七點半,生物鐘的緣故,朱貝妮自然醒來。

一睜眼,朱媽媽就坐在床邊註視著她。看樣子並非才坐下。

“媽媽。”

“你醒啦?半夜我過來摸過你的額頭,你退燒了。我也放心了。時間還早,才七點半。要不要再睡會兒?”

朱貝妮躺在暖暖的被窩裏,聽媽媽絮絮叨叨,體會著小確幸,正笑得甜蜜。忽聽媽媽話鋒一轉。

“昨天晚上你睡覺的時候,手機震動不止。我也沒打算偷看,但有一個叫‘陳師父’的人,不知道發了多少條消息進來。我是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啦,但覺得他似乎跟你很熟……你爸爸猜,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啊?”

朱貝妮不覺笑了。

套路都沒變。自從她開始住校,父母忽然學會了委婉。但凡媽媽來談話,有待求證的猜測都是爸爸猜的;但凡爸爸來聊天,猜測又成了媽媽猜的。反正來談的那個人,始終是相信女兒並且跟女兒一條心的。

“是我新交的男朋友,大概才談一兩個月吧,所以也沒有告訴你們。”朱貝妮大方承認。怕什麽,她都經濟自理了。

“長什麽樣啊?哪兒的人呢?幹什麽工作?你跟他是怎麽認識的?他學歷怎麽樣?收入怎麽樣?家裏幾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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