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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5章 意外的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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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朱貝妮的解釋,總經理什麽也沒有說,踉蹌著,又奔向他的辦公室。

略略平靜了一兩分鐘,朱貝妮偷偷四望,整個辦公室,看上去只有她和總經理兩個人。朱貝妮顧不得Coreldraw好玩,趕緊關機,準備走人。

“朱貝妮!”

前腳才邁開步,後腳就聽見總經理在辦公室甕聲甕氣吼一聲。

躡手躡腳的朱貝妮一怔,豎耳再聽。

“你過來一下!”

果然是在喊自己。朱貝妮沒辦法,只好折身。一路走,一路電光火石想可能性與對策。臨推開總經理辦公室的門,朱貝妮靈感突見,忽然想到無論如何應該把手機握在手中。

握著手機,多了幾分底氣,朱貝妮敲開那扇等待她的門。

看得出來,總經理在努力平覆自己的呼吸,他微微仰著頭,疲憊盡顯。甚至朱貝妮進來半分鐘了,他才動一下,挺直後背恢覆成平常坐姿。他拿眼光掃過朱貝妮,輕微搖著頭:“朱貝妮,”他說,“你看過《活著》嗎?”

一次部門聚餐,朱貝妮無意聊起當年的同門大師兄三十二歲未娶終於如願以償地考上了博士生的時候,總經理聞言很不屑:“除了誤人子弟,他將來還能幹啥?”朱貝妮聽得一楞。朱貝妮還以為總經理骨子裏向往文人學者的淡雅生活呢。畢竟這種印象不是憑空來的。總經理愛談《活著》,盡人皆知。

“大學裏讀過。那時候年輕,可能感受有限。”朱貝妮朗聲回答。既不能說很熟,搶風頭;又不能說沒讀過,掉價兒。這點兒小聰明,朱貝妮還是轉得過來的。

總經理像小雞吃米一樣點頭不止。不再開口,良久,像痛下決心,對朱貝妮說:“你走吧!有空再讀讀《活著》。”

“好。那我先走啦。”朱貝妮利索地起身離開。

出辦公室,進電梯。電梯門關上的時候,朱貝妮長籲一口氣。才發覺自己剛才有多緊張。肖皿皿會跟這樣的人發生“無恥”場景?“打死我我也不相信。”朱貝妮暗自想。那麽長欲言又止的時間,他想說什麽?“打死我我也猜不出來。”朱貝妮再次暗自感概。

出了電梯,看看時間,下來早了幾分鐘。

還好這個時間暑氣消了很多,出了辦公樓大堂,熱氣襲來。被空調冷氣浸了一天的身體有一種微妙的舒適感。

朱貝妮放慢腳步,看幾個住附近的小孩在廣場噴泉處玩耍。

一條馬路之隔,正要起身結賬的陳小西,眼睛一亮。等了這麽久,他終於看到他想看的人。他湊近玻璃,想看得更仔細。哪裏裏能看得更清楚,幾十米的距離,只能辨認出人而已。

朱貝妮手中空無一物,陳小西頓時失落萬分。

朱貝妮走走停停,顯然在等人。等誰?異性?約會?陳小西自感如坐針氈。

朱貝妮開始接電話,加快步伐,離開了樓前廣場。

陳小西猛然起身,走了兩步,又退回到桌前。“我這是要幹什麽?跟蹤嗎?”他用手遮住雙眼,勉力告誡自己三思而行。

最終,他選擇眼睜睜看著朱貝妮從視線中消失。

咖啡已經冷了。褐色液體的香味消散殆盡。守著一杯冷咖啡,陳小西感受到自己的那顆心,也終於由沸騰漸漸平息,重歸冷靜。

這一天,夠鬧騰的了。

上午躺在床上想了一個上午,自認為自己想出了一個周全的可進可退的好註意。下午找花店。順便吐槽一下,玫瑰怎麽可以賣得那麽貴!可是他還是毫不猶豫買了。他抱著花,站在朱貝妮樓下,一遍遍默念設想的臺詞,他終於打通電話。他還是不敢自己送上樓,他找對面咖啡店的服務生冒充送花快遞。他忐忑地坐在咖啡店裏等她手捧鮮花下班,他計劃好,等她路過咖啡店的時候,他出門來場“偶遇”的……

什麽都不說了,計劃成了滑稽。

他跟自己說,以後絕不詢問送出去的那束玫瑰最後的去向,雖然他隱隱已經知道了答案。他以後絕不再像楞頭小夥一樣幹這等不靠譜的事情。

陳小西五味雜陳,一直坐到天微微黑。

朱貝妮和楊青青碰上頭之後,期期艾艾坦白了自己沒有聯系方式,因此也沒有提前聯系他們。

“不是有聯系方式的嗎?”楊青青不解。

“後來沒了。”

“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連聯系方式都刪了!”

朱貝妮緩了一口氣,在楊青青滿是探究的註視之下,幽幽地說:“手機丟了,號碼也就沒有了。”

楊青青無奈地嘆口氣:“要開雲賬號,把通訊錄備份,以後手機掉了不至於連人也一起丟了。”

朱貝妮頭點了又點。心裏默念阿彌陀摩,請神忽略掉她迫不得已的謊話連天吧。

楊青青只好拿出手機給許文衡打電話。這個號碼她爛熟於心,卻極少撥出去。為了不幹擾他可能正進行的忙碌,她有事都寫在消息裏。

電話很快接通,傳來許文衡冷峻的聲音:“有事?”

“沒事。哦,不,我,們想去看看你。”

“不用了。我已經出院了。等等,你是說你,還是?”

楊青青停頓了,她苦笑一聲:“我和她。”

“她嗎?”許文衡快速追問一句。

“是。”

“怎麽辦?我已經不在醫院裏了……讓我想想,可以約了一起吃個飯嗎?”許文衡的聲音開始升溫,喜悅依稀可見。

楊青青在朱貝妮若有若無的註視中努力維持笑容:“我問問她。”

“好,不要掛電話。”

楊青青轉向朱貝妮:“他已經出院了,喊他一起吃個飯吧?”音量大到足以向許文衡證實她忠誠地問了他想問的話。

“好了就不用了吧。”朱貝妮搖頭。

楊青青轉回頭,繼續接電話:“我剛才問了,她——”

“我聽到了。”許文衡的聲音重新冷峻起來。“算了。”

“那麽——”楊青青充滿了遺憾與不舍。

“就隨她吧。再見。”電話裏,許文衡的遺憾也輕易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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