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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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馮家是揚州首屈一指的富商，說起馮家商號，揚州城□□成的人都知道，剩下的一成多是不曉事的稚子和不記事的耄耋老人。
馮家的府宅位於城東的雨花巷。
今晨開始整個雨花巷便熱騰起來。
你說因為什麽？
馮家那位嫁進京城大官家的二小姐要回家省親了。
現在馮老太爺和一大家子人都站在外頭相迎，這還能有假。
一個小廝裝扮的男人匆忙地從前頭跑到馮家人面前，氣喘籲籲道：“老太爺，小姐快到了。”
馮老太爺面色難掩激動，期盼地望著前面的路口。
幾日前馮老太爺突然收到了孫女的書信，說是世子爺即將前往路州赴任，她也會隨同南下，屆時路過揚州回家省親。
這幾日，兩個老人一直期盼著孫女和孫女婿的到來。
“太好了，阿蓁要回來了。”說著，馮老夫人悄悄用帕子擦拭了下眼角。
這個舉動沒瞞過馮老太爺。
他連忙寬慰自己的老妻：“玉蓁馬上就回來了，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團聚，是件高興的事，夫人你就不要做出悲傷的樣子了。”
“哎哎。”馮老夫人是個溫軟感性的性子，她連忙拭掉殘淚，做出高興歡喜的樣子來。
旁邊的張氏也扯開嘴插話道：“對啊，況且玉蓁那孩子是嫁進侯府過好日子去的，又不是進了什麽豺狼虎窩，母親就不要傷感了。”
說完她又看眼自己的女兒，意有所指地嘆了口氣，道：“不像阿舒，就沒有她姐姐那麽好運了，同是侯府的小姐，卻只配了個小小的府衙主薄。”
馮舒是張氏所出的女兒，前段日子才同一位名叫季衡的府衙主薄定了親。
張氏心中十分不滿馮老太爺的決定，憑什麽，就算比不上侯府那樣的世家大族，也得配個四五品的大官吧，那季衡勉強算擠進了官流，但實則還在縣衙裏打雜。
先前某次席宴上，揚州刺史齊肅的夫人與她說有意同馮家結親，讓長子齊平迎馮舒進府當正頭夫人。
張氏一聽心裏樂開了花。
卻不料馮老太爺知曉後當即給張氏破了一盆涼水，讓她私底下不可和刺史家走的太近，更不能將馮舒許給齊平。先不談齊平後院姬妾多，官商結親本身就容易引人猜忌，齊平性格還暴躁沖動，若是結親，日後可能會給馮家帶來災禍。
依張氏看，老爺子就是草木皆兵，自己不關心也不讓別人做打算。
齊刺史家已在揚州七八年了，根深蒂固，都說大樹底下好乘涼，馮家要是搭上了齊家這艘大船，日後生意還會更好做些。
齊平後院的妾室是比尋常官宦子弟多幾個，但這也不是什麽缺點，妾室又如何能越過正頭夫人去，至少張氏這些年把二爺馮晟院裏的姨娘治得服服帖帖。
先不說玉舒一嫁過去就是官夫人，能搭上齊刺史這個親家，日後她的兒子也能平步青雲。
她也只敢私底下抱怨抱怨，這個家中她誰也不怕，就怕這位公爹，就比如馮老太爺現在望過來的一眼，威嚴中帶著些壓迫，張氏立馬就住嘴了。
只是馮老太爺心中的考量張氏終不能領會。
揚州城裏春意融融，兩匹棗騮馬拉著一輛低調卻難掩貴氣的馬車轆轆駛往雨花巷，旁邊跟著十幾個訓練有素的護衛。
“馮家小姐回來嘍，馮家小姐回來嘍。”街坊鄰居的小孩子跑跑跳跳叫嚷著。
馮玉蓁坐在馬車內，聽到了外面人對自己以及馮家的談論，她近鄉情怯似地揪緊身側的衣裙。
馬車很快在一處寬闊的房宅前停下。
馮玉蓁掀開簾子探身走出，打量周遭有些陌生的環境，眼神落在正中寫了“馮宅”的屋宅，她才找回了記憶中的熟悉感。
先下車的陸衍站在馬車前，伸手來扶她。
馮玉蓁搭他的手臂走下車。
不遠處的馮家人都將這幕落在眼裏。
“老頭子你瞧，那就是我們家的姑爺吧。”馮老夫人推了推身旁的人，壓低聲音道：“長得倒是俊俏。”
除了一紙婚約，他們都不曾見過陸衍的模樣。
馮老太爺冷哼了聲，粗聲道：“長得俊有什麽用，重要還是得對玉蓁好。”
馮老夫人撇了撇嘴，不過心中還是認同他的看法。
馮玉臻轉過身，一見到祖父祖母站在那裏笑意盈盈地望著自己，視線一下子就模糊了。
馮家獲罪，從他人口中聽到祖父病逝於流放途中時，她心如刀絞，痛苦不已。
而現在，昔日對自己萬般慈愛的祖父祖母就近在咫尺。
她一時忘記了身為世家婦的禮數，急切地提裙跑過去，“祖父！祖母！”
馮玉臻擁住了馮老夫人。
“我的阿蓁回來了。”
剛才本來答應得好好的馮老夫人突然又眼角含淚，滿目疼惜地看著自己懷中的孫女。
馮老太爺亦是心中感觸頗深，聲音比以往低沈幾分，“回來了就好。”
等祖孫叁的團聚暫時告一段落時，陸衍才走上前，向馮老太爺和馮老夫人告了一禮，其中不乏帶有晚輩的恭謹。
馮老太爺看他一眼，嗯了聲，態度不冷不熱。
方才站遠了看，這位淮平侯世子同玉蓁站在一處，一個謙謙俊美公子，一個高貴貌美女郎，外貌看倒是登對。
這門親事是馮老太爺和已經過身的老侯爺曾經定下的，當初馮玉蓁已到了待嫁之年，陸家卻遲遲不來下聘，盡管後面仍是來了，但這件事始終在馮老太爺心中留下了一根刺。
馮老夫人先是輕瞪了自家老頭子，隨後面露慈愛的笑容，看向陸衍笑著問：“世子遠道而來，一路上辛苦了吧”
馮老夫人頭上銀絲參半，面上常帶著三分笑意，宛如一個尋常家關心孫輩的女性長者，年紀瞧著也和陸老夫人相差無幾。
陸衍面上帶了幾分柔和，道：“祖母不必這麽客氣，叫我的名字陸衍便好。”
聽到陸衍叫自己祖母，馮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叫名字多顯生疏啊，不如我同喚阿蓁一樣喚你阿衍吧。”
馮玉蓁一直都知道自家祖母是個溫善中又帶著些許他人不易察覺的強硬的性子，頂會拉進人距離，卻不曾想到第一次見面，馮老太太便從世子喊上了阿衍。
聽到這個飽含長輩對晚輩疼惜的親昵稱呼，陸衍神情明顯一怔。
即使在侯府，他的親祖母也大多淡淡地喊他一聲“衍哥兒”或是直接喚世子爺。
見陸衍面色不對，馮玉蓁扯了扯祖母的衣袖，小聲地喊了聲祖母，想要勸解。
話音剛起了個頭，便聽到陸衍應了聲好。
這下換馮玉蓁面色一僵了。
馮老太太笑得更開心了，瞧瞧自己孫女婿的相貌和氣度，越看越滿意。
張氏目光在馮玉蓁身上審視了一遭，瞧著倒是過得很好的模樣。
如今馮玉蓁成了世子夫人，張氏心中有謀算，自得巴結著。
她笑呵呵地作陪道：“半年前瞧著還是個姑娘，如今回來，玉蓁已像個大人模樣了。”
說著，順便推了一把旁邊一聲不吭的馮舒，“快給你姐姐姐夫問個好啊。”
馮舒上前語氣淡淡地喊了聲：“二姐姐，二姐夫。”
陸衍頷首回應。
張氏恨鐵不成鋼瞪她一眼，“讓你問好，沒讓你只叫個人。”
馮玉蓁倒不會認為多想，認為馮舒是對自己有什麽不滿，這位三妹妹自小便是淡漠直白的性子，沈浸在自己世界裏，二嬸卻總是試圖教會她曲意逢迎。
她適時出來解圍，看了眼周遭，詢聲問：“怎的不見大哥哥和玉嶸。”
提起自己的兒子，張氏滿臉驕傲，笑了笑道：“你大哥哥在米行忙著呢，至於玉嶸，你祖父前段時日打發他去鄉下的莊子收租了，要過兩日才回來。”
收租這樣的小事本來根本用不上主子前去，只是前段時日馮玉嶸惹了老太爺生氣，主要是讓他好好反省。
張氏語氣中不自覺地流露出對馮玉嶸的輕視。
馮玉嶸性子機靈，討老爺子喜歡，幾年前張氏還認為他日後長大了會對自己的兒子是個威脅，可現在她已經基本放下了戒心。
馮玉嶸不知為何對習武產生了興趣 ，對於馮家的正經生意倒是不怎麽上心，出於私心，張氏大概是府中少數對馮玉嶸抱有支持態度的長輩。
老爺子雖答應請個師傅教馮玉嶸武藝，但是顯然也不想讓他放棄管理馮家的生意，這不，讓鋪子裏有經驗的老人帶著馮玉嶸慢慢開始接觸一部分簡單邊緣的產業。
張氏煞有其事道：“要我說啊，四少爺在習武方面是有天賦的，日後說不定是塊當將軍的料子呢。”
馮玉蓁聽出二嬸話語中隱含的寓意，她在張氏眼裏看來半真半假地點了下頭，道：“我也這般覺得，幹脆就讓祖父不要壓著玉嶸去學管賬了，直接送進軍營裏頭去磨煉。”
雖然張氏的話半是故意說出的捧詞，可前世裏馮玉嶸確實憑借著自己在戰場上拼殺出來，得到了為馮家翻盤的機會。
馮玉嶸或學武藝或繼承家裏的部分生意，馮玉蓁都尊重他的選擇。
張氏聽到此話心上一驚，還想再問卻見馮玉蓁轉過頭去和馮老太太說話了。
幾人一邊說著話，走近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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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家的府宅位於城東的雨花巷。
今晨開始整個雨花巷便熱騰起來。
你說因為什麽？
馮家那位嫁進京城大官家的二小姐要回家省親了。
現在馮老太爺和一大家子人都站在外頭相迎，這還能有假。
一個小廝裝扮的男人匆忙地從前頭跑到馮家人面前，氣喘籲籲道：“老太爺，小姐快到了。”
馮老太爺面色難掩激動，期盼地望著前面的路口。
幾日前馮老太爺突然收到了孫女的書信，說是世子爺即將前往路州赴任，她也會隨同南下，屆時路過揚州回家省親。
這幾日，兩個老人一直期盼著孫女和孫女婿的到來。
“太好了，阿蓁要回來了。”說著，馮老夫人悄悄用帕子擦拭了下眼角。
這個舉動沒瞞過馮老太爺。
他連忙寬慰自己的老妻：“玉蓁馬上就回來了，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團聚，是件高興的事，夫人你就不要做出悲傷的樣子了。”
“哎哎。”馮老夫人是個溫軟感性的性子，她連忙拭掉殘淚，做出高興歡喜的樣子來。
旁邊的張氏也扯開嘴插話道：“對啊，況且玉蓁那孩子是嫁進侯府過好日子去的，又不是進了什麽豺狼虎窩，母親就不要傷感了。”
說完她又看眼自己的女兒，意有所指地嘆了口氣，道：“不像阿舒，就沒有她姐姐那麽好運了，同是侯府的小姐，卻只配了個小小的府衙主薄。”
馮舒是張氏所出的女兒，前段日子才同一位名叫季衡的府衙主薄定了親。
張氏心中十分不滿馮老太爺的決定，憑什麽，就算比不上侯府那樣的世家大族，也得配個四五品的大官吧，那季衡勉強算擠進了官流，但實則還在縣衙裏打雜。
先前某次席宴上，揚州刺史齊肅的夫人與她說有意同馮家結親，讓長子齊平迎馮舒進府當正頭夫人。
張氏一聽心裏樂開了花。
卻不料馮老太爺知曉後當即給張氏破了一盆涼水，讓她私底下不可和刺史家走的太近，更不能將馮舒許給齊平。先不談齊平後院姬妾多，官商結親本身就容易引人猜忌，齊平性格還暴躁沖動，若是結親，日後可能會給馮家帶來災禍。
依張氏看，老爺子就是草木皆兵，自己不關心也不讓別人做打算。
齊刺史家已在揚州七八年了，根深蒂固，都說大樹底下好乘涼，馮家要是搭上了齊家這艘大船，日後生意還會更好做些。
齊平後院的妾室是比尋常官宦子弟多幾個，但這也不是什麽缺點，妾室又如何能越過正頭夫人去，至少張氏這些年把二爺馮晟院裏的姨娘治得服服帖帖。
先不說玉舒一嫁過去就是官夫人，能搭上齊刺史這個親家，日後她的兒子也能平步青雲。
她也只敢私底下抱怨抱怨，這個家中她誰也不怕，就怕這位公爹，就比如馮老太爺現在望過來的一眼，威嚴中帶著些壓迫，張氏立馬就住嘴了。
只是馮老太爺心中的考量張氏終不能領會。
揚州城裏春意融融，兩匹棗騮馬拉著一輛低調卻難掩貴氣的馬車轆轆駛往雨花巷，旁邊跟著十幾個訓練有素的護衛。
“馮家小姐回來嘍，馮家小姐回來嘍。”街坊鄰居的小孩子跑跑跳跳叫嚷著。
馮玉蓁坐在馬車內，聽到了外面人對自己以及馮家的談論，她近鄉情怯似地揪緊身側的衣裙。
馬車很快在一處寬闊的房宅前停下。
馮玉蓁掀開簾子探身走出，打量周遭有些陌生的環境，眼神落在正中寫了“馮宅”的屋宅，她才找回了記憶中的熟悉感。
先下車的陸衍站在馬車前，伸手來扶她。
馮玉蓁搭他的手臂走下車。
不遠處的馮家人都將這幕落在眼裏。
“老頭子你瞧，那就是我們家的姑爺吧。”馮老夫人推了推身旁的人，壓低聲音道：“長得倒是俊俏。”
除了一紙婚約，他們都不曾見過陸衍的模樣。
馮老太爺冷哼了聲，粗聲道：“長得俊有什麽用，重要還是得對玉蓁好。”
馮老夫人撇了撇嘴，不過心中還是認同他的看法。
馮玉臻轉過身，一見到祖父祖母站在那裏笑意盈盈地望著自己，視線一下子就模糊了。
馮家獲罪，從他人口中聽到祖父病逝於流放途中時，她心如刀絞，痛苦不已。
而現在，昔日對自己萬般慈愛的祖父祖母就近在咫尺。
她一時忘記了身為世家婦的禮數，急切地提裙跑過去，“祖父！祖母！”
馮玉臻擁住了馮老夫人。
“我的阿蓁回來了。”
剛才本來答應得好好的馮老夫人突然又眼角含淚，滿目疼惜地看著自己懷中的孫女。
馮老太爺亦是心中感觸頗深，聲音比以往低沈幾分，“回來了就好。”
等祖孫叁的團聚暫時告一段落時，陸衍才走上前，向馮老太爺和馮老夫人告了一禮，其中不乏帶有晚輩的恭謹。
馮老太爺看他一眼，嗯了聲，態度不冷不熱。
方才站遠了看，這位淮平侯世子同玉蓁站在一處，一個謙謙俊美公子，一個高貴貌美女郎，外貌看倒是登對。
這門親事是馮老太爺和已經過身的老侯爺曾經定下的，當初馮玉蓁已到了待嫁之年，陸家卻遲遲不來下聘，盡管後面仍是來了，但這件事始終在馮老太爺心中留下了一根刺。
馮老夫人先是輕瞪了自家老頭子，隨後面露慈愛的笑容，看向陸衍笑著問：“世子遠道而來，一路上辛苦了吧”
馮老夫人頭上銀絲參半，面上常帶著三分笑意，宛如一個尋常家關心孫輩的女性長者，年紀瞧著也和陸老夫人相差無幾。
陸衍面上帶了幾分柔和，道：“祖母不必這麽客氣，叫我的名字陸衍便好。”
聽到陸衍叫自己祖母，馮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叫名字多顯生疏啊，不如我同喚阿蓁一樣喚你阿衍吧。”
馮玉蓁一直都知道自家祖母是個溫善中又帶著些許他人不易察覺的強硬的性子，頂會拉進人距離，卻不曾想到第一次見面，馮老太太便從世子喊上了阿衍。
聽到這個飽含長輩對晚輩疼惜的親昵稱呼，陸衍神情明顯一怔。
即使在侯府，他的親祖母也大多淡淡地喊他一聲“衍哥兒”或是直接喚世子爺。
見陸衍面色不對，馮玉蓁扯了扯祖母的衣袖，小聲地喊了聲祖母，想要勸解。
話音剛起了個頭，便聽到陸衍應了聲好。
這下換馮玉蓁面色一僵了。
馮老太太笑得更開心了，瞧瞧自己孫女婿的相貌和氣度，越看越滿意。
張氏目光在馮玉蓁身上審視了一遭，瞧著倒是過得很好的模樣。
如今馮玉蓁成了世子夫人，張氏心中有謀算，自得巴結著。
她笑呵呵地作陪道：“半年前瞧著還是個姑娘，如今回來，玉蓁已像個大人模樣了。”
說著，順便推了一把旁邊一聲不吭的馮舒，“快給你姐姐姐夫問個好啊。”
馮舒上前語氣淡淡地喊了聲：“二姐姐，二姐夫。”
陸衍頷首回應。
張氏恨鐵不成鋼瞪她一眼，“讓你問好，沒讓你只叫個人。”
馮玉蓁倒不會認為多想，認為馮舒是對自己有什麽不滿，這位三妹妹自小便是淡漠直白的性子，沈浸在自己世界裏，二嬸卻總是試圖教會她曲意逢迎。
她適時出來解圍，看了眼周遭，詢聲問：“怎的不見大哥哥和玉嶸。”
提起自己的兒子，張氏滿臉驕傲，笑了笑道：“你大哥哥在米行忙著呢，至於玉嶸，你祖父前段時日打發他去鄉下的莊子收租了，要過兩日才回來。”
收租這樣的小事本來根本用不上主子前去，只是前段時日馮玉嶸惹了老太爺生氣，主要是讓他好好反省。
張氏語氣中不自覺地流露出對馮玉嶸的輕視。
馮玉嶸性子機靈，討老爺子喜歡，幾年前張氏還認為他日後長大了會對自己的兒子是個威脅，可現在她已經基本放下了戒心。
馮玉嶸不知為何對習武產生了興趣 ，對於馮家的正經生意倒是不怎麽上心，出於私心，張氏大概是府中少數對馮玉嶸抱有支持態度的長輩。
老爺子雖答應請個師傅教馮玉嶸武藝，但是顯然也不想讓他放棄管理馮家的生意，這不，讓鋪子裏有經驗的老人帶著馮玉嶸慢慢開始接觸一部分簡單邊緣的產業。
張氏煞有其事道：“要我說啊，四少爺在習武方面是有天賦的，日後說不定是塊當將軍的料子呢。”
馮玉蓁聽出二嬸話語中隱含的寓意，她在張氏眼裏看來半真半假地點了下頭，道：“我也這般覺得，幹脆就讓祖父不要壓著玉嶸去學管賬了，直接送進軍營裏頭去磨煉。”
雖然張氏的話半是故意說出的捧詞，可前世裏馮玉嶸確實憑借著自己在戰場上拼殺出來，得到了為馮家翻盤的機會。
馮玉嶸或學武藝或繼承家裏的部分生意，馮玉蓁都尊重他的選擇。
張氏聽到此話心上一驚，還想再問卻見馮玉蓁轉過頭去和馮老太太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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