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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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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名

轉眼半個多月過去,當初放在河水鎮養傷的兩名護衛李銘孫集已經到了京城。另外兩名衙役也已回到蘆滬縣。

據李銘孫集說知府很重視,親自去看過他們並詢問案情,但是,直到他們離開前案子還沒有任何進展。死的幾個不是本地人查不到身份,逃走的那些也找不到蹤跡。

江萊並不意外,本來也沒抱多大希望,如今更加確定那些人非一般劫匪。來京城這麽久,他除了太學、師祖家也沒去別的地方,天黑前就回家,盡量不讓自己處於危險之地。

不管是誰惦記他小命,只要活著日子還得照常。京城已入冬,一天比一天冷。趙若鶯拿出昨日鋪子送來的新棉衣給江萊穿上,怕他冷,又在外面加了件黑狐毛的大氅。

江萊本就不黑,再有這一身趁著,整個人看上去俊朗又貴氣,走在大街上都讓人多看兩眼。趙若鶯上下打量一番十分滿意,他未婚夫一定是太學最好看的那個。

兩人出門才發現外面飄起了雪花。“下雪了!”江萊伸出手,片片雪花落在掌心隨即融化。

“小心著涼。”趙若鶯將他的手揣進大氅,“順寧雪下得少,京城可不少,從這以後下雪的日子多著呢,別貪玩。”

“知道了。”江萊心情愉悅地走出家門,其實被人管著也不錯。

今日太學人人緊張,因為又到了小考的時間。太學每月要組織一次考試,這也是江萊入太學後的第一次月考。齊墨瑜問同窗先生會怎麽考。

馮榮軒:“會試怎麽考,咱就怎麽考。”

見他有些緊張,孟英道:“有我墊底你不用擔心。”每次考試都有個排名,前幾名不穩定,幾個人輪流來,最後一名卻是很穩定,自打孟英來甲班,最後一名非他莫屬,連先生都忍不住調侃他成績穩定、實屬難得。

“你也該往前進兩名了,江萊和齊墨瑜最小,都排在前頭你也好意思。”馮榮軒調侃孟英。兩人從小就認識,關系自是不一般,說話也就沒那麽多顧忌。

孟英懶懶道:“我也很努力,但是考不過別人能咋辦。”剛進甲班那會兒他也是卯足了勁地學,可後來發現無論怎麽努力就是趕不上別人,他甚至懷疑過自己,大病一場後就忽然看開了。

自己才能有限,也別做夢想著殿試了,在太學混兩年就去做官。他爹和兩哥哥都當官,有爹和哥哥罩著,舉人功名足矣。

月考次日排名就出來了,令所有甲班同學意外的是,外來生江萊竟然排在第二,第一楊卓、第二江萊,第三史文耀,齊墨瑜也考了中等。

“早就看出你不凡,沒想到竟是一鳴驚人。”馮榮軒感慨,以往前三名都是史文耀、韓景曜、揚卓三人占據。

大概有大半年的時間,前三就沒換過人。每次月考前三都沒什麽懸念,就那三人換著來,不是楊卓便是史文耀,韓景曜也排過第一。本次考試大家也都認為就那三人了,哪成想半路來了一匹黑馬楞是把韓景曜擠出了前三,韓景曜本次排在第四。

以往沒怎麽把江萊看在眼裏的同學,如今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有人探究、有人懷疑、還有人憤恨。韓景曜冷冷地看了江萊一眼,他心裏不甘又氣憤,平什麽一個鄉下來的土包子能壓他一頭?

江萊並未在意同窗的目光,這次考試他對自己在太學的位置有了了解,也清楚該趕超的目標在何處。

齊墨瑜成績雖一般但心情不錯,太學那麽多能人他都能占個中等,哪能不高興,考前他都怕自己墊底,如今比預期好太多。

排名出來後的幾日班裏氣氛沈悶,孟英說每次考試後都有那麽幾天,大抵是考試影響了心情。還不等大家緩過來就又到了休沐,江萊照常去傅家接受師祖指導。

傅著雍並未誇獎他,而是問:“你可知自己與揚卓差在哪裏?”揚卓第一名,在江萊前頭。

其實傅著雍對江萊成績還算滿意,以往殿試前三必定有一人出自太學甲班。江萊才進太學一個月就能在一眾尖子中脫穎而出,這已經說明了他有在殿試上一爭高下的能力,但他卻不能表揚。

“還請師祖指教。”江萊態度恭敬,一點沒有驕傲的意思。

對此傅著雍很滿意,對江萊答卷中的不足做了講解。江萊聽後豁然開朗,便趁機問了幾個問題。

祖孫倆正討論的熱烈,孟管家敲門進來,他對傅著雍道:“忠勇侯府的老太君帶著孫子過來,少夫人正在待客,韓老太君的意思是想讓您對她孫子指點一二。”

傅著雍皺了皺眉不太高興,他多年不收徒弟,無論什麽家世身份他都一概拒絕。那些拜不了師的便另辟蹊徑,打著看望的名頭讓傅著雍指點學問,他一把年紀了哪有那麽多精力。

“拒了吧,就說我身體不適,不便見客。”老頭桃李滿天下,朝中大臣很多都是他學生,他不用給任何人面子。忠勇侯府在他這算不得什麽。

孟管家領命出去,兩人繼續討論。不料兩刻鐘不到管家又來敲門,說是趙家來人找江萊。傅著雍讓他把人帶進來。

來人是江萊的車夫劉十八,他見到江萊急切道:“公子,趙大人去了咱府上,周管家叫我來接您回去。”因為家裏沒有主事的男子,周放現在擔著管家的職責,家裏外面大大小小的事全都是他操辦。

趙大人?江萊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趙大人是誰。就聽傅著雍道:“趙鴻德去你們家做什麽?”

劉十八弓著身子,“小的看趙大人面色不好,怕是、怕是來者不善。”趙鴻德進門就質問趙若鶯:為何私自退親?為何回來這麽久不去他家?還把不把他這個大伯放在眼裏。

興師問罪時是大伯,平時怎麽不見他關心侄女?每次小姐跟父親去趙家都憋著一肚子氣回來。家裏上上下下誰人不知,趙鴻德一家看不起他們家大人和小姐。

趙鴻遠的父親是趙家庶子,成親後就被分了出來,趙鴻遠與趙鴻德同出一宗,卻因為嫡庶有別,關系並不親厚。都在京城時,趙鴻遠也就逢年過節帶著一雙兒女過去坐會兒,通常那邊連飯都不留,趙鴻德一家從心底裏看不起趙鴻遠一家。也怪不得小姐回京不願意去他們家。

“是我疏忽了,來京後該與鶯兒去趙府拜訪。”江萊道。

傅著雍:“這與你何幹?他們自家兄弟都不親厚,上一輩就分了家,各過各的日子,知會兒一聲是情分,不去也沒有錯處。”

上兩輩處的就不咋地,現在也有臉來為難小輩。傅著雍護犢子,江萊是他徒孫,弟子把人放這,他豈能讓人欺負了去。“江萊,今日便到這吧,你回去處理家事。管家,你隨江萊走一趟。”

“多謝師祖!”江萊不敢耽擱,拜別傅著雍便往外走。趙若鶯不喜歡本家人,他怕她那個脾氣上來與趙鴻德起沖突。畢竟是晚輩又是姑娘,是會吃虧的。

不巧在傅家門外碰見了韓景曜,江萊沖他點點頭便進了馬車。韓景曜見江萊從傅家出來,心裏想傅著雍推了自己大概是因為江萊。

韓景曜盯著江萊的馬車,恨不得給他盯出個窟窿,讓人從車裏滾出來才好。

“曜兒!”韓家老太太喚了兩聲,才把他換回神。老太太以為孫子被傅著雍拒絕,受了打擊而魂不守舍,“他不收,我們去找別人,京城學問好的人多了去了,即便不找任何人,以你的學問也沒有問題。別難過啊,乖孫。”

“是,祖母!”韓景曜低著頭,誰也看不見他眼中的憤恨。

劉十八把車趕得很快,不多時便到了家。江萊剛下車就見一男子從家中走出,臉色十分難看。見江萊下車,男人停住了腳步。

趙若鶯走過來:“你怎麽回來了?”

江萊小聲問:“沒事吧?”

趙若鶯搖搖頭,可她臉上的樣子就不像沒事。

趙鴻德冷眼看著江萊,心想難怪被迷得神魂顛倒,模樣倒也說的過去,可是男人能光看臉嗎?再說韓景曜也不差啊,家世、才學、樣貌哪樣都不差,若不是自家沒有適齡姑娘,哪輪得到趙若鶯。可她偏不知好歹,自己去把婚退了。當初忠勇侯府看在與母親的交情上才同意這門婚事,如今全讓這丫頭給毀了。

忠勇侯府乃京城勳貴,豈是個鄉下的泥腿子能比得上的?趙鴻德氣的並非趙若鶯錯過了一門好親事,而是趙家失去了一個強有力的姻親。原本趙鴻遠父女還有點用,現在真是一點用都沒有了。庶出就是庶出,上不得臺面。

趙鴻德冷哼:“這就是你找的鄉下男人?”

“對,他就是我未婚夫江萊!”趙若鶯忍著氣道。趙鴻德罵她,她都聽著、忍著。她私自跑去韓家退親是她不對,挨罵是她該受的,但說他未婚夫上不得臺面,趙若鶯毫不客氣回了嘴,趙鴻德氣得大罵一痛擡腳就走。趙若鶯送人出來就這麽在門口遇見了匆匆趕回來的江萊。

江萊拍拍趙若鶯的手,讓她稍安勿躁,他走過去行了個晚輩禮,“見過趙大人,進京數日未曾去府上拜訪,實屬江萊的錯,還請大人海涵。”

“哼,拜訪就算了,我趙府也不是什麽人都能進。”趙鴻德不屑。

江萊一挑眉,他禮數到了,人家不領情便不關他的事了。“既然趙大人這麽說了,那江某今日便記下了,日後絕不踏進趙府半步。”

“哼,最好記住了。”趙鴻德轉向趙若鶯:“為了這麽個東西,你就私自退了韓家的婚事,有你後悔的時候。你二人還未成親便住在一處,果然沒娘教就是不懂規矩,趙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趙大人!”江萊突然一嗓子,把趙鴻德嚇了一跳。江萊不管他吹胡子瞪眼,冷著臉道:“我與鶯兒各住各的院兒,沒有半點逾越,任何人都挑不出錯處,何況我二人有婚約在,趙大人這麽說自家侄女未免過分了些。”

“哼,誰知你們背後……”趙鴻德還想擠兌兩句,話沒說完便被一旁馬車上的人打斷。

“唉吆,趙大人您在呢。”孟管家從馬車上下來,他沒管趙鴻德,先對江萊說:“公子您倒是慢點啊,我這把老骨頭都快被顛散架了。”

劉十八馬車趕得飛快,傅家的車跟了一段,孟管家實在受不了就讓車夫放慢了速度,就慢了江萊幾步。

跟江萊說完,孟管家這才轉身給趙鴻德行禮,“趙大人,莫要見怪,江萊自進京後便無一日清閑,他要去太學要去傅府,實在是分身乏術。趙小姐要照顧江公子日常也是辛苦的很,還望趙大人看在傅大人的面子上不要與兩個孩子計較。”

趙鴻德心裏一驚,江萊跟傅著雍怎麽扯到一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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