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是件特別痛苦的事，廖青在輾轉反側了三個多小時還是睡不著以後終於忍無可忍的爬起來，睡個毛，起來嗨！

慕封不是第一次不回來，卻是第一次不但不回來，還不接她電話，這讓廖青深深的覺得慕封就是因為她才故意避開這裏的，這個男人真的是特別小氣！

不過話說回來，根本原因還是因為她太慫躲開了吧，所以讓慕封覺得傷自尊了，啊廖青你躲個屁啊，你連慕封想說什麽都還沒問清楚呢就跑了，現在還指望人家理你？

懊惱中的人腦子都是不清醒的，廖青在撥出慕封電話號碼的時候還沒意識到這個問題，等電話通了人都把電話接起來了她才一下子驚醒，慕封接電話了？

“餵？”慕封重覆了一遍。

廖青的手指就杵在掛機鍵上方，用了相當大的定力才沒按下去，稍微平覆了下情緒才開口：“我錯了！”

慕封隔著電話笑了一聲：“嗯？”

“我昨天不應該不告訴你一聲就走了。”廖青盤腿坐在床上低著頭：“你別生氣。”

“就這個？”慕封問。

“啊？”

“你大半夜打我電話就說這個？”慕封問，聽不出帶了什麽情緒。

“我就是覺得你生氣了。”廖青說：“想跟你道個歉。”

“阿青，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玩游戲的腦子跟平時用的可能不是一個。”慕封語氣頗無奈：“我沒生氣。”

“沒有嗎？”廖青表示懷疑：“誒你剛剛是罵我了嗎？”

“哎喲我的遠哥哥。”慕封這回是真笑了：“我沒生氣，也不會生你的氣，我就是有件事情沒想明白，你放心吧。”

廖青也不知道慕封這句話自己具體聽沒聽懂，就是一下子覺得心裏有點發慌，口頭也跟著慌不擇路的岔開話題：“啊說起游戲，今天二南在游戲裏跟人決鬥來著，還下了換幫的賭註，結果把我們輸給別的幫會了，他有跟你說嗎？”

“嗯。”慕封回答說：“他給我發短信了，明天我會上線換幫，聽說那幾個對手性格不錯？”

“嗯，挺有意思的。”廖青語氣肯定：“愛憎分明又護短，我很喜歡。”

“不過是因為決鬥把自己輸過去的有點不光彩啊。”慕封想想岑南字裏行間憤懣不平的語氣還有點想笑：“二南的意思是我上線的時候再約一場決鬥，你說呢？”

“我隨便。”廖青說：“你打我就打，洛家那幾個魅底子不錯，不過應該不是你對手。”

“對我這麽有信心？”慕封笑著問。

“那必須信心百倍啊！”廖青還配合著點點頭：“我們家慕南晚可是醫師排行榜前十的大神呢！”

“好吧，那明天游戲見，不早了，休息吧。”慕封說。

廖青擡起手機看了一眼，還真不早了，都快淩晨一點半了。

“那，你怎麽還沒睡？都這個點了。”

“等你打電話給我道歉啊。”慕封接得自然而然理直氣壯的。

廖青：“那我白天就打了你也沒接我電話啊！”

慕封應了一聲把手機換了只耳朵貼著：“想讓你更加深刻的反省下自己錯哪兒了。”

“我......”廖青瞬間語塞，她還真不敢說她錯哪兒了，這世上總有些事是撕裂了嘴也說不出口的。

“好了，沒事了，去睡吧。”慕封又說。

“那你，住哪兒呢？”廖青問。

“反正沒住林悅玥家。”慕封笑了。

“掛了。”

廖青飛速掛了電話，想了想又發了條短信過去：晚安。

慕封很快也回了個晚安，廖青看著這兩個字笑了笑，想想打電話給慕封之前還煩躁不安的心情，就這麽一會兒竟然就好了？哎這一天到晚的，能不能有點前途了。

剛把電話掛了沒一會兒陶澤就擡著兩桶泡面進來了：“來來來，慕大才子，宵夜來了。”

“喲？還沒睡呢？”慕封伸手把沙發面前桌子上的書推開了幾本給陶澤放泡面。

“躺著躺著忽然餓了。”陶澤說：“你還在趕稿呢？又不是靠這行吃飯的，不用這麽拼吧！”

“不是，有點事情沒想通。”慕封看著陶澤推到他面前的泡面桶稍微有點懷念，好像出了學校宿舍以後，他就再也沒這麽大半夜吃過方便面了。

“啥事兒？說出來兄弟幫你分析分析！”陶澤掀開蓋子拌了拌還沒泡開的面：“哎這面泡的怎麽這麽慢？餓死我了！”

“三分鐘呢！你這才泡了三十秒呢吧，餓死鬼投胎也不至於啊！”慕封指著包裝上面大寫的等待三分鐘即可食用說。

“哎你不知道，我今晚跟毛毛吃的晚飯，她一直在跟我談雪衣客轉型的問題，被她那麽嚴肅的說著，你說我敢多吃嗎？現在都快餓廢了！”

“轉型？怎麽轉？”慕封偏頭問，態度挺認真。

“她是這麽說的，之前因為謀發展，所以各種單子都接，搞得五花八門的，忙起來挺累人的，現在既然穩定了就規整規整，要麽轉成專門的婚紗攝影算了。”陶澤說歸說，眼睛還是直勾勾的盯著面前的泡面。

“放棄那些來自二次元的單子啊？”慕封挑了關鍵點。

“也不是放棄。”陶澤搖搖頭：“就是主要顧婚紗攝影這類，做成專業的。”

其實毛毛這個提議是不錯的，說實話雪衣客接的單子雖然每天都很多，但真正的收益大部分是從包辦的婚紗攝影類裏面賺取的，喜歡cosplay那些小孩多半心靈手巧，壓根不需要雪衣客提供服裝妝容，工作室最多就是出租個攝影師給他們再提供個後期制作，名氣是有的，但是不賺錢就對了。

從賺錢以及長久的利益最大化方向考慮，毛毛提議讓雪衣客轉型是有道理的，長久顧著二次元的單子，讓陶澤最頭疼的事就是工作太多導致人手不夠，但是又請不起過多的人手。

“你怎麽想的？”慕封又問。

陶澤把好不容易泡軟的面塞了一大口咽下才回答慕封：“她說的有道理，但我還得想想。”

“是得好好想想。”慕封點頭：“給熱愛二次元的孩子架橋梁呢，你夢想。”

“說個蛋！我那不是被你們帶溝裏的嗎？”陶澤又扒拉了幾口面：“小時候純粹只是喜歡動漫而已，要不是你們幾個誰他媽知道這世上還有cosplay啊？”

“這事兒不賴我，懟章建偉去，要沒他我也不能年紀輕輕就跑去寫夢話！”慕封慢條斯理的把自己面前的那桶鮮蝦魚板面蓋子掀開，時候剛好。

“章魚燒給你出的主意倒真沒虧，你這不還寫出點名堂來了嗎？”陶澤擦了擦嘴：“我感覺我還沒吃飽！”

“再去泡一桶！”慕封說。

“算了，吃多了睡不好。”陶澤摸了摸肚子看他：“你剛說你有什麽事想不通來著？”

“毛毛是你一手帶出來的吧？”慕封想了想問。

“哦喲喲你可千萬別這麽說。”陶澤一臉我擔待不起的表情：“要早知道一個沒長開的花骨朵長開了會是個仙人掌我那時候就是剁了手也絕對不能碰啊！”

慕封本來想說什麽的神色被陶澤這麽一打岔沒忍住樂了一下：“花骨朵到仙人掌這一路上不也是你自己栽培的嗎？”

“所以說呢，自作孽不可活！”陶澤用一言難盡的姿態點了根煙：“說你的事吧別扯毛毛，頭疼。”

“也不是什麽大事。”慕封挑了一口方便面嚼了兩口然後把塑料叉子放下，阿青做的菜吃多了還真是特別容易吃什麽都沒味道。

“就照顧一個人照顧過頭了，忽然有點別的什麽心思，好像很難說清楚。”慕封想了想總結了下詞匯。

“說人話。”陶澤看了看他沒再動的那桶泡面：“還有你能不能順便把面吃了，泡成糊了！”

“不吃了。”慕封搖搖頭：“你剛才吃得太快，我沒跟上進度，現在一個人不想吃了。”

“嘿慕封你大爺的！”陶澤特別想一巴掌把他的腦袋摁在面桶裏：“剛我說我沒吃飽的時候你怎麽不說你不想吃！”

“那會兒我還挺想吃的。”慕封說。

陶澤轉頭盯了他一會兒，面部表情從抽搐到平靜，最終一個字也沒憋出來，就點了點頭算過了，無言以對，真的。

兩個人這麽大眼瞪小眼，準確的說是大眼瞪大眼鏡的對視了一會兒，陶澤突然就福至心靈開竅了：“你剛說的是小黃吧？”

“什麽小黃？”慕封有點懵。

“哦你保舉過來的廖青，在我們工作室有個昵稱，小黃！”陶澤解釋了下。

“怎麽跟叫小狗名字一樣？”慕封皺了皺眉。

“扯淡呢！”陶澤把煙頭扔進泡面桶裏：“黃繼光的黃！至今唯一一個頂住了毛毛口頭壓迫的抗毛英雄，特別牛逼！”

“不過你這心裏話陳述得夠迂回的啊，要不是處了這麽多年的兄弟，我還真聽不懂你想表達什麽玩意兒。”陶澤說著拍了兩下慕封的肩膀：“我就說你沒事怎麽會給工作室塞人，心術不正啊老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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