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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了,小可愛們覺得咋樣?能否高擡貴手收一發?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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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昨晚我媽給我打電話,念叨了半宿,我現在困的想長眠不起。怎麽樣,你昨晚睡的好嗎?”

也不知道她們的長輩都怎麽了,家裏就一個寶貝閨女,多留兩年不好嗎,為什麽非上桿子的往外嫁?

“好,還是咱家的床舒服。”簡亦說。

猶如時刻處在死亡邊緣線上的人,終於脫離了險境一樣,自從回到B市,簡亦吃嘛嘛香,一沾枕頭就睡,生活質量不知提高了多少倍。

丁謐把粥盛碗裏,推到簡亦面前:“你覺得徐奕昂還會再聯系你嗎?”

“應該,不會吧。”簡亦咬了一口小籠蒸包,“怎麽想起問這個?”

“沒什麽。就是覺得這本書的人物刻畫,應該算是你所有書裏最立體深刻的。”

“嗯?”簡亦一口包子噎在了嗓子眼。

丁謐說簡亦這本書裏的人物刻畫的有血有肉,但簡亦卻覺得,她並沒有徹底了解徐奕昂,雖然他們已相識十五年,更是相愛了四年。

簡亦認識徐奕昂那年,她十一歲,徐奕昂十六歲。

那年簡昇兩口子離婚,簡昇忙於生意,無暇顧及兩個孩子,就把他們送到了父母家。

父母並不愉快的離婚,多多少少給他們造成了一些傷害。

那時候,簡也開始沈迷網絡游戲,簡亦則總愛一個躲在房間裏,不是沈默發呆,就是寫寫擦擦。

為此,簡老太太急得直抹眼淚,簡老爺子則氣得直跳腳。

簡家老兩口還沒搬回鄉下之前,和王威家住對門。兩家關系一直不錯,簡家倆孩子的情況,簡老太太沒少在王威媽面前訴苦。

王威媽是個熱心腸的人,尤其是她特別喜歡簡家的小糖兒,一直念叨著要糖兒給她做兒媳婦。

眼看自己的“兒媳婦”都快有自閉癥了,她的著急程度不比簡老太太,後來她想出一招,讓王威出門玩,務必帶上簡亦。

就是被迫做王威小跟班開始,簡亦認識了王威的高中同學,徐奕昂。

簡亦的記憶裏,少年的徐奕昂俊雅挺拔,氣質幹凈清朗,眉宇間好像有一道輝光般令人驚艷。

每當她不經意間對上他的目光,他總是回之一笑,他笑起來很好看,惠風一樣和煦。

往後的幾年,雖不頻繁,但他們一直斷斷續續的聯系著,直到簡亦十七歲情竇初開,喜歡上他。

簡亦一直覺得以他們相識的年頭,以他們在漫長歲月裏打下的感情基礎,他們應該就這樣細水長流的過完這一輩子。

然而事實證明,感情的牢固度與時間的長度沒有關系。

而且因為長期異地而居,他們對彼此的了解只浮於淺顯的表面,一旦同城而居,漫長的歲月賦予的竟不是熟悉,而是深深地困惑與迷茫。

那年短暫的同城生活讓簡亦知道,她對徐奕昂的了解太過片面。

而如今的事實又再次證明,確實是這樣的。

回B市已有十天,十五條信息躺在她手機裏,不出意外,今晚九點左右,第十六條信息將前來報到。

那天簡亦忍不住,回信息質問他:“你到底想做什麽?”

他說:“聊那夜的事。”

……

那年他回國之初,他們曾商議等簡亦二十六歲時結婚,彼時他的事業已趨於穩定,簡亦也已揮霍完青春,可以沒遺憾的步入婚姻。

當年簡亦並沒把這個約定當回事,因為他倆都還算是比較隨性的人,也許哪天天氣好,就去扯證了也說不定。

可當情過境遷,快到她二十六歲生日時,這事不知怎麽就像根針一樣,尖銳的戳在她心裏,怎麽也拔不出來。

生日前夕,她的心情一度陰郁的像得了抑郁癥,無法疏解之下她去了塞班度假。

五月七號生日當天晚上,她喝了不少酒,然後就與不知為什麽出現在她房門外的徐奕昂,摩擦出了成年男女酒醉後的一個錯誤。

唉,這事啊!為了這事簡亦已經頭痛了很久。

對待性,簡亦並不開放甚至有些保守,從初`夜到現在,她也只有過徐奕昂一個男人。

但當年都沒讓他非娶不可了,如今也不會讓他為一夜負責。

因此,簡亦明確告訴徐奕昂:“大家都是成年男女了,一夜情而已,請遵守規則。”

徐奕昂回覆:“什麽規則,學會提上褲子不認人了?能耐了你!簡亦,你能不能有點責任心?”

簡亦不想跟他掰扯,耍無賴說:“不能!”

“不能不行!”徐奕昂秒回,“那夜沒做措施,如果中了,你別亂來。”

一毛錢一條的短信啊,這年頭誰還費這個錢,況且別說一毛,就是一分,簡亦也不想花在跟他交流上。

因此她選擇無視,不回覆了。

簡亦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徐奕昂非要吃回頭草,但他這樣執著的行為,確確實實影響到了她,尤其是他特別強調的那點。

那夜沒有做避孕,事後她又因惶然而忘了吃藥。

“一擊即中,世上沒有那麽巧的事。丁丁,你說是吧?”簡亦尋找慰藉,問丁謐。

丁謐停下正在敲鍵盤的動作,轉頭看簡亦,沈吟片刻,略帶同情地說:“也許你是幸運兒。”

“呸呸呸!幸運你妹!”簡亦瞬間爆炸,“丁謐,你少他媽瞎幾把危言聳聽,萬一中了,我跟你沒完。”

“好啊!”丁謐淡定點頭,“如果中了我娶你,讓你娃叫我爸爸。”

簡亦:“!”

……

《時光裏的味道》這部劇原本是由丁謐他們公司和另一家影視公司共同投資,可當故事總大綱和人物小傳都完成時,不知為何又多了一個投資方。

新資方來頭不小,自帶編劇,而且在看過原著以及他們的劇本總大綱後,不僅對原著有諸多挑剔,對劇本總大綱也是諸多不滿。

因此,新編劇加入之初,他們立即開了劇本會。

做過編劇的都知道和資方開劇本會,算是件蠻頭疼的事,尤其碰到品味奇葩的資方,也是有夠開闊新眼界的。

劇本會訂在這天下午,簡亦和丁謐比約定時間提早十五分鐘趕到,但劇本討論會卻在新資方比約定時間晚了二十分鐘的情況下,拉開序幕。

新資方的主事人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中等身材,長相端正,言行舉止間透著一股精明。

據說,他們自帶的編劇老師是宮鬥宅鬥領域的大咖,當然,駕馭其他類型也沒問題,只是更擅長撕逼戲。

他接這個項目,為的是拓展對各個題材的駕馭力,挑戰自己。

編劇老師四十多歲的年紀,論資歷論年齡,他是前輩。

前輩老師說,他已看過劇本,用感情的發展推動劇情發展,太過平淡,缺少刺激觀眾神經的爆炸點。

而且如果大幅度還原小說的話,受眾面太過有限。

認真追溯起來,簡亦之所以寫這麽本小說,還是因為當時責編的慫恿。美曰其名,為她摻雜了狗血與眼淚的青春年少留下點痕跡,不至於被時光所掩埋。

因為是青春校園題材,小說受眾基本是二十五歲以下。

簡亦說:“老師,原著就是言情為主的都市青春小說。”

編劇老師看了簡亦一眼,過來人的口氣說:“原著我看過,你說的這個我知道,這也是我要說的問題。小說影視化和文字具象化不同,所以改編的過程中,不能太遵照原著。”

自從小說將拍劇的消息一出,簡亦的微博評論裏,大批大批的原著粉留言說,請求不要像某某小說那樣,電視劇只是披著小說名而已,裏面內容與原著一點關系也沒有。

沒人要看同人劇,而且還是人物性格完全變味的同人。

因為也出現過IP改編成劇,原著粉不買賬,到原作者微博下狂噴的例子。

所以簡亦和丁謐商量在改編的過程中,盡量照顧原著粉的感受,盡最大可能的給她們一個想象中的美好。

簡亦和丁謐相視一看,丁謐說:“老師說的有道理,少量改動是必須的,只是改編過程中,咱也得顧慮原著粉的感受。”

編劇老師淡淡一笑,略夾雜嘲諷:“咱們面對的是全國觀眾,男女老少都有,原著粉才多少人。年輕人,不要顧此失彼啊。”

單純的作者和編劇不同,作者筆下的東西是自己的,只要不怕讀者被噴、不考慮市場受眾等因素,任你天馬行空,願意怎麽寫怎麽寫。

而編劇卻並不能完全實現他們好創意,因為他們的掣肘太多,要顧忌和考慮的因素更多,編劇的作品並不真正的屬於他們私人。

這也是簡亦喜歡做作者多過喜歡做編劇的原因。

本來大家湊一起開會,是就事論事,是為了將項目做好,可這位前輩的態度也太讓人看不順眼。

簡亦剛要說話,誰知又聽到他說:“這個小說作者敘意是個高中生吧,作品寫的太過沒營養,這種小說也就給中學生看,如果遵照原著百分百影視化,那就是侮辱觀眾。”

簡亦:“!?”

她寫這本書時本科已畢業,好嗎!

所以,編劇老師,您的意思是我智商欠費?

有些編劇看不起網文出身的作者,這個簡亦知道,可這人這樣明晃晃的歧視,也實在是令人極度不適。

簡亦心裏翻著白眼,嘴裏卻軟綿綿地說:“老師,我智商確實不高,不過寫這本書時已經本科畢業了,不足之處您指出就是,但這樣侮辱人,不好吧?”

“你?”編劇老師一楞,“敘意?”

簡亦做編劇用的是本名,所以剛剛大家相互介紹的時候也是說的本名,所以……

“是啊,敘意是我筆名。”簡亦說,“這本侮辱觀眾智商的小說是我寫的。”

“你!”編劇老師,”這……”

擅長寫撕逼的大咖也有尷尬到無法維繼的時候?

簡亦眨了眨眼,乖巧坐等編劇老師如何將場面盤活。

☆、乖才有糖吃·8

來開會之前,助理跟李編劇簡單提過兩位合作夥伴。

一位是星耀傳媒小宋總的親表妹,剛憑借兩部劇在業內有了點小名聲,另一位據說是小宋總的相好,能參與項目全憑小宋總的關系。

說白了,就是倆關系戶。

因此他打心眼裏瞧不上這倆關系戶,尤其是小宋總的相好的。這年頭真是只要有人脈,阿貓阿狗都能插上翅膀上天了。

但瞧不上歸瞧不上,最好能不得罪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咳,不得不說啊,咱們上了點年紀的,和你們這些小年輕就是有代溝。”另一資方負責人出來打圓場。

“我閨女喜歡的那些個明星,我是一個都瞧不上,但人家偏偏就是流量擔當。但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經驗之談,你們這些小年輕也是得聽聽的,小丁啊,你說是不是?”

接下來還要合作,不能開頭就把關系搞僵,聽到劉經理喊她,丁謐適時說了幾句,順便轉移了話題。

原本是兩個人默契無間的合作,現在變成了三個人的尬,對方又以前輩之姿屹立。

整場劇本會開下來,簡亦和丁謐像打了一場仗一樣疲憊不堪。

不過因之前的小插曲,編劇老師雖然還是諸多意見,但說話倒客氣了不少。

……

由於投資方的遲到,加上編劇老師的諸多意見,會議結束時已六點一刻。制片看了看時間,問過幾位大佬的行程安排後,臨時約下了今晚的飯局。

人在社會混,哪能沒有人際應酬。

酒桌是個考驗人的交際場,幾杯下肚,宛如牛鬼蛇神齊聚一堂。簡亦不喜歡這種工作飯局,但多數時候又不得不參加,比如今晚。

簡亦從高中時代開始寫文,由於有這項生存技能,從校園裏走出來後沒有像大多數人一樣找工作上班,寫文是項自由工作,相對的她的生活也自由簡單。

這種工作性質的飯局,是近兩年開始編劇工作後才偶爾參加,因此在酒桌上,她絕對的菜鳥一只。

工作飯局,尤其像今晚這種有三位以上不熟悉者的合作關系飯局,女人能不喝就一滴也不要沾。

在坐的有丁謐他們公司的項目負責人,也有宋BOSS安排的幫倆妮子擋事的,因此她們倒沒沒多受為難。

不過卻免不了被調侃幾句,讓某些心術不正的人占幾句嘴頭便宜。

簡亦旁邊坐著劉經理,就是先前出來打圓場的那位。

觥籌交錯,暢飲幾杯,他搖晃著手裏的酒杯,身子一斜,手臂搭上了簡亦的椅背,笑吟吟地說:“咱今晚喝的這是什麽酒?怎麽覺得格外香。”

副導喝的兩頰微紅,滴溜溜的目光在簡亦身上打轉:“今晚你最幸福,挨著美女作家、美女編劇,能喝著不香麽。”

話音一落,在座的男人們,“呵呵哈哈”地笑了起來。

“小簡啊,來,咱倆喝一杯。”劉經理搖晃著酒杯往簡亦跟前湊。

在坐的有如編劇老師那樣事先探知簡亦和小宋總關系的,當然也有沒做過功課的。

其中劉經理這邊就沒提前做過功課,而且劉經理話一出,他的人立即起哄道:“幹喝多沒勁,來個交杯酒怎麽樣?”

“好好,交杯酒好!”有人隨之起哄。

“和劉經理喝個是應該的,但交杯酒就勉了吧。”丁謐他們公司的項目負責人笑呵呵地說。

“怎麽能免了呢,難道秦總舍不得?”

酒桌上有一種人特別難纏,借著三杯黃湯下肚便肆無忌憚露出畜生面目。

簡亦側頭看丁謐,丁謐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隨後簡亦拿起了手邊的果汁杯。

眾目睽睽之下,嬌軟可人的姑娘,笑意盈盈,舉杯敬劉經理。

劉經理則一邊舉杯,一邊觍著臉往姑娘跟前湊。

然而就在此時,不知怎麽,簡亦手裏的果汁一抖,潑了劉經理一臉,劉經理被潑的一機靈,手裏的酒杯一歪,灑了自己一褲襠。

原來是丁謐要敬一旁的張總,舉杯起身時,腳不小心一崴,正巧撞到了簡亦。

“哎呀,這是怎麽了?”

“啊!劉經理不好意思,都怪我不小心碰到了簡亦。”

“小丁你有什麽錯,千萬別這麽想。再說我們劉經理了不是小氣的人。”

“劉經理,您還好吧,我幫您擦擦。”

一時間眾人七嘴八舌,大家都聚了過來,有人忙著圓場,有人嫌殷勤遞紙巾,場面一度混亂起來。

夏天的衣料薄,貼身穿的薄布料被浸透後,容易往皮膚上貼。眾目睽睽之下,劉經理那被酒水浸透褲襠,正撐著一頂若隱若現的小帳篷。

“……”

現場有位跟劉經理不怎麽對付的人,他見狀,抓住時機揶揄道:“喲,劉經理,您這是怎麽了啊,哈哈……”

“咋了咋了,我看看……”副導隔著半張桌子跑過來看熱鬧,一看之下,沒眼再看。

齷齪的心思暴露於人前,劉經理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就在場面難以維續之時,有人的手機突然響了,那人接完電話,對在場的眾人說:“諸位,實在不好意思,時候不早了,我們宋總讓我送兩位女士回家。”

能在江湖上混出點名堂的,哪個不是插上毛就成猴的主兒。

眼看出現了扭轉局面的大好時機,制片人適時出聲:“誒,對,時候不早了,女士們是該早回去。”

簡亦和丁謐從酒局離開後,丁謐去了洗手間,簡亦站在外面等她時,忽然聽到有人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聲音略帶不確定性。

簡亦看向聲源。

離簡亦幾步之外,站著一個身穿純白色套裝的女人,女人帶著白色的口罩,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睛仿佛含著一汪水一般溫婉清透。

簡亦微怔,幾秒後心臟猛地一緊,卻故作困惑地問:“你是?”

女人摘下口罩,霎時間一張姣好的面孔沖進簡亦的眼睛,果然是……

沒想到這輩子還能再見,果真是冤家路窄。

酒店走廊光潔的大理石墻面投映出兩個女人的身影,她們面面相對,默默相望中仿佛兩具歷經風霜的雕像。

目光交纏間,簡亦唇角一揚,笑了,精雕玉琢的眉眼笑得得體而毫無波瀾。

“哦,原來是辛小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簡亦說。

“好久不見。不好意思,有些感冒。”女人又將口罩帶了回去。

“好了,走吧。”丁謐從洗手間出來挽上簡亦的手臂,看到簡亦面前的人,她疑問,“朋友?”

簡亦看了女人一眼,笑笑說:“不是。走吧。”

回家路上,丁謐問:“剛才那女人是誰?”

簡亦捏捏眉心,煩躁地說:“徐奕昂的那個青梅竹馬,辛怡卉。”

“你認錯人了吧?”丁謐一怔,錯愕地說,“她不是死了嗎?”

簡亦側目:“你喝醉了?”

“你才喝醉了。你絕對認錯人了。”丁謐口氣異常篤定。

“不可能!”簡亦笑著擺手,忽地感覺不對,轉頭正色道,“誒,不是,你說真的假的。她再討厭,咱也不能詛咒人家。”

“真的,她真死了。”丁謐說,“死了有兩年了,不信你打電話問老徐。”

簡亦:“嗯?”

辛怡卉是誰,此人乃徐奕昂的小青梅,雖然徐奕昂始終否則。

聽說徐奕昂爺爺和辛怡卉爺爺是一起扛過槍流過血的戰友,辛爺爺還救過徐爺爺一命,多年來兩家關系一直很好,算是世交。

辛怡卉比徐奕昂小一歲,兩人從中學到高中都是一個學長學妹,徐奕昂高中畢業到英國學建築,一年後辛怡卉也飛到了他身邊。

辛怡卉喜歡徐奕昂,簡亦相信,只要認識他倆且長著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但徐奕昂卻死活不承認,甚至說他倆並不熟。

相識多年,簡亦從沒懷疑過徐奕昂對她的心,她也知道為了照顧她的感受,徐奕昂很懂避嫌這回事。

可兩個人的事,光徐奕昂一個人避嫌有什麽用。

在簡亦看來,她和徐奕昂的分手與辛怡卉關系不大,但如果沒有辛怡卉,他們也不至於分得那麽快。

因為不管他們到底怎麽回事,只要辛怡卉在徐奕昂周圍晃蕩著,就猶如一根插在簡亦眼中的一根刺,刺的她十分不舒服,為此他們吵過鬧過。

試問就這樣存在的一個人,簡亦怎麽可能認錯!

況且她們還說話來著,簡亦稱她“辛小姐”她也沒否認啊!

如果真如丁謐所說,這大晚上的,難道她見鬼了?!

☆、乖才有糖吃·9

爺爺奶奶一直希望簡亦放棄B市的生活,回陶安守在他們身邊,結婚生子。

從本科到碩士,漫長的時間裏簡亦都在B市生活,這裏有她熟悉的朋友圈和交際圈,不管是對人還是一座城,時間久了,都會產生難舍的感情。

簡亦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回去,反正遲遲下不了真回去的決心。

尤其上次回去,徐奕昂的再次出現,讓她對回去又多了一份猶豫。

不是刻意逃避現實,只是還沒想好怎麽處理這段關系。

從簡亦回B市的第35天起,簡老爺子的奪命連環call,以每天增加一次的頻率與日遞增。

通話主題明確,趕緊回家,姑娘家漂在外面,爺爺奶奶整天牽腸掛肚,吃不好睡不好,老了老了為了你還得你操不完的心。

一則還有工作,二來她本身也不願意回去,因此以工作為由,歸期一拖再拖。

簡亦回B市的第三個月,劇本完成二稿,為了慶祝,當晚倆姑娘在家舉杯邀明月。

“你說我爺爺奶奶怎麽想的,徐奕昂有啥好的,真是要被他們搞瘋了。”簡亦煩躁的撓頭皮,揚起酒杯,一飲而盡。

“你驢飲啊!少喝點。”丁謐奪過簡亦手中的酒瓶,揶揄她,“徐奕昂有啥好的,有誰比你清楚。”

“屁,我才不知道他哪裏好。”簡亦搶過酒瓶,一邊斟酒一邊說,“個死心機鬼。”

遠在千裏之外的心機鬼接連打了倆噴嚏,心裏忽然一陣不安,他尿遁離開了酒桌。

因於C市游客到訪中心的項目,這幾天徐奕昂在C市出差,今晚甲方做東屬於無法推辭的人際應酬。

那年一場酒局險些毀了一生的幸福,從此後徐奕昂再也沒沾過一滴酒。

然而中國的酒桌文化源遠流長,男人不喝酒,應酬起來頗為掣肘。

最初徐奕昂是能躲則躲,躲不了便不管對方是誰,仗著自己的身份說不喝就不喝,誰能奈徐少何?

幾年下來歷練多了,現如今的徐奕昂就是人們口中的老奸巨猾,既滴酒不沾,又能圓融的打理好人際關系。

接到徐奕昂電話的時候,簡亦正在罵徐奕昂。

現如今徐奕昂已從簡亦的黑名單裏刑滿釋放,不過能否接通,全憑簡小祖宗心情。

若碰到簡小祖宗沒心情召見,徐奕昂打兩遍不通,便自覺哪涼快哪面壁去了。

有句歌詞唱的好,愛你寵你,允許你像叛逆期的孩子拼命耍。

現如今的徐奕昂,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和簡亦相處。

因為若不是他主動往上湊,能在今時今日看到她耍孩子脾氣,都是他生命的奢侈。

更何況比起前幾年,他們現在的相處狀態已有質的飛躍。

今晚,簡小祖宗接起電話,劈頭就訓:“你能不能別有事沒事打我電話,煩不煩吶!能做你身為過去完成式該做的不?”

徐奕昂:“……”

“怎麽了?”聲音溫柔,“心情不好?”

“沒有,好著呢!”

“那就好。這次去住多久,什麽時候回來啊?”

這時丁謐過來,奪過簡亦的酒杯,塞進她手裏一杯蜂蜜水,摸摸她熱乎乎的小臉,無聲地問:“徐奕昂?”

簡亦雙頰熏紅,她點點頭,繼而轉身背對丁謐,悶聲悶氣的反問電話那端的人:“你問這個幹什麽?”

“過幾天我去找你,好不好?”

酒精迷醉人的神經,簡小祖宗說:“不好。我家只有兩間臥室,沒你住的地方。”

電話這端,徐奕昂勾著唇角,無聲地笑,他哄孩子似得說:“我不住你家,我住酒店。我去看看你,好不好?”

酒至半酣,簡亦一雙美眸水浸過一樣瑩潤動人,她眨巴眨巴眼睛,迷迷糊糊地想了很久。

想來想去,也沒想不出拒絕他的理由。

她轉頭,看向窗外,明月當空,她輕聲嘟囔:“我有什麽好看的。”

此刻,徐奕昂正站在酒店安全通道的小窗前。

他一手握電話,一手夾煙,一截長長的煙灰懸而未落,聽到簡亦的話,他撳滅還在燃燒的半支煙,仰頭看向夜幕,月光融融,極其美麗。

“你好看。”他說,“在我看來,糖兒最好看最甜。”

……

那夜簡亦和徐奕昂聊了很久,但具體聊了什麽,簡亦第二天醒來一句都不記得。

喝酒誤事,酒醉誤事啊,若是放在平時,簡亦才不會在他身上浪費口水。

簡亦到B市的第三個月,炎熱的夏天已過去大半,簡老爺子的耐心也被熬的所剩無幾。

這一日,簡老爺子徹底發飆,痛罵簡亦:“知道什麽是孝不?讀了那麽多年書,都讀狗腦子裏去了?不,狗也比你懂得聽話孝順,疼你還不如疼小墩子,你是嫌爺爺命長想早早送我下去,是吧?”

我的親爺爺啊,這麽個大罪名扣下來,會壓死人的。

簡亦被罵得膽顫,工作一結束,立即收拾包袱,麻利利的滾回了陶安。

回去的第一時間,她先回鄉下給太上皇和皇太後請安。

倆老祖宗收留她一晚,第二天一早,太上皇大手一揮:“爺爺奶奶都挺壯實,還用不著你守跟前伺候。知道你們小孩子住鄉下都嫌悶,得了,你回自己家吧。”

簡亦:“……”

老小孩老小孩,可是歷經歲月滄桑的老寶貝,可比白紙一樣的小寶貝難伺候多了。

口諭一出,簡亦能說什麽,只能叩謝主隆恩,然後背上她的包袱,麻利利地回了自己家。

簡昇離婚後沒有再婚,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身邊的女伴也越換越多、越換越年輕。

孩子年紀漸大,彼此都有自己的私生活,再住一起,老的小的都覺得不方便。

於是,三年前簡昇在鬧中取靜的豪華小區買了兩套房,簡亦和簡也一人一套房,姐姐住七樓,弟弟住八樓。

兩年前房子交了鑰匙,簡亦線上指揮、簡也實際操作、老爸掏腰包,不管是硬裝還是軟裝,姐弟倆可勁捯飭了個滿意。

這兩年簡亦每次回來,不是住爺爺奶奶家,就是住簡昇那兒,反而自己的房子,從未住過一天。

今天她推開自家房門,看看空置已久的房子,想想家裏倆老寶貝,悵悵嘆氣。

家裏雖然沒住人,但簡也的鐘點工阿姨每隔一段時間就來收拾一次,眼下簡亦四處檢查屋裏衛生,一塵不染,顯然剛打掃過。

聽聽太上皇話裏話外的意思,簡亦知道,回B市,一時半會想也不用想了。

她收拾完行李箱裏帶的換洗衣服,又打電話給丁謐,拜托她把近三個月要穿的衣服幫她打包寄些過來。

丁謐一聽這話,立即反問:“只是近三個月的?”

簡亦納悶:“不然唻?”

姜半仙掐著手指一算,一句道破天機:“簡小猴您已是老徐的囊中之物,恐怕蹦跶不出他的五指山了。”

這話說的!

簡亦摸摸鼻子,鐵骨錚錚:“別胡說八道,就寄三個月的,等我哄好倆老寶貝,回去陪你過冬。”

門鈴響時,簡亦正在書房查資料,她赤著腳來到客廳,往貓眼一看,門外站著身穿家居服的於斐然。

他?!

大腦飛快運轉一圈,簡亦打開房門。

反觀簡亦見到於斐然的還算淡定,於斐然的表情可算得上波濤洶湧,錢塘江湧潮似得好看。

於斐然瞪著倆大眼珠子,驚訝壞了:“臥槽!糖兒?你怎麽在這兒?”

“這是我的房子,我住這裏。”簡亦目光投向於斐然身後敞開的房門,指指,“小於哥,你也住這裏?”

於斐然轉驚為喜:“是呀!這樓盤不錯,地理位置也好,我三年前買的。你呢?”

“這麽巧啊,”簡亦說,“我也是。”

於斐然最沒正行,他朝簡亦眨眨眼:“糖兒,咱有緣哦!”

緣?

呃……

“哥,之前沒怎麽見過你住這裏?”簡亦問。

其實從房子交鑰匙到今天入住,簡亦來這裏的次數屈指可數,更別說當下社會的鄰裏現狀。即使天天住這裏,恐怕也鮮少有機會碰到對門鄰居吧。

之所以這麽問,是簡亦多了一個心眼,故意詐於斐然。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某年某月某日——

彼時,簡亦十一歲,徐奕昂十六歲。

臺球室內,王威帶著鄰居家漂亮小妹妹,閃亮登場。

徐奕昂正在打球,他轉頭看過去時,小妹妹恰巧看向這邊,兩人目光猝然相撞,下一秒,曾被無視過的徐奕昂,面無表情地移開視線,繼續打球。

簡亦心說:“好帥,還有點眼熟。”

黑八完美進洞,徐奕昂的球技引得臨臺女生叫好,他轉頭看小妹妹,兩人目光第二次相撞,徐奕昂依舊一臉冷傲。

簡亦:呃,這個小哥哥,有點拽。

徐奕昂打累了,休息,落座時和小妹妹第三次目光相撞。

假裝不認識什麽的,真的很沒禮貌。本著大人不記小孩過的原則,徐奕昂終是咧嘴,朝小妹妹微微一笑。

小妹妹目光一楞,繼而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那個敷衍呦。

徐奕昂:“……”

☆、乖才有糖吃·10

只見於斐然摸摸後脖頸,面上露出尷尬地表情:“你也知道你哥我放蕩不羈愛自由,若不是老頭子凍結我的卡,折了我的翅膀,恐怕今天咱也見不到。”

哦?

原來是這麽回事啊!

別人的私事不方便多問,簡亦捋捋耳邊的碎發,言歸正傳:“哥,你敲我門,是有什麽事嗎?”

於斐然說有啊,“你家有電嗎?我家突然斷電了。”

“有啊。”簡亦退後兩步按下客廳開關,大燈亮起,“你家是不是跳閘了還是什麽,叫物業來看看吧。”

於斐然先打電話找物業,然後鄰居倆人互相參觀了一下對方的家。

和簡亦家一樣,於斐然家處處都顯示著,這個房子鮮少有人居住。

不過像於斐然這種有錢人,城中置辦幾套房產正常事一件,房多住不過來也不是什麽稀奇事。

第二天早上,簡亦是被門鈴聲吵醒的,本以為又是於斐然,打開房門一看——

門外站著笑容滿面的溫姨,她一手拎著一購物袋。

簡亦以為自己睡糊塗了,揉揉雙眼,定睛一看,真的就是溫姨。

“溫姨,你怎麽來了?”簡亦驚愕不已。

“來幹活啊!”溫姨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當時小高一次付了半年的工資,這才幹了一個月的活,咱不能白拿工錢,得把剩下的活幹完。”

這?

“阿姨,我自己能照顧自己,不太習慣家裏多個人。”簡亦說,“要不您去找小高商量商量,看看這事該怎麽辦?”

溫姨嘆氣:“小高那孩子換電話號碼了,聯系不上。”

簡亦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

她想了想,說:“既然雇主聯系不上,也沒人找你追要剩下的工資,您拿著這錢,再找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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