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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第2章陷空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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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陷空島(3)

白玉堂闖進來的時候,蔣平正在自斟自飲。不是他喜歡大白天喝酒,而是他剛剛下過水,現在身上有點涼,所以需要喝點熱酒取取暖。白玉堂進門的時候,蔣平剛把酒杯端起來。聽見五弟氣急敗壞的聲音,蔣平也沒著急,反而很淡定地把那杯酒喝下去,才擡起頭瞄了一眼白玉堂,笑道:“是五弟啊,你終於肯出你的鎖風軒了?來來來,快來陪四哥喝幾杯!”

說著,蔣平立刻吩咐小廝去拿酒杯。白玉堂擺擺手,把所有人都轟了出去,來到蔣平近前,猛地拍了一把桌子,質問道:“四哥,你快跟我說,展昭在哪裏?”

“展昭,什麽展昭?”蔣平微微一楞,不解地看了白玉堂一眼,“開封府的展昭?”

白玉堂心中一驚,這句話一出口,他便在蔣平含笑的目光中發現了一抹銳利的神情。想起這位四哥從來都是心思機敏,這一次要為心愛之人報仇,想必是連自己這個兄弟也在他的算計之中了。想到這裏,白玉堂不由得替展昭擔心起來。但是轉念又一想,就算蔣平再算計,也不會貿然殺了展昭。畢竟他好歹也是朝廷的四品官,四哥只是想殺了安樂侯,還不想造反。

想到這裏,白玉堂便收斂了怒氣,反而笑道:“自然是開封府的展昭。四哥,這一路上我也沒跟你和二哥說,這一回五弟在東京汴梁可闖下了不小的禍,如果這展昭找來陷空島,八成是為了我來的。四哥你要是抓了他,定要告訴我,千萬可別傷了他!”

“哦?”蔣平似笑非笑地看著白玉堂突然改變的態度,問道,“你又闖禍了?什麽禍,說來聽聽?”

白玉堂也無意隱瞞,便將自己夜闖開封府和皇宮,偷了幾件寶物的事情說了出來。當然,他也沒細說是什麽寶物。蔣平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聽白玉堂親口說出來,還是難免驚訝了片刻,笑道:“小五,你這禍可真是闖到天上去了。怪不得,那展昭忙忙地趕來陷空島,怕是奉了命要抓你回去歸案呢。”

“他真的來了?!”白玉堂一驚,見蔣平神情不對,急忙又笑道,“四哥,你抓了他是嗎?那臭貓不會水,陷空島外面一圈水域都是四哥在管,他肯定在進島的路上就著了四哥的道兒。四哥,你本事了得,可展小貓是個旱鴨子,被水一淹說不定就沒命了。他是朝廷命官,要是死在我們島上,也是一樁麻煩。”

“小五,這可就奇了。”聽到這裏,蔣平忍不住笑道,“我的五弟一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我當殺人對你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怎麽如今面對一個朝廷鷹犬就變得如此婆婆媽媽、瞻前顧後起來?”

白玉堂聽蔣平如此說,心中擔憂更甚。他平時與兄弟們之間本就相處隨意,再加上年紀小,哥哥們總是讓著他,他何嘗在蔣平面前如此低聲下氣過?如今看蔣平明知故問,裝傻充楞,便氣憤難當,忍不住急道:“四哥!我們五鼠弟兄行俠仗義,殺貪官,誅惡人,都是替天行道。可這展昭並不是壞人,更何況他還是我的朋友。就算他這次來抓我,也是事出有因。這件事本就跟你無關,既然是我們兩個的恩怨,你何不把人交給我處置?”

“交給你?”蔣平冷笑道,“我真交給了你,你還舍得處置他?我看你是要把他打個牌兒供起來才算安心吧。”

“什麽?”蔣平這話讓白玉堂不由一楞,挑眉道,“四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蔣四爺盯著白玉堂冷笑,“你方才說展昭是你的朋友。可是你從小到大又何嘗會為了一個朋友跟兄弟翻臉?你剛才進門的時候,氣勢洶洶,橫眉立目,現在又面露焦急,雙眼泛紅,看來你心裏一定又是著急又是生氣,急是為了展昭,氣是為了你四哥。白玉堂,白小五,你為了一個才認識了沒幾年的朋友就跟你的結義兄弟大呼小叫,要是我給你一把刀,你是不是還要為了這個展昭砍你四哥一刀?!”

說著,蔣平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盯著白玉堂的眼睛罵道:“你個沒良心的臭小子,為了個朋友就跟我大呼小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搶了你老婆,你跟我興師問罪來了呢!”

蔣平此話一出,卻不想剛好戳中了白玉堂的心事。在他的心中,雖然從未想過把展昭當成老婆,卻的確對他存了對普通男子不會產生的心思。陷入感情的男人,心思多少有些相通。即便明知道對方的武藝才智恐怕還比自己略勝一籌,卻總是忍不住想要去保護對方。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白玉堂此番闖聚義廳跟蔣平叫板,又何嘗沒有這個原因在內?

因此聽了四哥這句話,白玉堂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片刻之後又漲紅成了一片。蔣平只知道白玉堂這小子自小生得好,明明是個臭小子卻長了一張女孩一樣明艷的臉,小時候沒少因為這個被身邊的小孩子取笑。最初他不懂事,聽了人家取笑生氣了就漲紅著一張臉不知道該怎麽反擊。後來長大一點,學了武功以後也就不會再臉紅了,因為他學會了直接動拳頭。笑話他的人吃了虧,自然就把他貌若好女、性如修羅的名聲傳了出去。這都多少年了,大家一處伴著長大,蔣平早就忽略了白玉堂出色的長相,可以透過他的外表看到這家夥又狠又毒,讓人絲毫不敢怠慢的臭脾氣。

今天突然又見到這家夥臉紅,竟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生生嚇了一跳。蔣平心道,莫非是自己方才這句試探的話湊巧說中了他的真心不成?這家夥為何臉紅?難道自己說對了,他當真是為了老婆來跟我興師問罪來了?

蔣平回想起方才自己在水裏掐著展昭的脖子灌水的情形,又看了一眼白玉堂紅著臉站在面前的樣子。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五弟穿著紅衣服扯著媳婦來給自己敬茶,結果那媳婦一擡頭,竟長了一張展昭的臉,嚇得蔣平臉上一白,急忙搖了搖頭咳嗽一聲,對白玉堂道:“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胡扯了。你想見展昭不是嗎?他就在後山的地牢裏呢,你自己去找吧。不過我可提醒你,大哥和三哥還在開封府裏關著呢,你小子別重友輕兄,心一軟再把他給放了。我們可是要拿他換哥哥呢!餵!小五!白玉堂!你站住!我還沒說完呢!”

白玉堂剛剛被戳中了心事,正不知道要怎麽面對蔣平。現在聽到了展昭的下落,一顆心早就飛到後山去了,還哪有心思聽蔣四爺啰嗦。他健步如飛,幾乎是一路運著輕功飛奔到了後山。來到地牢門口,立刻喝令看門的家丁將牢門打開。後山的地牢一般是用來關押闖入陷空島作亂的賊人所用,雖然名叫地牢,卻並不在地下,而是依著山掏了一個巨大的山洞建造而成的。

如今雖然是夏天,但是山洞之中依舊十分陰冷。白玉堂一進入牢門,一股寒氣夾雜著腐朽腌臜的味道便撲面而來。白玉堂心中一緊,忍不住暗罵四哥這個病鬼真是缺德,竟然把展昭扔到這種又臟又臭的地方。這樣想著,他便將身邊的家丁招呼過來,喝問道:“剛才押來的那個年輕人關在哪裏?”

那家丁急忙答道:“這裏如今只關了他一個人,在最裏面的——”

家丁察言觀色,見白玉堂似乎十分關心那個囚犯,便不敢再往下說了。白玉堂聽得不耐煩,一邊往裏面走一邊喝道:“最裏面的哪裏?還不快說!”

“是!”家丁不敢怠慢,只能硬著頭皮道,“最裏面的水牢。”

“什麽?!”白玉堂一瞪眼,嚇得家丁腿一軟差點暈過去。

白玉堂心急如焚,急忙一把揪住他,往前邊一扔,“還不快帶路!”

“是!”家丁連滾帶爬地在前邊小跑著帶路,白玉堂緊跟,走了有半柱香的工夫才來到整座地牢的最裏面。白玉堂來到水牢門口,喝罵著家丁讓他趕快開門。大門終於打開,白玉堂往裏面一看,微弱的燈光下,在一片冰冷漆黑的水中,用鐵鏈鎖著一個雙眼緊閉,面如白紙一般的年輕人。這人只有半個身子露在水外面,顯然已經昏了過去,正是讓白玉堂朝思暮想了好幾天的展昭!

白玉堂心如刀絞一般,立時跳入水中,踩著水底來到展昭身邊,用力將他的身體托出水面。那家丁有眼色,也跟過來幫展昭解開了鎖鏈,又幫著白玉堂將人弄到了幹凈的地面上。

到了地上,白玉堂先是探了探展昭的脈息,發現雖然略有虧損卻仍然強壯有力,便略略放下些心。又看展昭依然昏迷不醒,心中大痛,急忙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將展昭的身體裹住,然後雙手將展昭環抱在胸前,飛一般地將人帶離了這陰冷森涼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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