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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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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結局(下)

雖然和北信介約定好了東京再會,但隨之而來的春高,北信介沒能上場,純子也再次回到宮城。

站在東京的體育館內,宮侑巡視了一圈觀眾席,沒看見想看的人,甚至比賽休息期間,他還特地跑去音駒的場地,依然沒找到人。

宮侑心情算不上好,熱身時一張嘴逼逼叨叨:“太絕情了吧,交換學校的比賽不來看就算了,居然連自己學校的比賽也不來!”

而被念叨的人,正和及川小巖一塊兒,在縣中心體育館圍觀北川第一和雪之丘中學的比賽。

“為什麽非要來啦。”及川聽上去很不情願,但身體很老實地在看臺上找了個最佳位置。

純子沒有拆穿他的口不對心,和小巖對視一眼,她摸了摸掛在胸前的拍立得:“但是女排沒那麽快啦,幹等也很無聊啊,還不如來看學弟們的比賽呢。”

“拜托及川大人體諒一下我想念可愛後輩們的心吧。”

及川哼哼唧唧,被小巖重重拍了一巴掌:“裝什麽蹭得累啊。”

哨聲響起,及川安靜下來,三人轉向場中。

比起及川更在意的影山,純子的視線反而在雪之丘的淺綠色隊服上流連。

是……涼宮的後輩。

上次梟谷分別後,純子專門去找了雪之丘的賽事錄像。

輕易就被遺忘在腦後的學校,確實非常普通,說普通都是委婉了,實際上,只有涼宮的二傳還算可圈可點。

而眼前這只隊伍,他們看上去似乎並不會打排球,最基礎的接發球動作很不標準。

及川看了一眼便興致缺缺,註意力都在影山身上。

純子因為涼宮的緣故,對這所學校格外在意。在那個背號為1的身影飛躍在球網上空吸引住全場目光時,純子下意識舉起拍立得按下了快門鍵。

“是……”太陽嗎?

她低頭看著洗出來的相片,展顏一笑:“什麽嘛,明明技術差的要死……”

真是讓人驚訝啊,雪之丘。

“有點意思。”及川摸著下巴說。

巖泉點頭:“就是訓練沒跟上。”

“嗚哇,小飛雄的表情真有趣啊。”及川見有熱鬧可看更來勁了。

“嘛,這就是排球啊。”純子感嘆。

1號小不點拼命去救每一個球,哪怕那一球就算救起來,對比分也無濟於事。

就是因為這些人的存在,才讓她越來越喜歡排球。

純子長出了一口氣,她擡頭看向身邊站著的及川,清晰流暢的下頜線,白皙俊秀的面容,是從小看到大的臉。

“阿徹。”

“嗯?”及川被1號引起興趣,一掃之前無聊的模樣,身體前傾,倚在欄桿上,關註著場中的局勢。

“謝謝你。”

及川聞言抽空看了她一眼。

“能打排球真是太好了。”

及川微怔,沒有說話,也沒有得瑟,只是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發:“聽到你這麽說,才是真的……太好了。”

賽後,及川拒絕去找學弟們敘舊,拉著她和巖泉撤退。

“你們先走吧,我還有點事。”她想把那張相片送給雪之丘的1號。

在體育館門口的階梯上,純子找到了那個小不點,他正在和影山宣戰。

純子沒有打擾他們,倒是國見最先發現她,和她打招呼:“學姐。”

眾人紛紛看向她。

影山左右看了看,沒看到及川,他盯著純子認真地說:“及川學長……”

純子比了個停的姿勢:“他不在這裏,小飛雄,下戰書這種事還是找當事人吧,我不負責轉告哦。”

她叫住一旁準備離開的小不點:“那個,雪之丘的1號。”

“誒?是,是叫我嗎?”日向翔陽被叫住時有點慌亂,這個漂亮的學姐,找他有什麽事嗎?是覺得他剛剛下戰書的舉動太貿然了嗎?

出乎意料的是,對方遞過來一張相片,笑得很溫柔,聲音也很好聽:“剛剛比賽時拍到的,請繼續加油哦。”

日向雙手接過相片,其實拍的有點糊了,但那飛躍而起的身影仍難掩帥氣。這,這居然是他嗎?

日向耳朵紅了,結結巴巴地說:“為,為什麽會拍我?”他們被北川打得落花流水,應該很狼狽吧。

“嗯?大家都在看你呀,那個時候。”漂亮學姐像是不理解他怎麽會這麽問,“你在場上的時候,耀眼的像太陽一樣呢。回過神時,就已經拍下來了。”

日向呆呆地看著她和北川眾人告別,橙色的夕照映紅了她纖細的背影,一股莫名的沖動掌控了他的身體,他顫抖著大聲叫住她:

“等等!”

美麗溫柔的學姐回過頭,那雙盈盈的妙目停留在他身上,帶著些微的疑惑。

日向也不知道他叫住她想說什麽,躊躇半天,只吐出一句:

“我,我叫日向翔陽。”

“日向翔陽?很好聽的名字,我會好好記住的。”

輕柔的聲音隨著風傳來,他似乎在這個賽後的傍晚,被馥郁的香氣淺淺擁抱了一下。

影山飛雄國中時期色彩最鮮明的人當屬及川學長,但除了學長之外,還有一個人他很在意。

為什麽可以手把手教學姐排球,卻不願意教他跳發呢?

打那以後,他訓練之餘就會跑到女排那邊,一雙眼睛專註地盯著學姐,企圖找出他們之間差在哪裏。

好吧,他承認,學姐很強,但他有種預感,他能夠輕易地超越她。

所以為什麽不願意教他呢?影山想不明白,他直接去問及川,那天學長難得沒有沖他做鬼臉,也沒有和他說垃圾話,只是瞥了他一眼,撞過他的肩膀叫上巖泉學長去一旁訓練。

他調頭去女排那邊,在門口蹲守:“小泉學姐,可以教我跳發嗎?”

一貫好說話的學姐沒有答應他:“這件事不行,抱歉啦,飛雄。”

“為什麽?”

“因為不想讓人把我當阿徹平替啦。”學姐停頓了一下,才繼續笑著和他說:“有時候,飛雄的眼神真的很失禮啊。”

“你每次看我打球的時候,都在想阿徹吧?”

“好過分,明明在場上的人,是我啊。”

影山好好反省了一下自己,之後再看學姐打球時,就只是看著她了。

然後他就發現,初三的學姐,打排球時笑容越來越少,只有在及川學長或者巖泉學長來北川找她時,才會短暫地笑一下。

這不是很奇怪嗎?

影山還是那樣,有什麽說什麽。

一次課間,他站在自動販賣機前糾結選擇哪瓶飲料時,學姐也走過來,看到他時僅僅只是點頭示意,就站在一邊,語氣淡淡:“選草莓牛奶吧,你不是喜歡那個嗎?”

影山沒有反駁她,默默按下按鈕,從出口處取出牛奶後就退出位置。

他不喜歡草莓牛奶,是她喜歡才對。

之前,每次撞見他在販賣機前糾結時,學姐就會露出及川學長那樣逗弄他的笑容,圓潤的修剪得宜的淡粉色指尖幫他按下按鈕:“小飛雄還在長身體吧?要多喝牛奶才會長高哦。”

他對這種甜滋滋的口味無感,但卻不想拒絕她。

畢竟是前輩。

漸漸的,他已經習慣了。只要在販賣機前遇見學姐,他就會收獲一瓶外殼粉嫩、口感甜膩的草莓牛奶。

那是他在北川,繼排球之外,陪伴他度過春夏秋冬的甜味。

他很少主動和學姐說話,除了請教排球上的事,但這次,他看著彎腰取水的學姐,破天荒地問她:“你最近不開心嗎?”

“嗯……是飛雄沒辦法理解的苦惱呢。”學姐好像不想多說。

如果他識趣的話,到這裏就不該再追問下去,可他還是沒忍住開口:“那為什麽面對及川學長時,還要笑呢?”不開心的話沒必要假裝開心吧。

他好像逗笑了學姐,她露出了一點原來調笑他時才有的狡黠笑容:“哎呀,看來就算小飛雄在排球上是難得的天才,但論到人際交往的話,還是要多向前輩學習啊。”

“我教你哦,不好的情緒盡量不要在重要的人面前表現,他們會擔心。”

“哦。”

那一刻,影山好像明白了一件事,對學姐來說,除了兩位學長外,其他人都無足輕重。

所以,IH烏野輸給青城,她是笑著的,因為及川學長贏了。

所以,烏野代表宮城站在春高的賽場上時,她望向他們的目光一點笑意也沒有。

他拉住了欣喜地想去和學姐說自己終於來到春高的日向:“別去。”

日向不理解:“為什麽?那不是你學姐嗎?咳,見到了總要打個招呼吧。”

“她不想我們贏。”影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也許是有點難過的,但不管她怎麽想,他都會全力以赴贏下每一場比賽。

不過,他似乎誤會學姐了。她看上去和稻荷崎很熟悉,笑著和他們說加油,轉過身來時,他不自覺繃緊了身體。

會說些什麽呢?會為及川學長抱不平嗎?

就像佐久早問他是不是牛島身體不適,他才打敗了白鳥澤那樣。

都沒有。

她只是越過他們看向了場邊烏野的橫幅,輕聲說了句:

“飛吧。”

純子在今年秋天中招流感,一貫身體強健的人生起病來,十天半個月也不見好。

媽媽不允許她這個樣子去宮城看春高預選,沒收了她所有的零花錢。

沒有辦法,純子只好硬著頭皮問明日香和研磨借錢。

明日香沒有多問什麽,很幹脆的把自己的零用錢給了她,只可惜不夠新幹線來回的費用。

而被她拒絕了的研磨,在借錢給她時問了一句:“你又要回去嗎?”

“……對不起。”在音駒和青城中間,她總是選擇青城。在幼馴染和研磨黑尾中間,她依然選擇了幼馴染。

“就不能留在東京嗎?你從來沒有看過自己學校的預選賽吧?偶爾看一下也不錯?”

“不能,這是他們的最後一年,我必須回去。”純子這樣回答。

研磨沒再說什麽,把錢借給了她:“欠我一個人情。”

純子收回手:“那還是不,不用了,我坐巴士也可以。”只是可能會趕不及。

“不行,不然我就告訴阿姨。”研磨托著下巴看她,自從被她拒絕後,貓貓就扯下了偽裝,不再假作無害。

此時贏了一局的研磨,眼裏閃著愉悅的光:“放心,不會讓你為難的。明年高三引退後,來排球部陪我吧,小黑畢業後我一個人會很孤單。”

“以純子的能力,應該不會耽誤學習的,成績下降的話,我會負責幫你補課。”

太狡猾了,居然這樣說。

“……”純子看著他沒說話。

“不可以拒絕哦。”研磨補充道。

“好吧……”

純子沒有提前告訴及川和巖泉,她偷偷跑回去了。在她鬧著非要回宮城時,小泉夫人一個電話打給巖泉,告訴對方,她高燒剛退就企圖到處亂跑。

毫不意外地被小巖教訓了。

可這是他們的最後一年啊,她怎麽可以不在。

為了逃離媽媽的看守,她和明日香串通好,她會和媽媽說明天她去明日香家玩,可能會留宿。

純子拖著沈重的軀體踏上新幹線,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她到時,場中及川正一手指向小巖,然後奮力去追空中的球。

她看見及川在那樣的情況下仍然傳出了完美的一球,她看見他摔倒在桌子上,又忙不疊爬起來,被地上的橫幅絆了一下,她看見……青城輸給了烏野。

他們的六年,結束了。

純子慌亂的逃離體育館,及川和小巖,可能不想讓她看見這一幕,那她就不應該出現這裏。

她坐在車站冰冷的長椅上,等待回東京的列車。

她沒有胃口,身體也很困乏,眼淚在眼圈裏打轉。

夜晚的列車空蕩蕩的,純子趴在桌子上,眼淚和鼻涕打濕了袖子,哭的很不好看。

及川徹的才能經過漫長的黑暗終於開出了燦爛的花朵,可是,沒有人看到。

他的六年都困在小小的宮城,而比他低一屆的宮侑已經是高中第一二傳手。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是小巖打來的。

“阿姨打電話和我說你在同學家。”

純子捂住聽筒,努力清了清嗓子,盡可能平靜地回答他:“對啊,我和明日香在一起呢。”

“……你是笨蛋嗎?”

“我才不是!”和往常一樣嬉笑打鬧。

“唉,你,總之,回家以後給我發信息,註意安全。”他沒有明說是從宮城回去後,還是從同學家回去後。

“……知道了。”

所有的小心翼翼和守護,都埋藏進夜色裏。

七月份時,及川在準備出國事宜,巖泉則沒有那麽快。

純子回來送他,她確實是成長了許多,至少,沒有再抱著他們哭唧唧。

她偷偷往及川包裏塞了一盤光碟。

她做了好久才做成,小時候星星眼和偶像合照的及川,第一次贏下比賽的及川,獲得最佳二傳的及川,賽場上渾身汗水奔跑著的及川,以及她悄悄錄下的一段音頻。

“小國見,小金田,和你們及川學長一起打球的這幾年感覺如何?”

“……沒有比這更好的事了。”國見英難得情緒如此外露。

“超級棒!前輩是最優秀的二傳啊。”金田一忽然低落下去,“是我……沒有扣好前輩傳來的球。”

“嘛,你已經很努力了,阿徹是畢業了,但你們還在青城啊。”

“嗯,下次要贏。”

“我會為前輩們覆仇的。”

“噗,錯了哦小金田,是為你們自己。”

“總之,都好好加油吧。”

第二天一大早要送及川去機場,純子早早就躺進了被子裏。

但她毫無睡意,白天可以裝自己是成熟的大人,但獨自一人的夜晚,卻會被洶湧的不舍沖垮所有偽裝。

窗戶被什麽東西敲響,純子以為是鳥或者其他什麽,但這個聲音不間斷的響起,她起去窗邊,拉開窗簾。

及川站在她家的院子裏,撿小石子扔向她的窗戶。

純子趴在窗臺上悶悶地問底下的人:“……你是羅密歐嗎?”

及川笑著說:“那你要下來開門嗎?還是我翻窗戶上去?朱麗葉小姐。”

“等著。”

純子連燈都來不及開,一路往下跑去,夜盲癥的她差點在樓梯上一腳踩空,但她並不在意。

大門被猛地拉開,及川接住了他的洋娃娃。

“幹嘛跑那麽急?”

“因為我想你。”

在還未分別的時刻,就開始思念你。

純子沒有問他為什麽大晚上突然跑過來,及川也沒有笑話她白天裝的若無其事,現在卻哭花了臉。

銀色的月輪半掩在雲層後,曾經親手種下的無盡夏熱烈盛開,藍白色的花瓣擠擠挨挨,鋪成一片海洋,及川是唯一的風帆。

純子拽住他的衣領,讓他看向自己。

“還記得你說過的嗎?”她問及川。

“記得。”

“你會贏吧。”

“會哦。”

及川順勢低下頭,輕輕啄了一下她的嘴唇:

“等到那天,我們就結婚吧。”

勝利和婚戒,一同獻給你。

終於寫完啦!感謝大家一路陪伴!你們的評論就是我的寶藏,堅持我寫完這篇文,我超愛大家的!番外會更新噠,有一部分會放隔壁,懂得都懂。

再次鞠躬,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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