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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小狐貍想和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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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小狐貍想和主人

不許再想!嗷——

回家的半路上。

小狐貍累得不行,渾身妖骨都在發痛,他擡頭看著主人的背影,咬牙強撐著也要繼續走。

姜向月卻突然回過頭。

“走不動了?”

因為她走在前面,一直都能聽到身後傳來的鈴鐺聲。

她知道阿狐把那個小銅鈴掛在脖頸的鐐銬上來著,剛才聽到的鈴鐺聲都是隨著走路一下一下響起的,這會兒沒聽到鈴聲,就知道他是走不動了。

“能走的,能……”小狐貍說著,還咬牙要繼續走,才撐著走出一步,就連人帶竹筐摔倒了,他連忙爬起來,兩只手還將散落出去的小樹枝趕緊撿回竹筐。

姜向月搖搖頭,她就知道阿狐走不回去,畢竟他傷得那麽重。

“我背你。”姜向月將背後的柴放在地上,走到阿狐的面前,蹲下身。

“主人?主人不行!奴……”

不等小狐貍說完,就被姜向月一把背起來了。

但小狐貍不敢掙紮,他也沒有力氣掙紮。

姜向月的左手架著阿狐防止他掉下去,右手撿起地上的繩子纏在手心,同時右手也提著小竹筐。

就這樣,姜向月一手背著阿狐,一手拖著地上的柴火一路往家走去。

“主人……主人放下奴吧,奴能走的,柴火該拖壞了。”小狐貍雖然不敢掙紮,但還是連連說著。

小狐貍不知道卑賤的自己和這一大捆柴火比起來,哪個更值錢。

“沒事,這是雪地,拖不壞的,許多村民都會這樣拖柴火回去呢。”

姜向月之前不曾像村民那樣拖柴火回去,她有的是力氣,拖著走得慢,她嫌路上冷,直接背走了。

“主人……都怪奴不好,非但沒幫主人幹活,還拖累了主人,主人至少讓奴提著竹筐吧。”

小竹筐不算沈,但姜向月想兩只手背著人,於是她將小竹筐遞到了阿狐的手裏,這回背得更穩些了。

小狐貍一只手提著竹筐,他被背著走,脖頸上的鈴鐺聲音也小了些,倒是大捆柴火在雪地上拖拽而過發出的沙沙聲更大些。

他的心裏愧疚極了,本就覺得自己沒用,眼下覺得更沒用了!

“不用自責,這不是你的錯,我也沒有怪你。”姜向月聽到身後傳來啜泣聲,阿狐是又哭了嗎,真是一個小可憐,她岔開話題不提這事,回家的路還有一段距離,她問:“你身上的鎖鏈,是怎麽戴上的?”

說說別的事,讓小可憐別哭了,大冷天在外面哭,臉會凍壞的。

小狐貍本來是難過來著,但是主人問話,他一時忘了難過。

“是燒紅的鐵烙上去的。”

果然和姜向月猜的一樣。

不過姜向月不再繼續問,防止勾起阿狐的傷心往事,她說:“你知道怎麽能摘下來嗎?”

阿狐本就瘦弱傷重,如今身上還戴著這麽沈的鎖鏈。

小狐貍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說:“已經和皮肉長在一起了,要是拿下來的話,這塊皮也會被剝掉。”

小狐貍沒有別的辦法,除非能恢覆法力,有妖力護體,這樣再摘的時候,雖然也會受傷流血,但至少不會被剝掉整塊的皮。

不過……他現在妖丹已失,妖骨盡碎,想要恢覆法力,至少得先養好傷。

姜向月嘆了口氣,阿狐真是可憐啊。

小狐貍見主人不說話了,他看著主人的耳朵凍得更紅了些,他試著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主人的耳朵。

姜向月的腳步頓了一下,柴火在雪地裏拖拽的聲音也停了一下,然後又恢覆繼續走路。

姜向月什麽都沒說,她確實耳朵冷,但是忍耐一下就好了,她已經習慣這樣的日子了。

冬天很快就會過去,等過完年,就要開春了,天氣也不會那麽冷了。

小狐貍見自己的“冒犯”並未被主人呵斥,他也逐漸勾起唇角,還呵熱手心去焐熱主人的耳朵,但他只有一只手,還有一只拎著竹筐呢。

於是他兩只手換著拎竹筐,一會兒給主人焐熱左耳,一會兒給主人焐熱右耳,兩只瘦弱帶傷的小手忙活得倒來倒去。

姜向月的臉上一直掛著淺笑,阿狐雖然瘋瘋癲癲的,但真的很賢惠、很體貼。

兩個人回了家。

小狐貍被放在地上,他被背了半路,得了一會兒喘息,回到家又能走路了。

眼下快到正午,小狐貍搶著去生火燒水,洗米做飯。

姜向月去將撿回來的柴火劈好,整整齊齊碼放在廚房裏。

兩個人都沒說話,忙忙碌碌的,院子裏也安安靜靜的,只能聽到劈柴聲和鈴鐺聲。

等吃完午飯,小狐貍把碗洗了。

見著又開始下雪了,小狐貍將火盆添好柴,將屋子燒得熱熱的。

兩個人圍著火盆在烤手。

姜向月的大手凍得紅紅的,小狐貍瘦弱的手都凍得發紫,因為他的手上還有傷。

等姜向月烤得手恢覆了,她又拿來鉗子,說:“我試試能不能把鎖鏈再剪掉一些。”

小狐貍伸出手腕遞到主人跟前,主人想對自己做什麽都行的。

姜向月捏著阿狐的手腕,左看右看,但最後還是沒能下得去手。

這鎖鏈都和皮肉粘得死死的,沒法剪。

等明日去了城裏,找鐵匠問問有沒有什麽好辦法吧。

“主人可以強行剝掉的,奴能忍住。”

“不行,那你該流血了,如今天氣這麽冷,傷口該凍爛了。”姜向月得想個既能把這些東西取下來,又不會傷到阿狐的方法。

“主人……主人真好……”小狐貍從未被如此關心過,就算主人想要剝掉,他也保證自己一聲不吭……好吧,可能還是會喊出聲的,但一定會努力忍著。

姜向月見阿狐這麽乖,她實在沒忍住,伸手摸了摸阿狐的腦袋,摸著順毛的銀發,安撫一下。

小狐貍開心得傻笑起來。

阿狐越是這樣,她就越是心疼,真不知道他之前受了多少虐待,這麽點關心就讓他心花怒放的。

午後,姜向月又有點頭暈了。

“那個,你自己烤暖吧,我得睡一覺。”姜向月站起身,朝著床邊走去,脫了鞋子慢慢躺下,拉過棉被給自己蓋好,她已經閉上眼睛了,還囑咐一句:“你要是也困了的話,可以上來一起睡……”

說完這句,姜向月就睡著了。

不是睡著了,是被陰氣纏得暈過去了。

小狐貍顫顫巍巍走到床邊,費力爬上去。

“主人……”

小狐貍念著,通靈的狐貍眼看到陰氣越來越重了。

小狐貍被關了許久,不知今夕何夕,但聽到主人說年關將至。

越到年底,祟氣越重,所以人族才會在除夕除祟。

眼看主人身邊纏繞的陰氣一天比一天多。

小狐貍爬得近些,還是如前幾次那樣,吸走主人的陰氣,果不其然,又爽到了,他掐疼自己,不許自己爽。

等吸完陰氣,他在一旁打坐調息,將陰氣化為己用。

小狐貍同時想著,到底該怎麽跟主人說這件事呢。

可就算是說了,主人是人,也不曾修煉過,主人就算知道被陰氣纏上,也無法自己驅逐陰氣啊。

小狐貍又想起自己修的媚術來。

如果能和主人雙修一次,一口氣將主人身上原本的陰氣都吸光就好了,這麽算來,雙修一次,能保證主人三天不受陰氣侵蝕。

就是……

不能雙修!

會暴露身份的!

這麽好的主人,還要留在她的身邊好好報恩呢。

小狐貍化用完了陰氣,身上的妖骨又修補了一點。

他睜開眼睛,看著這回是真的睡著的主人,他也輕輕掀開被子的一角,鉆進去,貼在主人的身邊躺下。

好想和主人雙修啊。

雙修一次能吸到的陰氣可比這樣舔舐來得多多了。

那樣的話,他的身體也會恢覆得更快吧。

小狐貍想到這裏,心裏又悲戚起來,狐貍精果然卑劣下賤,主人待我這麽好,卻惦記著想和主人雙修!

雙修不光是為了增進修為,更是瞧著主人長得好看,人又如此溫柔,小狐貍感覺自己春心萌動,從心底裏也想和主人雙修。

唉……

怪不得合歡宗的人整日說妖族都是下賤的東西,他也覺得自己確實很卑賤。

——

等姜向月一覺醒來,天都快黑了。

又是睡了一個下午,就是……懷裏這個又熱又軟的是……

姜向月低下頭,看到是阿狐。

估計是下面太冷,也上來了吧。

姜向月剛起床,小狐貍也醒了。

“主人!主人我去添柴!我去做飯!”小狐貍搶著爬下去,穿上鞋子往出跑。

姜向月坐在床上,還披著棉被,她怎麽覺得一覺醒來,阿狐的腿腳利落不少?

上午還一瘸一拐的走路,現在怎麽……能跑兩步了?

恢覆得這麽快!

晚上,吃過晚飯,小狐貍燒了熱水回來。

姜向月想著昨晚洗腳的事,還不等她開口說不能一起洗腳時,見到阿狐已經自己脫了鞋子……

好吧,今晚話說晚了,明日可要搶先一步說出口。

又是四只腳泡在熱水裏。

姜向月覺得水溫比昨天涼了一點點。

小狐貍的尾巴尖尖也輕輕擺動著……

可是,小狐貍發現,主人的臉還是紅的。

難道這個水溫主人還是覺得燙嗎?

小狐貍實在忍不住了,明明他覺得水都有點涼誒,他痛恨自己腦袋愚笨,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於是只得開口去問:“主人覺得水溫如何?”

“正好。”姜向月移開視線,面上不動聲色。

小狐貍問:“那主人的臉為什麽紅了?”

“啊……我……”姜向月猛地將腳從水裏拿出來,擦幹倒頭躺下,動作一氣呵成。

小狐貍怔了一下,他以為主人又被陰氣纏暈了,用狐貍眼卻看到主人好好的。

那主人是……突然洗困了?

好吧……

小狐貍將水倒了,關上門,添好火盆,爬回床上,他心裏想著,明天定要問清楚水溫的事,到底要不要再冷一些呢。

小狐貍爬回床上,看到主人已經閉上眼睛了,可是主人應當還沒睡吧,畢竟主人的呼吸有些亂。

“主人明早還要出門嗎?奴什麽時辰叫主人起床?”小狐貍怕今早之事重演,還是決定問一下。

畢竟今早之事,主人沒有怪罪是主人寬容,明早可不能再出岔子。

姜向月睜開眼睛,正好對著躺在身側,那雙眨巴眨巴的綠眸。

“寅時。”

“嗯嗯,奴記住了。”

晚上,姜向月睡不著,畢竟下午睡多了,但是醒著也沒事做,屋子裏又冷,就還是安靜躺在床上。

等到子時……

小狐貍又自己爬了起來,他先是吸了一通主人的陰氣,然後坐在床角,開始修煉。

姜向月剛才是忍了又忍才沒發出聲音。

阿狐……每天晚上到底是在幹什麽啊!

剛才那奇怪的酥|麻感覺又是什麽啊!

等小狐貍修煉完,活動一下手腕,感覺又恢覆不少,他鉆回被子裏,這次是主動拿出大尾巴,纏在主人的腰上。

他喜歡用尾巴纏著主人,很有安全感很舒服,有一種不會被主人丟掉的安心,盡管這樣做,他覺得自己很卑劣,簡直就是在冒犯主人,但他忍不住……

就卑賤一次吧!

姜向月看不懂,看來只能等找來大夫給阿狐看看病才能明白。

——

翌日,小狐貍準時叫主人起床。

他還是煮好了早飯,今日的粥煮得時間更久些,因為家裏的柴火多,每顆米都煮得爆開,聞起來就香。

姜向月喝完粥,囑咐阿狐道:“你在家好好待著,我去衙門上工,中午之前會回來。”

“奴知道了。”小狐貍的眼睛亮晶晶地望著主人。

姜向月走出院子,見著阿狐還出來送自己,她擺擺手:“回去吧。”

雪正好也停了。

小狐貍乖順點頭,然後去院子拿起掃帚,開始掃雪。

姜向月今日上午點完卯不能立刻回家,因為輪到她打掃了。

衙門每日安排兩個人打掃院子,姜向月每十日輪到一次。

今日和姜向月一起打掃的是另一個劊子手妘娘子。

兩個人一起掃院子,還時不時寒暄兩句。

妘娘子看到姜向月衣袖上的繡花,笑著問:“這是哪個小郎君給姜娘子繡的?”

姜向月也跟著看了一眼,她的心裏也泛起暖意,說:“是一個小郎君縫的。”

妘娘子說:“姜娘子都這般年紀了,總算能有小郎君了,早日成親,早日生個女兒……”

“還八字沒一撇呢。”姜向月雖然喜歡阿狐,但阿狐是個可憐的小瘋子,連神智都不清醒,提那事簡直是趁人之危,她可開不了口。

“都給你縫補衣服了,小郎君肯定也對你有意思,我是‘過來人’,小郎君的心思都是這樣的,含情脈脈的給女人一針一線縫補衣物,這不是喜歡是什麽?”妘娘子年長姜向月五歲,她都有三個孩子了。

姜向月想解釋不是那麽回事,但說起來有些覆雜,她就不提了,但她想起了什麽,她湊得近些,將掃帚放下,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我確實有件事想請教哦,就是……這個小郎君晚上,對我……對我不知道做了什麽,我就覺得從耳後到脖頸再到脊背,有奇怪的酥|麻之感,還……還挺舒服的,妘娘子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嗎?”

姜向月本來想說是被小郎君舔了臉,但是臉上也沒留下口水啊,不知道是不是舔,所以就沒仔細說。

妘娘子笑得前仰後合,她拍著姜向月的肩道:“姜娘子真是純情啊,這都和小郎君圓房了,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該不會是被小郎君強迫了吧?還沒聽說過哪個小郎君敢強迫女子的,況且姜娘子長得這般人高馬大,誰能強迫得了你啊!姜娘子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圓……圓房!”姜向月雖然沒做過,但她知道圓房大概是什麽,她連忙解釋:“沒圓房,不是的,就像是舔了一下那種……”

“那不就是圓房嗎!算了,我給姜娘子仔細說說這事怎麽做吧。”妘娘子知道姜向月是一個人長大的,想來沒有家中長輩同她說這些,便拉著姜向月去個僻靜的角落,大說特說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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