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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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有宋凜他們幾個高戰力在, 事先埋伏好的那些匪盜根本造不成威脅，為首那個更是被鄭溢發洩式地按著錘。
見任務失敗，知道這次在劫難逃的匪盜們毫不猶豫拿起手裏的武器結束自己的生命。
宋凜反應迅速斷了其中兩人的手, 留下他們一口氣。
周圍躺了一地的屍體，幾個導師面色都難看至極。
鄭溢沒有虐屍的癖好, 踹開腳邊擋路的屍體就去姜澈旁邊。
宋凜聯系了人, 簡單說一下現場情況後, 走過來問：“讓你出來的那個人的臉還記得嗎？”
姜澈點頭，“記得, 但是看他們這種不要命的架勢, 那個人收到消息估計這會兒也跟他們一樣了吧。”
“是許家的人嗎？這明顯是針對姜同學的。”其中一個導師忍不住出聲。
他是知道之前星網上鬧的沸沸揚揚的那些事的, 現在也就下意識想到了許家。
饒是姜澈都有點忍不住同情許雲峰那個老登了。這次還真不是他幹的。
細想一下, 應該和之前來的那幾個特查隊的人有關。再深究一下背後，到底是誰在怕她那個還未證實的愈療師的身份。
又或者說, 南宮家遺女的身份。
“先回去吧，能讓人混進基地裏面, 說明背後謀劃的人本事不小，要不就是背景強大。但只要我們死咬著不放也能揪出點什麽。”宋凜也覺得有些人的手伸的太過長了。
姜澈是他看好的學生, 雖然現在精神力就A級, 最開始定下她做主力隊員的時候還受到過部分導師的反對。畢竟縱觀五大軍校的主力隊員排面，她還是第一個A級單兵。
但這並不影響姜澈在他心裏的戰力排行。
可現在, 好像是個人都要盯著他這個好學生可勁造。姜澈除了平常叛逆、不聽話、愛下黑手、喜歡錢之外，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大事，都多久之前的恩怨了至於現在還想置人於死地嗎？
宋凜跟那個導師一樣也以為是許家幹的事，心裏不爽至極。
他並不知道有關姜澈身世的事, 或許心裏猜到她是愈療師，但完全沒往南宮家上面想, 就更不可能知道這背後緣由。
所以他現在心裏對許家的怨氣十分重。
等了十分鐘左右，隸屬於主城區護衛隊的隊員們匆匆趕來。
宋凜和其中的隊長交涉了一番，剩下的人將那些屍體處理掉，留下的那兩個活口則被帶回去審問。
回去的時候是護衛隊的人送他們回去的，終於不用再擠在一輛車上，空間寬敞了許多。姜澈則有些可惜，她都沒開多久呢。
一到基地，眾人就感知到了氣氛的不同尋常。
扶飛宇就近問了一個認識的隊員。
“是主辦方協會那邊，有個工作人員被發現在休息室遇害，根據屍檢結果是被人從背後用匕首刺死的，現在基地已經被封鎖了，正在查呢。”
宋凜等人面色凝重。
鄭溢則直接拉著姜澈往人群密集處走。
“是他嗎？”看著停放在擔架上的屍體，鄭溢直接掀開了蓋在上面的白布露出下面死者的容貌。
負責維持秩序的警員滿臉黑線，顧及著對方是軍校生的身份，沒有當場發火，只是冷著臉讓鄭溢尊重一下死者，把白布蓋回去。
姜澈認出來了白布下的就是一開始告訴她要去基地外身份認證的那個人。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樣，已經被滅口了。
“以為死了就什麽都查不到了嗎。”鄭溢冷笑一聲。
姜澈詫異看他：“正義哥，你這聲笑好像個反派啊。”
“……”鄭溢擡手敲她腦袋。
“說起來我今天的飯都還沒吃，好餓。”姜澈摸了摸肚子，心想下次就是發生天大的事都要先吃完飯再去。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那走，我們去吃飯，剩下的交給導師他們。”
宋凜幾人：“……”
“你們去吧。”宋凜擺擺手，懶得跟他計較。
-
食堂，餐桌上坐著三個人。
“我們這吃飯呢，你戴著口罩咋吃？”鄭溢扒了口飯，看了眼旁邊坐著不動的青年，他奇怪道。
姜澈聞言也擡起頭。
南宮曜頓了一下，口罩下的半張臉都是猙獰的燒痕，他搖頭：“我吃過了。”
可頂著面前兩人沒有任何別的意思的目光，明明心中滿是堅定與痛苦，可在說完這句話後，忽的，南宮曜心裏還是生出了一層後悔。
這十幾年來，他一直沒有去動身上的那些燒傷，為的就是讓這些傷痕警示他。
去記住十四年前母親受到的冤屈，去記住南宮家遭受的滅門之恨，去記住所有主系嫡系愈療師的苦難遭遇！
還有他亡命於刀下的妹妹…
可現在，坐在幼時好友的身邊，面前是他夢中無數次都沒有抓住的人的臉。
他很清楚姜澈不是南宮皎，可是當那雙眸子看過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移開眼。
被仇恨壓抑的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思緒忽然被釋放出來，遲來的情緒將他整個包裹，驀地，他有些自卑了。
姜澈踹了鄭溢一腳，盡管知道正義哥肯定沒有別的想法，只是單純擔心他吃不了飯。但這話還是有點冒犯了哈。
姜澈的腦子暫時不支持她深思南宮曜這麽多年不去做疤痕去除手術的原因。但也大概能猜到一點，肯定離不開十四年前那場屠殺。
但明明是別人犯下的罪惡，怎麽還要受害者繼續去承擔後面的痛苦呢。
他們應該活得更恣意，更瀟灑，這才算是一巴掌狠狠抽在了那些仇人的臉上。
所以她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道： “要不吃完飯我們就去一趟附近醫院吧？聽導師說那家醫院醫療技術還不錯，而且這裏是第七軍的地盤，我們也不用擔心信息洩露。”
她誠懇而又真摯：“凡事都要向前看，這還是你和我說的。”
兩人視線對上。
鄭溢在旁邊垮著張臉： “我怎麽記得是我跟你說的，他也跟你說了嗎？”
姜澈：“……”
她咳了一聲：“誰說不都一樣的，知道是這麽個道理不就行了。”
鄭溢還想說話，被姜澈一腳制裁，他生氣地開始刨飯。
南宮曜看著她，突的笑了一下，“好。”
吃完飯，姜澈暫時下線的腦子重新運作起來，她問：“所以這次來滅我口的人，會是皇室派來的嗎？”
鄭溢詫異地看向她。“這就是吃飽後的腦子嗎？”
姜澈：“……找揍是嗎。”
“為什麽不先猜那些世家大族？”南宮曜反問。
姜澈抓了抓頭發：“因為在十四年前那場混亂裏，並沒有直接的某個家族被指名道姓參與其中啊，定罪的是皇宮裏那個老登，下命令的還是那個老登，我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鄭溢伸出大拇指：“分析的好。”
姜澈給了他一腳。
他又問：“可這跟皇宮那老登有什麽關系？為什麽提十四年前？”
這問題太過直白，讓姜澈才想起來鄭溢還並不知道她血脈身份的事。
姜澈看他，南宮曜也看他。
三個人就站在那裏，好久過後，鄭溢瞳孔倏然放大。
“你們！？你！？”他指著姜澈，又指著南宮曜，手都在顫抖，沒一會兒眼睛也紅了。
周圍開始慢慢有人經過，註意到他們打量的目光，鄭溢的手垂下，克制地深吸一口氣，“你們不告訴我？”
姜澈立馬表忠心，順便甩鍋：“是他說你能自己猜到，我才沒說的，怕你接受不了。”
“那你現在為什麽說？”
“忘了你不知道了。”
鄭溢氣得捶她，姜澈自認理虧就沒還手。
很快他就又把矛頭轉向南宮曜，他眼裏有氣憤，有難過，種種覆雜情緒摻雜，“所以這麽多年都不找我們，你幾個意思啊，我們都以為你…總之你完了，我媽那段時間整天以淚洗面，你不去好好跟她解釋一下等著挨抽吧！”
他放完狠話就大踏步往前走，沒走兩步，他又轉過頭：“你們還不走等著我扛你們嗎！”
姜澈嘿嘿一笑，跑過去搭他肩，被鄭溢嫌棄地拎開。
“所以我先前的那個猜測是對的嗎？”大家把話說開，姜澈就更肆無忌憚了。
南宮家主當初的叛國罪本就莫名其妙，從罪名被定下，南宮家主自戕，到南宮主系一夜被屠，前後不過三天，這背後如果沒有主位上的那位授意，誰敢那麽不要命去動當時的家族之首。
當然，上面的人要完成某件事，必定會有下面的人配合，當時七大家族，除了鄭家，剩下的就沒幾個無辜的。
可當初到底是發生了什麽，讓那些人連後果都不顧了，著急著去滅口。
“肯定是當初南宮家主當時看到了什麽不該看到的，或者發現了什麽，那些人怕事情暴露，才那麽著急。”
可到底是什麽事會讓帝國寧願一個天才愈療師就此隕落，不顧前線戰事和民眾怨聲也要去做呢。
除非是比所有後果更壞的事被發現了。
姜澈看向南宮曜。
後者搖頭：“當初相關的人不是死在了屠殺裏，就是其他家族和皇家護衛的人，我試過很多方法，找不到一點線索。”
空氣陷入沈默。
姜澈擺手：“沒事，總會找到的，一件事想永遠不被發現，除非它沒發生過，不著急，這麽久都熬過來了，看他們現在就急了，親自把破綻送到我們手上。”
南宮曜提醒：“你最近一定要小心，不管在哪裏，做什麽，都不能落單。”
“安心，我穩得很。”
-
比賽結束，等各軍校覆盤完比賽過程，就要準備前往下一個比賽場。
到達新星球，姜澈作為主力隊員之一，是要和其他隊員一起進行訓練的。
要啟程的前兩天，宋凜踏著夜色交給了她一個盒子。
姜澈在他靠近的時候就感受到了盒子裏充沛的源石能量。
“上次索米星撤退的事，這是大家給你的報酬，這塊源石不小，裏面還有第五軍的運作，應該夠你的精神力升到2A級。”
姜澈接過盒子，這些天操心著機甲的冰冷的心終於稍稍回暖了一些。
“這就是好人有好報嗎，所以我見義勇為這事，皇宮裏那老……陛下那邊有什麽想法嗎？”
宋凜：“……別太得寸進尺了，上次第七軍把特查隊的那幾人強行羈押在其勢力星球，陛下沒追究就算了，你還得意起來了。”
“又不是我押的，他不敢找厲害的人麻煩，就找我的。”
宋凜額角狠狠一跳，擡手就要抽人。
姜澈連忙躲開，嘴上還不依不饒：“本來就是嘛！那五個人前腳被留，後腳就有人設計想害我，我這段時間一直安分守己，說不定那些人就是他派來的！”
“你…”本來宋凜是想說她問陛下要獎賞太不知好歹，可突然聽到最後一句話，他一楞，面色逐漸嚴肅起來。
“你知道這話要是被其他有心人聽到的後果是什麽嗎。”
姜澈撇撇嘴：“他都已經想殺我了，聽沒聽到有什麽區別。”
宋凜皺眉：“這件事護衛隊那邊都還沒查出什麽，誰跟你亂說的。”
“才不是亂說，不然你說還有誰非要來殺我，許家那邊都安分了，還有誰非見不得我。”
“見不得你的人多了，到現在自己惹了多少仇人心裏沒點數嗎。”宋凜反問。
姜澈：“……”
“導師你就是對我有偏見！”
宋凜給她一腳，可緊攏在身側的手還是暴露出了他不冷靜的思緒。
他知道姜澈雖然性子不靠譜，但在這種事情上絕不會去胡亂指認。
“這件事你就先別管了，那些話也別跟別人說，”宋凜斂下眸子，聲音變冷，“總之不管事實真相是什麽，不會讓你白受這個委屈的。”
“倒是你，下一場比賽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開始，你把機甲改完了嗎，自己把握好時間，多練練我給你的機甲，別到時候一進操控室兩眼一抹黑上場就被淘汰，丟我的臉。”
一說起這個，姜澈就蔫兒了。
短短一個多月時間，她再有本事也弄不出一架跟之前性能防禦差不多且和自己契合的機甲出來。但讓她用完成度不夠的機甲去比賽，到時候肯定又要缺胳膊少腿，她又舍不得。
“老師你給的機甲我已經改好了，放心吧，不會秒退賽的。”姜澈道。
但比賽雖然沒問題了，自己的機甲還是得盡快做出來，不然她怪沒安全感的。
隨著第三場比賽完美落幕，所有聯賽成員集合趕赴第四場比賽星球。
這次姜澈的身份是主力隊員，所以和鄭溢他們乘坐同一艘軍艦。
一上去，環顧完周圍的姜澈感嘆：“你們這待遇也太好了吧，還有單獨的房間休息。”
“這是什麽話，什麽你們，明明是我們。還有，等軍艦一落地休整一下，當天我們就要進行訓練，你可別玩瘋了，要是訓練的時候打瞌睡沒精神，你看導師不訓死你。”鄭溢反覆叮囑。
平常的導師和訓練時的導師可完全不一樣，只要訓不死，就往死裏訓，那是真不把他們當人看的。
姜澈軟躺在沙發上，晃了晃腿：“那豈不是會很累，我機甲還沒做好呢。”
“你比賽的機甲不是已經改完了嗎？”
“我是說我自己的機甲，導師給的機甲內部架構全都固定了，沒必要花時間大改，還得是我親手做出來的機甲，”姜澈嘆了口氣，“野花哪有家花香啊。”
鄭溢：“……”
他嘴唇動了動，“亂說什麽呢。”
姜澈：“？”
她撇撇嘴，一個打挺起身：“我得趁著這兩天趕一下進度，記得除了軍艦要爆炸外別來找我。”
說完就把還站在那裏的鄭溢無情推走。
鄭溢：“……”
-
軍艦到達比賽星球的當天，姜澈跟隨著大隊伍前往阿克曼的臨時駐地。
主力隊員那邊，眾人簡單休整了一下，果然如鄭溢說的那般，當天下午就開始在訓練場集結訓練。
姜澈是隊裏新面孔，按照規矩，有個新人入隊儀式，那就是當天訓練量比其他老隊員多一點五倍。
姜澈：……
“今天是下艦艇的第一天，你們一路舟車勞頓，所以訓練就輕松一點，先負重三十公裏，三千個俯臥撐，有時間限制，超時的自己自覺補雙倍訓練量。”宋凜溫熱的嘴裏吐出了冰冷的話語。
鄭溢他們早就習慣了，但姜澈，她現在就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麽在宋凜誆她參加比賽時不強硬拒絕。
要是流雲帝國的她還能拼一拼，可現在這具身體的體質可比不上之前。
盡管她從來到這具身體的那天起就一直在空閑時間努力訓練提升耐力體力，但是天生脆骨還是讓她相比之別人會落後一截。
這一點從接下來的訓練裏也明顯暴露出來。
看著落在最後面的姜澈，目睹了全程的宋凜皺著眉頭。
但他從前兩次蟲獸潮的事件中猜到姜澈可能還有一層愈療師的身份，愈療師天生體格差，姜澈能做到現在這種程度已經很超越極限了。
看著速度慢下來，拖著步子大喘氣的人，宋凜走過去。
看到他過來，眼前開始冒金星的姜澈氣若游絲：“導師，我要是訓練訓死了學校會給正義哥發補償金嗎？”
宋凜：“……”
“放心，禍害遺千年，你沒那麽容易死。”
姜澈：“。”
她原地睡倒，癱著一動不想動。
“後面的團隊協作裏，我會交代宋覺他們在比賽的時候給你打掩護，你就負責打突擊，遇到軍校混戰的時候也不要戀戰，總之機靈點，別讓對手拿捏了。”宋凜站在旁邊，看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終究還是看不下去把人提溜起來，順帶交代後續比賽要註意的。
姜澈耷拉著腦袋點頭。
“前面給你的源石能用嗎，按道理說那塊源石裏的能量應該夠你的精神力升到2A級才對。”宋凜又問了另一個他關心的事。
姜澈瞬間站直：“能用，但是暫時先不急。”
精神力每一次越級都非常重要，姜澈喜歡穩紮穩打，把地基壓實。
“能用就行，你現在精神力等級差的太多，怕比賽的時候被針對。”見她心裏有數，宋凜也不多問，只是提醒一下。
接下來，姜澈想借著賣個慘，不說免了後面的訓練，這新隊員的入隊儀式就算了吧。
結果遭到宋凜的無情拒絕，並且殘忍告訴她要是不想晚上沒飯吃最好現在繼續跑起來。
姜澈罵了一句，在對方擡腳要踹她時迅速跑出去。
結束了將近半天的大量訓練，半條命丟出去的姜澈被鄭溢扛著去食堂吃夜宵。
她一路耷拉著一路嚎，大概真的是累到了，罵宋凜的聲音都顯得十分有氣無力。
直到狂幹了兩桶飯後，姜澈才終於感覺自己好像又活過來了一點。
可隨即想到接下來半個月都還要過不比今天好多少的生活，她就覺得眼前一黑。
“真的不能讓導師給你少安排一點訓練內容嗎，宋導師應該會同意吧？”鄭溢看她這副樣子很是擔心。
姜澈嘆氣：“不用，也不是堅持不下去，就是有一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
鄭溢認真建議：“是不是之前的傷還沒恢覆過來？這些天多吃點好的，補補身子。”
“。”
姜澈想到自己前面天天四頓飯，頓頓碗摞一疊，這還不夠補啊。
正在出神間，外面，滿臉激動的扶飛宇一下沖進來到兩人身邊。
“我靠，你們知道我剛剛在外面聽到了什麽嗎？驚天大事啊！布爾維軍校！你們知道他們這次是誰參賽嗎！”
他滿臉八卦，一副你們快問我，快問快問的表情。
鄭溢和姜澈扭頭看他。
後者十分配合問：“誰啊？”
“是許逸之！還有齊海！咳，就是二皇子，總之這一場比賽，布爾維全員到齊了啊！”
鄭溢無語，還以為是什麽事：“那又怎麽樣，還怕了他們不成。”
“啊？”扶飛宇驚嘆他聽到消息還能這麽穩，小聲嘟囔，“你今天吃錯藥了？是許逸之回來了誒，你不怕他又來騷.擾妹妹啊。”
鄭溢冷笑：“他可以試試，剛好開始兩場比賽沒把他打廢他就退賽了我還不爽呢，這次我當我妹面揍他！”
一旁的姜澈繼續幹她的飯，只覺得兩人實在是太幼稚了。
之後的日子，所有人按部就班地為下一場比賽做準備。
而基地裏，專門的訓練場有兩種。
一種是對所有軍校生開放的公共訓練場，另一種是各軍校自己單獨的訓練場。涉及到團隊協作和機甲模擬訓練時就需要去公共訓練場。
所以賽前訓練的這一段時間也是各軍校對其他參賽隊伍的隊員一個光明正大摸實力的機會。
就此刻，訓練場上，五所軍校單兵們的訓練進展得如火如荼。
其中阿克曼軍校那邊，因為姜澈情況特殊，為了避免她後續比賽因為耐心問題被別的軍校隊員拿捏，宋凜便暫時沒有安排她去大訓練場。
於是很快其他四所軍校的人就發現了這個問題。
“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阿克曼的隊伍裏人數有些不對吧？”
“你還別說，我也發現了。看他們那排布，應該是少了個主力隊員。”
“他們這是做什麽？湊不齊人嗎？”布爾維軍校幾人圍在一起，不明白臨近比賽，阿克曼的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怎麽可能？預備隊員隨便拉一個也不至於湊不齊主力隊員的人數，別是在藏什麽底牌隊員吧？”
周圍幾個隊友紛紛看向他。
“可是阿克曼能打的前面幾場比賽都上場了，那幾張熟悉的臉都在啊，這個時候藏底牌隊員？”
話落就又嘰嘰喳喳討論起來。
“行了，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管他們做什麽。”後面，一直沈默的長孫無奇走過來，面無表情打斷他們，“上場比賽我們軍校的分數被拉了那麽多，導師已經很不滿意了，都專心點，下場比賽把分數找回來！”
見他臉色不好，隊員們礙於他的家勢也不敢說什麽，紛紛散去繼續下一輪訓練。
長孫無奇看了眼不遠處正和導師們說著什麽的許逸之，掩下眼底的不甘與妒意。
回來了也好，一個因為一點小事就拋下隊伍的人，哪怕再回來也已經做不好一個隊長了。這一次他要讓導師知道誰才是布爾維軍校真正能扛起大旗的主力單兵。
-
時間很快過去，越臨近比賽，聯賽基地內部氣氛愈加火熱緊張。
大家唯一的一個談論點，大概就是阿克曼那邊一直困擾著其他軍校隊員的事情今天終於得到了答案。
因為還要練習團隊機甲協作，姜澈也不可能一直不去大訓練場。
於是在眾人猜測紛紛的某天，阿克曼那個一直缺訓的主力隊員終於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我靠？我沒看錯吧，那個是不是之前那個，那個叫什麽姜的？”
“不是，阿克曼這是幹嘛，我記得她好像是後勤吧，他們導師是瘋了嗎？”
“而且她精神力才A級吧……”
在終於確定了姜澈的身份後，許多人都震驚了。
但裏面也有看得明白的：“事關聯賽，不可能會有導師拿自己軍校的名譽開玩笑。不管她之前是什麽職業，現在會被編入主力隊，那實力就一定不容小覷。”
那人說完，周圍明顯安靜了一下。
而對面。
一身藍色隊服的姜澈將機甲環套在手指裏不停轉著圈圈，她吊兒郎當走著，下一秒後腦勺就挨了宋凜一巴掌。
“來春游呢！”
姜澈幹笑一聲，迅速將機甲環收好，站得直直的。
“模擬訓練把機甲環放進掃描系統裏就可以，不用放出來，然後穿好鏈接裝備，準備訓練。”宋凜背著手下指令。
“是！”姜澈大聲應道，接著跟隨其他隊員們一起按照順序躺入模擬艙。
這是姜澈第一次接觸高級模擬艙，身體感知覆蓋達到百分之百，剛進入虛擬戰場就有一種靈魂都漂浮起來的失重感，這種感覺很稀奇，是姜澈所沒感受過的。
“發什麽楞呢。”看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後面已經登錄進來的鄭溢用肩膀碰了碰她。
姜澈回過神，搖搖頭，很快，耳邊響起導師的集合哨聲，兩人迅速趕過去。
機甲模擬訓練主要是隊員之間的一對一作戰，然後再分組，進行小隊與小隊之間的戰鬥切磋。
這樣可以快速提升隊員間對彼此的認知還能提升團隊間合作默契，小隊對戰時還能進行隊友間互相磨合，算是賽前訓練裏非常重要的一項訓練任務。
第一場單人對戰，不知道是抽簽的問題還是導師故意而為之，竟然把姜澈和鄭溢放在了一個組。
兄妹兩個坐在機甲裏面面相覷，姜澈嘆息一聲。
“正義哥，你看這個組分的，我怎麽會舍得打你啊。”她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淚，話音都沒落，下一秒機甲騰空而起朝著鄭溢的機甲就是狠狠一拳。
還沒來得及防備的鄭溢迅速防守，但機甲還是倒滑出去十幾米，差點被震出內傷，他揉著被捶疼的手臂，餘光瞥到了一旁宋凜沈如墨色的眼神，瞬間冷汗都嚇出來了。
“不講武德，偷襲啊你！”他大聲道。
姜澈又是一拳接上去：“訓練的事怎麽能說是偷襲呢，我這是在鍛煉你的反應力啊。”
她笑嘻嘻的，下手卻一次比一次狠，不講半點兄妹情。
鄭溢因為失了先機，後面連接著的幾下都被姜澈按著錘。他被迫一直往後撤，直到撤到擂場最邊緣，他才終於抓住機會，借著邊緣的攔繩一個，機甲一個側沖，終於離開了姜澈的連續攻擊範圍，緊接著他右腳借力，機甲擡起，碩大的拳頭就朝著姜澈那架灰色機甲砸去。
“嘭！”
姜澈急速後退，那一拳力道不小，地面都震了一下。
她震驚：“正義哥，你竟然這麽對我，你不怕打傷我嗎？”
鄭溢好不容易釋放的氣一下又提起來了，他剛要開口解釋，結果迎面就是姜澈飛來的一腳。
這一下他直接被踹到了擂臺邊角，差一點點就要被淘汰出去。
旁邊宋凜的表情越來越黑，目光猶如實質刺在他身上。
“啊啊啊姜澈！”
知道自己又被騙了的鄭溢無能狂怒，這下也不多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了，雜亂的思緒被趕出腦子，提起拳頭就是幹。
兩人打得你來我往，反正都是借助的虛擬機，只要人不死，待會兒摘掉鏈接裝備也頂多就是頭疼一會兒。
所以雙方也不顧及什麽，都是放開了手腳打。
姜澈現在用的機甲是宋凜給她的，操作手感肯定沒有自己做出來的機甲好，但也不是太差。跟鄭溢這麽一會兒打下來她還打得挺爽。
就是中間有好幾次忍不住想下黑手，關鍵時候還是那便宜兄妹情讓她短暫清醒了一下及時收手，不然鄭溢這會兒可就要躺在地上罵罵咧咧了。
時間過去了不知道多久，第一輪的一對一總算結束了。
姜澈微喘著氣，看著滿臉哀怨一瘸一拐朝她走來的鄭溢，她齜著大牙。
“你還笑，導師待會兒肯定要罵死我了。”鄭溢喪氣道。
擂臺上因為一兩句話就被對手分散註意力從而給對方制造進攻的機會，這要是在其他時候可是致命的。而他一連因此上了兩次當，待會兒肯定要被抓典型。
他垮著個臉，旁邊扶飛宇也滿臉抱怨：“隊長也太狠心了吧，真的一點都不留手，他幹脆直接打死我得了。”
“那你待會兒站著立正別反抗，我肯定滿足你的要求。”季同從旁邊走過，幽幽道。
扶飛宇被嚇得哇哇大叫。
很快導師的哨聲再次響起，隊員們迅速集合。
因為虛擬機的分屏視角，每個擂臺上的具體情況導師們都看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宋凜本身就更關註姜澈這邊，所以果然如開始兩人想的那樣，鄭溢喜提挨訓大禮包。
姜澈在底下幸災樂禍，扶飛宇也樂呵呵的，趁機湊到她身邊。
“妹妹啊，再過會兒打小組對抗的時候你跟我一起唄。我剛才和隊長打的時候餘光瞥到你們了，妹妹你進攻性極強，做前鋒可太合適了，而我，我速度很快的，在後面輔助你，我們兩個合作，絕對能把其他所有人都打趴下！”
姜澈奇怪地看他一眼。
自己都不敢吹這種牛，這位老哥對他們兩個都很有自信啊。
她問：“分組不是抽簽的嗎？”
“是啊，但是後面我們練多了，導師就會讓我們自由組隊了。開始抽簽只是為了讓大家更快熟悉磨合，怎麽樣妹妹，之後和我一組吧。”扶飛宇興奮地看著她。
姜澈無奈，沒回答，只是指了指他身後。
看著她忍笑的表情，扶飛宇頓感不妙，第六感讓他猛的一個機靈往右一閃避，鄭溢沙包大的拳頭擦著他的臉過去，拳風甚至吹起了他的劉海。
“不是，哎你，大家都是兄弟，有話好好說啊！”扶飛宇飛速後退，有些後怕地拍拍胸口。
鄭溢冷笑一聲：“怎麽不繼續說了？我還以為在你眼裏我已經死了。”
扶飛宇訕笑：“你看你，我就是跟妹妹討論一下之後的戰術，怎麽還急了呢。”
他說著，慢慢往季同那邊縮。
鄭溢懶得理他，站到姜澈旁邊。
隨即導師將前面的戰鬥錄屏發下去，讓所有人針對剛才的戰鬥進行覆盤。
鄭溢認真觀看他和姜澈之間的戰鬥，少頃蹙起眉頭，猶豫了一會兒他問：“這幾次你動作停滯了一下…是不是想打我？”
姜澈湊過頭，誠實道：“啊，想下黑手的，但我忍住了。”
鄭溢：“……這個在比賽的時候可以有，不過你如果這麽做了，可能會有人會對你說閑話。”
姜澈無所謂：“我迄今為止被說的閑話還少嗎？而且我又沒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這都是在聯賽所允許的範圍內，大家各憑本事贏。”
鄭溢點頭，他也是這麽想的，提這一嘴不過就是怕姜澈後面被影響。
兩人嘰嘰咕咕間，宋凜已經從上一組指導完，站在了他們身後。
“你的動作太明顯了。”他出聲。
兩人聲音一靜，姜澈扭頭，“導師你說我？”
宋凜將錄屏直接回拉到姜澈假動作幹擾鄭溢，讓他以為她是想攻擊他右側，實則下一秒就出拳朝他臉打去。
這裏被鄭溢躲開了，可能在打的時候雙方都沒有註意，但現在回放錄屏，被宋凜這麽一點，鄭溢頓了頓，道：“好像是有點明顯。”
姜澈：“？”
你們再給我打啞謎試試呢？？
鄭溢立馬解釋：“就是前面幾次你攻擊我，我們交手的次數多了，我大概也能估計出你每次出手的力道和速度，但是這一次你假動作的速度明顯慢了一些。”他頓了一下，“當時我沒註意，就是下意識覺得不對。沒想到真被我躲過去了。”
姜澈皺起眉頭。
宋凜點頭：“聯賽上你不會只和你的對手戰鬥一次，且能做主力隊員的，觀察力都極為靈敏，你這個習慣要是不改，後面會讓你吃很大的虧。”
姜澈面容嚴肅：“我知道了導師，我會盡快改掉的。”
覆盤結束，就是下一輪對戰。所有人兩兩分組。
不知道是不是扶飛宇念力太強，隨機分組的時候竟然真的把他和姜澈分在了一起。
“哎呀妹妹！我就說我們合適吧！你看連系統都這麽覺得，把我們兩個分在了一起！”這下稱了他的心，扶飛宇臉都要笑爛了。
而不遠處，鄭溢眼裏冷光嗖嗖地往他身上掃，他渾然不覺，不，準確來說應該是無所畏懼。
小組成員可都是系統隨機分配的，誰都不能質疑系統的公正性！
扶飛宇樂呵呵地抱著手，接著去翻看系統給他們匹配的對手。
巧了，他們的對手就是季同和鄭溢。
扶飛宇：“……”
不遠處的鄭溢走上擂臺，陰惻惻地看著他，拳頭嘎吱響。
扶飛宇：“。”
很快，小組間的戰鬥開始。
剛開始，各個擂臺一切還都正常，隨著場上氣氛逐漸火熱。突然，某個擂臺上不斷傳來青年的淒慘叫聲。
“導師！導師！打死人了啊導師！導師救命啊！”扶飛宇邊躲邊嚎。
聲音之大，情緒之淒厲，惹得幾位導師滿臉黑線，視線想不去註意都不行。
擂臺上，就盯準了扶飛宇的鄭溢此刻殺紅了眼，兩人自成了一個小戰場。
旁邊，姜澈則被季同窮追不舍，雖然不至於被完全壓制，但一招一式都仿佛在對方的掌控之中從而被輕易化解也讓她打得很憋屈。
季同精神力3s級，機甲又是從小用到大的伴生機甲，現在還是在模擬訓練場，在外部條件上姜澈可以說是不占一點優勢。
但就算是這樣，她也勉強和季同算是打了個平手。
反正只要對方沒把她按在地上錘，那就是平手。
姜澈不服地想。
扶飛宇的哀嚎聲在訓練場上久久不絕，讓本來早都習慣了兩兩對戰的其他隊員們心裏莫名緊張。
不是，也沒聽說過往年聯賽的賽前訓練裏還打死過人的啊！
雙人對戰結束，這麽久就沒停下來過的鄭溢卻一點不感覺累，反倒整個人神清氣爽。
倒是扶飛宇，他鼻青臉腫，拖著一條手臂喊都喊不出來了，也不敢往姜澈身邊靠，就去季同身邊縮著。
“希望明天訓練我也跟你一起。”鄭溢盯著他皮笑肉不笑。
扶飛宇捂著手臂，雖然很慫，但他還是想著如果這次對手不是季同，姜澈沒有被纏住，他有隊友幫忙，指不定誰揍誰呢！
-
訓練的時間過去的很快，比起單調的體訓，還是開機甲讓姜澈更專註點。
不過因為時間問題，今天姜澈沒有體驗到其他隊員說的被導師按在地上揍的經歷。
她是有點好奇的，還有點期待，主要是因為當初和宋凜在機甲院第一次見面的那次讓她有點飄了。
更何況宋凜這中登這幾天訓練可沒少折騰她，這仇不報她飯都要少吃兩碗。
虛擬機甲訓練過後就是實戰操練。
早就等待了許久的各校隊員們終於能探探阿克曼這個新主力的底，紛紛忍不住往阿克曼的隊伍那邊看。
但令他們失望了。
不知道是訓練強度問題還是訓練裏大家出手有收斂，這個新主力的實力好像也沒太厲害，但是看身手也不弱，就是中規中矩的那種。
確實能做主力，但怎麽說呢，不夠驚艷。
也有人懷疑姜澈是不是沒使出全部實力，可是對方的表現就在那裏，你就算心裏有想法也不可能立馬去驗證。
倒是希莫軍校那邊從開始知道姜澈也成為了主力隊員之後就炸開了鍋。
“現在不是證據確鑿了嗎！上次胡導師指認那個姜澈就是打他的兇手的時候，阿克曼的那個導師還說她只是一個後勤，沒有那個武力，那現在算什麽！”
“就是！我們必須給胡導師討一個公道！”
“阿克曼縱容包庇學生傷害導師，主辦方也必須給個說法！”
一眾人滿臉憤恨，死死盯著姜澈的身影恨不得把她吃了！
導師們臉色也是很不好，他們的隊伍接二連三在阿克曼手上吃虧，準確來說是在姜澈一人手上吃虧，他們也討厭那個學生。
可又能怎麽樣呢。
當初那件事已經定了性，而且從頭到尾都沒找到直接證據來證明胡導師說的是真的。就算現在罪魁禍首就好端端地站在那裏，沒有證據也不過是平白給其他人增添笑料罷了。
“行了，都別喊了。要是嗓門大就有用，還比什麽賽，人人都去喊兩嗓子，帝國也不用每年有那麽多戰士戰死在沙場了。真要是不甘心，那就一個個給我好好訓練，爭點氣，在比賽的時候把仇全報回來！”
那邊的淩雲壯志姜澈並不知道，這邊真刀真槍在幹，她還真沒心思去分心註意別的。
許逸之完成了最後一組訓練，他再次回首望向姜澈，眸中是比之前更加覆雜的情緒。
“怎麽還在看阿克曼那個姜澈？之前自私地棄我們整個隊伍於不顧，這次回來不會又要再玩這麽一出吧？”長孫無奇真是時時刻刻都在盯著許逸之。
他嘲諷道：“真要是這樣，奉勸你這兩天就滾吧，這樣主力隊員少了人，導師還能及時安排，布爾維也不差你一個。”
許逸之看他一眼，沒有理會他言語間的滿滿惡意，自顧自轉身離開。
這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反倒讓長孫無奇覺得他更虛偽了。
他嗤了一聲：“也不知道在裝什麽。”
近身搏鬥姜澈只進行了三輪就被宋凜叫走了，之後就再沒見她回訓練場。
其他軍校不知情的人自然好奇，但今天姜澈給他們的觀感實在一般，只是好奇了一下，也沒人想著去深究。
之後的賽前訓練就按照今天的流程。
第三天的時候，姜澈迎來了和導師對練的機會。
本來雙方都是團體戰的，但混戰打起來的時候肯定又會被切割成一個個小戰場。
姜澈被宋凜盯上，團戰打著打著就變成了他們兩個的單人格鬥。
時間過去15分鐘，姜澈一個不慎被宋凜抓住機會摜到了地上。
“服不服？”男人按著她，沈穩的眉眼間浮出一抹得色。
小樣，之前在機甲院那次是他大意了，你看這會兒不就被他按在地上揍了。
“有本事打死我！”姜澈使勁掙紮，但奈何雙臂被桎梏住，腿也被壓住，臉被按在地上，動不了一點，但她還是嘴硬。
宋凜嗤了一聲，當即滿足她。
“服服服！！我服！”姜澈痛得大喊。
宋凜哼笑一聲，手上的力稍緩，誰知下一秒姜澈猛地暴起擡手就是一拳，他被一拳打在鼻子上，瞬間眼前泛星光。
姜澈咬著牙笑：“兵不厭詐，導師，還得多練啊。”說的又是一個掃腿。
“好，好的很。”宋凜被迫後退幾步，他緊攥的拳頭響了一聲。
然後姜澈就體驗了一把什麽叫生不如死。
又一個15分鐘後。
“給我等著…”姜澈伸出一根手指，緊接著就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宋凜慢慢站起來，忍著身上各處並無法被忽視的痛，環顧了一眼周圍滿臉唏噓和驚恐的隊員以及神色覆雜的導師們，他哼了一聲，擡腳慢慢離開。
這位圍著的人這才敢發出聲響。
“姜澈！姜澈！不會死了吧？”鄭溢也是驚恐的人之一，他沖上前，探了探姜澈的鼻息，然後就挨了一個血乎乎的巴掌。
“滾。”
“哎，沒死啊…還好還好。”他猛松一口氣。
已經快死的姜澈：“……”
她咬咬牙：“今日之仇，我必…”
“好了好了，別必了，你說你非惹他幹嘛，這才是第一次和導師對練，先想想你後面怎麽活吧。”鄭溢把她抱起來，雖說是在虛擬機內，但要是這個狀態斷開鏈接，今晚姜澈都別想睡好覺了。
“中登，竟敢辱我至此……”姜澈悲憤。
鄭溢沈默了一下：“以後少跟著我表弟學些亂七八糟的話。”
姜澈挨了一頓揍，回去夜宵也沒吃就兩眼一閉睡昏過去。
後面幾天訓練皆是如此。
本來在之前姜澈臉上還稍微有點肉的，現在天天吃四桶飯都還瘦了一些。
日子就在這樣的緊張訓練和師生互幹間結束了。
聯賽第四場比賽當天，五大軍校主力隊員入場。
溫長儒坐在觀眾席，看著宛如變了一個人的姜澈，他有些埋怨地看向宋凜：“她身體本來就不好，你還這麽訓她，也不怕把人訓出事。”
宋凜：“……”
你怕是不知道那死丫頭下黑手的時候讓他那天晚上疼了多久。
他沒辯解，因為知道辯解了也沒用。溫副院長跟南院長一樣，都慣著姜澈呢。
比賽入場口，姜澈才扣好自己手腕的袖子，旁邊扶飛宇戳了戳她：“就這幾分鐘的時間，許逸之看了你七次。”
姜澈不在乎：“讓他看唄，我又不會少塊肉。”
扶飛宇感嘆：“我真好奇待會兒你們要是碰上了，他是會讓你呢還是會用全力跟你打。”
姜澈挑挑眉：“他最好出全力。”
不然被她打殘了可不怪她。
隨著被邀請來的嘉賓說完最後一句稿詞，比賽正式開始，各軍校隊伍準備入場。
布爾維上一場比賽表現不理想，是倒數第二支進入賽場的隊伍。
等他們入場之時，系統語音正在播報卡斯軍校新獲得兩個比賽分。
“不急，比賽時間還很長，我們還有大把的機會。”許逸之冷靜出聲，安撫住隊伍裏部分開始急躁的隊員。
“先往左邊走吧，再往前就是密林，星獸多，資源也密集。”許逸之說完，看向齊海，後者點點頭，整隊隊員朝著左邊的小路走。
外面的觀眾席上，宋凜看著大屏定位上兩支離得越來越近的隊伍，他沈默了一瞬。
“還真是想什麽來什麽。”旁邊的溫長儒替他說出了心聲。
半個小時後，布爾維軍校的隊伍和阿克曼的隊伍迎面撞上。
雙方一碰面，兩邊都沒有人猶豫，混戰一觸即發。
鄭溢目標明確，朝著許逸之提劍就上。
姜澈謹記宋凜的話，沒有一來就上頭，老老實實跟在季同他們後面。
開始的時候是這樣的。
直到雙方戰事逐漸到白熱化階段，專心輔助季同的姜澈餘光突然註意到不遠處和許逸之糾纏著的鄭溢背後有一道影子正在迅速接近。
她眸色一暗，劈向對面機甲的劍急劇翻轉，從她手中倏地朝著鄭溢的方向飛出。
“嗖——”
飛出的長劍劃破空氣，帶著凜冽氣息。
“鐺！”
那道影子的攻勢被驟然打斷。
看著突然冒出來的長劍，他驚訝一瞬，下一秒眼前一暗，是姜澈的拳頭朝他狠狠砸來。
“砰！”
沙土紛飛，那人瞳孔放大，到底還是腎上腺素給力，他及時閃躲到了一邊。
姜澈看著人被逼退就沒再理他，拔回劍沖到鄭溢身邊。
許逸之這死小子本事不夠人緣倒是不錯，那邊打得那麽混亂這裏還能騰出人來幫他。
一對一玩不起，還想二打一欺負她正義哥？
姜澈插.入到戰局中，把殺紅了眼的鄭溢推到一邊，讓他去幫季同他們。
她算是看清楚了，正義哥目標太明確，以至於只盯著許逸之反倒容易忽略周圍的其他人，這太容易被暗算了。
橫豎這場混戰也快要結束了，不如讓她來。
被宋凜那中登按著捶了那麽多天，也該輪到她捶別人了。
姜澈就站在那裏，和許逸之的機甲相對。
賽場外面，看比賽的人都屏息等待著這對昔日的兄妹，如今為各自軍校而戰成為對立面各自會是什麽反應。
只見許逸之撇過頭：“我不想傷你。”
“哈？”
姜澈成功被逗笑了。
她右手摩挲著操縱手柄，臉上的表情緩緩消失，“雖然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
“鐺——”
手中的長劍直指他的面門。
“但你今天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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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宋凜他們幾個高戰力在, 事先埋伏好的那些匪盜根本造不成威脅，為首那個更是被鄭溢發洩式地按著錘。
見任務失敗，知道這次在劫難逃的匪盜們毫不猶豫拿起手裏的武器結束自己的生命。
宋凜反應迅速斷了其中兩人的手, 留下他們一口氣。
周圍躺了一地的屍體，幾個導師面色都難看至極。
鄭溢沒有虐屍的癖好, 踹開腳邊擋路的屍體就去姜澈旁邊。
宋凜聯系了人, 簡單說一下現場情況後, 走過來問：“讓你出來的那個人的臉還記得嗎？”
姜澈點頭，“記得, 但是看他們這種不要命的架勢, 那個人收到消息估計這會兒也跟他們一樣了吧。”
“是許家的人嗎？這明顯是針對姜同學的。”其中一個導師忍不住出聲。
他是知道之前星網上鬧的沸沸揚揚的那些事的, 現在也就下意識想到了許家。
饒是姜澈都有點忍不住同情許雲峰那個老登了。這次還真不是他幹的。
細想一下, 應該和之前來的那幾個特查隊的人有關。再深究一下背後，到底是誰在怕她那個還未證實的愈療師的身份。
又或者說, 南宮家遺女的身份。
“先回去吧，能讓人混進基地裏面, 說明背後謀劃的人本事不小，要不就是背景強大。但只要我們死咬著不放也能揪出點什麽。”宋凜也覺得有些人的手伸的太過長了。
姜澈是他看好的學生, 雖然現在精神力就A級, 最開始定下她做主力隊員的時候還受到過部分導師的反對。畢竟縱觀五大軍校的主力隊員排面，她還是第一個A級單兵。
但這並不影響姜澈在他心裏的戰力排行。
可現在, 好像是個人都要盯著他這個好學生可勁造。姜澈除了平常叛逆、不聽話、愛下黑手、喜歡錢之外，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大事，都多久之前的恩怨了至於現在還想置人於死地嗎？
宋凜跟那個導師一樣也以為是許家幹的事，心裏不爽至極。
他並不知道有關姜澈身世的事, 或許心裏猜到她是愈療師，但完全沒往南宮家上面想, 就更不可能知道這背後緣由。
所以他現在心裏對許家的怨氣十分重。
等了十分鐘左右，隸屬於主城區護衛隊的隊員們匆匆趕來。
宋凜和其中的隊長交涉了一番，剩下的人將那些屍體處理掉，留下的那兩個活口則被帶回去審問。
回去的時候是護衛隊的人送他們回去的，終於不用再擠在一輛車上，空間寬敞了許多。姜澈則有些可惜，她都沒開多久呢。
一到基地，眾人就感知到了氣氛的不同尋常。
扶飛宇就近問了一個認識的隊員。
“是主辦方協會那邊，有個工作人員被發現在休息室遇害，根據屍檢結果是被人從背後用匕首刺死的，現在基地已經被封鎖了，正在查呢。”
宋凜等人面色凝重。
鄭溢則直接拉著姜澈往人群密集處走。
“是他嗎？”看著停放在擔架上的屍體，鄭溢直接掀開了蓋在上面的白布露出下面死者的容貌。
負責維持秩序的警員滿臉黑線，顧及著對方是軍校生的身份，沒有當場發火，只是冷著臉讓鄭溢尊重一下死者，把白布蓋回去。
姜澈認出來了白布下的就是一開始告訴她要去基地外身份認證的那個人。果然如她猜想的那樣，已經被滅口了。
“以為死了就什麽都查不到了嗎。”鄭溢冷笑一聲。
姜澈詫異看他：“正義哥，你這聲笑好像個反派啊。”
“……”鄭溢擡手敲她腦袋。
“說起來我今天的飯都還沒吃，好餓。”姜澈摸了摸肚子，心想下次就是發生天大的事都要先吃完飯再去。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那走，我們去吃飯，剩下的交給導師他們。”
宋凜幾人：“……”
“你們去吧。”宋凜擺擺手，懶得跟他計較。
-
食堂，餐桌上坐著三個人。
“我們這吃飯呢，你戴著口罩咋吃？”鄭溢扒了口飯，看了眼旁邊坐著不動的青年，他奇怪道。
姜澈聞言也擡起頭。
南宮曜頓了一下，口罩下的半張臉都是猙獰的燒痕，他搖頭：“我吃過了。”
可頂著面前兩人沒有任何別的意思的目光，明明心中滿是堅定與痛苦，可在說完這句話後，忽的，南宮曜心裏還是生出了一層後悔。
這十幾年來，他一直沒有去動身上的那些燒傷，為的就是讓這些傷痕警示他。
去記住十四年前母親受到的冤屈，去記住南宮家遭受的滅門之恨，去記住所有主系嫡系愈療師的苦難遭遇！
還有他亡命於刀下的妹妹…
可現在，坐在幼時好友的身邊，面前是他夢中無數次都沒有抓住的人的臉。
他很清楚姜澈不是南宮皎，可是當那雙眸子看過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移開眼。
被仇恨壓抑的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思緒忽然被釋放出來，遲來的情緒將他整個包裹，驀地，他有些自卑了。
姜澈踹了鄭溢一腳，盡管知道正義哥肯定沒有別的想法，只是單純擔心他吃不了飯。但這話還是有點冒犯了哈。
姜澈的腦子暫時不支持她深思南宮曜這麽多年不去做疤痕去除手術的原因。但也大概能猜到一點，肯定離不開十四年前那場屠殺。
但明明是別人犯下的罪惡，怎麽還要受害者繼續去承擔後面的痛苦呢。
他們應該活得更恣意，更瀟灑，這才算是一巴掌狠狠抽在了那些仇人的臉上。
所以她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道： “要不吃完飯我們就去一趟附近醫院吧？聽導師說那家醫院醫療技術還不錯，而且這裏是第七軍的地盤，我們也不用擔心信息洩露。”
她誠懇而又真摯：“凡事都要向前看，這還是你和我說的。”
兩人視線對上。
鄭溢在旁邊垮著張臉： “我怎麽記得是我跟你說的，他也跟你說了嗎？”
姜澈：“……”
她咳了一聲：“誰說不都一樣的，知道是這麽個道理不就行了。”
鄭溢還想說話，被姜澈一腳制裁，他生氣地開始刨飯。
南宮曜看著她，突的笑了一下，“好。”
吃完飯，姜澈暫時下線的腦子重新運作起來，她問：“所以這次來滅我口的人，會是皇室派來的嗎？”
鄭溢詫異地看向她。“這就是吃飽後的腦子嗎？”
姜澈：“……找揍是嗎。”
“為什麽不先猜那些世家大族？”南宮曜反問。
姜澈抓了抓頭發：“因為在十四年前那場混亂裏，並沒有直接的某個家族被指名道姓參與其中啊，定罪的是皇宮裏那個老登，下命令的還是那個老登，我也想不到其他人了。”
鄭溢伸出大拇指：“分析的好。”
姜澈給了他一腳。
他又問：“可這跟皇宮那老登有什麽關系？為什麽提十四年前？”
這問題太過直白，讓姜澈才想起來鄭溢還並不知道她血脈身份的事。
姜澈看他，南宮曜也看他。
三個人就站在那裏，好久過後，鄭溢瞳孔倏然放大。
“你們！？你！？”他指著姜澈，又指著南宮曜，手都在顫抖，沒一會兒眼睛也紅了。
周圍開始慢慢有人經過，註意到他們打量的目光，鄭溢的手垂下，克制地深吸一口氣，“你們不告訴我？”
姜澈立馬表忠心，順便甩鍋：“是他說你能自己猜到，我才沒說的，怕你接受不了。”
“那你現在為什麽說？”
“忘了你不知道了。”
鄭溢氣得捶她，姜澈自認理虧就沒還手。
很快他就又把矛頭轉向南宮曜，他眼裏有氣憤，有難過，種種覆雜情緒摻雜，“所以這麽多年都不找我們，你幾個意思啊，我們都以為你…總之你完了，我媽那段時間整天以淚洗面，你不去好好跟她解釋一下等著挨抽吧！”
他放完狠話就大踏步往前走，沒走兩步，他又轉過頭：“你們還不走等著我扛你們嗎！”
姜澈嘿嘿一笑，跑過去搭他肩，被鄭溢嫌棄地拎開。
“所以我先前的那個猜測是對的嗎？”大家把話說開，姜澈就更肆無忌憚了。
南宮家主當初的叛國罪本就莫名其妙，從罪名被定下，南宮家主自戕，到南宮主系一夜被屠，前後不過三天，這背後如果沒有主位上的那位授意，誰敢那麽不要命去動當時的家族之首。
當然，上面的人要完成某件事，必定會有下面的人配合，當時七大家族，除了鄭家，剩下的就沒幾個無辜的。
可當初到底是發生了什麽，讓那些人連後果都不顧了，著急著去滅口。
“肯定是當初南宮家主當時看到了什麽不該看到的，或者發現了什麽，那些人怕事情暴露，才那麽著急。”
可到底是什麽事會讓帝國寧願一個天才愈療師就此隕落，不顧前線戰事和民眾怨聲也要去做呢。
除非是比所有後果更壞的事被發現了。
姜澈看向南宮曜。
後者搖頭：“當初相關的人不是死在了屠殺裏，就是其他家族和皇家護衛的人，我試過很多方法，找不到一點線索。”
空氣陷入沈默。
姜澈擺手：“沒事，總會找到的，一件事想永遠不被發現，除非它沒發生過，不著急，這麽久都熬過來了，看他們現在就急了，親自把破綻送到我們手上。”
南宮曜提醒：“你最近一定要小心，不管在哪裏，做什麽，都不能落單。”
“安心，我穩得很。”
-
比賽結束，等各軍校覆盤完比賽過程，就要準備前往下一個比賽場。
到達新星球，姜澈作為主力隊員之一，是要和其他隊員一起進行訓練的。
要啟程的前兩天，宋凜踏著夜色交給了她一個盒子。
姜澈在他靠近的時候就感受到了盒子裏充沛的源石能量。
“上次索米星撤退的事，這是大家給你的報酬，這塊源石不小，裏面還有第五軍的運作，應該夠你的精神力升到2A級。”
姜澈接過盒子，這些天操心著機甲的冰冷的心終於稍稍回暖了一些。
“這就是好人有好報嗎，所以我見義勇為這事，皇宮裏那老……陛下那邊有什麽想法嗎？”
宋凜：“……別太得寸進尺了，上次第七軍把特查隊的那幾人強行羈押在其勢力星球，陛下沒追究就算了，你還得意起來了。”
“又不是我押的，他不敢找厲害的人麻煩，就找我的。”
宋凜額角狠狠一跳，擡手就要抽人。
姜澈連忙躲開，嘴上還不依不饒：“本來就是嘛！那五個人前腳被留，後腳就有人設計想害我，我這段時間一直安分守己，說不定那些人就是他派來的！”
“你…”本來宋凜是想說她問陛下要獎賞太不知好歹，可突然聽到最後一句話，他一楞，面色逐漸嚴肅起來。
“你知道這話要是被其他有心人聽到的後果是什麽嗎。”
姜澈撇撇嘴：“他都已經想殺我了，聽沒聽到有什麽區別。”
宋凜皺眉：“這件事護衛隊那邊都還沒查出什麽，誰跟你亂說的。”
“才不是亂說，不然你說還有誰非要來殺我，許家那邊都安分了，還有誰非見不得我。”
“見不得你的人多了，到現在自己惹了多少仇人心裏沒點數嗎。”宋凜反問。
姜澈：“……”
“導師你就是對我有偏見！”
宋凜給她一腳，可緊攏在身側的手還是暴露出了他不冷靜的思緒。
他知道姜澈雖然性子不靠譜，但在這種事情上絕不會去胡亂指認。
“這件事你就先別管了，那些話也別跟別人說，”宋凜斂下眸子，聲音變冷，“總之不管事實真相是什麽，不會讓你白受這個委屈的。”
“倒是你，下一場比賽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開始，你把機甲改完了嗎，自己把握好時間，多練練我給你的機甲，別到時候一進操控室兩眼一抹黑上場就被淘汰，丟我的臉。”
一說起這個，姜澈就蔫兒了。
短短一個多月時間，她再有本事也弄不出一架跟之前性能防禦差不多且和自己契合的機甲出來。但讓她用完成度不夠的機甲去比賽，到時候肯定又要缺胳膊少腿，她又舍不得。
“老師你給的機甲我已經改好了，放心吧，不會秒退賽的。”姜澈道。
但比賽雖然沒問題了，自己的機甲還是得盡快做出來，不然她怪沒安全感的。
隨著第三場比賽完美落幕，所有聯賽成員集合趕赴第四場比賽星球。
這次姜澈的身份是主力隊員，所以和鄭溢他們乘坐同一艘軍艦。
一上去，環顧完周圍的姜澈感嘆：“你們這待遇也太好了吧，還有單獨的房間休息。”
“這是什麽話，什麽你們，明明是我們。還有，等軍艦一落地休整一下，當天我們就要進行訓練，你可別玩瘋了，要是訓練的時候打瞌睡沒精神，你看導師不訓死你。”鄭溢反覆叮囑。
平常的導師和訓練時的導師可完全不一樣，只要訓不死，就往死裏訓，那是真不把他們當人看的。
姜澈軟躺在沙發上，晃了晃腿：“那豈不是會很累，我機甲還沒做好呢。”
“你比賽的機甲不是已經改完了嗎？”
“我是說我自己的機甲，導師給的機甲內部架構全都固定了，沒必要花時間大改，還得是我親手做出來的機甲，”姜澈嘆了口氣，“野花哪有家花香啊。”
鄭溢：“……”
他嘴唇動了動，“亂說什麽呢。”
姜澈：“？”
她撇撇嘴，一個打挺起身：“我得趁著這兩天趕一下進度，記得除了軍艦要爆炸外別來找我。”
說完就把還站在那裏的鄭溢無情推走。
鄭溢：“……”
-
軍艦到達比賽星球的當天，姜澈跟隨著大隊伍前往阿克曼的臨時駐地。
主力隊員那邊，眾人簡單休整了一下，果然如鄭溢說的那般，當天下午就開始在訓練場集結訓練。
姜澈是隊裏新面孔，按照規矩，有個新人入隊儀式，那就是當天訓練量比其他老隊員多一點五倍。
姜澈：……
“今天是下艦艇的第一天，你們一路舟車勞頓，所以訓練就輕松一點，先負重三十公裏，三千個俯臥撐，有時間限制，超時的自己自覺補雙倍訓練量。”宋凜溫熱的嘴裏吐出了冰冷的話語。
鄭溢他們早就習慣了，但姜澈，她現在就無比後悔自己為什麽在宋凜誆她參加比賽時不強硬拒絕。
要是流雲帝國的她還能拼一拼，可現在這具身體的體質可比不上之前。
盡管她從來到這具身體的那天起就一直在空閑時間努力訓練提升耐力體力，但是天生脆骨還是讓她相比之別人會落後一截。
這一點從接下來的訓練裏也明顯暴露出來。
看著落在最後面的姜澈，目睹了全程的宋凜皺著眉頭。
但他從前兩次蟲獸潮的事件中猜到姜澈可能還有一層愈療師的身份，愈療師天生體格差，姜澈能做到現在這種程度已經很超越極限了。
看著速度慢下來，拖著步子大喘氣的人，宋凜走過去。
看到他過來，眼前開始冒金星的姜澈氣若游絲：“導師，我要是訓練訓死了學校會給正義哥發補償金嗎？”
宋凜：“……”
“放心，禍害遺千年，你沒那麽容易死。”
姜澈：“。”
她原地睡倒，癱著一動不想動。
“後面的團隊協作裏，我會交代宋覺他們在比賽的時候給你打掩護，你就負責打突擊，遇到軍校混戰的時候也不要戀戰，總之機靈點，別讓對手拿捏了。”宋凜站在旁邊，看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終究還是看不下去把人提溜起來，順帶交代後續比賽要註意的。
姜澈耷拉著腦袋點頭。
“前面給你的源石能用嗎，按道理說那塊源石裏的能量應該夠你的精神力升到2A級才對。”宋凜又問了另一個他關心的事。
姜澈瞬間站直：“能用，但是暫時先不急。”
精神力每一次越級都非常重要，姜澈喜歡穩紮穩打，把地基壓實。
“能用就行，你現在精神力等級差的太多，怕比賽的時候被針對。”見她心裏有數，宋凜也不多問，只是提醒一下。
接下來，姜澈想借著賣個慘，不說免了後面的訓練，這新隊員的入隊儀式就算了吧。
結果遭到宋凜的無情拒絕，並且殘忍告訴她要是不想晚上沒飯吃最好現在繼續跑起來。
姜澈罵了一句，在對方擡腳要踹她時迅速跑出去。
結束了將近半天的大量訓練，半條命丟出去的姜澈被鄭溢扛著去食堂吃夜宵。
她一路耷拉著一路嚎，大概真的是累到了，罵宋凜的聲音都顯得十分有氣無力。
直到狂幹了兩桶飯後，姜澈才終於感覺自己好像又活過來了一點。
可隨即想到接下來半個月都還要過不比今天好多少的生活，她就覺得眼前一黑。
“真的不能讓導師給你少安排一點訓練內容嗎，宋導師應該會同意吧？”鄭溢看她這副樣子很是擔心。
姜澈嘆氣：“不用，也不是堅持不下去，就是有一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
鄭溢認真建議：“是不是之前的傷還沒恢覆過來？這些天多吃點好的，補補身子。”
“。”
姜澈想到自己前面天天四頓飯，頓頓碗摞一疊，這還不夠補啊。
正在出神間，外面，滿臉激動的扶飛宇一下沖進來到兩人身邊。
“我靠，你們知道我剛剛在外面聽到了什麽嗎？驚天大事啊！布爾維軍校！你們知道他們這次是誰參賽嗎！”
他滿臉八卦，一副你們快問我，快問快問的表情。
鄭溢和姜澈扭頭看他。
後者十分配合問：“誰啊？”
“是許逸之！還有齊海！咳，就是二皇子，總之這一場比賽，布爾維全員到齊了啊！”
鄭溢無語，還以為是什麽事：“那又怎麽樣，還怕了他們不成。”
“啊？”扶飛宇驚嘆他聽到消息還能這麽穩，小聲嘟囔，“你今天吃錯藥了？是許逸之回來了誒，你不怕他又來騷.擾妹妹啊。”
鄭溢冷笑：“他可以試試，剛好開始兩場比賽沒把他打廢他就退賽了我還不爽呢，這次我當我妹面揍他！”
一旁的姜澈繼續幹她的飯，只覺得兩人實在是太幼稚了。
之後的日子，所有人按部就班地為下一場比賽做準備。
而基地裏，專門的訓練場有兩種。
一種是對所有軍校生開放的公共訓練場，另一種是各軍校自己單獨的訓練場。涉及到團隊協作和機甲模擬訓練時就需要去公共訓練場。
所以賽前訓練的這一段時間也是各軍校對其他參賽隊伍的隊員一個光明正大摸實力的機會。
就此刻，訓練場上，五所軍校單兵們的訓練進展得如火如荼。
其中阿克曼軍校那邊，因為姜澈情況特殊，為了避免她後續比賽因為耐心問題被別的軍校隊員拿捏，宋凜便暫時沒有安排她去大訓練場。
於是很快其他四所軍校的人就發現了這個問題。
“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阿克曼的隊伍裏人數有些不對吧？”
“你還別說，我也發現了。看他們那排布，應該是少了個主力隊員。”
“他們這是做什麽？湊不齊人嗎？”布爾維軍校幾人圍在一起，不明白臨近比賽，阿克曼的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怎麽可能？預備隊員隨便拉一個也不至於湊不齊主力隊員的人數，別是在藏什麽底牌隊員吧？”
周圍幾個隊友紛紛看向他。
“可是阿克曼能打的前面幾場比賽都上場了，那幾張熟悉的臉都在啊，這個時候藏底牌隊員？”
話落就又嘰嘰喳喳討論起來。
“行了，別在這兒浪費時間了，管他們做什麽。”後面，一直沈默的長孫無奇走過來，面無表情打斷他們，“上場比賽我們軍校的分數被拉了那麽多，導師已經很不滿意了，都專心點，下場比賽把分數找回來！”
見他臉色不好，隊員們礙於他的家勢也不敢說什麽，紛紛散去繼續下一輪訓練。
長孫無奇看了眼不遠處正和導師們說著什麽的許逸之，掩下眼底的不甘與妒意。
回來了也好，一個因為一點小事就拋下隊伍的人，哪怕再回來也已經做不好一個隊長了。這一次他要讓導師知道誰才是布爾維軍校真正能扛起大旗的主力單兵。
-
時間很快過去，越臨近比賽，聯賽基地內部氣氛愈加火熱緊張。
大家唯一的一個談論點，大概就是阿克曼那邊一直困擾著其他軍校隊員的事情今天終於得到了答案。
因為還要練習團隊機甲協作，姜澈也不可能一直不去大訓練場。
於是在眾人猜測紛紛的某天，阿克曼那個一直缺訓的主力隊員終於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我靠？我沒看錯吧，那個是不是之前那個，那個叫什麽姜的？”
“不是，阿克曼這是幹嘛，我記得她好像是後勤吧，他們導師是瘋了嗎？”
“而且她精神力才A級吧……”
在終於確定了姜澈的身份後，許多人都震驚了。
但裏面也有看得明白的：“事關聯賽，不可能會有導師拿自己軍校的名譽開玩笑。不管她之前是什麽職業，現在會被編入主力隊，那實力就一定不容小覷。”
那人說完，周圍明顯安靜了一下。
而對面。
一身藍色隊服的姜澈將機甲環套在手指裏不停轉著圈圈，她吊兒郎當走著，下一秒後腦勺就挨了宋凜一巴掌。
“來春游呢！”
姜澈幹笑一聲，迅速將機甲環收好，站得直直的。
“模擬訓練把機甲環放進掃描系統裏就可以，不用放出來，然後穿好鏈接裝備，準備訓練。”宋凜背著手下指令。
“是！”姜澈大聲應道，接著跟隨其他隊員們一起按照順序躺入模擬艙。
這是姜澈第一次接觸高級模擬艙，身體感知覆蓋達到百分之百，剛進入虛擬戰場就有一種靈魂都漂浮起來的失重感，這種感覺很稀奇，是姜澈所沒感受過的。
“發什麽楞呢。”看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後面已經登錄進來的鄭溢用肩膀碰了碰她。
姜澈回過神，搖搖頭，很快，耳邊響起導師的集合哨聲，兩人迅速趕過去。
機甲模擬訓練主要是隊員之間的一對一作戰，然後再分組，進行小隊與小隊之間的戰鬥切磋。
這樣可以快速提升隊員間對彼此的認知還能提升團隊間合作默契，小隊對戰時還能進行隊友間互相磨合，算是賽前訓練裏非常重要的一項訓練任務。
第一場單人對戰，不知道是抽簽的問題還是導師故意而為之，竟然把姜澈和鄭溢放在了一個組。
兄妹兩個坐在機甲裏面面相覷，姜澈嘆息一聲。
“正義哥，你看這個組分的，我怎麽會舍得打你啊。”她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淚，話音都沒落，下一秒機甲騰空而起朝著鄭溢的機甲就是狠狠一拳。
還沒來得及防備的鄭溢迅速防守，但機甲還是倒滑出去十幾米，差點被震出內傷，他揉著被捶疼的手臂，餘光瞥到了一旁宋凜沈如墨色的眼神，瞬間冷汗都嚇出來了。
“不講武德，偷襲啊你！”他大聲道。
姜澈又是一拳接上去：“訓練的事怎麽能說是偷襲呢，我這是在鍛煉你的反應力啊。”
她笑嘻嘻的，下手卻一次比一次狠，不講半點兄妹情。
鄭溢因為失了先機，後面連接著的幾下都被姜澈按著錘。他被迫一直往後撤，直到撤到擂場最邊緣，他才終於抓住機會，借著邊緣的攔繩一個，機甲一個側沖，終於離開了姜澈的連續攻擊範圍，緊接著他右腳借力，機甲擡起，碩大的拳頭就朝著姜澈那架灰色機甲砸去。
“嘭！”
姜澈急速後退，那一拳力道不小，地面都震了一下。
她震驚：“正義哥，你竟然這麽對我，你不怕打傷我嗎？”
鄭溢好不容易釋放的氣一下又提起來了，他剛要開口解釋，結果迎面就是姜澈飛來的一腳。
這一下他直接被踹到了擂臺邊角，差一點點就要被淘汰出去。
旁邊宋凜的表情越來越黑，目光猶如實質刺在他身上。
“啊啊啊姜澈！”
知道自己又被騙了的鄭溢無能狂怒，這下也不多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了，雜亂的思緒被趕出腦子，提起拳頭就是幹。
兩人打得你來我往，反正都是借助的虛擬機，只要人不死，待會兒摘掉鏈接裝備也頂多就是頭疼一會兒。
所以雙方也不顧及什麽，都是放開了手腳打。
姜澈現在用的機甲是宋凜給她的，操作手感肯定沒有自己做出來的機甲好，但也不是太差。跟鄭溢這麽一會兒打下來她還打得挺爽。
就是中間有好幾次忍不住想下黑手，關鍵時候還是那便宜兄妹情讓她短暫清醒了一下及時收手，不然鄭溢這會兒可就要躺在地上罵罵咧咧了。
時間過去了不知道多久，第一輪的一對一總算結束了。
姜澈微喘著氣，看著滿臉哀怨一瘸一拐朝她走來的鄭溢，她齜著大牙。
“你還笑，導師待會兒肯定要罵死我了。”鄭溢喪氣道。
擂臺上因為一兩句話就被對手分散註意力從而給對方制造進攻的機會，這要是在其他時候可是致命的。而他一連因此上了兩次當，待會兒肯定要被抓典型。
他垮著個臉，旁邊扶飛宇也滿臉抱怨：“隊長也太狠心了吧，真的一點都不留手，他幹脆直接打死我得了。”
“那你待會兒站著立正別反抗，我肯定滿足你的要求。”季同從旁邊走過，幽幽道。
扶飛宇被嚇得哇哇大叫。
很快導師的哨聲再次響起，隊員們迅速集合。
因為虛擬機的分屏視角，每個擂臺上的具體情況導師們都看得一清二楚。
尤其是宋凜本身就更關註姜澈這邊，所以果然如開始兩人想的那樣，鄭溢喜提挨訓大禮包。
姜澈在底下幸災樂禍，扶飛宇也樂呵呵的，趁機湊到她身邊。
“妹妹啊，再過會兒打小組對抗的時候你跟我一起唄。我剛才和隊長打的時候餘光瞥到你們了，妹妹你進攻性極強，做前鋒可太合適了，而我，我速度很快的，在後面輔助你，我們兩個合作，絕對能把其他所有人都打趴下！”
姜澈奇怪地看他一眼。
自己都不敢吹這種牛，這位老哥對他們兩個都很有自信啊。
她問：“分組不是抽簽的嗎？”
“是啊，但是後面我們練多了，導師就會讓我們自由組隊了。開始抽簽只是為了讓大家更快熟悉磨合，怎麽樣妹妹，之後和我一組吧。”扶飛宇興奮地看著她。
姜澈無奈，沒回答，只是指了指他身後。
看著她忍笑的表情，扶飛宇頓感不妙，第六感讓他猛的一個機靈往右一閃避，鄭溢沙包大的拳頭擦著他的臉過去，拳風甚至吹起了他的劉海。
“不是，哎你，大家都是兄弟，有話好好說啊！”扶飛宇飛速後退，有些後怕地拍拍胸口。
鄭溢冷笑一聲：“怎麽不繼續說了？我還以為在你眼裏我已經死了。”
扶飛宇訕笑：“你看你，我就是跟妹妹討論一下之後的戰術，怎麽還急了呢。”
他說著，慢慢往季同那邊縮。
鄭溢懶得理他，站到姜澈旁邊。
隨即導師將前面的戰鬥錄屏發下去，讓所有人針對剛才的戰鬥進行覆盤。
鄭溢認真觀看他和姜澈之間的戰鬥，少頃蹙起眉頭，猶豫了一會兒他問：“這幾次你動作停滯了一下…是不是想打我？”
姜澈湊過頭，誠實道：“啊，想下黑手的，但我忍住了。”
鄭溢：“……這個在比賽的時候可以有，不過你如果這麽做了，可能會有人會對你說閑話。”
姜澈無所謂：“我迄今為止被說的閑話還少嗎？而且我又沒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這都是在聯賽所允許的範圍內，大家各憑本事贏。”
鄭溢點頭，他也是這麽想的，提這一嘴不過就是怕姜澈後面被影響。
兩人嘰嘰咕咕間，宋凜已經從上一組指導完，站在了他們身後。
“你的動作太明顯了。”他出聲。
兩人聲音一靜，姜澈扭頭，“導師你說我？”
宋凜將錄屏直接回拉到姜澈假動作幹擾鄭溢，讓他以為她是想攻擊他右側，實則下一秒就出拳朝他臉打去。
這裏被鄭溢躲開了，可能在打的時候雙方都沒有註意，但現在回放錄屏，被宋凜這麽一點，鄭溢頓了頓，道：“好像是有點明顯。”
姜澈：“？”
你們再給我打啞謎試試呢？？
鄭溢立馬解釋：“就是前面幾次你攻擊我，我們交手的次數多了，我大概也能估計出你每次出手的力道和速度，但是這一次你假動作的速度明顯慢了一些。”他頓了一下，“當時我沒註意，就是下意識覺得不對。沒想到真被我躲過去了。”
姜澈皺起眉頭。
宋凜點頭：“聯賽上你不會只和你的對手戰鬥一次，且能做主力隊員的，觀察力都極為靈敏，你這個習慣要是不改，後面會讓你吃很大的虧。”
姜澈面容嚴肅：“我知道了導師，我會盡快改掉的。”
覆盤結束，就是下一輪對戰。所有人兩兩分組。
不知道是不是扶飛宇念力太強，隨機分組的時候竟然真的把他和姜澈分在了一起。
“哎呀妹妹！我就說我們合適吧！你看連系統都這麽覺得，把我們兩個分在了一起！”這下稱了他的心，扶飛宇臉都要笑爛了。
而不遠處，鄭溢眼裏冷光嗖嗖地往他身上掃，他渾然不覺，不，準確來說應該是無所畏懼。
小組成員可都是系統隨機分配的，誰都不能質疑系統的公正性！
扶飛宇樂呵呵地抱著手，接著去翻看系統給他們匹配的對手。
巧了，他們的對手就是季同和鄭溢。
扶飛宇：“……”
不遠處的鄭溢走上擂臺，陰惻惻地看著他，拳頭嘎吱響。
扶飛宇：“。”
很快，小組間的戰鬥開始。
剛開始，各個擂臺一切還都正常，隨著場上氣氛逐漸火熱。突然，某個擂臺上不斷傳來青年的淒慘叫聲。
“導師！導師！打死人了啊導師！導師救命啊！”扶飛宇邊躲邊嚎。
聲音之大，情緒之淒厲，惹得幾位導師滿臉黑線，視線想不去註意都不行。
擂臺上，就盯準了扶飛宇的鄭溢此刻殺紅了眼，兩人自成了一個小戰場。
旁邊，姜澈則被季同窮追不舍，雖然不至於被完全壓制，但一招一式都仿佛在對方的掌控之中從而被輕易化解也讓她打得很憋屈。
季同精神力3s級，機甲又是從小用到大的伴生機甲，現在還是在模擬訓練場，在外部條件上姜澈可以說是不占一點優勢。
但就算是這樣，她也勉強和季同算是打了個平手。
反正只要對方沒把她按在地上錘，那就是平手。
姜澈不服地想。
扶飛宇的哀嚎聲在訓練場上久久不絕，讓本來早都習慣了兩兩對戰的其他隊員們心裏莫名緊張。
不是，也沒聽說過往年聯賽的賽前訓練裏還打死過人的啊！
雙人對戰結束，這麽久就沒停下來過的鄭溢卻一點不感覺累，反倒整個人神清氣爽。
倒是扶飛宇，他鼻青臉腫，拖著一條手臂喊都喊不出來了，也不敢往姜澈身邊靠，就去季同身邊縮著。
“希望明天訓練我也跟你一起。”鄭溢盯著他皮笑肉不笑。
扶飛宇捂著手臂，雖然很慫，但他還是想著如果這次對手不是季同，姜澈沒有被纏住，他有隊友幫忙，指不定誰揍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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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的時間過去的很快，比起單調的體訓，還是開機甲讓姜澈更專註點。
不過因為時間問題，今天姜澈沒有體驗到其他隊員說的被導師按在地上揍的經歷。
她是有點好奇的，還有點期待，主要是因為當初和宋凜在機甲院第一次見面的那次讓她有點飄了。
更何況宋凜這中登這幾天訓練可沒少折騰她，這仇不報她飯都要少吃兩碗。
虛擬機甲訓練過後就是實戰操練。
早就等待了許久的各校隊員們終於能探探阿克曼這個新主力的底，紛紛忍不住往阿克曼的隊伍那邊看。
但令他們失望了。
不知道是訓練強度問題還是訓練裏大家出手有收斂，這個新主力的實力好像也沒太厲害，但是看身手也不弱，就是中規中矩的那種。
確實能做主力，但怎麽說呢，不夠驚艷。
也有人懷疑姜澈是不是沒使出全部實力，可是對方的表現就在那裏，你就算心裏有想法也不可能立馬去驗證。
倒是希莫軍校那邊從開始知道姜澈也成為了主力隊員之後就炸開了鍋。
“現在不是證據確鑿了嗎！上次胡導師指認那個姜澈就是打他的兇手的時候，阿克曼的那個導師還說她只是一個後勤，沒有那個武力，那現在算什麽！”
“就是！我們必須給胡導師討一個公道！”
“阿克曼縱容包庇學生傷害導師，主辦方也必須給個說法！”
一眾人滿臉憤恨，死死盯著姜澈的身影恨不得把她吃了！
導師們臉色也是很不好，他們的隊伍接二連三在阿克曼手上吃虧，準確來說是在姜澈一人手上吃虧，他們也討厭那個學生。
可又能怎麽樣呢。
當初那件事已經定了性，而且從頭到尾都沒找到直接證據來證明胡導師說的是真的。就算現在罪魁禍首就好端端地站在那裏，沒有證據也不過是平白給其他人增添笑料罷了。
“行了，都別喊了。要是嗓門大就有用，還比什麽賽，人人都去喊兩嗓子，帝國也不用每年有那麽多戰士戰死在沙場了。真要是不甘心，那就一個個給我好好訓練，爭點氣，在比賽的時候把仇全報回來！”
那邊的淩雲壯志姜澈並不知道，這邊真刀真槍在幹，她還真沒心思去分心註意別的。
許逸之完成了最後一組訓練，他再次回首望向姜澈，眸中是比之前更加覆雜的情緒。
“怎麽還在看阿克曼那個姜澈？之前自私地棄我們整個隊伍於不顧，這次回來不會又要再玩這麽一出吧？”長孫無奇真是時時刻刻都在盯著許逸之。
他嘲諷道：“真要是這樣，奉勸你這兩天就滾吧，這樣主力隊員少了人，導師還能及時安排，布爾維也不差你一個。”
許逸之看他一眼，沒有理會他言語間的滿滿惡意，自顧自轉身離開。
這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反倒讓長孫無奇覺得他更虛偽了。
他嗤了一聲：“也不知道在裝什麽。”
近身搏鬥姜澈只進行了三輪就被宋凜叫走了，之後就再沒見她回訓練場。
其他軍校不知情的人自然好奇，但今天姜澈給他們的觀感實在一般，只是好奇了一下，也沒人想著去深究。
之後的賽前訓練就按照今天的流程。
第三天的時候，姜澈迎來了和導師對練的機會。
本來雙方都是團體戰的，但混戰打起來的時候肯定又會被切割成一個個小戰場。
姜澈被宋凜盯上，團戰打著打著就變成了他們兩個的單人格鬥。
時間過去15分鐘，姜澈一個不慎被宋凜抓住機會摜到了地上。
“服不服？”男人按著她，沈穩的眉眼間浮出一抹得色。
小樣，之前在機甲院那次是他大意了，你看這會兒不就被他按在地上揍了。
“有本事打死我！”姜澈使勁掙紮，但奈何雙臂被桎梏住，腿也被壓住，臉被按在地上，動不了一點，但她還是嘴硬。
宋凜嗤了一聲，當即滿足她。
“服服服！！我服！”姜澈痛得大喊。
宋凜哼笑一聲，手上的力稍緩，誰知下一秒姜澈猛地暴起擡手就是一拳，他被一拳打在鼻子上，瞬間眼前泛星光。
姜澈咬著牙笑：“兵不厭詐，導師，還得多練啊。”說的又是一個掃腿。
“好，好的很。”宋凜被迫後退幾步，他緊攥的拳頭響了一聲。
然後姜澈就體驗了一把什麽叫生不如死。
又一個15分鐘後。
“給我等著…”姜澈伸出一根手指，緊接著就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宋凜慢慢站起來，忍著身上各處並無法被忽視的痛，環顧了一眼周圍滿臉唏噓和驚恐的隊員以及神色覆雜的導師們，他哼了一聲，擡腳慢慢離開。
這位圍著的人這才敢發出聲響。
“姜澈！姜澈！不會死了吧？”鄭溢也是驚恐的人之一，他沖上前，探了探姜澈的鼻息，然後就挨了一個血乎乎的巴掌。
“滾。”
“哎，沒死啊…還好還好。”他猛松一口氣。
已經快死的姜澈：“……”
她咬咬牙：“今日之仇，我必…”
“好了好了，別必了，你說你非惹他幹嘛，這才是第一次和導師對練，先想想你後面怎麽活吧。”鄭溢把她抱起來，雖說是在虛擬機內，但要是這個狀態斷開鏈接，今晚姜澈都別想睡好覺了。
“中登，竟敢辱我至此……”姜澈悲憤。
鄭溢沈默了一下：“以後少跟著我表弟學些亂七八糟的話。”
姜澈挨了一頓揍，回去夜宵也沒吃就兩眼一閉睡昏過去。
後面幾天訓練皆是如此。
本來在之前姜澈臉上還稍微有點肉的，現在天天吃四桶飯都還瘦了一些。
日子就在這樣的緊張訓練和師生互幹間結束了。
聯賽第四場比賽當天，五大軍校主力隊員入場。
溫長儒坐在觀眾席，看著宛如變了一個人的姜澈，他有些埋怨地看向宋凜：“她身體本來就不好，你還這麽訓她，也不怕把人訓出事。”
宋凜：“……”
你怕是不知道那死丫頭下黑手的時候讓他那天晚上疼了多久。
他沒辯解，因為知道辯解了也沒用。溫副院長跟南院長一樣，都慣著姜澈呢。
比賽入場口，姜澈才扣好自己手腕的袖子，旁邊扶飛宇戳了戳她：“就這幾分鐘的時間，許逸之看了你七次。”
姜澈不在乎：“讓他看唄，我又不會少塊肉。”
扶飛宇感嘆：“我真好奇待會兒你們要是碰上了，他是會讓你呢還是會用全力跟你打。”
姜澈挑挑眉：“他最好出全力。”
不然被她打殘了可不怪她。
隨著被邀請來的嘉賓說完最後一句稿詞，比賽正式開始，各軍校隊伍準備入場。
布爾維上一場比賽表現不理想，是倒數第二支進入賽場的隊伍。
等他們入場之時，系統語音正在播報卡斯軍校新獲得兩個比賽分。
“不急，比賽時間還很長，我們還有大把的機會。”許逸之冷靜出聲，安撫住隊伍裏部分開始急躁的隊員。
“先往左邊走吧，再往前就是密林，星獸多，資源也密集。”許逸之說完，看向齊海，後者點點頭，整隊隊員朝著左邊的小路走。
外面的觀眾席上，宋凜看著大屏定位上兩支離得越來越近的隊伍，他沈默了一瞬。
“還真是想什麽來什麽。”旁邊的溫長儒替他說出了心聲。
半個小時後，布爾維軍校的隊伍和阿克曼的隊伍迎面撞上。
雙方一碰面，兩邊都沒有人猶豫，混戰一觸即發。
鄭溢目標明確，朝著許逸之提劍就上。
姜澈謹記宋凜的話，沒有一來就上頭，老老實實跟在季同他們後面。
開始的時候是這樣的。
直到雙方戰事逐漸到白熱化階段，專心輔助季同的姜澈餘光突然註意到不遠處和許逸之糾纏著的鄭溢背後有一道影子正在迅速接近。
她眸色一暗，劈向對面機甲的劍急劇翻轉，從她手中倏地朝著鄭溢的方向飛出。
“嗖——”
飛出的長劍劃破空氣，帶著凜冽氣息。
“鐺！”
那道影子的攻勢被驟然打斷。
看著突然冒出來的長劍，他驚訝一瞬，下一秒眼前一暗，是姜澈的拳頭朝他狠狠砸來。
“砰！”
沙土紛飛，那人瞳孔放大，到底還是腎上腺素給力，他及時閃躲到了一邊。
姜澈看著人被逼退就沒再理他，拔回劍沖到鄭溢身邊。
許逸之這死小子本事不夠人緣倒是不錯，那邊打得那麽混亂這裏還能騰出人來幫他。
一對一玩不起，還想二打一欺負她正義哥？
姜澈插.入到戰局中，把殺紅了眼的鄭溢推到一邊，讓他去幫季同他們。
她算是看清楚了，正義哥目標太明確，以至於只盯著許逸之反倒容易忽略周圍的其他人，這太容易被暗算了。
橫豎這場混戰也快要結束了，不如讓她來。
被宋凜那中登按著捶了那麽多天，也該輪到她捶別人了。
姜澈就站在那裏，和許逸之的機甲相對。
賽場外面，看比賽的人都屏息等待著這對昔日的兄妹，如今為各自軍校而戰成為對立面各自會是什麽反應。
只見許逸之撇過頭：“我不想傷你。”
“哈？”
姜澈成功被逗笑了。
她右手摩挲著操縱手柄，臉上的表情緩緩消失，“雖然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
“鐺——”
手中的長劍直指他的面門。
“但你今天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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