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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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CC
洗完出來, 他有事在陽臺打電話，溫希沒打擾他，他似是聽到聲響, 回過身擡手示意她吹頭發, 不用管他，陽臺門隔音。
溫希茫然點頭, 吹好頭發在原來的沙發那兒坐下, 他還在打, 像是工作上的事情。
估計還要一會兒, 這兩天他又是住院, 又是陪著忙裏忙外的, 工作可能有些耽誤。眼前的桌面上, 還放著那部手機, 他用的是備用機。
溫希撫順發絲的細指微頓，不由得心上一暖。
她想定，鼓足勇氣拿過他手機, 輸入密碼, 目標明確地找到他說的那款游戲。可以直接登, 她點了登錄，沒一會兒界面上就出現設計精良的游戲人物。
這款游戲她玩過，但不經常玩。
正要開一局。
游戲聊天窗突然跳出來一條消息。
緊接著又跟了好幾條。
溫希手指一頓, 看了那可愛女生頭像兩秒, 回頭看向正在吹頭發的程遲, 他沒註意到這邊。
她抿了抿唇，打算暫時忽略, 等他吹好頭發了再說。
手上正要點開始匹配，剛才發消息的女生忽然發過來一條游戲邀請。
她沒來得及收回, 點成同意邀請了。
心下一驚，想退出，游戲卻已經開始了。
溫希穩住心神。八椅四八一流⑨六③
反正，對面的人也不知道這個賬號背後不是程遲。
玩一局應該也沒事吧。
待會兒等程遲吹好了，再跟他說一聲。
打游戲時，隊裏只有她倆。
聊天框裏時不時就冒出一條消息。
【天生愛笑：程遲哥，剛發消息你沒回，你都好長時間沒上線了……】
【天生愛笑：你看吧，這麽長時間不玩兒，都變菜啦！】
【天生愛笑：聽伯父伯母說，你回國了？】
溫希嘴角微抽，手上操作著人物移動，盯著那條“都變菜啦”，陷入了長久的沈默。
呵，又有一個程遲哥。
程遲，你還挺愛小姑娘喊你這的。
心上躥出小火苗的同時，對面似是不見她回，又開始發消息。
【天生愛笑：我們都好長時間沒見了，正好我上個月也回國了，要不一起吃個飯？】
回國？
溫希手指猛地僵住，游戲人物停在界面上一動不動。
對面有人罵，她急忙回神，繼續移動人物。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對面的女生。
是許諾吧……
溫希目光黯淡下來，仿佛被一層陰霾攏住，久久不散。她無精打采地配合隊友攻擊，盡量不拖後腿。
只是再沒有打游戲的心思。
【天生愛笑：我前腳回國，你後腳就也回國了，咱倆多有緣分啊！】
所以，他和許諾一起打游戲。
一起出國，一起回國。
那天她離開英國的一幕幕又沖進腦海。單方面的話可以是誤會，可那些超過正常朋友相處的熟稔又該怎麽解釋？
溫希忽然生出一股無力感。
這段時間的親近，都快讓她忘了曾經的不愉快。
好不容易，願意試著去相信他喜歡的人是她。可從認出對面的人是許諾開始，他的拒絕，和第二天許諾在他家門口出現，都湧入腦海。
刺痛她的心臟。
不過，她本來就打算今晚問程遲這件事的，所以過多的情緒倒也沒有。
這局快結束的時候，吹風機的聲音停下，她察覺到身後的人往這邊走來，下意識把聊天框隱藏起來。
游戲聲在房間裏時不時響起，他從她身後傾過身，俯在一側，清冽好聞的氣息沖入鼻息，似是看了一會兒，不緊不慢道：“你隊友怎麽這麽菜？該蹲不蹲，該團不團。”
溫希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修長冷白的手指好看到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可溫希卻越看越惱。
他指的，不就是她的游戲人物？！
所以，她菜到打法走位太亂，都認不出誰是誰了是吧？
“我不會。”溫希嗓音不自覺帶了委屈。眼眶微濕，像在置氣。
又說她菜。
好像他倆才是一夥的，她就是個局外的菜鳥。
程遲心思深，聽出溫希的不對勁，目光垂落睨了輕顫的睫毛一眼，心都跟著揪了揪。他低低地笑了聲，在溫希身後單腿跪在沙發上，以環抱的姿態半圈住她。
握住纖細柔軟的手，大掌也托著機身，冷白骨感的手指靈活操縱游戲人物。低沈磁性的嗓音在溫希耳邊響起：“不會就不會，我教你。”
溫熱的氣息在她耳廓回蕩，染紅了耳尖。
溫希心跳一窒，身子僵硬到一動不敢動，但還是悶氣不散。她縮回手，放在腿上，低頭道：“我不想玩了，你打吧，打完我給你上藥。”
她不玩，程遲也沒心思應付游戲。盯了似乎情緒不對的溫希幾眼，懶懶嗯了聲，沒撤開身，依舊保持原樣把這局打完。
他指尖不停，像是來不及撤開身。
好不容易傳來游戲勝利的界面，溫希不知道為什麽，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有看見許諾發來的消息。她很快伸出手，從程遲手裏拿過手機，熄屏放在桌上。
然後迅速起身，脫離他的懷抱。
指了指半躺沙發：“你坐這吧，我給你上藥。”
等她走了，就假裝剛才忘記告訴他，再跟他說一聲，許諾給他發消息了。
起碼這段時間，是只有他們兩個的，她不想讓別人摻和進來。
程遲楞了楞，不動聲色順著溫希的指示坐下。黑色t恤露出青筋隱隱的手臂，她彎身小心拆開紗布，每個步驟都小心翼翼。
房間燈光暖黃至深，以至於昏暗。
可眼前的人模樣卻清晰映在他眼底。
換好藥，溫希收拾好東西，一個眼神也沒給程遲，越過他拿起一側的包包，這才看向他：“藥換好了，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她嘴角擠出一抹友好的微笑，轉身就要走。
手腕卻驀地被一只大手握住。
“急什麽？我送你。”
程遲不急不緩地站起身，眸色發沈，眼底晦暗不明。
兩人心照不宣的事兒，她中途反悔？哪有這麽好的機會，他不會給。這個戀愛，他談定了。
他還沒來得及去拿外套，溫希就拂開手，擡頭笑了笑：“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你休息吧。”
只是笑容有些勉強。
她在演。讓他知道自己不開心，待會兒他知道那些消息，憑他的腦子，肯定能想到是為什麽。這樣他自然而然也就明白自己在乎這件事了。
如果她什麽都不表現，讓他看不出來在乎不在乎，那他自己豈不就更加不會註意了嗎？
既然今晚就要推心置腹，那她也不要受這個憋屈。
程遲正要說什麽，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不由分說再次握住那纖細手腕，這次的力道無論溫希怎麽掙紮都沒能掙開。她憤憤看去，見他撈過手機接電話，沒敢出聲質問，只希望他快點打完。
看清是誰後，程遲目光一頓，不太在意地想隨手把電話掛了，又見屏幕彈出一條消息。
【許諾：程遲哥，你有時間和我一起打游戲，就沒時間接電話呀？】
游戲？
未讀消息5條？
除了這條，還有四條。
程遲手上一滑，沒掛電話也沒接電話，很快點進微信，大致看了一遍許諾發的那幾條消息。
所以，剛才溫希情緒不對，是因為許諾？
在電話掛斷的前一刻，程遲滑開接聽，掃了眼站在那低頭等他打完電話的溫希，他指尖一滑，點開免提，坐回沙發上。
手上一個用力，把她扯進懷裏。
溫希不防，下意識低聲驚呼了下，跌坐在他右腿上，膝蓋頂著他左腿。
臉差點砸上他胸膛。
程遲薄唇微勾，笑睨了眼擡頭滿臉羞憤看他的溫希，換成左手拿手機，右手臂緊緊箍住細腰，防止她逃走。
“程遲哥，你那邊是有女孩子嗎？”
試探的女聲怯怯的。
溫希身形一頓，許諾？
他不讓她走就算了，打個電話怎麽也開免提……
兩人的姿勢愈加暧昧，她想起那些往事，又替自己覺得難堪，掙紮著試圖起來，腰側卻忽然被溫熱的掌心輕按了下，示意她安分。
溫希忙躲似的往他懷裏一撤。
她臉頰發燙地擡頭望去，卻見程遲冷峻的面容揚起一抹深笑，懶懶地應了電話那頭一聲，輕吐出幾個字：“你未來嫂子。”
也算是今天聚會“狗友”喊的那聲嫂子提醒到他了。
未，來，嫂，子？
“你說什麽呢？！”溫希壓低聲音驚訝。
程遲瞥她一眼，接著淡聲說：“她剛在拿我手機打游戲，沒看見消息，有什麽事兒嗎？”
那頭的人急著掛電話：“對，對不起，打擾了，沒什麽事，那程遲哥我先掛了。”
嗓音明顯帶著哽咽。
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程遲傾身隨手把手機扔在桌上，視線停在溫希臉上，頓了兩秒，調笑道：“還氣嗎？”
溫希驚慌一瞬。
她瞧了眼程遲似笑非笑的俊臉，又急忙撤開目光。
耳尖微紅道：“我沒生氣。”
“沒生氣？那就是吃醋了？”他湊近幾分，去找溫希的目光，似是見溫希一直躲著不看他，提醒她回答：“嗯？”
溫希被這磁性悅耳的嗓音撩的面紅耳赤，慌亂對上他的視線，試圖證明自己坦然：“我沒有。”
可臉上的紅暈還是出賣了她。
程遲摸了摸溫希腦袋，沒來由地說了一句：“也該說清了。”
從那天溫希主動依賴他，跑向他，不顧忌他人目光時，他就知道，時候到了。
他的女孩兒，終於再次有勇氣去喜歡並且試著接受他。
兩相對望，溫希莫名緊張起來，瞥了眼臉側纏繞著烏黑秀發的修長手指。
動作似乎有無限的繾綣。
“溫希。”他喊了一聲。
溫希下意識心頭酥麻，那雙深眸似能迷醉人心。
“七年前，我在國外跟科研項目，在這之前，我導師帶領團隊，已經嘔心瀝血努力了半生之久，把這項目推進過半，如果成功了，價值都將不可估量。”
似是想起什麽，他眼底沈寂一些，又仿佛被歲月磨平了傷痕，只剩平常。
“這也是我導師，團隊成員，包括我，竭力追求的。”
溫希看到，他向來波瀾不驚的眼裏閃過一抹痛色。
“我記得很清楚，09年夏那場車禍，導師在最後關頭護住我，他自己命喪當場，當時所有人都在指責酒駕闖紅燈的當事人，可我不能，也沒辦法，溫希，是我開的車。”程遲眼尾泛紅，躲開了她的視線。
像是從心底扒開這些年從未跟別人提及的傷痛，他接著說：“不僅是導師，更是我恩師，是他舉薦我加入團隊，也是他對初來乍到的我多有照顧，傾囊相助，把畢生所學都傳授給我，沒有他，就沒有現在功成名就的我。”
“團隊裏只有我一個華人，團隊成員都來自不同國家，可我們出奇一致的，每個人都打心眼裏尊敬他。”
溫希聽出他喉間的顫抖，眼眶竟也跟著紅了些。
周遭一切仿佛都失去存在感，她只能看見他，看見在她面前坦露傷疤的程遲。
她坐在他懷裏，幾乎要忘記呼吸。
“他那麽愛笑一個小老頭，為什麽生命偏偏以那樣的方式突然定格？”程遲放在溫希腰側的手握緊幾分，指節泛白，“我有時候就在想，為什麽我沒能再提前發現幾秒，哪怕兩秒，我就能打轉方向盤，避開副駕駛，那樣，死的人就是我了——”
“程遲！”溫希顫聲喊住，再也忍不住地伸手抱住他，胳膊緊緊環住他的脖頸，臉埋在程遲頸肩，“我不要你這麽想。”
他的脖頸處墜落一滴灼熱。
仿佛也灼熱了，程遲的心。
他怔了怔，緩緩收緊雙臂，抱緊懷裏的溫希，試圖抱住全世界。只有在她這，他才能有可以停靠的懷抱，眼尾赤紅：“溫希，別人為我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感受，太難捱了。”
從七年前出事，到現在，他都沒對任何人表現過半分的脆弱，可溫希一出現，他就只想告訴她。
溫希吸吸鼻子，顧不得之前的不愉快，眼眶紅紅地輕撫上他寬闊的後背。她鼻音囔囔，脫口安慰：“我知道，所以七年前，我才訂了機票，一個人飛去英國。”
她揭開自己的秘密，試圖填補他的悲傷，可提及少女心事，鼻尖還是不由酸澀：“雖然我知道，去了也不會見到你，你也不會知道有一個人在擔心你，但我還是想要，去你待的城市安靜陪著你，即使沒有用，你也不會在意。”
感受到頸肩一滴又一滴的熱淚。
溫希的哽咽聲，都像在他心上深刻。
程遲脊背僵硬，高大的身形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可抑制地，暖流瘋湧心臟，以至於嗓音沈啞：“找我？”
溫希收斂住情緒，睫毛被淚水打濕，鼻尖通紅。
她松開胳膊，與程遲發沈的眸子對上，似是不好意思，低頭盯著沙發邊緣，悶悶地嗯了聲。
“CC不是橙橙，是程遲。”
是她那個賬號名稱。
沒再過多停留在這個話題，淚眼模糊的女孩兒又急忙轉回話題，接著安慰他：“你別傷心了，你導師那麽好那麽善良的一個人，肯定不希望你再因為這走不出來，他一定希望，你開開心心地去生活。”
“而且，他老人家的生前所願，你也盡力為它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現在不是都在討論你們的成果嗎？國際聲名大振，成效斐然，你們團隊前段時間不是還獲得國際大獎了嗎？你還拿了一項國際貢獻類的大獎，是歷屆最年輕的獲獎者。”
“你們導師如果在天有靈，肯定會替你們感到欣慰的，為你們驕傲，”她看向程遲，眼角還噙著淚，卻粲然一笑，“也為你驕傲。”
只字不提她一個人飛來英國的孤單。
落地後又將何去何從的茫然無助。
程遲不敢想，如果那天他沒去機場找溫希，她一個人無望等待，該有多難受。
他指節很快又輕柔地撫過溫希眼角，拭掉晶瑩，若有若無地嗯了聲。已然沒有剛才的脆弱，仿佛只一瞬便收起，依舊是那個沈穩內斂的男人。
“知道的還挺多？”程遲挑眉輕笑。
都七年過去了，他也沒鉆牛角尖的習慣，早就想開了，剛才傷心歸傷心，不乏有想讓溫希安慰他的心理。
沒想到，這姑娘把她自己給出賣了。
溫希反應過來，不由臉上一紅。
完了！她暴露了！
這幾年關於程遲的消息，她一直都有關註。
“對我念念不忘啊？”他又繼續挑逗。
溫希作勢要從他腿上下去，程遲卻環緊手臂，緊緊把她鎖在懷裏，眸色沈笑：“這輩子，都別想從我這逃走，因為我也。”
“——對你念念不忘。”
那雙眸子裏，是毫不掩飾的深情，膩到人臉頰發燙。
“溫希，我說不準會留在那幾年，可能是五年，也可能是十年，我做不到讓你等我這麽久，”他低下眸，“說讓你忘了我，又害怕你真的忘了我，那天你哭，我也難受的要死，差點就忍不住告訴你，我也喜歡你。”
“可我不能耽誤你。”
他回國之後的態度轉變，一切都說的通了。
暖黃色燈光的房間裏。
女生潸然淚下，似是氣極，捶打了下男人的肩膀，泣不成聲：“你怎麽這麽討厭？萬一我真的將就找別人結婚，我們怎麽辦？”
除了他，別人都是將就。
程遲心軟的一塌糊塗，忙把人按在懷裏，埋首在細白的頸間，漫不經心地說：“那我就光棍一輩子，看你幸福。”
“程遲！你好氣人呀！”
溫希氣他這樣不顧他自己，假的也不行。她掙紮著要起來，也怕時間長了他腿麻。
卻忽然被攔腰抱起，程遲從沙發上站起，把人往上提了提，邁步朝一側走去。
他低頭睨了眼眶濕潤的溫希一眼，勾起唇：“那我安慰安慰你？”
溫希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子忽地失重向後倒。動作太快，她下意識低聲驚呼了下，再然後就觸感清晰地貼上柔軟被子。
程遲緊跟著欺身而上。
“你，你幹什麽？”溫希臉頰緋紅地急聲問，不由伸手想去推開他，但程遲手臂撐在她兩側，她一伸手就像在微張懷抱。
她一動不敢動，程遲單腿撐在她身側，另一條長腿把她懸在床沿的腿鎖在身下。
他盯著驚慌失措的溫希看了一會兒，不緊不慢地把纖細手腕鎖在右手，按在試圖掙紮開的溫希頭頂。
高大的身影壓過來，那雙冷銳的深眸強勢鎖住溫希的視線，近在咫尺的鼻息交錯。
低啞的嗓音帶笑：“安慰你啊。”
“希寶，給程遲哥哥親一會兒。”他又喊了那個燥人的稱呼。
他俯身靠近她耳邊，溫和全然消失，眉宇情緒張揚，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給了最親愛的愛人：“這麽久沒碰過，想我了嗎？”
溫希小臉爆紅。
現在的程遲跟白天判若兩人，妥妥的斯文敗類。那會兒顧及她還小，所以兩人在擁抱了很久之後他就去隔壁了。
不等她回答，他低下頭，薄唇就要去找。
溫希瞳孔一驚，急忙在他得逞之前偏過頭，暧昧橫生的姿勢和距離，都讓她面紅耳赤。
她軟聲道：“不讓。”
“撒什麽嬌？”程遲右手食指彎起，挑了下溫希偏向一側的下巴，眸色幽深，“怎麽不讓親？”
小姑娘眼裏委屈巴巴的，櫻唇跟玫瑰花似的嬌艷欲滴，再想嘗，他也得忍著。
大不了，待會兒一起討回來。
“你喜歡我還是許諾？”溫希直視向他，盡量忽略因為羞澀而有些不穩的呼吸。
程遲眉宇皺了皺，沈聲道：“這還用問？我喜歡誰你不是最清楚？只喜歡你。”
“那你為什麽陪她逛超市，給她買零食放在你家冰箱，她知道你家在哪，像來過很多次一樣，一點兒也不陌生，隨便拿冰箱的東西，脫鞋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溫希眼眶又是一紅，“像個女主人一樣，還不是你給的機會。”
“她喜歡你。”
他什麽時候給許諾買零食了？
程遲看向眼裏水潤，鼻尖粉嫩的嬌俏人兒，不由氣笑一聲：“你可別亂給我扣帽子啊，我什麽時候陪她逛超市買零食了？那零食確實是她的，不過是許家長輩寄來英國的，寄到我這兒了，又叮囑我多幫襯些，兩份，我那份沒要，也給她了。”
許家長輩寄來的？！
溫希驀地大腦空白一瞬，耳邊繼續傳來程遲的解釋：“我跟她說了，讓她有空來取，至於她怎麽樣，是她自己的事兒，這你得問她，不過，以後最好還是少和她來往的好。”
當年他無意間註意到垃圾桶裏的零食袋，再加上溫希忽然提前離開，他多少猜到一些。
但沒想到許諾能做到這種地步。
“要不是你在家，她壓根進不來，密碼我只跟你說過。”
溫希恍然若失地嗯了聲，不禁有些出神。
臉上忽然傳來溫熱的鼻息。
她飛速回神，視線剛聚焦，就見程遲眼底深谙地望著她，被按在頭頂的手腕上，他的掌心力道收緊，嗓音沙啞：“讓親嗎？”
“你急什麽？”溫希羞紅了臉，心臟砰砰直跳。她輕聲道：“你的貓為什麽在她那兒？”
程遲心思壓根不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身上，但溫希介意，所以他還是耐著性子解釋：“我之前忙，送呼呼去貓咖住幾天，剛好她在那家店兼職，就遇到了，應該是那天來取零食，順便把呼呼送回來了。”
溫希知道他急，就沒再問。
她緊張躲開程遲濃烈的目光，緋紅的小臉愈加粉嫩，像是做足了準備，在熾熱交錯的鼻息中，櫻唇微張：“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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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出來, 他有事在陽臺打電話，溫希沒打擾他，他似是聽到聲響, 回過身擡手示意她吹頭發, 不用管他，陽臺門隔音。
溫希茫然點頭, 吹好頭發在原來的沙發那兒坐下, 他還在打, 像是工作上的事情。
估計還要一會兒, 這兩天他又是住院, 又是陪著忙裏忙外的, 工作可能有些耽誤。眼前的桌面上, 還放著那部手機, 他用的是備用機。
溫希撫順發絲的細指微頓，不由得心上一暖。
她想定，鼓足勇氣拿過他手機, 輸入密碼, 目標明確地找到他說的那款游戲。可以直接登, 她點了登錄，沒一會兒界面上就出現設計精良的游戲人物。
這款游戲她玩過，但不經常玩。
正要開一局。
游戲聊天窗突然跳出來一條消息。
緊接著又跟了好幾條。
溫希手指一頓, 看了那可愛女生頭像兩秒, 回頭看向正在吹頭發的程遲, 他沒註意到這邊。
她抿了抿唇，打算暫時忽略, 等他吹好頭發了再說。
手上正要點開始匹配，剛才發消息的女生忽然發過來一條游戲邀請。
她沒來得及收回, 點成同意邀請了。
心下一驚，想退出，游戲卻已經開始了。
溫希穩住心神。八椅四八一流⑨六③
反正，對面的人也不知道這個賬號背後不是程遲。
玩一局應該也沒事吧。
待會兒等程遲吹好了，再跟他說一聲。
打游戲時，隊裏只有她倆。
聊天框裏時不時就冒出一條消息。
【天生愛笑：程遲哥，剛發消息你沒回，你都好長時間沒上線了……】
【天生愛笑：你看吧，這麽長時間不玩兒，都變菜啦！】
【天生愛笑：聽伯父伯母說，你回國了？】
溫希嘴角微抽，手上操作著人物移動，盯著那條“都變菜啦”，陷入了長久的沈默。
呵，又有一個程遲哥。
程遲，你還挺愛小姑娘喊你這的。
心上躥出小火苗的同時，對面似是不見她回，又開始發消息。
【天生愛笑：我們都好長時間沒見了，正好我上個月也回國了，要不一起吃個飯？】
回國？
溫希手指猛地僵住，游戲人物停在界面上一動不動。
對面有人罵，她急忙回神，繼續移動人物。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對面的女生。
是許諾吧……
溫希目光黯淡下來，仿佛被一層陰霾攏住，久久不散。她無精打采地配合隊友攻擊，盡量不拖後腿。
只是再沒有打游戲的心思。
【天生愛笑：我前腳回國，你後腳就也回國了，咱倆多有緣分啊！】
所以，他和許諾一起打游戲。
一起出國，一起回國。
那天她離開英國的一幕幕又沖進腦海。單方面的話可以是誤會，可那些超過正常朋友相處的熟稔又該怎麽解釋？
溫希忽然生出一股無力感。
這段時間的親近，都快讓她忘了曾經的不愉快。
好不容易，願意試著去相信他喜歡的人是她。可從認出對面的人是許諾開始，他的拒絕，和第二天許諾在他家門口出現，都湧入腦海。
刺痛她的心臟。
不過，她本來就打算今晚問程遲這件事的，所以過多的情緒倒也沒有。
這局快結束的時候，吹風機的聲音停下，她察覺到身後的人往這邊走來，下意識把聊天框隱藏起來。
游戲聲在房間裏時不時響起，他從她身後傾過身，俯在一側，清冽好聞的氣息沖入鼻息，似是看了一會兒，不緊不慢道：“你隊友怎麽這麽菜？該蹲不蹲，該團不團。”
溫希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修長冷白的手指好看到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可溫希卻越看越惱。
他指的，不就是她的游戲人物？！
所以，她菜到打法走位太亂，都認不出誰是誰了是吧？
“我不會。”溫希嗓音不自覺帶了委屈。眼眶微濕，像在置氣。
又說她菜。
好像他倆才是一夥的，她就是個局外的菜鳥。
程遲心思深，聽出溫希的不對勁，目光垂落睨了輕顫的睫毛一眼，心都跟著揪了揪。他低低地笑了聲，在溫希身後單腿跪在沙發上，以環抱的姿態半圈住她。
握住纖細柔軟的手，大掌也托著機身，冷白骨感的手指靈活操縱游戲人物。低沈磁性的嗓音在溫希耳邊響起：“不會就不會，我教你。”
溫熱的氣息在她耳廓回蕩，染紅了耳尖。
溫希心跳一窒，身子僵硬到一動不敢動，但還是悶氣不散。她縮回手，放在腿上，低頭道：“我不想玩了，你打吧，打完我給你上藥。”
她不玩，程遲也沒心思應付游戲。盯了似乎情緒不對的溫希幾眼，懶懶嗯了聲，沒撤開身，依舊保持原樣把這局打完。
他指尖不停，像是來不及撤開身。
好不容易傳來游戲勝利的界面，溫希不知道為什麽，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有看見許諾發來的消息。她很快伸出手，從程遲手裏拿過手機，熄屏放在桌上。
然後迅速起身，脫離他的懷抱。
指了指半躺沙發：“你坐這吧，我給你上藥。”
等她走了，就假裝剛才忘記告訴他，再跟他說一聲，許諾給他發消息了。
起碼這段時間，是只有他們兩個的，她不想讓別人摻和進來。
程遲楞了楞，不動聲色順著溫希的指示坐下。黑色t恤露出青筋隱隱的手臂，她彎身小心拆開紗布，每個步驟都小心翼翼。
房間燈光暖黃至深，以至於昏暗。
可眼前的人模樣卻清晰映在他眼底。
換好藥，溫希收拾好東西，一個眼神也沒給程遲，越過他拿起一側的包包，這才看向他：“藥換好了，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她嘴角擠出一抹友好的微笑，轉身就要走。
手腕卻驀地被一只大手握住。
“急什麽？我送你。”
程遲不急不緩地站起身，眸色發沈，眼底晦暗不明。
兩人心照不宣的事兒，她中途反悔？哪有這麽好的機會，他不會給。這個戀愛，他談定了。
他還沒來得及去拿外套，溫希就拂開手，擡頭笑了笑：“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你休息吧。”
只是笑容有些勉強。
她在演。讓他知道自己不開心，待會兒他知道那些消息，憑他的腦子，肯定能想到是為什麽。這樣他自然而然也就明白自己在乎這件事了。
如果她什麽都不表現，讓他看不出來在乎不在乎，那他自己豈不就更加不會註意了嗎？
既然今晚就要推心置腹，那她也不要受這個憋屈。
程遲正要說什麽，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他不由分說再次握住那纖細手腕，這次的力道無論溫希怎麽掙紮都沒能掙開。她憤憤看去，見他撈過手機接電話，沒敢出聲質問，只希望他快點打完。
看清是誰後，程遲目光一頓，不太在意地想隨手把電話掛了，又見屏幕彈出一條消息。
【許諾：程遲哥，你有時間和我一起打游戲，就沒時間接電話呀？】
游戲？
未讀消息5條？
除了這條，還有四條。
程遲手上一滑，沒掛電話也沒接電話，很快點進微信，大致看了一遍許諾發的那幾條消息。
所以，剛才溫希情緒不對，是因為許諾？
在電話掛斷的前一刻，程遲滑開接聽，掃了眼站在那低頭等他打完電話的溫希，他指尖一滑，點開免提，坐回沙發上。
手上一個用力，把她扯進懷裏。
溫希不防，下意識低聲驚呼了下，跌坐在他右腿上，膝蓋頂著他左腿。
臉差點砸上他胸膛。
程遲薄唇微勾，笑睨了眼擡頭滿臉羞憤看他的溫希，換成左手拿手機，右手臂緊緊箍住細腰，防止她逃走。
“程遲哥，你那邊是有女孩子嗎？”
試探的女聲怯怯的。
溫希身形一頓，許諾？
他不讓她走就算了，打個電話怎麽也開免提……
兩人的姿勢愈加暧昧，她想起那些往事，又替自己覺得難堪，掙紮著試圖起來，腰側卻忽然被溫熱的掌心輕按了下，示意她安分。
溫希忙躲似的往他懷裏一撤。
她臉頰發燙地擡頭望去，卻見程遲冷峻的面容揚起一抹深笑，懶懶地應了電話那頭一聲，輕吐出幾個字：“你未來嫂子。”
也算是今天聚會“狗友”喊的那聲嫂子提醒到他了。
未，來，嫂，子？
“你說什麽呢？！”溫希壓低聲音驚訝。
程遲瞥她一眼，接著淡聲說：“她剛在拿我手機打游戲，沒看見消息，有什麽事兒嗎？”
那頭的人急著掛電話：“對，對不起，打擾了，沒什麽事，那程遲哥我先掛了。”
嗓音明顯帶著哽咽。
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程遲傾身隨手把手機扔在桌上，視線停在溫希臉上，頓了兩秒，調笑道：“還氣嗎？”
溫希驚慌一瞬。
她瞧了眼程遲似笑非笑的俊臉，又急忙撤開目光。
耳尖微紅道：“我沒生氣。”
“沒生氣？那就是吃醋了？”他湊近幾分，去找溫希的目光，似是見溫希一直躲著不看他，提醒她回答：“嗯？”
溫希被這磁性悅耳的嗓音撩的面紅耳赤，慌亂對上他的視線，試圖證明自己坦然：“我沒有。”
可臉上的紅暈還是出賣了她。
程遲摸了摸溫希腦袋，沒來由地說了一句：“也該說清了。”
從那天溫希主動依賴他，跑向他，不顧忌他人目光時，他就知道，時候到了。
他的女孩兒，終於再次有勇氣去喜歡並且試著接受他。
兩相對望，溫希莫名緊張起來，瞥了眼臉側纏繞著烏黑秀發的修長手指。
動作似乎有無限的繾綣。
“溫希。”他喊了一聲。
溫希下意識心頭酥麻，那雙深眸似能迷醉人心。
“七年前，我在國外跟科研項目，在這之前，我導師帶領團隊，已經嘔心瀝血努力了半生之久，把這項目推進過半，如果成功了，價值都將不可估量。”
似是想起什麽，他眼底沈寂一些，又仿佛被歲月磨平了傷痕，只剩平常。
“這也是我導師，團隊成員，包括我，竭力追求的。”
溫希看到，他向來波瀾不驚的眼裏閃過一抹痛色。
“我記得很清楚，09年夏那場車禍，導師在最後關頭護住我，他自己命喪當場，當時所有人都在指責酒駕闖紅燈的當事人，可我不能，也沒辦法，溫希，是我開的車。”程遲眼尾泛紅，躲開了她的視線。
像是從心底扒開這些年從未跟別人提及的傷痛，他接著說：“不僅是導師，更是我恩師，是他舉薦我加入團隊，也是他對初來乍到的我多有照顧，傾囊相助，把畢生所學都傳授給我，沒有他，就沒有現在功成名就的我。”
“團隊裏只有我一個華人，團隊成員都來自不同國家，可我們出奇一致的，每個人都打心眼裏尊敬他。”
溫希聽出他喉間的顫抖，眼眶竟也跟著紅了些。
周遭一切仿佛都失去存在感，她只能看見他，看見在她面前坦露傷疤的程遲。
她坐在他懷裏，幾乎要忘記呼吸。
“他那麽愛笑一個小老頭，為什麽生命偏偏以那樣的方式突然定格？”程遲放在溫希腰側的手握緊幾分，指節泛白，“我有時候就在想，為什麽我沒能再提前發現幾秒，哪怕兩秒，我就能打轉方向盤，避開副駕駛，那樣，死的人就是我了——”
“程遲！”溫希顫聲喊住，再也忍不住地伸手抱住他，胳膊緊緊環住他的脖頸，臉埋在程遲頸肩，“我不要你這麽想。”
他的脖頸處墜落一滴灼熱。
仿佛也灼熱了，程遲的心。
他怔了怔，緩緩收緊雙臂，抱緊懷裏的溫希，試圖抱住全世界。只有在她這，他才能有可以停靠的懷抱，眼尾赤紅：“溫希，別人為我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感受，太難捱了。”
從七年前出事，到現在，他都沒對任何人表現過半分的脆弱，可溫希一出現，他就只想告訴她。
溫希吸吸鼻子，顧不得之前的不愉快，眼眶紅紅地輕撫上他寬闊的後背。她鼻音囔囔，脫口安慰：“我知道，所以七年前，我才訂了機票，一個人飛去英國。”
她揭開自己的秘密，試圖填補他的悲傷，可提及少女心事，鼻尖還是不由酸澀：“雖然我知道，去了也不會見到你，你也不會知道有一個人在擔心你，但我還是想要，去你待的城市安靜陪著你，即使沒有用，你也不會在意。”
感受到頸肩一滴又一滴的熱淚。
溫希的哽咽聲，都像在他心上深刻。
程遲脊背僵硬，高大的身形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他不可抑制地，暖流瘋湧心臟，以至於嗓音沈啞：“找我？”
溫希收斂住情緒，睫毛被淚水打濕，鼻尖通紅。
她松開胳膊，與程遲發沈的眸子對上，似是不好意思，低頭盯著沙發邊緣，悶悶地嗯了聲。
“CC不是橙橙，是程遲。”
是她那個賬號名稱。
沒再過多停留在這個話題，淚眼模糊的女孩兒又急忙轉回話題，接著安慰他：“你別傷心了，你導師那麽好那麽善良的一個人，肯定不希望你再因為這走不出來，他一定希望，你開開心心地去生活。”
“而且，他老人家的生前所願，你也盡力為它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現在不是都在討論你們的成果嗎？國際聲名大振，成效斐然，你們團隊前段時間不是還獲得國際大獎了嗎？你還拿了一項國際貢獻類的大獎，是歷屆最年輕的獲獎者。”
“你們導師如果在天有靈，肯定會替你們感到欣慰的，為你們驕傲，”她看向程遲，眼角還噙著淚，卻粲然一笑，“也為你驕傲。”
只字不提她一個人飛來英國的孤單。
落地後又將何去何從的茫然無助。
程遲不敢想，如果那天他沒去機場找溫希，她一個人無望等待，該有多難受。
他指節很快又輕柔地撫過溫希眼角，拭掉晶瑩，若有若無地嗯了聲。已然沒有剛才的脆弱，仿佛只一瞬便收起，依舊是那個沈穩內斂的男人。
“知道的還挺多？”程遲挑眉輕笑。
都七年過去了，他也沒鉆牛角尖的習慣，早就想開了，剛才傷心歸傷心，不乏有想讓溫希安慰他的心理。
沒想到，這姑娘把她自己給出賣了。
溫希反應過來，不由臉上一紅。
完了！她暴露了！
這幾年關於程遲的消息，她一直都有關註。
“對我念念不忘啊？”他又繼續挑逗。
溫希作勢要從他腿上下去，程遲卻環緊手臂，緊緊把她鎖在懷裏，眸色沈笑：“這輩子，都別想從我這逃走，因為我也。”
“——對你念念不忘。”
那雙眸子裏，是毫不掩飾的深情，膩到人臉頰發燙。
“溫希，我說不準會留在那幾年，可能是五年，也可能是十年，我做不到讓你等我這麽久，”他低下眸，“說讓你忘了我，又害怕你真的忘了我，那天你哭，我也難受的要死，差點就忍不住告訴你，我也喜歡你。”
“可我不能耽誤你。”
他回國之後的態度轉變，一切都說的通了。
暖黃色燈光的房間裏。
女生潸然淚下，似是氣極，捶打了下男人的肩膀，泣不成聲：“你怎麽這麽討厭？萬一我真的將就找別人結婚，我們怎麽辦？”
除了他，別人都是將就。
程遲心軟的一塌糊塗，忙把人按在懷裏，埋首在細白的頸間，漫不經心地說：“那我就光棍一輩子，看你幸福。”
“程遲！你好氣人呀！”
溫希氣他這樣不顧他自己，假的也不行。她掙紮著要起來，也怕時間長了他腿麻。
卻忽然被攔腰抱起，程遲從沙發上站起，把人往上提了提，邁步朝一側走去。
他低頭睨了眼眶濕潤的溫希一眼，勾起唇：“那我安慰安慰你？”
溫希還沒來得及說話，身子忽地失重向後倒。動作太快，她下意識低聲驚呼了下，再然後就觸感清晰地貼上柔軟被子。
程遲緊跟著欺身而上。
“你，你幹什麽？”溫希臉頰緋紅地急聲問，不由伸手想去推開他，但程遲手臂撐在她兩側，她一伸手就像在微張懷抱。
她一動不敢動，程遲單腿撐在她身側，另一條長腿把她懸在床沿的腿鎖在身下。
他盯著驚慌失措的溫希看了一會兒，不緊不慢地把纖細手腕鎖在右手，按在試圖掙紮開的溫希頭頂。
高大的身影壓過來，那雙冷銳的深眸強勢鎖住溫希的視線，近在咫尺的鼻息交錯。
低啞的嗓音帶笑：“安慰你啊。”
“希寶，給程遲哥哥親一會兒。”他又喊了那個燥人的稱呼。
他俯身靠近她耳邊，溫和全然消失，眉宇情緒張揚，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給了最親愛的愛人：“這麽久沒碰過，想我了嗎？”
溫希小臉爆紅。
現在的程遲跟白天判若兩人，妥妥的斯文敗類。那會兒顧及她還小，所以兩人在擁抱了很久之後他就去隔壁了。
不等她回答，他低下頭，薄唇就要去找。
溫希瞳孔一驚，急忙在他得逞之前偏過頭，暧昧橫生的姿勢和距離，都讓她面紅耳赤。
她軟聲道：“不讓。”
“撒什麽嬌？”程遲右手食指彎起，挑了下溫希偏向一側的下巴，眸色幽深，“怎麽不讓親？”
小姑娘眼裏委屈巴巴的，櫻唇跟玫瑰花似的嬌艷欲滴，再想嘗，他也得忍著。
大不了，待會兒一起討回來。
“你喜歡我還是許諾？”溫希直視向他，盡量忽略因為羞澀而有些不穩的呼吸。
程遲眉宇皺了皺，沈聲道：“這還用問？我喜歡誰你不是最清楚？只喜歡你。”
“那你為什麽陪她逛超市，給她買零食放在你家冰箱，她知道你家在哪，像來過很多次一樣，一點兒也不陌生，隨便拿冰箱的東西，脫鞋窩在沙發上看電視，”溫希眼眶又是一紅，“像個女主人一樣，還不是你給的機會。”
“她喜歡你。”
他什麽時候給許諾買零食了？
程遲看向眼裏水潤，鼻尖粉嫩的嬌俏人兒，不由氣笑一聲：“你可別亂給我扣帽子啊，我什麽時候陪她逛超市買零食了？那零食確實是她的，不過是許家長輩寄來英國的，寄到我這兒了，又叮囑我多幫襯些，兩份，我那份沒要，也給她了。”
許家長輩寄來的？！
溫希驀地大腦空白一瞬，耳邊繼續傳來程遲的解釋：“我跟她說了，讓她有空來取，至於她怎麽樣，是她自己的事兒，這你得問她，不過，以後最好還是少和她來往的好。”
當年他無意間註意到垃圾桶裏的零食袋，再加上溫希忽然提前離開，他多少猜到一些。
但沒想到許諾能做到這種地步。
“要不是你在家，她壓根進不來，密碼我只跟你說過。”
溫希恍然若失地嗯了聲，不禁有些出神。
臉上忽然傳來溫熱的鼻息。
她飛速回神，視線剛聚焦，就見程遲眼底深谙地望著她，被按在頭頂的手腕上，他的掌心力道收緊，嗓音沙啞：“讓親嗎？”
“你急什麽？”溫希羞紅了臉，心臟砰砰直跳。她輕聲道：“你的貓為什麽在她那兒？”
程遲心思壓根不在這些無關緊要的人身上，但溫希介意，所以他還是耐著性子解釋：“我之前忙，送呼呼去貓咖住幾天，剛好她在那家店兼職，就遇到了，應該是那天來取零食，順便把呼呼送回來了。”
溫希知道他急，就沒再問。
她緊張躲開程遲濃烈的目光，緋紅的小臉愈加粉嫩，像是做足了準備，在熾熱交錯的鼻息中，櫻唇微張：“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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