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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短暫的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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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的重逢令兩人都十分開心,心裏都有滿肚子的話想說。

兩人走在那條通往城外的小道上,這條路,本就是獨孤嘯與她一起玩耍的時候發現的,現在走在這上面,多少有些滄海桑田的感覺。

“你這些年,受了不少苦吧?”白勝雪率先開口道。

獨孤嘯搖了搖頭,“既然還活著,就算不上吃苦,倒是你,怎麽去學武了?白叔他沒事吧?”

“那件事很覆雜,可能皇帝也不想一日之間,失去兩位大將以及你我,最終讓我爹交出了兵權,這才撿回了一條命,而我也看清了這個世道,即便擁有再多的人馬,只要是臣子,就會有失去一切的那一天,還不如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即使日後再發生不測,還可以仰仗武力”白勝雪簡單的回答道。

從她說話的語氣中,獨孤嘯聽出了一絲怨恨,即便過了很多年,她依舊對那件事介懷著,本著兩人剛剛重逢,不要破壞氣氛的原則,獨孤嘯轉移話題道“你還是那麽優秀啊,即便去修煉,也依舊那麽的引人矚目”

“你還說我,即便我再優秀,可沒把握打碎鎮壓的天牢的石鐘,從裏面逃出來”白勝雪目光灼灼的道,曾經她就喜歡與自己比,到現在還是一點都沒變。

“那個石鐘到底什麽來頭?我的靈力全都被他吸沒了,而且試了很多方法,都不能恢覆過來”提起那個石鐘,獨孤嘯忍不住詢問道。

“其實那個石鐘只是鎮靈決修行到後期演化出的一件秘寶,可以鎮壓對手的靈力,不過聽我師父說,你打碎的那個是他師父留下的,那是縱橫了一個時代的奇女子,也是她從火家得到的鎮靈決,並將其發揚光大。她後來消失了,將石鐘留了下來,我師父用了幾十年,也不過是還原出了它的一些力量而已,卻無法化為己用,只能拿去鎮壓犯人的靈力了”白勝雪解釋道。

獨孤嘯點頭,帶著遲疑的問道“那你能幫我恢覆靈力麽?”

這種沒有靈力的日子,獨孤嘯已經受夠了,雖說即便恢覆了靈力也沒什麽,可就是忍不住想去把木子清再廢一次。

“師祖留下的石鐘有點強,在它面前,我只能保證自己的靈力不會被鎮壓,卻無法像師父那樣煉制出可以抵擋那種力量的靈符,所以我也說不好能不能幫上你,我盡量試一下吧”

白勝雪說完,便將手放到了獨孤嘯的肩上,閉著眼用靈念在搜索那些碎片,而獨孤嘯則一點感覺也沒有,就這麽站在這等待她的結果。

她的睫毛不時眨動一下,眉頭時而蹙在一起,在她那張看起來十分堅毅的臉上,顯得格外動人。

這本是一個不遜色於雲月的絕頂美女,臉上卻帶著所有女子都沒有的堅韌,讓人直接忽略了她的外貌,可以想象,為了修煉,她吃了多少的苦頭,即便是一直在拼命的雲月,也比不上她。

獨孤嘯嘆了口氣,自己再怎麽說也是曾經與她齊名的人,可現在,卻被她甩下了太遠,即便靈力沒有失去,恐怕也不是她的對手。

世人皆這麽努力,唯獨自己在渾渾噩噩,獨孤嘯有些自慚形穢,但一細想,她努力的成果,卻依舊逃不出既定的命運,便更加覺得這人生毫無意義。

“不行,我感知不到任何屬於鎮靈決的靈力,可能,那些碎片在侵蝕完你的靈力,就消失了吧”白勝雪睜開眼,無奈的搖了搖頭。

獨孤嘯也沒有太多的失望,嘆了口氣道“那就算了,安心當個普通人也挺好,大不了以後躲著人走”

“你也別灰心,我會找機會去師父那打聽一下的”白勝雪寬慰道。

獨孤嘯笑了笑,也沒拒絕,兩人再次邁開步子,疑問道“你是怎麽確定那個打碎石鐘的人就是我的?”

白勝雪不無得意的道“我已經將天牢被破的事情調查了一遍,知道有人串通木家在搞鬼,更知道大名鼎鼎的獨孤嘯與木子清的恩怨,再看到場中你那張熟悉的面孔,這些不難聯系在一起”

獨孤嘯吃了一驚,敢將那些推測聯系在一起,最終確定到自己的身上,還真只有她敢這麽做,於是疑問道“那你是怎麽知道獨孤嘯這個人就是我的?”

“陸海空說在蒼海武院見到了一個人,疑似是你,可惜那個時候的我說話還沒什麽分量,一年以後,等到我功法初成,去蒼海武院找你的時候,卻一直被人在暗中阻撓,始終也沒有見到你。如果那個時候能夠找到你的話,可能你就不會淪落到今天了”白勝雪神色黯淡的說道。

獨孤嘯渾身一震,瞬間便回想起了雲月曾說有個人一直在打聽自己,不過卻是個男的,難道從那時起她就在騙自己?

獨孤嘯心裏對雲月更加失望了,原來她竟在暗中欺騙了自己那麽多。

見獨孤嘯不說話,白勝雪開口道“其實林伯伯的許多部下,心裏還是敬仰他的,他為了避免發生動亂甘願身死,已經得到了所有人的欽佩,雖說你失去了靈力,但只要你振臂一呼,那些人全部都會來投靠你,到時,不管你們做什麽,都沒人敢反對”

獨孤嘯楞了楞,沒有回答,而是疑問道“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勝雪嘆了口氣道“那件事真的很覆雜,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只能說是有人為了權力,而讓林伯伯和我爹成為了犧牲品”

獨孤嘯聽後一嘆,果然與自己想的差不多,只是因為權力上的勾心鬥角,所以說自己才從不願意與權力扯上關系。

不用說,一定是那次事件的最終受益者做的手腳,獨孤嘯心裏已經有了一個人選,當年的天靈國三大將,如今還剩下誰,已經截然而出了。

不過獨孤嘯也沒繼續追問,反正自己什麽也做不了,知道與不知道,其實都一樣。

要怪,只能怪自己的老爹踏入了權力的漩渦之中吧。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走出了天靈城,來到了城外,獨孤嘯嘆了句“還是外面的空氣更清新呀”

白勝雪讚同道“世人只知天靈城資源豐富,機遇良多,擠破腦袋都想進來,卻不知處在裏面的人,更加向往外面的世界”

獨孤嘯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城外的人想進來,而城裏的人真會玩”,一不小心就把人給玩死了。

“走吧,去我家坐一會兒,要是我爹娘見到了你,肯定會高興壞了”白勝雪開口道,再次邁起了步子往前走。

獨孤嘯楞了楞,回頭看了眼,皇城就在後面,她不往回走,怎麽越走越遠了,難道她們家已經搬了出來?

獨孤嘯急忙跟上她的腳步,二人橫穿官道,去到了另一面,穿過樹林,又爬上了一個山坡,一個算不上大的茅屋赫然屹立在山頂之上。

二人來到茅屋前,只見前方有一小塊良田,兩個身穿帶著補丁衣服的老人正在鋤著地。

“爹,娘,你們看我把誰帶來了”

白勝雪開口,兩人直起腰,見到獨孤嘯後,不由自主的松開了手,鋤頭落地,急忙向這裏跑來。

獨孤嘯徹底楞住了,看著這熟悉的面孔,眼眶不自覺的便濕潤了起來。

當年意氣風發的白大將軍,還有那慈祥的白嬸嬸,短短八年,竟已經變成了看起來垂暮的老人,土黃色的臉上皺紋清晰可見,這真的自己所熟悉的白家人麽?他們才四十多歲啊,看起來卻已經像是六十多歲的人了。

獨孤嘯只感覺視線越來越模糊,打從心底裏同情他們,都說死才是解脫果然沒錯,爹娘甩一甩衣袖走了,他們曾經的好友,卻已經被折磨成了這個樣子。

“孩子,真的是你”二老來到獨孤嘯身邊,早已經熱淚盈眶。

獨孤嘯再也忍不住了,腦海中浮現出曾經爹娘不在,自己經常賴在他們家的情景,忍不住便撲了上去,與二老抱在一起。

白勝雪她爹一直在偷偷抹著淚叫好,她娘則溫柔的拍著自己的頭,一切就如曾經一樣,他們對自己,已經不亞於親生的父母了。

白勝雪在一旁也已經忍不住流了下淚,但多年來的堅強,讓她更加鎮定,擦著眼角開口道“你們一會兒在敘舊行麽,快去做飯招待一下人家吧”

“好,好”二老松開了手,她娘便急急忙忙的去下廚,白勝雪也去幫忙了,獨孤嘯與白叔敘了敘舊,突然覺得這種互相詢問沒什麽意思,光剩下喜悅了,所幸也就跑過去幫忙。

不一會兒,飯菜做好了,才把東西收拾上來,就來了一個同屬於武靈閣的女子找白勝雪。

白勝雪出去與她說了幾句,回到屋裏帶著歉意的道“出現了一些情況,我需要馬上帶人出海去查看一番”

她娘不高興了,甩著臉道“有什麽事不能等吃完飯再走?”

白勝雪低著頭不敢言語,最終還是她爹開口道“軍務要緊,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們”

白勝雪歉意的對獨孤嘯點了點頭,然後如釋重負的離開了,她娘卻並沒有就此作罷,直接扔下了筷子,十分不滿。

獨孤嘯急忙去勸她,說了好一會兒,三人才終於吃了起來。

飯後,獨孤嘯坐在門口,看著眼前的田地出神,白叔走了過來,坐在獨孤嘯的身邊,開口道“小雪說不希望我們再牽扯進朝廷裏的事了,於是便帶著我們一家來到了這裏,雖然她現在在宮裏的地位不低,可她始終沒有搬進去,她怕習慣那裏的生活,一旦陷進去,就如我當年一樣,再也出不來了”

獨孤嘯點了點頭,“她是對的”

“你能這麽想就好,最近這幾年來,小雪一直在帶回你的消息,聽她說你去修煉了,而且成就不低,我還怕你會嫌棄現在的我們”白叔說道。

獨孤嘯苦笑著搖了搖頭“怎麽會”

白叔聽後爽朗大笑,開口道“我與你爹算是莫逆之交,我也一直拿你當自己的孩子對待,我看得出小雪對你有心,這麽多年來始終對你念念不忘,做叔的多說一句,我不管你是什麽想法,但一定不要傷害了她”

白叔說完就離開了,留下獨孤嘯一個人楞在了原地,隨後不由得輕笑了出來,暗罵自己真蠢,她找了自己這麽久,怎麽可能是純粹的懷念當初的友誼呢,可笑自己竟然後知後覺了。

獨孤嘯不由得想起了曾經自己帶著她在宮裏四處找樂子的情景,那時的她好像特別聽自己的話,雖然一直在跟自己攀比,但其他的事,她都聽自己的,後來,自己還故意輸給過她,引得她格外的高興。

當初,自己算不算是輸了成績,卻贏得了人生?

獨孤嘯笑著,回想起小時候,即便帶著曾經迷茫的記憶,可依舊是那麽開心。

獨孤嘯就這麽等了她一個月,白勝雪始終沒有回來,獨孤嘯越等越心驚,雖然對她的實力充滿的信心,可心裏就是沒來由的感覺很慌張。

終於,兩天後,那個來叫白勝雪的女子回來了,手裏還拿著一把已經破碎了大半的傘,紅著眼低頭道“隊長她,回不來了”

白家二老一聽就暈了過去,獨孤嘯震驚的怒罵道“什麽叫回不來了,你能回來,為什麽她回不來了了?”

“對不起,隊長她發現了一座島嶼,說有些古怪,便命我守在外面,可是隊長和她帶去的人上了島,瞬間便爆發出了強大的靈力波動,過了一會兒,我就聽見了隊長的慘叫,還有讓我快走的話語,我逃了很遠以後,突然在海面上發現了這個,上面有隊長的靈力,就把它帶回來了”女子泣不成聲的說道。

獨孤嘯喘著粗氣,冷靜了一會兒,才接過那把傘,看著有點眼熟,怎麽像是自己小時候送給她的那把?

打開傘,只見手握著的那個地方有幾個字,瞬間就擊潰了獨孤嘯的心:你是年少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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