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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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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閑時音的精心指導下,獨孤嘯由淺入深,也算是初步掌握了一些彈琴的技巧,不用閑時音手把手的教了。

此時閑時音端坐在一旁的桌子邊上,美目盼兮,安靜的看著獨孤嘯,而獨孤嘯則自己練習著剛剛掌握的技巧。

彈琴時,將琴置於桌上,琴首在右,琴尾在左,右手彈撥琴弦,左手按弦取音。

右手彈弦的手指亦有分別,分別為:指甲背彈與指甲肉彈,前者的音色:輕、薄、亮,後者的音色:重、厚、實。

彈弦時一般用:大拇指、食指、中指與小手的無名指來承擔,一般來說,大拇指與中指的力度較強,食指與無名指的力度較弱。

而按弦的左手,手指的不同和手指按弦部位的不同,也會造成音色的差異。

左手按弦時,除了偶爾用中指與食指外,最常用的是無名指與大拇指。

左手按弦的部位則有:肉按與甲肉相半按兩種。

無名指按弦其音溫厚穩實,大拇指則清脆明亮;肉按者溫厚穩實,甲肉相半者則清脆明亮。

據閑時音所說,彈琴除了要掌握這些手指發出的音色外,也是有些技法的,可以彈出輕柔飄忽的音,同時也可以彈出非常沈重剛烈的音,全憑彈琴者力度如何。

同時,除了左右手協調的技法與力度外,左手運指的速度也很重要,速度越快便越見力度,反之則越是松弛。

可以說,彈琴不僅考驗人的協調能力和記憶能力,更要讓人把精神、狀態、思想、呼吸,都保持在一個極佳的程度,不允許有絲毫的松懈和怠慢,才能演奏出一首完美的樂曲。

不入行不知行業難,不出世不知世道艱。

獨孤嘯萬萬沒有想到,只是一個簡單的彈琴,竟涉及到這麽多的知識,看著閑時音彈奏時簡簡單單、得心應手,但自己一試,卻也感受到了其中的博大精深。

這種學習,是一種漫長的積累與沈澱的學習,只有在無數次的彈奏之中,清晰的掌握好每一個手指、每一種力度、每一種速度所發出的不同音色,完全融會貫通,才能開始學習琴譜。

早就對學院厭惡的獨孤嘯,也早已度過了上學的那個年紀,獨孤嘯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有多久不再認真學習了,現在偶然間嘗試新鮮的領域,讓獨孤嘯完全摸不到頭腦,幾度想要罷手。

但看到閑時音那悉心的教導,和專註的眼神,卻讓獨孤嘯不得不繼續專心的學習。

好在獨孤嘯不算笨,雖然學的很慢,但已經初步掌握了一些,使得閑時音也輕松了不少,不用一直守在身邊,可以安心的坐上一會兒,讓自己來熟悉剛才所教的一切。

二人一人靜坐,一人撥弄琴弦,倒也樂得自在,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劇烈的腳步聲和嘈雜聲。

“滾開,老子就是要找阿音姑娘”一個大嗓門的中年男子大叫道。

與此同時,還伴隨著老鴇焦急的聲音“哎呦,李老爺,奴家不是說了麽,阿音姑娘正在侍奉一個公子呢,不方便見您啊”

“胡說八道,這蒼海境除了我還有誰會來找阿音姑娘,你給我滾開”

“啊……”緊接著,就是老鴇的一聲驚呼。

聽著門外越來越近的聲音,獨孤嘯看了眼閑時音,發現她也在看著自己,清冷的臉上有厭惡,有悲切,也有擔憂。

想來是心情被打攪,也怕給自己招惹來麻煩吧。

獨孤嘯深吸口氣,坐到了她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一笑,示意她放心,同時為自己倒上一杯酒,靜候李老爺的到來。

很快,聲音就來到了近前“啪”的一聲,門被推開,李老爺那肥胖的身軀鉆了進來,賊眉鼠眼的怪笑道“阿音姑娘,是不是又想跟老爺我玩躲貓貓呀,老爺我……”

李老爺在門口就開始淫笑,待到進來後,才發現原來這裏真的還有別人,聲音戛然而止,但看清此人年紀不大後,便背著手,挺著大肚子,一臉淫賤的說道“他們跟我說阿音姑娘在伺候一位公子,起初我還不信,原來還真有這麽一位‘小’公子啊,哈哈”

李老爺刻意將‘小’這個字加重了幾分,使人聽起來十分不舒服。

“怎麽,別人說的話你不信?非要打擾了本公子才肯信麽?”獨孤嘯把玩著酒杯,不急不緩的質問道,語氣不善。

“公子,實在對不住啊,李老爺非要闖進來,人家攔不住啊”老鴇此時也趕到了,一臉歉意的對獨孤嘯說道。

同時又為難的看向李老爺,道“李老爺,您也看到了,阿音正在侍奉這位公子呢,咱們還是別打擾人家了吧,要不,我讓阿花來伺候您”

“哼!”李老爺瞥了眼老鴇,隨後一步一步的走了進來,看著獨孤嘯,道“打擾了公子的雅興,是我有些毛躁了,只是阿音姑娘一直都是伺候本老爺的,所以才有些冒犯了,實在對不住”

李老爺心思陰沈,面對獨孤嘯的質問,沒敢直接出言不遜,而是以退為進,宣示自己的主權,希望獨孤嘯能夠自覺離去。

在不清楚獨孤嘯的底細之前,絕不惡語相向,看得出,此人城府頗深。

“這地方,閣下可以來,我也可以來,任何人都可以來,時音姑娘不是你的私人物品,不可能每天只等著你一個”

獨孤嘯面無表情,裝作聽不懂他的弦外之音,言下之意也很明顯,不會就這麽將閑時音讓給他。

李老爺瞇縫著小眼,肥大的臉上陰晴不定,思索了一下後,略有不甘的抱拳說道“公子所言極是,是老夫冒昧了,告辭”說完,便拂袖而去。

獨孤嘯看著他的背影,劍眉緊皺,待他和老鴇都走了以後,才開口對閑時音問道“這個李老爺什麽來頭?”

“我知道的也不多,聽他說他以前是天靈國的人,好像還有官職,後來得罪了幾個大人物,才不得不拋棄榮華富貴,躲到了這裏。只是他來到這以後並沒有就此沒落,憑借狠辣的性格和之前積攢下的錢財,拉攏了許多亡命之徒,而且為人陰險狡詐,在這蒼海境很少有人敢招惹他”閑時音淡淡地開口,臉上還有些厭惡。

獨孤嘯點了點頭,心中有些為難,只能不停地飲酒。

閑時音似乎看出了獨孤嘯的煩憂,只能不停地幫獨孤嘯倒滿酒。

“再幫我彈奏一曲吧,我想再聽一聽你的琴聲”獨孤嘯制止了她,落寞的開口道。

“好”閑時音嗪首微點,坐到琴前,便彈奏了起來,也是一首落寞的曲子,只是琴聲不再那麽悠揚,聽得出,她心境亂了。

一曲還未終了,嘈雜的腳步聲便再次響徹了起來,閑時音一驚,琴弦應聲而斷,沒有去理會愛琴,而是焦急的看向了獨孤嘯,擔憂的開口道“公子……”

獨孤嘯無奈的深吸了口氣,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這麽快,躲都躲不起,不過這樣也好,正好心中有些不甘,就看看他們到底想怎麽樣,若是被逼急了,大不了就來一個魚死網破,誰也別想好過!

“啪”的一聲,門再次開了,只不過這一次是被人用腳踹開的,六個兇神惡煞的高頭大漢的走了進來,有的面帶刀疤,有的赤裸著胳膊,露出紮實的肌肉,個個面色不善。

他們進來後,自動的站在了兩邊,李老爺再次挺著大肚子走了進來,老鴇則怯生生的跟在後面,大氣也不敢出。

“李老爺的動作挺麻利呀”獨孤嘯平靜的說道。

“那是自然,小公子偷偷跑出來,在這待了這麽久,就不怕學院找你的麻煩麽?”李老爺似笑非笑的開口道。

果然是去查自己的底細了!獨孤嘯有些失望,不管到了哪,人們之間的生活都離不開利益二字,連武院內部的導師,都被這個人收買了。

自己這個年紀的陌生面孔,除了武院外,再無其他,這一點,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雖然獨孤嘯已經猜到他會去查清自己的底細,看看自己有無背景,再決定要不要回來找自己這個,打擾了他興致的人算賬。

只是,獨孤嘯萬萬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快,本以為以後再想來這裏,只能遠遠的避開他,不給自己找麻煩,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隨意的與閑時音彈琴奏樂了。

果然,童話故事永遠都是騙人的,在小說中看過的那些正直,一心只為學生的學院,或者說導師,是不可能存在的。

人,永遠都是自私自利的,唯利是圖,才是人之本性。

“我既然敢出來,自然是得到學院批準的,難道,李老爺的人沒告訴你嗎?”獨孤嘯越發的冷靜了下來,話語依舊平靜。

“哈哈,好小子,還有點氣魄,老爺我喜歡,這樣吧,畢業以後跟著我來混如何?保證讓你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流浪”李老爺突然笑了出來,似乎是看中了獨孤嘯小小年紀,毫無畏懼的性格。

獨孤嘯聽後,也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嘴角上揚,看起來,有些嘲諷。

“臭小子,你笑什麽?”

“你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嗎?”

“……”

李老爺身邊的高頭大漢瞬間陰著臉開口道,只見李老爺輕輕擺了下手,制止了他們,不解的問道“你可是不願意?”

“我當然不願意了,如果我願意的話,李老爺還會對我產生這份愛才之心麽?”獨孤嘯以反問的口吻道。

李老爺身體一楞,隨後仰頭大笑起來,臉色陰沈,瞇縫著眼道“那你可知道破壞老爺的興致和拒絕過老爺的人,後果是什麽嗎?”

“其他人的後果我不知道,但是我的後果,倒是能猜到幾分”獨孤嘯一臉坦然的說道。

“哦?你說說看”李老爺饒有興致的開口道。

獨孤嘯不屑的一笑,喝上一杯酒,開口道“你這個人但心太小,我只是先你一步,來到了時音姑娘的房間,你就說我破壞了你的好事,還急忙跑去調查我的底細,並帶了一大幫人來,雖然剛才表現的有些愛才,但也絕不會放任我安然離去。不過,我畢竟是武院的學生,這蒼海境因武院而得名,雖然你的勢力不弱,在武院中也有眼線,但你絕不會,或者說不敢要了我的命,即便我身份並不高貴”

獨孤嘯不急不緩的說著,卻見李老爺臉上的讚賞之色越來越濃,待到獨孤嘯說完,才嘆道“你不能為我所用,確實有些可惜了”

“可惜的並不是我,而是那些淒楚的人”獨孤嘯說著,心疼的看了眼一直擔憂的望著自己的閑時音。

“女人本就是男人的玩物,公子這般多情,可難以有什麽成就”李老爺瞥了眼二人,不屑道。

“你錯了,人生來平等,多情,才是人之天性,人與人之間才會相互敬重,若無情,才會到了老爺這般年紀,還要來這種地方”獨孤嘯搖頭嘆道。

“哈哈,有趣,有趣”

李老爺連叫兩句有趣,才轉過身,走了出去,同時對身邊的人提醒道“留他一命”

“李老爺,求你放過公子吧,只要你肯放過他,讓我怎樣都可以”閑時音終是忍不住了,慌忙的跪在地上懇求道。

“哼,虧得老爺我如此疼愛你,我對你那麽好,你都始終面無表情的對著我,如今居然願意為了一個毛頭小子求我,哼,即便我不放過他,我說什麽,你也都得給我做,一會兒我再收拾你”閑時音的開口,令李老爺臉上變得陰沈了起來,大袖一揮,便憤然走了出去。

幾個高頭大漢得到命令,紛紛摩拳擦掌的走了過來,閑時音擔憂的伏在地上,獨孤嘯卻已經顧不上她了,放下酒杯,眼神也變得凝重,終於,是該動手了,只盼自己運氣不要太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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