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竹衍:……為什麽。】

為什麽要瞞著我，看我一次又一次傻傻地提出想在三次元裏看他一眼，聽我一遍又一遍向他表白，你還是一句解釋都沒有，耍我，就這麽好玩嗎。

林洛洛策劃怎麽跟竹衍解釋這件事情已經策劃了好幾天，現在竹衍問自己，她就把自己編輯了很長時間的前因後果直接一股腦發了過去，包括他們高中的一些事情，足足八百字，夠得上一篇高考作文，可以說是誠意滿滿。

直播間裏蘅伯已經回答完了五個問題，直播時間也過去大半，隨便唱兩首歌就準備跟粉絲說晚安，想到今天直播的真實目的，他給林洛洛發了條信息。

【大魔王:有想聽的歌嗎我唱給你聽。】

與此同時竹衍的消息也發了過來。

【竹衍:……】

【竹衍:說實話，我看完之後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心疼你。】

【竹衍:但是，恕我直言，我接受不了。】

然後她就下線了，灰色頭像閃過的那一瞬，一首《涼涼》在林洛洛心中響起。

不禁想起當時他們兩個一起為剛開始發歌時的周茂一起奮鬥的場面，那是哪首歌的評論區來著好像是——

【落落清歡: 《大魚》吧，好久之前你發的歌的了，還會唱嗎】

【大魔王:那應該還是會的，還有別的要求嗎。】

【落落清歡:最好再整兩句追憶往昔的話，能讓一直跟著你的老粉引起共鳴的那種，剛剛跟竹衍聊天的效果不是很好，想讓你再煽情一下，我覺得雖然她企鵝下線了，但是應該還在聽你直播。】

【大魔王:……你戲真多。】

【落落清歡:】

“最近幾天老歌聽的比較多，翻自己發表的歌曲的時候突然有了很多感慨，啊，原來我已經唱了這麽長時間，而且唱了這麽多歌了，也很感謝大家一路以來的支持，所以我今天想小小的懷舊一下，你們有什麽想聽的我早期發的歌嗎”

林洛洛一邊雙手翻飛著在鍵盤上打字一邊在心裏默默地吐槽，明明已經有要唱的歌還讓大家提意見，到底誰戲多。

“——《風華錄》，這個裏面念白多。”

“——《明月天涯》啊，霸榜了一個月好不好。”

“——當然是《君臨天下》，入坑曲入坑曲。”

林洛洛的《大魚》混在一眾傳唱度極為廣泛的歌曲裏面極不顯眼，但是眼尖的她看到了飛快閃過的一條彈幕也跟她一樣。

【主上sama家的小竹衍:早期歌的話，最有感觸的還是《大魚》吧，比較老的粉應該都知道為什麽。】

天知道林洛洛看到竹衍發這條消息的時候有多激動，就差沒留下兩滴晶瑩的淚水，竹衍內心還是接受她的，只是一時之間沒有繞過彎而已，話說回來，就算竹衍真的以後不理她了，好像也沒什麽可說的，畢竟是她瞞天過海在先。

頂著“竹衍”這個馬甲發消息還是可以引起小地震的，有名的粉絲大大就那麽多，竹衍算是特別突出的，關於蘅伯的事情知道的也最多，幾個一起走過來的粉已經懂她背後的意思了。

“——沒錯沒錯，早期歌不能忘了《大魚》，雖然傳唱度沒有其他幾首高，但是在我們後宮的發展史上絕對是裏程碑式的一首歌。”

但是後來加入後宮大家庭的小可愛們有的就不明白始末了，紛紛在彈幕裏叫嚷著求科普。其實這件事情本來沒多大，跟飯圈撕比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也就是當時很出名的一個大大也唱了這首歌，但是排行榜上跟蘅伯咬得很緊，不是你超過我就是我超過你，那位大大的粉絲看情況不對就開始有組織地打榜，而且派出不少偽粉在蘅伯的投稿下面刷“主上唱的好好聽啊，簡直快比得上XX了之類的”，一時之間播放量馬上被那位甩開。只是那樣就算了，周茂本身也不是多看重這些的人，但是前期數據拉開之後，那位大大又在直播裏diss蘅伯說不知道他唱的好在哪裏，不懂為什麽數據這麽好，於是他的粉絲們又在蘅伯的投稿評論區裏帶一波節奏，說得唱的什麽都不是，還有臉當刷子，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彼時後宮還沒建立，蘅伯的粉絲還都是單打獨鬥的狀態，大家有一個人試圖跟黑子辯解都會被群嘲，這種鋪天蓋地的謾罵對任何一個新人來說都是致命的(在粉絲們心中)，雖然周茂本身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但是林洛洛和其他幾個粉絲先坐不住了，組織散粉的組織散粉，整理澄清視頻的整理視頻，那個時候大家的才能就顯現出來了端倪，洛歡，竹衍這些人在評論區紛紛抱團，在群嘲的聲音裏殺出一條血路，吹響反擊的號召，而最後給人致命一擊是錦季，直接把那位大大粉絲的刷榜記錄和當時在評論區幾個帶節奏的黑子的各種材料整合到一起，發到微博裏艾特了那個人，至此，來自民間自發組織的反黑行動以大捷告終，而立下汗馬功勞的開山元老們也都混了個臉熟，到如今也都成了普通粉絲要叫一聲大大的存在。

本來林洛洛以為周茂那麽不在意評論的一個人應該不會記得這些對他們粉絲很重要，但是他從來不會關註的事情，沒想到他竟然說， “說到《大魚》就真的要感謝你們了，可能當時的一些人已經不再聽我的歌，甚至連我這個人都不記得是誰了，但是你們為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記在心裏，那麽， 《大魚》，送給你們。”

“海浪無聲將夜幕深深淹沒，漫過天空盡頭的角落——”

竹衍沈默地坐在電腦前，被丟在一邊的手機裏還是蘅伯微博關註的頁面，她聽著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曲調，兩年前的回憶一點點覆蘇，當初那種為了喜歡的人戰鬥的日子仿佛就在昨天，多幸運遇到了一群志同道合的玩伴，無論三次元裏有什麽煩心的事情，只要打開企鵝，永遠跳躍著的企鵝群都可以讓她忘卻所有煩惱。

“大魚在夢境的縫隙裏游過，凝望你沈睡的輪廓——”

那個時候她仗著自己年紀最小總是撒嬌，最後錦季姐姐就真的把群主的頭銜給她了，說到底她何德何能，讓一群那麽優秀的人都寵著她，只是因為同一個喜歡的人嗎不是的，因為她是她，她們寵著是的竹衍，忽略她剪輯的技術，忽略她每天的表白，只因她是竹衍，所以即使隔著屏幕，她也得到了不曾想象的溫暖。

“大魚的翅膀已經太遼闊，我松開時間的繩索——”

不管後來多少新人進群，其中不乏戾氣很重之輩，一向脾氣暴躁的她都可以樂呵呵地迎接每一個人，因為她在這裏享受到的，她想傳遞下去。那些人懷抱著主上的憧憬來，她就不能讓她們帶著遺憾而去。

“怕你飛遠去，怕你離我而去，更怕你永遠停留在這裏——”

不是不知道自己只是一個粉絲，不是不知道自己無權幹涉他的生活，但是當那一天的真的來臨時真的會有不甘。

“每一滴淚水，都向你流淌去，倒流進天空的海底——”

怎麽會是洛歡呢不對，應該是還好是洛歡。至少那個女孩，是真的喜歡他，愛護他，和她一樣把他當做自己的信仰。背叛信仰的從來不是洛歡，而是她呀，最早的時候她還說一定會支持主上的任何決定，最後第一個崩的竟然是自己，還連累著她也這麽小心翼翼的。

這不應該。

閃閃的一小顆順著臉頰的弧度滑到下巴尖，竹衍拿起手機點開企鵝，一字一句將消息打進去——

【竹衍:你一定要對他好，不然天涯海角我也會追殺你到底的。】

就這樣吧。

我愛的人們，祝你們幸福。

——

“所以，竹衍那小姑娘算是想開了”送林洛洛去實驗室的路上，周茂問道。

林洛洛掰著手機， “是吧，那之後我們完全恢覆了以前的交往模式，只是閉口不談我就是你女朋友的事情，還是再給她一些時間吧，要是我也接受不了。”

“嗯，”在化學院的實驗樓下，周茂目送她走上臺階，心裏突然一動， “洛洛——”

“怎麽了”林洛洛逆著陽光站在臺階的最頂層，周茂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只是看出她的興致也不太高，動了動喉結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末了道， “沒什麽，做實驗小心一些，上次不就差點出問題嗎。”

臺階上的人兒莞爾一笑， “放心吧，我機智著呢，”然後就一蹦一跳地消失在大門裏，周茂搖搖頭，向另一個方向的計算機學院走去。

敲鍵盤的時候周茂就一直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麽事情沒在意，幾行很簡單的代碼敲了幾遍不是這裏出問題就是那裏要修改。心煩意亂地什麽都做不成，他索性拿著手機出去給林洛洛打電話，問問她那邊有沒有什麽狀況。

沒想到宋星玖的電話先打來。

“你在哪呢趕緊過來，你家小女友把整個化學院實驗室都給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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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完結前最後一波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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