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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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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那時的大風,漫天刮著,驀然將那場大火撲滅,唯剩,冰冷的氣焰起起伏伏。

他終是拂袖而去,她瞬間跌坐谷底,那顆冰凍已經的心一瞬間有了冰消水溶的跡象,淚水不斷從眼底湧出,冰冷刺骨……

她已然忘了身份拆穿的恐懼,反倒是那根斷了兩年的弦一下子接上了!!!

她終於知道自己究竟是誰了!

當那重重偽裝破碎,神將司的白練,後宮的燕溫婉,都不是她!

心中不斷冒出一個聲音:她是白餌,她是白餌!

……

天色一點點暗了下去,晚風不斷吹徹著死寂。

一盞搖曳的燈火,一點點勾勒出雪園的輪廓。

鸞鏡問她:“確定了嗎?”

她的目光停在那裏,微微跳了一下,驀然看向她,點點頭。

倏爾往風華殿的方向望去,目中閃爍不定。

漠滄無痕,你我之間的確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因為這份仇恨,讓我對你有諸多偏見。

我承認,以前是我偏信了民間謠言,偏信了你‘親漠滄而遠黎桑’!

但自從你在煦暖閣和我說了你的苦衷之後,我便相信,你是真心為了百姓好,才會堅持不易姓氏,我相信你的固執,也支持你的固執!

我向你舉薦燕乘爍出征,便是想與你共度眼下這個難關!

倘若我真的要出賣你,那日又何必走這一步!

今日,你萬萬不該懷疑我的,萬萬不該……

她眼底的黯然一閃,擦了眼角的淚,便轉身入了雪園。

站在雪園之中,心事悄然沈重。

今夜,他會來嗎?

他還記得那夜的歌聲嗎?

風華殿,殿門重掩。

窗子也被鎖上了,為了防止閑人打擾,宮燈也全部熄滅了,只留有一盞燭火獨照案牘。

石蹇和溫公公兩個人守在內殿外,靜靜看著內殿裏君主勞形的身影,想過去和他說話,又不敢過去。

這個時候,見邱公公開了殿門進來了像是要直奔內殿,他二人不免將人拉過來,問:“你這是做什麼?”

邱公公盯了盯他二人,不免皺了皺眉頭,不好好在君主身邊伺候著,都堵在這裏作甚?

石蹇平時這樣不恭敬便算了,連溫公公也懈怠了?

他不禁往君主那視了一眼,道:“如妃請見,老奴自然要去通報一聲。”

溫煮水哎哎哎的,有些嫌棄,石蹇反應更大,忙拉著邱公公說:“這個時候還通報什麼啊?不要去不要去,就當沒看見沒聽見!”

邱公公砸吧了一下唇,臉上大寫著好怪,“我們幾個勸不動,總要有人勸吧?君主自從進了殿門,一句話都沒說過,再這樣下去怎麼行?”

“那也不能是如妃啊。”石蹇搖頭擺手,心想這個時候不是添堵嗎。

“那還有誰?”邱公公眼神略帶質問地在他二人身上游了一圈,“不見得你們能行啊?”

石蹇抿抿嘴角,腦袋裏一下子便跳出了那個人的名字,“我們不行,總有人行啊。”

一直沒說話的邱公公,忽然讓他們安靜了一下,“你們可有聽到什麼聲音?”

“聲音?”石蹇和邱公公挨著門聽了聽,“像是有人在唱歌?”

石蹇眼珠子頓時動了動,臉上的表情,既相信又不敢相信……

決定小聲開了門去一探究竟。

得知燕才人在雪園的消息,簡直不要太激動。

三個人商議了一下,不一會兒。

溫煮水送到君主面前,躬著身子主動為他掌燈,他的書讀到哪,他的燈就走到哪。

而石蹇則忽然抱手靠在墻上感嘆了一句,怪悶的,然後自作主張去開窗。

這麼冷的風掃了過來,一下子凍得他牙齒打顫,沒想到這風這麼大……

突然跑進來的大風把殿內的簾子吹得瑟瑟作響,漠滄無痕的書也沒能好好看了。

他責備的眼神漠然朝石蹇盯了一下,這個時候兩扇殿門好端端的又不知為何忽然吹開了?

他眉心皺著,眼睛看了過去,同時也註意到邱公公不在裏面。

彈指,邱公公突然從外面跑進來,先到陛下面前請罪說自己粗心忘了關牢殿門,而不是先把殿門掩上再來請罪。

漠滄無痕神色隱隱,怎麼連他也失了分寸。

這個時候,溫公公輕嘖一聲,朝那窗戶外望望,眉頭皺了皺,“這大半夜的,誰人無故吟唱,好生放肆。”

石蹇佯裝好奇地擡擡眼,“好像聲音是從雪園傳來的?”

漠滄無痕好像聽見了,目光跳了跳。

“雪園?”邱公公起了身,舉頭窗外說:“未得陛下旨意,何人膽敢私闖雪園!”

“可這聲音,怎麼聽得有幾分熟悉呢?”石蹇往君主那瞥瞥,奇奇怪怪地說。

“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邱公公臉上一改怒色,接著說。

溫煮水手裏的燈盞輕輕放下,掬掬一笑,同君主說:“不如,君主去看一看吧……”

漠滄無痕神色頓了良久,握著手裏的書不為所動。

真怕那聲音下一瞬就沒了,石蹇等不急了,也不顧和他們商量了,一把從君主手中奪了書,拉起君主便往外面跑……

“你,你們……”

“哎哎哎陛下,別你們了,再不走就遲了……”

雪園之中,大風將她三千青絲翩然吹起。

今夜,沒有笛聲款款,只有一副清音與那簾倩影作伴。

一曲古相思曲經久不散,兩年前青坡上的一幕,好像從未改變過,它似乎一直定格在某一瞬間,只待那四目相對,紅唇輕啟,又持續著。

她沒能忘記。

不是嗎?

那些牽線之人徐徐退去,那園中只剩了他二人。

見他走過來了,她的動作也緩緩止住了,眼神不自覺避開,定在那裏,不知在想什麼,她甚至忘了他的身份。

他拉住她的手,嚐試對上她的眼睛,輕輕揉了揉她的下巴,問她:“很疼吧?”

她依舊低沈著眼眸,搖了搖頭,但沒有要逃開的意思。

任憑他就這般靜靜地註視著自己,直到那雙冰冷的手,一點點暖和起來……

亭中,他將她攬在臂彎裏好像再也不會松開,她則靠在他的肩上,與他一起遙望天幕,看著明月一點點浮出雲端。

那個晚上,兩個人一句話也沒說,只有那風聲呼呼作響著,依約訴說著從前。

每個人的目光中都有著各自的平靜,那恰好是歲月帶給彼此的最好的改變。

沒有什麼可以回到從前,有的只是不斷的開始。

零次重覆,無數次開始。

就像那一樹樹梨花,君看今年樹上花,不是去年枝上朵,有的,只是一季勝一季的葳蕤。

……

他說,逸態橫生,濃姿百出。宛若翾(xuān)風回雪,恍如飛燕游龍,真獨擅千秋矣。

便,封作翾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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