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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哪個男人不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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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哪個男人不好色?

登階,入庭,青蘿蔓蔓,滿庭芳菲。

憑欄探看,只見一正值及笄之年的女子著一襲碧綠羅裙於亭中曼舞,隨風起落的青絲剛剛及腰,苗條的身形之上是出水芙蓉之姿,銀鈴清脆之間,笑靨如花,由其是兩顆寶石般的眼睛忽閃忽閃地,透著天真無邪。

女子將手交到李相逢的手心,蓮步輕移徐步行,不覺來在花庭中央,下一瞬,二人好似比翼鳥,雙身一轉,對影成雙。

只聽得,花庭四周,蕭伴琴,琴隨蕭,實乃天作之合。

看二人,他二人,好比花與蝶,花蝶相依;他二人,好比風和月,清風月明;他二人,好比枝和葉,枝葉相交;他二人,好比魚和水,魚水情長。

白餌僵在那裏,幾乎看傻了眼。

他二人怎麼可以配合得那麼好?

若不是長期配合,哪來的十足默契!

她不由自主地沖了出去,盯著他那身嶄新的綠袍,質問:“李相逢!你在幹什麼?”

一個看守的丫鬟迎面而來,“站住!你誰呀?怎麼進來的?”

花庭中的二位驀然停了一下,演奏聲戛然而止。

看著不顧丫鬟阻攔火急火燎走過來的白姑娘,李相逢驚訝地問:“白姑娘?你怎麼會在這?”

“我還想問你呢!你在這幹什麼?”白餌反問道。

“相逢哥哥,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只見白家小姐皺著眉頭問了一句,十指纖纖在半空摸索著,試圖靠近李相逢。

丫鬟來得急,趕忙上去扶,與此同時,還有一臉擔憂的李相逢……

盯著那雙好看的眼睛,白餌有些不敢相信,原來,她失明了。

“小姐!有個陌生的女子闖進來了!我這就去喊奴才把她攆走!”丫鬟淩厲道。

白餌回過神,朝李相逢喊道:“李相逢!跟我走!”

李相逢一臉不耐煩,“哎哎!我說白姑娘,你這又是鬧哪一出啊?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再跟著我了嗎!”

“少廢話!我要你馬上跟我走!”白餌直接上去拉人。

須臾,白家小姐挽住李相逢的胳膊,輕聲細語地問:“相逢哥哥,她是誰?”

李相逢拍了拍她的手背,動作很是溫柔,安慰道:“媳婦,我不認識她,是她自個找上門來的。”

“不認識她?那她為何要找上門?”

“我也不知道——”

“等等!李相逢,你剛才叫她什麼?”白餌看了看李相逢,又看了看這個白家小姐,滿臉皆是不可思議之色。

“媳婦呀!”李相逢不知所然地看了她一眼,“怎麼了?”

“你怎麼可以叫她媳婦呢?”白餌急忙問。

“她是我媳婦,我不叫她媳婦叫什麼?”李相逢笑著說。

“你不是跟我說你是不壽廟的花郎嗎?”她開始慌了。

李相逢的心跳陡然漏跳了一拍,下意識看了看身邊的白家小姐白花蓮,“那個,我——”

丫鬟小朵趕忙接話:“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現在他可是我們白家小姐的夫郎!一年前就完婚了!”

李相逢也擡聲附和,“對對呀!”

看著將白家小姐抱緊的李相逢,白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這怎麼可能?

他怎麼會是白家小姐的夫郎!

不,不可能!

此時,見叫來的奴才已經到了,丫鬟小朵催促:“趕緊將這個來路不明的女子轟出去!別攪了小姐和姑爺的好興致!”

看著丫鬟和李相逢的反應,白餌很快便察覺到哪裏不對,“李相逢你別騙我了!不壽廟裏你的妹妹小荷花難道你忘了嗎?剛才你穿的還是百家衣,換了件華麗的衣服,就把自己當少爺了是嗎?”

一聽此言,李相逢神色更加倉皇,“白白姑娘你在說什麼啊!別在這胡言亂語了,趕緊走吧!”

“我才沒有胡言亂語!連一碗餛飩都吃不起的人你跟我說你是白府的姑爺?嗬嗬!能證明你是白府姑爺的,恐怕只有你每天準時準點逛賭場這一點吧!”說著說著,白餌好像明白了什麼,“哦!我知道了!這是不是你設下的騙局?你又想騙白府的錢是不是!”

“你這個瘋女人趕緊給我滾!”丫鬟發飆了,朝那幾個東西嚷嚷,“你們幾個還楞著幹嘛!趕緊把她轟出去!”

看著白姑娘被強行拖了出去,李相逢心裏莫名慌亂不知如何是好,這邊,驀然被白家小姐白花拉住,“相逢哥哥,她說的,是真的嗎?”

“媳婦你聽我說呀,昨天我不是跟你說我去城南拜訪陳員外嗎,但是路上碰到了大雨,我就到臨時到不壽廟躲雨,後來發現這個白姑娘她暈倒在路上,我就把她救到了不壽廟,那個,她一上來就抱住我說我是他死去的一個朋友,我跟她解釋了很多遍她不聽!然後就老是跟著我!後來我才知道,她昨天摔到了這裏,”李相逢指了指腦袋,“然後我見她也挺可憐的,就假說自己是附近的花郎,盡可能幫她恢覆記憶,不要輕……生。”

一口氣說完,他的嗓子幾乎啞掉。

四目相對,白花蓮明顯可以感受到他說話時身體的顫抖,亦能想象出此刻他緊張的神情。

他看著她,清澈的眼眸已經濕潤,擔憂地問她:“媳婦,你怎麼了?”

“是呀是呀,小姐,這件事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本來要提前告訴你,但姑爺說他要親口告訴你……”小朵也一旁解釋。

另一邊,白餌怔住了,李相逢對白家小姐的話一字一句地說,她內心所有對李相逢所抱有的幻想一點一點地破碎……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赫然推開兩旁桎梏,滿眼浸透著失望,“李相逢——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為什麼要騙白小姐!為什麼!”

忽然,白花蓮將他緊緊抱住,剩下的,是他在她耳邊的柔聲呢喃。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她的胸口仿佛被撕開了一個口子,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逢郎,我們一起幫白姑娘恢覆記憶,好嗎?”白花蓮含情脈脈註視著他,眸子裏滿是幸福。

“媳婦,你,剛才叫我什麼?”李相逢眼裏滿是驚訝。

“逢郎呀!怎麼了嗎?”白花蓮寵溺地問。

李相逢不禁與小朵對視了一眼,已是心花怒放,他連連應答,“誒!媳婦,媳婦!媳婦!哈哈哈……”

他摟著她纖細的腰身,恨不得將小小的她高舉到空中,再轉上幾圈。

白餌停在那裏,仿佛百米沖刺的賽道上一個眼看就要觸及終點卻選擇半途而廢的選手,她睜大了眼睛,卻已經看不清對面那張熟悉的面容是誰,他,還是那個陪她執手依依走過漫漫長夜的李愚嗎?

為什麼……

他明明在說謊,李相逢明明在說謊!

他為什麼要騙她?他為什麼要騙白家小姐!

那一刻,她忽然覺得整座繁花似錦的庭院都極不真切,她在每個人的臉上看到的任何情緒都是假的,最虛假的,莫過於,李相逢!

天空中飄蕩著他們的歡笑聲,那麼刺耳,令人腹中一陣翻江倒海。

所有人好像都莫名興奮,連鸚鵡也在上空盤旋,引吭高歌,像綻放的煙花。

“逢郎——逢郎——媳婦——媳婦——”

她算什麼?感情裏的第三者?

低下頭,看了眼自己這身碧綠煙紗散花裙,她的眼裏滿是可笑。

當她默然離去的跫音泛起,白花蓮忽然喚住:“白姑娘,天色將晚,留下來一起用晚宴吧!”

她停下來,等了等。

……

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逢郎,白姑娘手裏的花好漂亮呀,那是什麼花呀!我也想要!”

“那叫紫陽花,媳婦你要是喜歡,下次我給你買!”

白府外,富貴犬亂竄,格外聒噪。

站在王孫路上,她回過頭看了白府一眼,頓時有一種撿個石頭砸匾額的沖動……

什麼破小姐,爛小姐!

好端端冒出個倒黴小姐?

她想,這絕對是她第一次這麼討厭自己的姓氏。

……

“白姑娘!”

走了一會兒,以為是幻聽,沒想到,李相逢竟然出來了!

飄長的束冠發帶還沒拆卸,但身上已經換回了百家衣。

他是怎麼做到這麼快換好衣服的?

“不是要跟白家小姐吃飯跳舞嗎?出來幹什麼?”她滿腔怒意地質問道。

李相逢抓了抓耳朵,回道:“本來是要吃的。但,我家媳婦看你一個人走掉……怕你出事,就讓我出來問問你的情況。畢竟……你身上還有傷。”

他家媳婦關心她!讓他來問?

頓時,她心中的怒火一升再升,三個大字砸了他一臉:“不——必——了!”

甩完頭就走,可她忽然覺得還有些不甘心,又倒回去:“李相逢!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欺騙白家小姐,可是今天你將我們之間的重逢當做欺騙白家小姐的借口,就是對李愚的羞辱,對我的不忠!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我也不會再原諒你了!”

“咱倆的重逢?”李相逢撇撇嘴,雲淡風輕地說:“這只不過是你為了得到我的說辭還有你的套路,對於你這種小伎倆,我想我這也不算冒犯吧!還有啊,我必須告訴你,白家小姐就是我的媳婦!我每天都會回白府陪她跳舞,陪她吃飯,我們之間的感情很好,白府就是我的第二個家。”

“你——”她指著他的鼻梁,眼眶就跟針紮了似的。

見她反應這麼大,李相逢慢悠悠地在她身邊轉了一圈,眼神裏透露著得意,“還說不是喜歡我,我早就提醒過你,我已經是別人心裏的夫君了!你還不信呢!”

“你——”

“如果你不是喜歡我,當你看到我跟別的姑娘在一起時何必發這麼大的氣呢?真想拿面鏡子給你照照,現在你的臉好像烤豬頭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李相逢笑得肚子疼。

“鬼才喜歡你!我白餌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你這種——自戀自大——嗜賭成性——愛面子的小破孩!”

她隱忍到極限,反手將紫陽狠狠砸到他的身上後,便甩頭而去,卻不慎與迎面跑來的小荷花撞了個滿懷。

“啊——”

兩個人摔作一團,懷裏揣著的紅布袋被迫撞上了天空——

“五哥,你的包……”

啪地一聲砸在了地上,露出了一些不可描述的東西。

哇靠!完了完了!

李相逢眼尖,趕緊跑過去撿包……

白餌正氣得暈頭轉向,驀然擡頭——幾幅春宮圖……

李相逢一臉尷尬將包卷作一團,然後慌亂地藏到身後。

“李相逢……你?”她滿眼皆是震驚之色,那春宮圖所畫一時間在她腦海揮之不去。

“嘿嘿,非禮勿視,非禮勿視……”李相逢真想找個洞把自己藏起來。

那邊與白家小姐情投意合郎情意切,背地裏卻背著她做這些淫.穢之事?

“李相逢!我真沒想到——你,你!竟然是這種好色之徒!”

“……”李相逢低了低頭,弱弱回了一句:“好色怎麼了?哪個男人不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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