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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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生死
短短半天，國公府正門懸掛的白幡哀字全被揭了下來，迅速恢覆往日的光景，幾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嘆息著離開。
這永寧公主……怕是已經瘋魔了。
堂中物件迅速收了下去，丫鬟小廝也脫掉了身上的衣服，換回平日的裝扮。
國公府眾人神情恍惚，只有老太君氣得面色發紅，連連喝道：“你！你這毒婦！究竟想做什麼！”
戚灼疑惑道：“祖母是聽不懂人話嗎？孫媳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世子一日未回，府中就必須保持原樣，誰也不許輕舉妄動。”
“——您也一樣。”
馮氏哪裏聽得進去這個女人的話，當即就要揮起拐杖來打，卻被親衛長擋了過去。
戚灼神色未變，只淡淡道：“還不趕緊扶老太君回去休息？”
馮氏被人強架著回仁壽堂，其餘人也散了個幹凈，只剩衛國公與戚灼面面相對。
四下無人，衛國公直白道：“公主這是何苦呢？齊長風親眼看見他跌落下去，本就身負重傷的人，怎麼會有生還的可能？”
更別說齊大人和溪風帶著當地百姓不眠不休地尋了三天，怕是辰哥兒的屍骨……已經被山間野獸分食了。
戚灼仿佛聽不懂，依舊固執道：“本宮相信他，國公爺自然也要相信他。”
只要一天見不到屍骨，宋瑾辰就有生還的可能。
戚灼不需要別人理解她，只要她活著，就不會讓宋瑾辰死去。
她回了瀾庭院，見兩個孩子換了紅衣，如往常那般哄到：“鈺兒和璋兒是不是也想爹爹了？咱們很快就會見到他，開不開心？”
青荀守在公主身邊，看著這仿佛一切正常的樣子，心中的擔憂卻更甚。
她正想去找章太醫，卻迎面碰上太子殿下。
青荀眼中終於有了希望，連忙帶著其餘人退了下去。
戚乾聽到皇姐暈倒的消息，當即馬不停蹄地趕過來，在來的路上，他已經聽說了國公府發生的事，心中的擔憂更甚，恨不得飛到皇姐身旁。
現在他瞧著皇姐和往常一般溫婉的側臉，自己反而是泣不成聲，不再顧忌規矩，將皇姐和兩個孩子牢牢抱在懷裏。
戚灼感受到背上的濕濡卻是笑道：”你哭什麼？人不見了而已，有什麼好哭的？”
戚乾想要開口安慰，卻不知該從何說起，他滿眼心疼地看向皇姐，像是哄孩子一般，“皇姐打我好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戚灼仿佛聽不到他的話，依舊重覆道：“你哭什麼？你哭什麼！”
“皇姐！”
“你哭什麼！”
戚灼幾欲崩潰，淚水終於決堤，讓她看不清眼前之人。
她抱著孩子，喃喃道：“我在哭什麼？”
懷著的孩子像是感受到母親的哀痛，哇哇大哭起來，戚灼越來越慌，機械地抱著孩子哄著，戚乾看不下去，奪過孩子交給門外的乳母，自己返回屋內，伸手牢牢握住這個與自己同胞而生的皇姐。
“皇姐乖，你還有我，還有兩個孩子，還有父皇母後，咱們一起找，好不好？”
戚灼不言不語，只是默默流淚，伏在戚乾肩上喃喃道：“他說了會平安回來，就一點能做到，乾兒，你相信我。”
就算找遍整個大靖，她也會把宋瑾辰翻出來。
戚乾輕聲附和道：“好，咱們慢慢找，一定能找到。”
他本想說，父皇準備以皇子之禮下葬宋瑾辰，只是現在……
皇姐說人沒死，這人就活著。
他戚乾不是良善之輩，他愧對於宋瑾辰，對宋瑾辰的身亡悲傷，可他更在意皇姐。
只要皇姐不承認，宋瑾辰的葬禮就不需要辦了，宋瑾辰的死後安樂，比不上他皇姐分毫。
他輕輕拍著皇姐的後背，像是哄鈺兒一樣，小心翼翼地嗬護著這份脆弱。
良久，戚灼擡起頭，除了微紅的雙眼，一如往日宋瑾辰未離開時的樣子。
戚乾保證道：“皇姐放心，我已修書一封交由幽州刺史，在我的人未到之前，他會派人日夜不斷的尋找。”
戚灼點點頭，朝門外吩咐道：“讓溪風進來。”
溪風到了瀾庭院，青荀看了他一眼，趕在他進門前一把扯下他腰間的白布，一掌推了進去。
溪風看向如往常一般冷靜的公主，嘆了口氣徑直跪下去。
“起來。”戚灼不容拒絕道。
溪風擡起頭，見太子殿下一直向他使眼色，當即站了起來。
“當日之事，細細說來，為何會跌下懸崖？”
溪風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哀思，艱難道：“當日事發時，世子讓我先護送百姓去安全的地方，我看世子對付那些人綽綽有餘，因此就沒有拒絕。”
“可、可我帶人往回趕時，卻沒有見到人影，只有上山路上有連綿不斷的血跡，等屬下登到山頂，恰好碰見身受重傷的齊大人，而山對面的懸崖上……正是被人追殺世子。”
“世子他……滿身血跡，屬下……親眼看著世子墜落！”
他不知還有第二批黑手，帶著人找了三天三夜，卻一無所獲。
村民說附近群山有猛虎出沒，可他不相信，不相信一心向善為民為國世子的世子會落得如此下場。
戚灼神色依舊淡淡道，冷聲吩咐道：“本宮命你，領公主府兩千親衛，連夜奔赴幽州。”
溪風抱拳跪下，鏗鏘有力道：“屬下領命！”
等人出去，戚灼又看向戚乾，不容拒絕道：“你為何對齊長風如此信任？”
戚乾本想糊弄過去，可看皇姐的樣子，糾結半晌還是吞吞吐吐道：“這、這是因為我探得齊長風他對你情根深種，他不會害你，自然也不會害我，所以我……”
戚灼闔上雙眼，不知是諷刺還是自嘲，“戚乾，你還是感情用事了。”
“我——”
“你以為你是在利用他，他也能反過來利用你。”
“皇姐懷疑齊長風？可他若是有異，溪風不可能沒有察覺？且世子既然帶著他一起走，就說明世子也相信他，這……”
戚乾想說莫要被傷心沖昏了頭腦，可他看著皇姐蒼白的臉……卻是什麼也說不出口。
“是與不是，一探便知。”
以宋瑾辰的身手，絕不可能落到那般窘迫之境。
除非是受到身邊人的迫害……三人同行，溪風不可能出問題，那就只有齊長風了。
戚灼看向北方，隔著萬千山水，看向心中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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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永寧公主……怕是已經瘋魔了。
堂中物件迅速收了下去，丫鬟小廝也脫掉了身上的衣服，換回平日的裝扮。
國公府眾人神情恍惚，只有老太君氣得面色發紅，連連喝道：“你！你這毒婦！究竟想做什麼！”
戚灼疑惑道：“祖母是聽不懂人話嗎？孫媳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世子一日未回，府中就必須保持原樣，誰也不許輕舉妄動。”
“——您也一樣。”
馮氏哪裏聽得進去這個女人的話，當即就要揮起拐杖來打，卻被親衛長擋了過去。
戚灼神色未變，只淡淡道：“還不趕緊扶老太君回去休息？”
馮氏被人強架著回仁壽堂，其餘人也散了個幹凈，只剩衛國公與戚灼面面相對。
四下無人，衛國公直白道：“公主這是何苦呢？齊長風親眼看見他跌落下去，本就身負重傷的人，怎麼會有生還的可能？”
更別說齊大人和溪風帶著當地百姓不眠不休地尋了三天，怕是辰哥兒的屍骨……已經被山間野獸分食了。
戚灼仿佛聽不懂，依舊固執道：“本宮相信他，國公爺自然也要相信他。”
只要一天見不到屍骨，宋瑾辰就有生還的可能。
戚灼不需要別人理解她，只要她活著，就不會讓宋瑾辰死去。
她回了瀾庭院，見兩個孩子換了紅衣，如往常那般哄到：“鈺兒和璋兒是不是也想爹爹了？咱們很快就會見到他，開不開心？”
青荀守在公主身邊，看著這仿佛一切正常的樣子，心中的擔憂卻更甚。
她正想去找章太醫，卻迎面碰上太子殿下。
青荀眼中終於有了希望，連忙帶著其餘人退了下去。
戚乾聽到皇姐暈倒的消息，當即馬不停蹄地趕過來，在來的路上，他已經聽說了國公府發生的事，心中的擔憂更甚，恨不得飛到皇姐身旁。
現在他瞧著皇姐和往常一般溫婉的側臉，自己反而是泣不成聲，不再顧忌規矩，將皇姐和兩個孩子牢牢抱在懷裏。
戚灼感受到背上的濕濡卻是笑道：”你哭什麼？人不見了而已，有什麼好哭的？”
戚乾想要開口安慰，卻不知該從何說起，他滿眼心疼地看向皇姐，像是哄孩子一般，“皇姐打我好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戚灼仿佛聽不到他的話，依舊重覆道：“你哭什麼？你哭什麼！”
“皇姐！”
“你哭什麼！”
戚灼幾欲崩潰，淚水終於決堤，讓她看不清眼前之人。
她抱著孩子，喃喃道：“我在哭什麼？”
懷著的孩子像是感受到母親的哀痛，哇哇大哭起來，戚灼越來越慌，機械地抱著孩子哄著，戚乾看不下去，奪過孩子交給門外的乳母，自己返回屋內，伸手牢牢握住這個與自己同胞而生的皇姐。
“皇姐乖，你還有我，還有兩個孩子，還有父皇母後，咱們一起找，好不好？”
戚灼不言不語，只是默默流淚，伏在戚乾肩上喃喃道：“他說了會平安回來，就一點能做到，乾兒，你相信我。”
就算找遍整個大靖，她也會把宋瑾辰翻出來。
戚乾輕聲附和道：“好，咱們慢慢找，一定能找到。”
他本想說，父皇準備以皇子之禮下葬宋瑾辰，只是現在……
皇姐說人沒死，這人就活著。
他戚乾不是良善之輩，他愧對於宋瑾辰，對宋瑾辰的身亡悲傷，可他更在意皇姐。
只要皇姐不承認，宋瑾辰的葬禮就不需要辦了，宋瑾辰的死後安樂，比不上他皇姐分毫。
他輕輕拍著皇姐的後背，像是哄鈺兒一樣，小心翼翼地嗬護著這份脆弱。
良久，戚灼擡起頭，除了微紅的雙眼，一如往日宋瑾辰未離開時的樣子。
戚乾保證道：“皇姐放心，我已修書一封交由幽州刺史，在我的人未到之前，他會派人日夜不斷的尋找。”
戚灼點點頭，朝門外吩咐道：“讓溪風進來。”
溪風到了瀾庭院，青荀看了他一眼，趕在他進門前一把扯下他腰間的白布，一掌推了進去。
溪風看向如往常一般冷靜的公主，嘆了口氣徑直跪下去。
“起來。”戚灼不容拒絕道。
溪風擡起頭，見太子殿下一直向他使眼色，當即站了起來。
“當日之事，細細說來，為何會跌下懸崖？”
溪風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哀思，艱難道：“當日事發時，世子讓我先護送百姓去安全的地方，我看世子對付那些人綽綽有餘，因此就沒有拒絕。”
“可、可我帶人往回趕時，卻沒有見到人影，只有上山路上有連綿不斷的血跡，等屬下登到山頂，恰好碰見身受重傷的齊大人，而山對面的懸崖上……正是被人追殺世子。”
“世子他……滿身血跡，屬下……親眼看著世子墜落！”
他不知還有第二批黑手，帶著人找了三天三夜，卻一無所獲。
村民說附近群山有猛虎出沒，可他不相信，不相信一心向善為民為國世子的世子會落得如此下場。
戚灼神色依舊淡淡道，冷聲吩咐道：“本宮命你，領公主府兩千親衛，連夜奔赴幽州。”
溪風抱拳跪下，鏗鏘有力道：“屬下領命！”
等人出去，戚灼又看向戚乾，不容拒絕道：“你為何對齊長風如此信任？”
戚乾本想糊弄過去，可看皇姐的樣子，糾結半晌還是吞吞吐吐道：“這、這是因為我探得齊長風他對你情根深種，他不會害你，自然也不會害我，所以我……”
戚灼闔上雙眼，不知是諷刺還是自嘲，“戚乾，你還是感情用事了。”
“我——”
“你以為你是在利用他，他也能反過來利用你。”
“皇姐懷疑齊長風？可他若是有異，溪風不可能沒有察覺？且世子既然帶著他一起走，就說明世子也相信他，這……”
戚乾想說莫要被傷心沖昏了頭腦，可他看著皇姐蒼白的臉……卻是什麼也說不出口。
“是與不是，一探便知。”
以宋瑾辰的身手，絕不可能落到那般窘迫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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