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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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棄子
儲秀宮，宸妃坐在梳妝臺前，在一朵花的花瓣上寫下幾個特殊的符號。
若是用普通的字體，一朵花上根本寫不了幾個字，還會異常明顯，因此她們為了傳遞消息，都是用特殊符號聯絡。
此花也不是真花，只是做的精美，遠遠看著足以以假亂真。
主子讓她探一探皇上的口風，尤其是寒山寺的事。
可今日那奏章就這麼大咧咧地放著，她看見時，皇上也是不緊不慢地合上，怎麼看都不像是出了大事的樣子。
一旁的畫眉眼中卻有著宸妃看不透的決絕，還隱隱露著一絲哀痛。
“好了。”
宸妃將花塞進花盆中央，只等到了合適的地方裝作被風吹落一樣扔在地上。
畫眉在宸妃轉過來時早已收拾好情緒，和往常一樣，與其他侍女一起端著花盆去往花房。
宮中人人皆知宸妃愛花，因此哪怕是冬天，花房裏都會精心培養出奇珍異卉供宸妃娘娘賞玩。
從儲秀宮到花房，會經過蘌花園和東宮，這一路上，會裝作風力強盛吹落數多花瓣，只有臨近東宮的那條道上丟下的花寫著消息。
東宮的小太監灑掃時會秘密藏起來，將寫著符號的花瓣塞進荷包裏，每日出宮采買時再交付給下一個人。
幾道身影無聲無息地離開，勤政殿中，建寧帝聽聞這個消息，只覺得果然如此。
不愧是戚仁的人，對他果真了解。
他不會懷疑太子，就算線索指向東宮，他也會認為是誣陷之舉。
正是因為他不會懷疑東宮，所以這些人才選擇在東宮傳遞消息。
“去查接頭的人，一個月內，將這條線上的人連根拔起。”
戚仁已死，他倒要看看剩下的這些蝦兵蟹能做什麼。
仁壽堂，馮氏只覺得她最近流年不利，簡直是事事都與她作對。
“我不過想讓她多子多福，這也是為了她好，可她不樂意接受我的好意也就罷了，竟把高僧都下了大獄！”
馮氏跪在小祠堂裏，雙手合十，喋喋不休。
“佛祖可千萬不要怪罪我宋家，是公主任性妄為仗勢欺人，我等無力阻止，老身在這給您多多上香，定要保佑我宋家子嗣延綿，人丁興旺。”
好在如今安哥兒媳婦懷了身孕，高僧還說是個男胎，這對於他們國公府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瞧著瀾庭院準備的那些衣裳首飾就覺得眼疼，怎麼會有公主這樣喜歡女兒的宗族婦人。
可她現在又做不了什麼，前些日子中宮已經降下了箋表，如此下去她不止沒了臉面，恐怕還會丟了誥命。
也是她疏忽了，忘記她這孫媳若是生了女孩，身上還會帶著縣主的爵位，她如此正大光明的嫌棄，皇後自然生氣。
進了臘月，這孩子也快降世了，桃夭那裏，自然也得準備起來。
“規矩可教好了？”
身後的嬤嬤屏息斂氣答道：“桃夭姑娘很聰慧，學得極快，世子的一應喜好也都記下了，世子愛看的書姑娘也都看著。”
“那就好。”
永寧公主強勢又怎樣，她孫子可不是信國公世子那個軟腳蝦，居然被永安公主壓的不敢反抗。
“公主出月子前，隨便找一天點上迷情香把兩人關在屋裏，我就不信，一個氣血方剛禁欲許久的男人能忍住。”
距離國公府不遠處的一處住宅，桃夭聽著嬤嬤的吩咐輕聲應下，待人離開後，率先去了明德居。
還是原來的地方，桃夭端正坐好等著齊長風的到來。
“出什麼事了？我說過沒什麼大事不要來見我。”
齊長風面色有些不好，誰能想到他的運氣這般差，好不容易能從京中權貴的夫人處套出一些消息，卻在一夜之間被人連鍋端了。
他更沒想到，寒山寺之事太子竟沒有告訴他，除了宋瑾辰，太子竟瞞了東宮所有人。
他齊長風給太子做了那麼多，竟還是比不上一個只動動嘴皮子的宋瑾辰。
如今局勢已成定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撇清關系。
他了解建寧帝的性子，是個多疑的人，他自斷這一臂還遠遠不夠建寧帝消除懷疑，因此他不得不狠下心，故意把宸妃這個棋子推出去，再自斷一臂將另一股心腹勢力送到明面上，讓建寧帝覺得殘黨已滅。
齊長風有自知之明，硬碰硬絕對沒有好下場，他要做的，就是隱藏，讓他們鷸蚌相爭，然後在關鍵時刻出手，穩坐釣魚臺。
“我來找齊大人，自然是有要事相商。”
齊長風見她這副模樣，猜測道：“老太君安排你出手了？”
桃夭點點頭，但她心中卻毫無底氣。
“上次他都能在神智喪失的情況下認出我不是永寧公主，我可沒有那麼多的信心拿下這個人。”
桃夭趴在齊長風身上，素手輕輕撫過他的臉，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還請大人……教我一法子。”
齊長風聞言伸手攬著桃夭，想著今日剛剛得到的消息突然心生一計。
“拿不下就拿不下，只要在別人眼中，宋瑾辰與你有過露水姻緣不就好了。”
”大人說笑了。”
桃夭貼得更近，衣衫半露，豈料這齊長風還是坐懷不亂，她也不惱，與面前的男人耳鬢廝磨著，分外不解道：“我再怎麼傳謠，世子爺不承認，我又拿不出證據，這可怎麼讓外人相信？”
齊長風卻是一臉神秘莫測道：“既然如此，那就讓宋瑾辰開不了口。”
大雪，齊長風從明德居中挑了本書回到家中，田英正在院中舞劍，一套劍法舞完，回首卻見齊長風站在檐下全神貫註地看著她。
田英被這灼熱的目光看得有些害羞，拉著齊長風進屋，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怎麼站在那看我。”
齊長風溫和一笑，伸出手捂著田英冰涼的手，輕聲一笑。
“雪中舞劍，別有一番美景，為夫自然要停下來好好觀賞。”
田英有些高興，她天馬行空慣了，總會時不時的冒出一兩個別人不能理解的想法，然而齊長風卻格外理解她，不論她做什麼這人都會支持。
她當日嫁進齊府，父親怕她受氣，專門留了二百打手，只是如今看來，這打手確是毫無用處。
丈夫溫柔，父母和善，婆婆從未給她立過規矩，也很少打擾他們夫妻二人的生活。
只有一個管家有些孤傲，除了齊長風誰都不放在心上，田英本來十分氣惱，還是後來齊長風說這管家救過他們一家三口的命田英才不再生氣。
救命之恩大於天，田英自然不會計較。
她替齊長風脫掉外衣，卻突然聞到一股幽香。
田英神色微動，拽著齊長風仔細嗅了嗅。
她不喜熏香，齊長風身上卻沾染著女子的氣味。
“老實交代，你今日去見了誰？”
見齊長風有些驚訝，田英又問道：“見了姑娘也不知道遮掩，身上的香味這麼明顯，你的膽子還真是大。”
齊長風這才知道哪裏出了差錯，耐心解釋道：“你想哪裏去了。”
他攬住田英，柔聲道：“不過是今日在明德居的時候不小心碰倒一個姑娘，我怕她出事，親自將她送去醫館而已，夫人竟是不相信我嗎？”
田英瞧著他不似作假的神色，這才放下了心，低聲道歉：“是我的錯，我不該懷疑你。”
齊長風笑道：“夫人何錯之有？好了，咱們不提此事，你與公主走得近，如今公主已是臨產之期，你最近可去過國公府？”
田英搖搖頭，“公主如今身子重，我也不好打擾，因此只寫過幾封書信而已。”
齊長風聞言不再開口，年節將至，那消息他也該找個時機傳到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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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秀宮，宸妃坐在梳妝臺前，在一朵花的花瓣上寫下幾個特殊的符號。
若是用普通的字體，一朵花上根本寫不了幾個字，還會異常明顯，因此她們為了傳遞消息，都是用特殊符號聯絡。
此花也不是真花，只是做的精美，遠遠看著足以以假亂真。
主子讓她探一探皇上的口風，尤其是寒山寺的事。
可今日那奏章就這麼大咧咧地放著，她看見時，皇上也是不緊不慢地合上，怎麼看都不像是出了大事的樣子。
一旁的畫眉眼中卻有著宸妃看不透的決絕，還隱隱露著一絲哀痛。
“好了。”
宸妃將花塞進花盆中央，只等到了合適的地方裝作被風吹落一樣扔在地上。
畫眉在宸妃轉過來時早已收拾好情緒，和往常一樣，與其他侍女一起端著花盆去往花房。
宮中人人皆知宸妃愛花，因此哪怕是冬天，花房裏都會精心培養出奇珍異卉供宸妃娘娘賞玩。
從儲秀宮到花房，會經過蘌花園和東宮，這一路上，會裝作風力強盛吹落數多花瓣，只有臨近東宮的那條道上丟下的花寫著消息。
東宮的小太監灑掃時會秘密藏起來，將寫著符號的花瓣塞進荷包裏，每日出宮采買時再交付給下一個人。
幾道身影無聲無息地離開，勤政殿中，建寧帝聽聞這個消息，只覺得果然如此。
不愧是戚仁的人，對他果真了解。
他不會懷疑太子，就算線索指向東宮，他也會認為是誣陷之舉。
正是因為他不會懷疑東宮，所以這些人才選擇在東宮傳遞消息。
“去查接頭的人，一個月內，將這條線上的人連根拔起。”
戚仁已死，他倒要看看剩下的這些蝦兵蟹能做什麼。
仁壽堂，馮氏只覺得她最近流年不利，簡直是事事都與她作對。
“我不過想讓她多子多福，這也是為了她好，可她不樂意接受我的好意也就罷了，竟把高僧都下了大獄！”
馮氏跪在小祠堂裏，雙手合十，喋喋不休。
“佛祖可千萬不要怪罪我宋家，是公主任性妄為仗勢欺人，我等無力阻止，老身在這給您多多上香，定要保佑我宋家子嗣延綿，人丁興旺。”
好在如今安哥兒媳婦懷了身孕，高僧還說是個男胎，這對於他們國公府來說可是天大的好事。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瞧著瀾庭院準備的那些衣裳首飾就覺得眼疼，怎麼會有公主這樣喜歡女兒的宗族婦人。
可她現在又做不了什麼，前些日子中宮已經降下了箋表，如此下去她不止沒了臉面，恐怕還會丟了誥命。
也是她疏忽了，忘記她這孫媳若是生了女孩，身上還會帶著縣主的爵位，她如此正大光明的嫌棄，皇後自然生氣。
進了臘月，這孩子也快降世了，桃夭那裏，自然也得準備起來。
“規矩可教好了？”
身後的嬤嬤屏息斂氣答道：“桃夭姑娘很聰慧，學得極快，世子的一應喜好也都記下了，世子愛看的書姑娘也都看著。”
“那就好。”
永寧公主強勢又怎樣，她孫子可不是信國公世子那個軟腳蝦，居然被永安公主壓的不敢反抗。
“公主出月子前，隨便找一天點上迷情香把兩人關在屋裏，我就不信，一個氣血方剛禁欲許久的男人能忍住。”
距離國公府不遠處的一處住宅，桃夭聽著嬤嬤的吩咐輕聲應下，待人離開後，率先去了明德居。
還是原來的地方，桃夭端正坐好等著齊長風的到來。
“出什麼事了？我說過沒什麼大事不要來見我。”
齊長風面色有些不好，誰能想到他的運氣這般差，好不容易能從京中權貴的夫人處套出一些消息，卻在一夜之間被人連鍋端了。
他更沒想到，寒山寺之事太子竟沒有告訴他，除了宋瑾辰，太子竟瞞了東宮所有人。
他齊長風給太子做了那麼多，竟還是比不上一個只動動嘴皮子的宋瑾辰。
如今局勢已成定局，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撇清關系。
他了解建寧帝的性子，是個多疑的人，他自斷這一臂還遠遠不夠建寧帝消除懷疑，因此他不得不狠下心，故意把宸妃這個棋子推出去，再自斷一臂將另一股心腹勢力送到明面上，讓建寧帝覺得殘黨已滅。
齊長風有自知之明，硬碰硬絕對沒有好下場，他要做的，就是隱藏，讓他們鷸蚌相爭，然後在關鍵時刻出手，穩坐釣魚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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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長風見她這副模樣，猜測道：“老太君安排你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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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都能在神智喪失的情況下認出我不是永寧公主，我可沒有那麼多的信心拿下這個人。”
桃夭趴在齊長風身上，素手輕輕撫過他的臉，在她耳邊輕聲說道：”還請大人……教我一法子。”
齊長風聞言伸手攬著桃夭，想著今日剛剛得到的消息突然心生一計。
“拿不下就拿不下，只要在別人眼中，宋瑾辰與你有過露水姻緣不就好了。”
”大人說笑了。”
桃夭貼得更近，衣衫半露，豈料這齊長風還是坐懷不亂，她也不惱，與面前的男人耳鬢廝磨著，分外不解道：“我再怎麼傳謠，世子爺不承認，我又拿不出證據，這可怎麼讓外人相信？”
齊長風卻是一臉神秘莫測道：“既然如此，那就讓宋瑾辰開不了口。”
大雪，齊長風從明德居中挑了本書回到家中，田英正在院中舞劍，一套劍法舞完，回首卻見齊長風站在檐下全神貫註地看著她。
田英被這灼熱的目光看得有些害羞，拉著齊長風進屋，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怎麼站在那看我。”
齊長風溫和一笑，伸出手捂著田英冰涼的手，輕聲一笑。
“雪中舞劍，別有一番美景，為夫自然要停下來好好觀賞。”
田英有些高興，她天馬行空慣了，總會時不時的冒出一兩個別人不能理解的想法，然而齊長風卻格外理解她，不論她做什麼這人都會支持。
她當日嫁進齊府，父親怕她受氣，專門留了二百打手，只是如今看來，這打手確是毫無用處。
丈夫溫柔，父母和善，婆婆從未給她立過規矩，也很少打擾他們夫妻二人的生活。
只有一個管家有些孤傲，除了齊長風誰都不放在心上，田英本來十分氣惱，還是後來齊長風說這管家救過他們一家三口的命田英才不再生氣。
救命之恩大於天，田英自然不會計較。
她替齊長風脫掉外衣，卻突然聞到一股幽香。
田英神色微動，拽著齊長風仔細嗅了嗅。
她不喜熏香，齊長風身上卻沾染著女子的氣味。
“老實交代，你今日去見了誰？”
見齊長風有些驚訝，田英又問道：“見了姑娘也不知道遮掩，身上的香味這麼明顯，你的膽子還真是大。”
齊長風這才知道哪裏出了差錯，耐心解釋道：“你想哪裏去了。”
他攬住田英，柔聲道：“不過是今日在明德居的時候不小心碰倒一個姑娘，我怕她出事，親自將她送去醫館而已，夫人竟是不相信我嗎？”
田英瞧著他不似作假的神色，這才放下了心，低聲道歉：“是我的錯，我不該懷疑你。”
齊長風笑道：“夫人何錯之有？好了，咱們不提此事，你與公主走得近，如今公主已是臨產之期，你最近可去過國公府？”
田英搖搖頭，“公主如今身子重，我也不好打擾，因此只寫過幾封書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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