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牡丹花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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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牡丹花宴
今日是為太子選妃，戚灼因此打扮得十分低調，一身淡紫色荷花暗紋的長裙，腰間系著摻金珠的如意宮絳，垂雲髻上戴著朝陽五鳳掛珠釵，又斜插著一只金鳳出雲滾玉發釵，雍容華貴卻又不喧賓奪主。
宋瑾辰則穿著一身墨綠羅衣，以一根碧玉簪束發，腰際垂著一鏤空蓮瓣紋樣的玉佩，見戚灼打扮好上前小心謹慎地扶著上了馬車。
“宮中人員嘈雜，此次宴會我不便入宮，只能送你至內宮處，定要仔細著些。”
戚灼輕撫著肚子笑道：“有母後照看你不必擔心，且父皇準許我在內宮駕車行走，累不到我，你放心便是。”
待行至宮門，宋瑾辰下了馬車，一直等看不到戚灼車駕的身影才轉身離去。
此次宴會直接設在蘌花園，與之距離最近的是摘星樓，從樓上可以將蘌花園盡數收覽在內，徐皇後等人便在樓上坐著瞧著園內爭奇鬥艷的各位姑娘。
青荀扶著戚灼小心翼翼地上了樓，徐皇後瞧見女兒連忙起身，左左右右看了個遍才扶著戚灼坐下。
“頭三個月裏最要小心，若非今日是你弟弟的頭等大事，我也不願你在這個時候入宮。”
戚灼笑道：“怎得一個兩個比我還緊張，我身邊這麼多人護著，哪裏容易出事。”
“你呀！”
徐皇後搖搖頭，攬著女兒坐在一起。
戚灼環顧四周，沒見到戚乾的身影，好奇道：“乾兒呢？今日他選妃，怎得不見人影。”
徐皇後輕笑一聲，被那小子氣的頭疼，朝戚灼抱怨道：“那小子怕是還不願意呢，我估摸著現在還在東宮磨磨蹭蹭不肯出來。”
“罷了，左右人還沒來齊，咱們先看著。”
徐皇後讓人將畫卷呈上來，一一擺在戚灼面前。
“這三人是我與你父皇認可中意的，你瞧瞧。”
戚灼一一看過，伸手指向最後一幅：“其他二人一位是都察院蘌史之女喬疏月，一位是工部尚書的女兒，這最後一位我從未在京中見過，可是地方官員之女？”
徐皇後點點頭，看向畫中端莊的女子笑道：“這是兩淮巡鹽使的女兒，名叫容玉林，前些日子進京看望祖父，我與她母親相識，就想著召進宮來看一看，是個識大體懂規矩的姑娘。”
“掌管鹽政？倒是個肥差。”
戚灼又仔細瞧了瞧這姑娘，溫和笑道：“這姑娘看著面相極好，溫和卻又不失嚴肅，太子妃就需要這樣的姑娘。”
徐皇後輕笑著：“這麼說，你是更看好容姑娘了？”
戚灼放下畫卷回應道：“我看不上看得上不重要，重要的是乾兒喜歡誰。”
“容姑娘雖好，可兩淮巡鹽使……這官職過於重要，若是明目張膽地站在太子這邊，我怕你父皇不高興。”
戚灼卻是不同意這種想法，“太子妃，重要的是能不能擔起一國之母的擔子，於此相比她的出身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她握住徐皇後的手，真情實意道：“父皇再怎麼說對乾兒的感情也是做不得假，不會因為這樣重要的事對乾兒有了怨氣。”
徐皇後嘆息一聲，退步道：“大不了就讓你父皇再給林貴妃一脈點好處，平衡朝堂這種事就讓你父皇操心去吧。”
幾人正說著，司琴神色不明地進來稟報：“啟稟娘娘，喬夫人帶著喬姑娘求見。”
徐皇後聞言眼中有些許失望，朝戚灼誹腹道：“我本更看重喬疏月這姑娘，可這些日子喬府太過急功近利，恨不得日日讓我見到她，他們卻不知道此舉反而弄巧成拙，讓我察覺到這姑娘的缺點。”
戚灼還沒來得及告訴母後自己查到的事，本以為母後很喜歡喬疏月，卻沒想到事實並非如此。
徐皇後解釋道：“這姑娘遠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樣淡漠名利，貪戀權勢驕矜自傲，喜歡被人阿諛奉承，自她被選為太子妃的言論傳出去，這人就有些目無下塵，若是只有這些也就罷了，小姑娘有些虛榮尚可理解……”
“可她不知進退不識深淺，以為當了太子妃就能高高在上將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裏，她若是真的嫁給了乾兒還不知要替他得罪多少人。”
她是女子，自然知道後宅女人能帶來多大的影響，若是家宅不寧惹出禍端，乾兒的太子之路只怕是更加艱難。
人已經到了，徐皇後也不好把人攆出去，淡漠吩咐道：“讓她們進來吧——”
司琴領命，宣二人進殿。
喬疏月甫一進殿就瞧見了剛剛收起來的三幅畫卷，心中十分不樂意。
她母親進了那麼多次宮，大可直接定下她，偏要拐彎抹角地辦場宴會。
喬夫人沒有她想的那麼多，只以為是皇後娘娘在為太子挑選側妃，殷切搭話道：“不知這太子的側妃娘娘屬意哪家姑娘？”
尋常人家納妾室都要過問正房娘子的意思，天家也自然不能忽略太子妃，起碼也要明面上意思意思。
戚灼聞言心中有些好笑，連忙攥著衣衫死死憋著，沒在這二人面前失態。
徐皇後真的是懶得同她們說話，敷衍著此事由太子做主，又明裏暗裏地示意她要和公主說些體己話，可算讓二人起身告退。
見人走了，徐皇後散漫道：“這母女倆聽風就是雨，僅僅是外頭那些傳言就讓二人飄飄然起來，真當這太子妃之位是她們的囊中物，就這樣的性子怎能讓我放心將東宮交給她。”
戚灼聞言悄悄附到母後耳邊將自己查出來的事一一說了，徐皇後十分詫異，再次問道：“當真？”
見女兒點頭，徐皇後心頭湧上一絲怒氣，冷聲道：“女兒家有個傾心的人本沒什麼，可她明明對太子妃之位有意，卻還是三番兩次地追著旁的男人，這樣的人怎配做個太子妃？”
她聽著摘星樓外嘰嘰喳喳的聲音吩咐道：“去把太子叫來，綁也要給本宮綁來，這麼多姑娘等著他，他可倒好，三請四請都不挪下地方，多大人了還耍小孩子脾氣！”
司琴正欲領命，戚灼卻擡手制止，朗聲道：“我去吧，自出嫁後我還未去過東宮，母後放心，女兒定讓乾兒過來。”
“也好，左右乾兒最聽你的話，司琴去吩咐轎子，好生擡著公主。”
行至東宮，戚灼還未下轎，正門旁守著的小太監瞧見青荀急忙殷勤著上前嬉笑道：“竟是公主大駕光臨，公主許久未來，咱們東宮上上下下可都十分念叨著公主啊！”
戚灼扶著青荀下轎，聞言輕笑著：“少貧嘴，太子現在何處？”
小太監彎著腰回稟道：“太子爺一早就猜到您要來，現在書房等著呢，公主您直接過去就好。”
戚灼輕車熟路地走向書房，屋門大敞，只一個小太監守著，她獨自一人走進去，卻並未看見戚乾的身影。
她往裏走了幾步，看見紫檀木雕雲紋的書桌上放著一幅展開的畫卷，遠遠瞧著畫上之人像是個出眾的姑娘。
戚灼走到桌前，瞧見畫上的人有些吃驚，繼而有了幾分怒意，聽見屏風後傳來的腳步聲冷冷道：”你是故意讓我看見這幅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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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為太子選妃，戚灼因此打扮得十分低調，一身淡紫色荷花暗紋的長裙，腰間系著摻金珠的如意宮絳，垂雲髻上戴著朝陽五鳳掛珠釵，又斜插著一只金鳳出雲滾玉發釵，雍容華貴卻又不喧賓奪主。
宋瑾辰則穿著一身墨綠羅衣，以一根碧玉簪束發，腰際垂著一鏤空蓮瓣紋樣的玉佩，見戚灼打扮好上前小心謹慎地扶著上了馬車。
“宮中人員嘈雜，此次宴會我不便入宮，只能送你至內宮處，定要仔細著些。”
戚灼輕撫著肚子笑道：“有母後照看你不必擔心，且父皇準許我在內宮駕車行走，累不到我，你放心便是。”
待行至宮門，宋瑾辰下了馬車，一直等看不到戚灼車駕的身影才轉身離去。
此次宴會直接設在蘌花園，與之距離最近的是摘星樓，從樓上可以將蘌花園盡數收覽在內，徐皇後等人便在樓上坐著瞧著園內爭奇鬥艷的各位姑娘。
青荀扶著戚灼小心翼翼地上了樓，徐皇後瞧見女兒連忙起身，左左右右看了個遍才扶著戚灼坐下。
“頭三個月裏最要小心，若非今日是你弟弟的頭等大事，我也不願你在這個時候入宮。”
戚灼笑道：“怎得一個兩個比我還緊張，我身邊這麼多人護著，哪裏容易出事。”
“你呀！”
徐皇後搖搖頭，攬著女兒坐在一起。
戚灼環顧四周，沒見到戚乾的身影，好奇道：“乾兒呢？今日他選妃，怎得不見人影。”
徐皇後輕笑一聲，被那小子氣的頭疼，朝戚灼抱怨道：“那小子怕是還不願意呢，我估摸著現在還在東宮磨磨蹭蹭不肯出來。”
“罷了，左右人還沒來齊，咱們先看著。”
徐皇後讓人將畫卷呈上來，一一擺在戚灼面前。
“這三人是我與你父皇認可中意的，你瞧瞧。”
戚灼一一看過，伸手指向最後一幅：“其他二人一位是都察院蘌史之女喬疏月，一位是工部尚書的女兒，這最後一位我從未在京中見過，可是地方官員之女？”
徐皇後點點頭，看向畫中端莊的女子笑道：“這是兩淮巡鹽使的女兒，名叫容玉林，前些日子進京看望祖父，我與她母親相識，就想著召進宮來看一看，是個識大體懂規矩的姑娘。”
“掌管鹽政？倒是個肥差。”
戚灼又仔細瞧了瞧這姑娘，溫和笑道：“這姑娘看著面相極好，溫和卻又不失嚴肅，太子妃就需要這樣的姑娘。”
徐皇後輕笑著：“這麼說，你是更看好容姑娘了？”
戚灼放下畫卷回應道：“我看不上看得上不重要，重要的是乾兒喜歡誰。”
“容姑娘雖好，可兩淮巡鹽使……這官職過於重要，若是明目張膽地站在太子這邊，我怕你父皇不高興。”
戚灼卻是不同意這種想法，“太子妃，重要的是能不能擔起一國之母的擔子，於此相比她的出身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她握住徐皇後的手，真情實意道：“父皇再怎麼說對乾兒的感情也是做不得假，不會因為這樣重要的事對乾兒有了怨氣。”
徐皇後嘆息一聲，退步道：“大不了就讓你父皇再給林貴妃一脈點好處，平衡朝堂這種事就讓你父皇操心去吧。”
幾人正說著，司琴神色不明地進來稟報：“啟稟娘娘，喬夫人帶著喬姑娘求見。”
徐皇後聞言眼中有些許失望，朝戚灼誹腹道：“我本更看重喬疏月這姑娘，可這些日子喬府太過急功近利，恨不得日日讓我見到她，他們卻不知道此舉反而弄巧成拙，讓我察覺到這姑娘的缺點。”
戚灼還沒來得及告訴母後自己查到的事，本以為母後很喜歡喬疏月，卻沒想到事實並非如此。
徐皇後解釋道：“這姑娘遠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樣淡漠名利，貪戀權勢驕矜自傲，喜歡被人阿諛奉承，自她被選為太子妃的言論傳出去，這人就有些目無下塵，若是只有這些也就罷了，小姑娘有些虛榮尚可理解……”
“可她不知進退不識深淺，以為當了太子妃就能高高在上將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裏，她若是真的嫁給了乾兒還不知要替他得罪多少人。”
她是女子，自然知道後宅女人能帶來多大的影響，若是家宅不寧惹出禍端，乾兒的太子之路只怕是更加艱難。
人已經到了，徐皇後也不好把人攆出去，淡漠吩咐道：“讓她們進來吧——”
司琴領命，宣二人進殿。
喬疏月甫一進殿就瞧見了剛剛收起來的三幅畫卷，心中十分不樂意。
她母親進了那麼多次宮，大可直接定下她，偏要拐彎抹角地辦場宴會。
喬夫人沒有她想的那麼多，只以為是皇後娘娘在為太子挑選側妃，殷切搭話道：“不知這太子的側妃娘娘屬意哪家姑娘？”
尋常人家納妾室都要過問正房娘子的意思，天家也自然不能忽略太子妃，起碼也要明面上意思意思。
戚灼聞言心中有些好笑，連忙攥著衣衫死死憋著，沒在這二人面前失態。
徐皇後真的是懶得同她們說話，敷衍著此事由太子做主，又明裏暗裏地示意她要和公主說些體己話，可算讓二人起身告退。
見人走了，徐皇後散漫道：“這母女倆聽風就是雨，僅僅是外頭那些傳言就讓二人飄飄然起來，真當這太子妃之位是她們的囊中物，就這樣的性子怎能讓我放心將東宮交給她。”
戚灼聞言悄悄附到母後耳邊將自己查出來的事一一說了，徐皇後十分詫異，再次問道：“當真？”
見女兒點頭，徐皇後心頭湧上一絲怒氣，冷聲道：“女兒家有個傾心的人本沒什麼，可她明明對太子妃之位有意，卻還是三番兩次地追著旁的男人，這樣的人怎配做個太子妃？”
她聽著摘星樓外嘰嘰喳喳的聲音吩咐道：“去把太子叫來，綁也要給本宮綁來，這麼多姑娘等著他，他可倒好，三請四請都不挪下地方，多大人了還耍小孩子脾氣！”
司琴正欲領命，戚灼卻擡手制止，朗聲道：“我去吧，自出嫁後我還未去過東宮，母後放心，女兒定讓乾兒過來。”
“也好，左右乾兒最聽你的話，司琴去吩咐轎子，好生擡著公主。”
行至東宮，戚灼還未下轎，正門旁守著的小太監瞧見青荀急忙殷勤著上前嬉笑道：“竟是公主大駕光臨，公主許久未來，咱們東宮上上下下可都十分念叨著公主啊！”
戚灼扶著青荀下轎，聞言輕笑著：“少貧嘴，太子現在何處？”
小太監彎著腰回稟道：“太子爺一早就猜到您要來，現在書房等著呢，公主您直接過去就好。”
戚灼輕車熟路地走向書房，屋門大敞，只一個小太監守著，她獨自一人走進去，卻並未看見戚乾的身影。
她往裏走了幾步，看見紫檀木雕雲紋的書桌上放著一幅展開的畫卷，遠遠瞧著畫上之人像是個出眾的姑娘。
戚灼走到桌前，瞧見畫上的人有些吃驚，繼而有了幾分怒意，聽見屏風後傳來的腳步聲冷冷道：”你是故意讓我看見這幅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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