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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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祝鞍照從來沒想象過邰縉的家裏是什麽樣子。
他本能地感覺到這沒什麽意義，料想以弟弟的神經病本性來說，無論弟弟的家裏是簡潔優雅的現代風，古樸厚重的國風，還是奢華高貴的歐風……什麽風格都和弟弟挺搭的，都沒有任何違和感。
但他萬萬沒想到弟弟家居然是，呃，科技風
沒有玄關和走廊，一進門就是極其寬闊的視野，大門正對著整面的玻璃墻，墻外是一片巨大的青空，大到能清楚感覺到那超出視野之外的無邊天穹。
走到玻璃墻的近前，能看到腳下的萬千燈火，高樓大廈——從這個角度看應該是矮樓小廈更遠處是隱約的海面和遼闊的地平線，一望無際，盡管天色灰暗，觀之依然能令胸膛為之一清。
換個人在這裏恐怕胸中霎時間便會湧起萬千豪情，從這裏看出去會很容易感覺到世界就在腳下，正等著一雙手去塑造和改變。
但祝鞍照是見慣了這種視角的。
老家山明水秀風景獨好，高處多得很，隨隨便便都能看到類似的景象。他更多註意到是的這面玻璃墻……似乎是一整塊顯示屏
定睛細看後他的猜測得到了證實，這真的是一整面顯示屏，用手dj，會在被觸碰的區域浮現出一塊小小的頁面，上頭還可以選擇景色模式。
祝鞍照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選了個“海景”，玻璃上出現了馬賽克如雪花般落下的特效，緊接著緩慢變色，一整面海洋豁然出現在他眼前!
陽光很刺目，絢爛得像是金店裏被特殊燈光照耀著，閃閃發光的大塊黃金。
海面並不能說有多美，可異常真實，那是一種肉眼無法分辨真假的可怖真實感，一瞬間便令從未見識過海洋的祝鞍照生出暈船般的眩暈感，和下一秒就會墜落進這無邊深海的驚悸，他踉蹌著後退，被眼疾手快的邰縉扶住腰身，手指在玻璃屏上連續輕點，玻璃屏翻頁般瞬間換了模樣。
這次呈現在祝鞍照面前是的一片森林。高大的樹木，向上仰望能看到傘一樣撐開的樹冠，陽光從葉片的縫隙中零散地灑落，溪流蜿蜒而過，水聲潺潺……還有聲音
“還有這種玩法。”祝鞍照驚嘆道， “聲音是從哪來的不能是玻璃裏的吧”
“是頭頂和腳下裝了音響，具體的位置我也不清楚。沒有關註過設計圖。我只關心實際效果，效果很好，”邰縉攬著他的腰， “我猜你可能會喜歡陽光下的森林。”
被他猜中了，祝鞍照還真喜歡。
“可惜沒有氣味……”他說，語調很懷念， “樹林子裏很好聞的，空氣特別好，樹也香，花也香，草也香。我經常在山上找野果，記得經常能找到野酸棗，刺泡兒，還有野獼猴桃。還有野紅苕和野山芋。”
他就是在發現野紅苕和野山芋之後再也沒挨餓的。
最開始也不是不想種，但他們那一帶沒什麽人種紅苕山芋，都是從外頭買，種地一般都是種油菜，柑橘之類的東西，祝鞍照也沒個穩定的住處，自己種不如搶劃算。
後來發現了那片地，他就在附近定居下來。經常有人來偷，他也隨便人家挖幾個走，就是那種成群結隊，帶著麻袋和背簍的，祝鞍照才會跟人動手。
“你的口味真是樸實無華……”邰縉倒還挺興致勃勃， “野果野菜好吃麽”
“不好吃。”
邰縉然地點頭: “不好吃還吃，你餓壞了吧。”
祝鞍照有點不知道說什麽。他搖了搖頭，不代表否認，也不是承認。他不想多說。
那段末世的經歷如今在他的回憶裏已經變得非常寡淡了，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好日子過著過著居然真的會忘掉那些難捱的時光。
當然這種事不可能真的忘記，可就算變態殺人狂也不能記住殺掉的每一個人對吧人家殺人還得做好計劃處理後續，他這邊殺了也就是殺了，能記住才怪，只是那些印象長久地停留在腦海深處，大概已經被丟到傳說中的“潛意識”裏去了。
“暗殺。”他提醒邰縉這個話題。
“關於這件事我其實知道得也不多……”邰縉的眼神飄忽起來， “確實有這麽回事，但是還沒到我面前就被發現了，最後是我爸出面跟上頭一起解決的，雖然我是目標，最後卻沒輪到什麽出場的機會……後來爸跟我說專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真是簡潔得可怕啊!”祝鞍照呆呆地說， “這就是你打算跟我說的細節”
“那次是趕巧。我去外地出差，你也知道，我們國內的各種檢查分級別，有的地區嚴密，有的地區比較敷衍，我當時突發奇想地偏離了原定計劃去了隔壁省的景區，剛好那邊有不法分子活動，就這麽撞上了。”
“然後呢”
“預埋了炸彈堵路，計劃可能是把我們全隊都解決掉。”邰縉慢慢地說， “但是我當時突然有些餓，所以又臨時決定先去附近一家很有名的百年老字號品嘗一番，避開了他們。那邊見勢不妙緊急撤離，被抓捕了。”
“……”
該說什麽好呢，祝鞍照想，弟弟你這想一出是一出的，這麽看居然還算得上是優點麽
“沒想到真有這種事。”他憋了半天後說。
“你不關註新聞吧。”邰縉反倒是笑了， “如果你關註新聞，就會發現國外的很多富豪遇到刺殺，綁票的消息，或者某項研究的核心人員突然出了事故。外交官和駐外大使也是高危職業，經常不明不白地就‘因故去世’。”
祝鞍照大跌眼鏡，有些不信: “最後這個就是陰謀論吧。”
就不許人家真的因故去世真正的意外時有發生啊，意外又不會因為這個人的地位，財富或者權勢就專門避開他。
“如果是同一個職位的連續兩任都‘因故離世’呢前後時間差只有幾年又剛好是局勢最緊張的時候發生”
祝鞍照思考了又思考，也不得不承認: “……這麽說的話，確實。”
他感覺新世界的大門在面前緩緩打開了，老實說他不管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都從不關註這些消息，在他的印象裏，類似的事件只會發生在劇情十分傻逼的影視劇當中，現實裏的人是不會那麽神經那麽傻逼的。
邰縉笑了一會兒，主動帶著祝鞍照參觀了自己的常住地。
公寓的面積不算很大，可能有個兩百多平。這個不大的標準是對於邰縉的資產來說的，雖然祝鞍照也搞不清楚弟弟到底有多少資產。
整個房間極為開闊，被簡單地劃分成四個房間，進門就是客廳，一間主臥，一間浴室，一間廁所。
布置都非常簡單，尤其是主臥，就只放了一張床和一套桌椅，浴室和廁所更是幹幹凈凈，一眼掃過去基本空蕩得像是無人居住的樣板房，擺在外頭的全是裝飾。
所有房間裏只有客廳的東西比較多，但常規的沙發，茶幾和電視一概沒有。不布置電視還屬於祝鞍照能夠理解的，這一整面的大玻璃墻顯然承擔著電視的職責，但沒有沙發和茶幾……難道弟弟平時是躺在地板上欣賞屏幕麽
邰縉向祝鞍照演示了房間裏的實際情況。他在玻璃墻上dj，祝鞍照忍不住問: “這一整面都是可觸控的嗎全部位置”
“最上面不能。”邰縉做出一個不會費力，自然而然的擡手動作， “從這個高度到最下方都是可以觸控的。”
他點了幾下屏幕，祝鞍照在後頭看著，發現那是個房間布局的表格。邰縉選中了一個，dj確定，然後轉身往後看。
祝鞍照跟著轉身。
平滑的，毫無分割痕跡的墻面裂開了縫隙，無數小方塊向上凸起，像是上了油的自行車鏈條一樣滑動起來，每一個小方塊離開後都會由旁邊的小方塊填補縫隙並且抹平高度，僅僅數秒功夫，整個房間就大變模樣，沙發，茶幾一應俱全，甚至連柔軟的墊子和擺在茶幾上的茶壺水杯，茶葉果盤都一應俱全，茶壺裏竟然還裝著熱水，有白煙在往外冒……這個客廳並不空蕩，這看起來簡直像是個活著的房間!
“布局也可以換。”邰縉微笑著對目瞪口呆的祝鞍照說， “這裏全都是可活動的，我可以調節和設置具體的陳設。設計師每個月都會給我新增兩套方案。”
祝鞍照驚呆了: “你住在魔方裏!”
“其實更像是積木搭建的房子……不過說是魔方也沒錯，樓上和樓下都是庫房。”邰縉說， “這是我畢業回國後買下的第一個房子，買下這裏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進行系統的設計和改裝。每個細節都由我親自把關，為此我還學了點設計，以免我的設計師在背後一邊改稿一邊詛咒我不當人。”
“技術居然發展到這個水平嗎。”祝鞍照非常敬畏。
“其實還是不太行的。最理想的方式是從頭開始搭建別墅，單純的改裝會給後續的維修帶來很大的問題，其中最麻煩的都和水有關，改裝前設計師就警告過我，像我這樣做的話以目前的材料水平，哪怕不計成本，這地方最多也只能撐個二三十年的。”邰縉微微嘆息， “而且對建築本身的損壞是不可修覆的，如果我不想讓樓上的樓上和樓下的樓下都受影響，最好二十年後直接放棄居住，此後也得每年都派人檢測和維修。”
祝鞍照心說那兩層的住戶也挺倒黴的。
“你這些改裝，”他忽然問， “既然影響這麽大，是合法的麽”
邰縉一手撐在玻璃墻上，斟酌了兩秒後他含蓄地說: “可以合法。”
祝鞍照去沙發上坐下，震驚地發現觸感是軟的，非常柔軟。他拿手指戳了戳，用力的話觸感像是在戳質感比較硬的史萊姆，但用手掌輕輕按壓，感覺就更像是在摸厚實的皮毛——而且是活著的皮毛，因為沙發是溫暖的，剛好比體溫高一點點，呼吸一樣輕微地起伏。
他盯著沙發看了一會兒，說: “這沙發挺大的。”
睡兩個人綽綽有餘。
“整個地板都可以改成這種材質。墻面也可以。還能有不同高度，可以模擬出躺椅，柱子，桌面……以及很多很多種，我也沒細看，因為過去用不上，我還沒帶人來過。這是我心愛的玩具，即使對我來說也耗資巨大——我投入了大量的精力。”
邰縉按壓玻璃，房間頃刻間黯下來。無數星星浮現在墻面上，海潮聲像是花苞般綻放。
他朝祝鞍照走過來，腳步輕快。
“我還想跟你講講我人生中最大的愛好，我的目標，我的夢想，還有我主持的項目以及我們目前取得的成果……”他說， “但我看你已經沒有耐心聽了，是嗎”
他朝祝鞍照傾身，長睫垂下，眼神裏充滿誘惑。
祝鞍照抓住他胸口垂落的項鏈，用力一扯。
“天啊，”邰縉倉促地伸出手尋找支撐，祝鞍照順勢握住他的手掌卸掉了力道，邰縉踉蹌地撲倒在祝鞍照身上， “耐心點好嗎!見鬼，其實我根本什麽都不用說什麽都不用做吧!只要我人在這兒，跟你勾勾手指你就會二話不說地跟我走”
“也沒那麽簡單，”祝鞍照認真地說， “但如果你穿著那種單薄到能透出皮膚的白T恤，成功率會大大提升。”
“……等，等等，”邰縉奮力掙紮， “第一步是確定關系。”
“行吧。”
“其實你說不的話我不會傷心，但你要是騙我的話我真的會傷心的。”他這麽幹脆讓邰縉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繼續拒絕了”
祝鞍照心說我也沒拒絕過啊，我只是回避問題本身而已。
邰縉已經從祝鞍照臉上得到了答案。
他笑了。
“又發現了你新的一面，”他低聲說， “我越來越理解你的表情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加油，弟弟，繼續努力。”祝鞍照回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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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鞍照從來沒想象過邰縉的家裏是什麽樣子。
他本能地感覺到這沒什麽意義，料想以弟弟的神經病本性來說，無論弟弟的家裏是簡潔優雅的現代風，古樸厚重的國風，還是奢華高貴的歐風……什麽風格都和弟弟挺搭的，都沒有任何違和感。
但他萬萬沒想到弟弟家居然是，呃，科技風
沒有玄關和走廊，一進門就是極其寬闊的視野，大門正對著整面的玻璃墻，墻外是一片巨大的青空，大到能清楚感覺到那超出視野之外的無邊天穹。
走到玻璃墻的近前，能看到腳下的萬千燈火，高樓大廈——從這個角度看應該是矮樓小廈更遠處是隱約的海面和遼闊的地平線，一望無際，盡管天色灰暗，觀之依然能令胸膛為之一清。
換個人在這裏恐怕胸中霎時間便會湧起萬千豪情，從這裏看出去會很容易感覺到世界就在腳下，正等著一雙手去塑造和改變。
但祝鞍照是見慣了這種視角的。
老家山明水秀風景獨好，高處多得很，隨隨便便都能看到類似的景象。他更多註意到是的這面玻璃墻……似乎是一整塊顯示屏
定睛細看後他的猜測得到了證實，這真的是一整面顯示屏，用手dj，會在被觸碰的區域浮現出一塊小小的頁面，上頭還可以選擇景色模式。
祝鞍照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選了個“海景”，玻璃上出現了馬賽克如雪花般落下的特效，緊接著緩慢變色，一整面海洋豁然出現在他眼前!
陽光很刺目，絢爛得像是金店裏被特殊燈光照耀著，閃閃發光的大塊黃金。
海面並不能說有多美，可異常真實，那是一種肉眼無法分辨真假的可怖真實感，一瞬間便令從未見識過海洋的祝鞍照生出暈船般的眩暈感，和下一秒就會墜落進這無邊深海的驚悸，他踉蹌著後退，被眼疾手快的邰縉扶住腰身，手指在玻璃屏上連續輕點，玻璃屏翻頁般瞬間換了模樣。
這次呈現在祝鞍照面前是的一片森林。高大的樹木，向上仰望能看到傘一樣撐開的樹冠，陽光從葉片的縫隙中零散地灑落，溪流蜿蜒而過，水聲潺潺……還有聲音
“還有這種玩法。”祝鞍照驚嘆道， “聲音是從哪來的不能是玻璃裏的吧”
“是頭頂和腳下裝了音響，具體的位置我也不清楚。沒有關註過設計圖。我只關心實際效果，效果很好，”邰縉攬著他的腰， “我猜你可能會喜歡陽光下的森林。”
被他猜中了，祝鞍照還真喜歡。
“可惜沒有氣味……”他說，語調很懷念， “樹林子裏很好聞的，空氣特別好，樹也香，花也香，草也香。我經常在山上找野果，記得經常能找到野酸棗，刺泡兒，還有野獼猴桃。還有野紅苕和野山芋。”
他就是在發現野紅苕和野山芋之後再也沒挨餓的。
最開始也不是不想種，但他們那一帶沒什麽人種紅苕山芋，都是從外頭買，種地一般都是種油菜，柑橘之類的東西，祝鞍照也沒個穩定的住處，自己種不如搶劃算。
後來發現了那片地，他就在附近定居下來。經常有人來偷，他也隨便人家挖幾個走，就是那種成群結隊，帶著麻袋和背簍的，祝鞍照才會跟人動手。
“你的口味真是樸實無華……”邰縉倒還挺興致勃勃， “野果野菜好吃麽”
“不好吃。”
邰縉然地點頭: “不好吃還吃，你餓壞了吧。”
祝鞍照有點不知道說什麽。他搖了搖頭，不代表否認，也不是承認。他不想多說。
那段末世的經歷如今在他的回憶裏已經變得非常寡淡了，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好日子過著過著居然真的會忘掉那些難捱的時光。
當然這種事不可能真的忘記，可就算變態殺人狂也不能記住殺掉的每一個人對吧人家殺人還得做好計劃處理後續，他這邊殺了也就是殺了，能記住才怪，只是那些印象長久地停留在腦海深處，大概已經被丟到傳說中的“潛意識”裏去了。
“暗殺。”他提醒邰縉這個話題。
“關於這件事我其實知道得也不多……”邰縉的眼神飄忽起來， “確實有這麽回事，但是還沒到我面前就被發現了，最後是我爸出面跟上頭一起解決的，雖然我是目標，最後卻沒輪到什麽出場的機會……後來爸跟我說專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真是簡潔得可怕啊!”祝鞍照呆呆地說， “這就是你打算跟我說的細節”
“那次是趕巧。我去外地出差，你也知道，我們國內的各種檢查分級別，有的地區嚴密，有的地區比較敷衍，我當時突發奇想地偏離了原定計劃去了隔壁省的景區，剛好那邊有不法分子活動，就這麽撞上了。”
“然後呢”
“預埋了炸彈堵路，計劃可能是把我們全隊都解決掉。”邰縉慢慢地說， “但是我當時突然有些餓，所以又臨時決定先去附近一家很有名的百年老字號品嘗一番，避開了他們。那邊見勢不妙緊急撤離，被抓捕了。”
“……”
該說什麽好呢，祝鞍照想，弟弟你這想一出是一出的，這麽看居然還算得上是優點麽
“沒想到真有這種事。”他憋了半天後說。
“你不關註新聞吧。”邰縉反倒是笑了， “如果你關註新聞，就會發現國外的很多富豪遇到刺殺，綁票的消息，或者某項研究的核心人員突然出了事故。外交官和駐外大使也是高危職業，經常不明不白地就‘因故去世’。”
祝鞍照大跌眼鏡，有些不信: “最後這個就是陰謀論吧。”
就不許人家真的因故去世真正的意外時有發生啊，意外又不會因為這個人的地位，財富或者權勢就專門避開他。
“如果是同一個職位的連續兩任都‘因故離世’呢前後時間差只有幾年又剛好是局勢最緊張的時候發生”
祝鞍照思考了又思考，也不得不承認: “……這麽說的話，確實。”
他感覺新世界的大門在面前緩緩打開了，老實說他不管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都從不關註這些消息，在他的印象裏，類似的事件只會發生在劇情十分傻逼的影視劇當中，現實裏的人是不會那麽神經那麽傻逼的。
邰縉笑了一會兒，主動帶著祝鞍照參觀了自己的常住地。
公寓的面積不算很大，可能有個兩百多平。這個不大的標準是對於邰縉的資產來說的，雖然祝鞍照也搞不清楚弟弟到底有多少資產。
整個房間極為開闊，被簡單地劃分成四個房間，進門就是客廳，一間主臥，一間浴室，一間廁所。
布置都非常簡單，尤其是主臥，就只放了一張床和一套桌椅，浴室和廁所更是幹幹凈凈，一眼掃過去基本空蕩得像是無人居住的樣板房，擺在外頭的全是裝飾。
所有房間裏只有客廳的東西比較多，但常規的沙發，茶幾和電視一概沒有。不布置電視還屬於祝鞍照能夠理解的，這一整面的大玻璃墻顯然承擔著電視的職責，但沒有沙發和茶幾……難道弟弟平時是躺在地板上欣賞屏幕麽
邰縉向祝鞍照演示了房間裏的實際情況。他在玻璃墻上dj，祝鞍照忍不住問: “這一整面都是可觸控的嗎全部位置”
“最上面不能。”邰縉做出一個不會費力，自然而然的擡手動作， “從這個高度到最下方都是可以觸控的。”
他點了幾下屏幕，祝鞍照在後頭看著，發現那是個房間布局的表格。邰縉選中了一個，dj確定，然後轉身往後看。
祝鞍照跟著轉身。
平滑的，毫無分割痕跡的墻面裂開了縫隙，無數小方塊向上凸起，像是上了油的自行車鏈條一樣滑動起來，每一個小方塊離開後都會由旁邊的小方塊填補縫隙並且抹平高度，僅僅數秒功夫，整個房間就大變模樣，沙發，茶幾一應俱全，甚至連柔軟的墊子和擺在茶幾上的茶壺水杯，茶葉果盤都一應俱全，茶壺裏竟然還裝著熱水，有白煙在往外冒……這個客廳並不空蕩，這看起來簡直像是個活著的房間!
“布局也可以換。”邰縉微笑著對目瞪口呆的祝鞍照說， “這裏全都是可活動的，我可以調節和設置具體的陳設。設計師每個月都會給我新增兩套方案。”
祝鞍照驚呆了: “你住在魔方裏!”
“其實更像是積木搭建的房子……不過說是魔方也沒錯，樓上和樓下都是庫房。”邰縉說， “這是我畢業回國後買下的第一個房子，買下這裏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進行系統的設計和改裝。每個細節都由我親自把關，為此我還學了點設計，以免我的設計師在背後一邊改稿一邊詛咒我不當人。”
“技術居然發展到這個水平嗎。”祝鞍照非常敬畏。
“其實還是不太行的。最理想的方式是從頭開始搭建別墅，單純的改裝會給後續的維修帶來很大的問題，其中最麻煩的都和水有關，改裝前設計師就警告過我，像我這樣做的話以目前的材料水平，哪怕不計成本，這地方最多也只能撐個二三十年的。”邰縉微微嘆息， “而且對建築本身的損壞是不可修覆的，如果我不想讓樓上的樓上和樓下的樓下都受影響，最好二十年後直接放棄居住，此後也得每年都派人檢測和維修。”
祝鞍照心說那兩層的住戶也挺倒黴的。
“你這些改裝，”他忽然問， “既然影響這麽大，是合法的麽”
邰縉一手撐在玻璃墻上，斟酌了兩秒後他含蓄地說: “可以合法。”
祝鞍照去沙發上坐下，震驚地發現觸感是軟的，非常柔軟。他拿手指戳了戳，用力的話觸感像是在戳質感比較硬的史萊姆，但用手掌輕輕按壓，感覺就更像是在摸厚實的皮毛——而且是活著的皮毛，因為沙發是溫暖的，剛好比體溫高一點點，呼吸一樣輕微地起伏。
他盯著沙發看了一會兒，說: “這沙發挺大的。”
睡兩個人綽綽有餘。
“整個地板都可以改成這種材質。墻面也可以。還能有不同高度，可以模擬出躺椅，柱子，桌面……以及很多很多種，我也沒細看，因為過去用不上，我還沒帶人來過。這是我心愛的玩具，即使對我來說也耗資巨大——我投入了大量的精力。”
邰縉按壓玻璃，房間頃刻間黯下來。無數星星浮現在墻面上，海潮聲像是花苞般綻放。
他朝祝鞍照走過來，腳步輕快。
“我還想跟你講講我人生中最大的愛好，我的目標，我的夢想，還有我主持的項目以及我們目前取得的成果……”他說， “但我看你已經沒有耐心聽了，是嗎”
他朝祝鞍照傾身，長睫垂下，眼神裏充滿誘惑。
祝鞍照抓住他胸口垂落的項鏈，用力一扯。
“天啊，”邰縉倉促地伸出手尋找支撐，祝鞍照順勢握住他的手掌卸掉了力道，邰縉踉蹌地撲倒在祝鞍照身上， “耐心點好嗎!見鬼，其實我根本什麽都不用說什麽都不用做吧!只要我人在這兒，跟你勾勾手指你就會二話不說地跟我走”
“也沒那麽簡單，”祝鞍照認真地說， “但如果你穿著那種單薄到能透出皮膚的白T恤，成功率會大大提升。”
“……等，等等，”邰縉奮力掙紮， “第一步是確定關系。”
“行吧。”
“其實你說不的話我不會傷心，但你要是騙我的話我真的會傷心的。”他這麽幹脆讓邰縉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繼續拒絕了”
祝鞍照心說我也沒拒絕過啊，我只是回避問題本身而已。
邰縉已經從祝鞍照臉上得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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