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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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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還好在確定祝鞍照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之後立刻提出了請求!

小萌開心到快要爆炸。

她對豪車之類的東西的態度和大部分人一樣,既然這東西的售價是她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這東西就跟她的生活沒有半點關系,平時連相關信息都看不到,哪怕看到了雙眼和大腦也會自動略過,自然也就更談不上感不感興趣。

不過,假如一輛豪車出現在她的生活裏,那她就必然會對這輛車感興趣了,畢竟從遙不可及變成了可以觸摸的距離,她很樂意通過發達的網絡渠道去了解它的詳情。

哪怕是增長見識呢解豪車還不比了解奢侈的衣裙包包那樣有負罪感,畢竟她雖然不是大富豪,可也有那麽點積蓄,要是看中了幾萬塊的包,還真能咬牙買上幾個。

買完肯定會追悔莫及,不買卻又會時不時地掛念著,哪天要是心情低落,恐怕都會怨恨自己不肯瀟灑地花上這麽一筆。

所以第一個包絕對是會買的,買了也肯定會忍不住背出去炫耀,立刻就會在公司裏引起轟動,緊接著公司裏的人就會開始問,買了這麽好的包包,不買件上檔次的外套配買了名牌的外套,不得再來雙上臺面的鞋買了昂貴的鞋,不得……

這種事一旦開了頭,就沒個止境。

當然,也是因為他們公司的性質放在這裏,網紅公司嘛,風氣難免浮誇,別的公司十個人裏有三四個個關註這些就算多的了,他們公司,十個人裏有八個對這些東西如數家珍。

再加上有主播是專業做奢侈品研究的,聽說轉行做網紅之前的職業是設計師,雖然沒把自己的品牌做出來,卻深耕行業十多年,人脈廣泛,經常受邀去參加秀場。

他還認得一大堆不太出名卻巨有逼格的小眾奢牌,

拜他所賜,這些日子以來,公司裏的人都對祝鞍照的衣著打扮了如指掌,這位前設計師專門拉了個小群,每日都精心研究祝鞍照的服飾出處,點評他的穿搭。

可能是考慮到公司裏到底還是有不少時尚度為零的土狗,他還精心列出了這些東西的參考售價。

聽聽,參考售價!

後面對這四個字附帶的解釋是,有些衣服是秀場專供,下了T臺也不會走進貨櫃,等於說就是專為秀場設計……小萌對此的理解是表演服。就不是設計出來日常穿著的衣服。

那麽為什麽理論上說不售賣的東西依然能夠買到呢因為大客戶在任何時候都是大客戶,哪怕是不進貨櫃的非賣品,總有人想要就能買到。

這種話當然激起了很多同事的反駁,說既然如此那完全有可能祝鞍照穿的是仿品。

前設計師的反應是翻遍自己過去視頻裏的秀場解說,放鏈接,標註幾分幾秒。

祝鞍照今天穿的就是這款,就前幾個月的秀。看到沒,這種顏色,這種質感,這種版型,都是這家的專有設計,也不是說沒有仿造的可能,但你要仿造,總得拿到人家的貨再抄,再打板吧

能搞到這身衣服的會拿出去給人抄那種人都是買菜一樣買城堡,他這麽幹得是有病吧

就當人家有病好了,成本放在那,抄出來之後賣多少價不可能幾百塊幾千塊就賣吧

真有這幾千塊的人,咬咬牙加點錢都能買個奢牌經典款了,來買這個穿了給誰看有幾個人看得懂裏頭的含金量你們這些人看得懂嗎買仿的人穿衣服就是穿給別人看的,誰會買別人看不懂的

這麽一長串的詰問下來,懷疑前設計師專業性的人也就偃旗息鼓了。

而土狗如小萌只能關註到一點。那些衣褲鞋的參考售價,就沒有單價低於十萬的。

小萌只覺得難以置信。

不不不,她不是對這種昂貴的價格本身難以置信,她難以置信是的有人會穿著這身衣服來他們公司上班,還總是待在倉庫裏搬東西。

他穿著幾十萬的衣服,在倉庫裏蹭得一身灰,第二天又換一身幾十萬的衣服,繼續在倉庫裏蹭一身灰。

誰敢信啊!

整個公司的人都知道祝鞍照在幹勤雜工的活兒,整個公司沒一個人敢多說什麽。林哥也在群裏,這些天都不怎麽來公司上班了,可見也是真的害怕祝鞍照這個活祖宗。

但這些小萌全都不在乎。

土狗不關心每天換一身幾十萬衣服,反正都是土狗一輩子都掙不到的錢。但是土狗親眼見到了超——級貴的豪車,土狗趁沒人的時候還偷偷摸了一把,土狗想坐著豪車兜兜風享受一下!

她其實很不擅長主動請求什麽東西……說起來有點小羞澀,可是,小萌從小到大都是團寵,只要誠心拜托,對方就一定會答應她的請求。

這點可能在祝鞍照身上不管用。她也挺煩惱的,還是西門雪談論到的那個祝鞍照給了小萌信心。聽起來是個耿直的人,也許就應該直白地提出請求。

祝鞍照果然答應了帶她兜風。

坐在千萬級別,早已停產的古董車裏兜風,真皮沙發的觸感好棒啊,車裏的香味也好特別,車子的行駛也非常平穩,車窗和前面的擋風玻璃上居然還有呼吸燈……

怎麽會有人舍得借人開這麽好的車呢肯定是對象才能這麽慷慨。

在說話前,祝鞍照認真審視了一番他即將說出口的內容,確定裏面不會存在冒犯對方的內容後,他才說: “你覺得要到什麽程度才算得上是‘對象’”

“嗯,就是認真交往的那種吧。”小萌後腦靠在椅背上平視著前方, “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那種”

“他絕對不是我對象。”祝鞍照告訴她。

他有點好笑地想,我和弟弟結婚嗯,不是對弟弟這個結婚對象有意見,他只是完全想象不出來兩個生不出孩子的人究竟是結個什麽婚。

沒有孩子,家就不成家,婚姻也跟鬧著玩似的。

當然祝鞍照知道可以領養,而且以弟弟的條件絕對不可能領養不到。但他必然不可能真心疼愛跟自己沒血緣關系的孩子,這點沒得商量,所以婚姻是不再考慮範圍之內的。

不結婚,結婚這種事不會發生。

小萌扭頭看祝鞍照。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呆滯,看上去在糾結接下來要說什麽話——能認出這個表情,是因為祝鞍照也經常有這種表情。

雖然他面部神經可能有點遲鈍,不管做什麽表情都是面無表情,但他自己還是能分辨的。

“暧昧關系。”祝鞍照主動解釋道, “不是對象,是暧昧對象。”

小萌肉眼可見地放松下來。

這座城市臨海,所以也不是全然地沒有自然景點。但這裏的海邊祝鞍照早就看過了,和電視節目裏看到的海灘天上地下,這兒沒有寬闊的金色沙灘,臨海的位置是一片泥灘,而且十分狹長。

祝鞍照拐上高速,一口氣開到了近郊,又拐上高架橋,中途拐彎下橋,開進小路。

“去哪兒”小萌驚奇地問, “我還沒來過這邊呢。”

祝鞍照回答: “前面有農田。”

不會吧,難道真的會有中國人,在看到一大片整齊排列,郁郁蔥蔥,勃勃生長的農作物時,不覺得這一幕美妙絕倫,令人心醉吧不會有人不這麽覺得吧世上不會有這麽沒品的中國人吧

駛離市區後,空氣明顯變得好聞起來。雖然人跡罕至,但這些地方也沒什麽灰塵,路面幹幹凈凈的,叫人懷疑是不是每天都有清潔工組織大掃除。

小萌忽然變得很不安。她問: “你是要帶我去你的秘密基地嘛”

“啥”

“就是那種,嗯,你無意中發現的風水寶地啥的。”小萌解釋道, “就是對你來說比較珍貴的地點,只跟真正的朋友分享的地點。”

祝鞍照覺得難以理解。

他說: “你不想跟我做真正的朋友啊”

他依然看著前方,也沒錯,司機就該專註於開車。但他說這話時的語氣竟然是漫不經心,無比天真的。

天真到近乎於童稚了。

小萌也盯著前方,根本不去看祝鞍照的臉。這種話配上他的臉才最有殺傷力,所以不要去看他的臉……小萌在心裏默念,可是,她歪頭看看後視鏡,卻看到自己的臉已經紅透了。

世上最難回答的就是耿直人說出的耿直話呀,小萌心說直球克一切,誠不我欺。

她感覺到一種十分強烈的心動,當然!是友誼向的心動!

小萌都不怎麽覺得女同是同性,更不可能把男同當異性了。

這倆在她看來都屬於獨立的性別,都是那種,有了信任之後,結伴出去玩的話可以開個標間,但絕對要先穿好衣服再出浴室,平時日常的接觸也應該止步於正常的推搡……

她這會兒有種奇特的感覺,好像有個粗略見過幾次的小孩子,突然把自己臟臟舊舊但是保護得很仔細的玩具拿給你,讓你摸摸抱抱,給你玩一會兒,哪怕給你玩的時候還要寸步不離地跟著你,盯著你,但畢竟也給你了,哪怕是存在一點警惕和不信任,也既好笑又可愛的。

“你跟我們想得不太一樣。”小萌用手捂著臉頰降溫, “對了,把車給你開的那個‘非對象的暧昧對象’,超級有錢”

她在問廢話。但必須得找點問題問,否則心肝兒跳個不停。

“他可能不是單純論有錢不有錢的。”祝鞍照說, “順便一說我這陣子穿的也幾乎都是他送來的。”

“那可是很多很多東西……很多很多,很多東西……”

“和這輛車一起到的,塞滿了後備箱,後座和副駕駛座。”祝鞍照說, “你性格這麽開朗,肯定有不少朋友吧。這行為聽著是不是有點控制狂”

小萌認真思起來。其實她剛聽到這些的時候只覺得這個暧昧對象很舍得花錢,不過讓祝鞍照這麽一提,她也有點意識到不對勁了。

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受,畢竟生活裏也確實難以接觸到這個量級的有錢人,很難找到基準進行對比。

然而前設計師畢竟苦心孤詣地為這群完全不懂得時尚的土狗科普了那麽久,小萌大略地知道,這些奢牌和其背後的設計師,一方面絕對非常渴望賣出自己的作品,另一方面又難免有些藝術家式的孤高傲慢。

這就會造成一種非常擰巴的情況,獲得他們服務的門檻相當高,很多時候真的會是買家想盡辦法進行施壓和逼迫——小萌真心搞不懂,你說賣東西的都這麽甩臉子了賣得還那麽貴,費這力氣硬要買是圖啥。

那麽那個‘非對象的暧昧對象’十有八九得一一過問這些衣服,不對,會有秘書之類的角色幫忙處理才對,這麽算的話其實也談不上控制狂什麽的……

思索間小萌掃到了車內行車記錄儀上閃爍的光點,她脫口而出: “這個錄像是會自動上傳的對吧,上傳到哪裏”

“哦,那個也是。”祝鞍照緩緩放慢速度,將車子停到路邊, “有定位,有錄像,還有錄音。這玩意可以錄音的,這兒,這兒,”祝鞍照擡手,食指左右各點了一下, “這兩邊都有收音的話筒。我查了查,據說收音效果相當好,自帶降噪,十幾個人站在車尾後面說話也能清楚地聽到他們各自說了什麽。”

“……”

小萌把放在臉頰上的手移到嘴前,牢牢捂住。

“他跟影視劇和小說裏經常出現的那種總裁不太一樣,據我所知,他是喜歡親力親為的類型。”祝鞍照又說, “我很欣賞他這點。”

可不是親力親為麽,這位早幾年發覺自己在圈套裏的第一反應是自行動手,還動得——根據怨種描述時的眼神看,恐怕場面非常有美式恐怖片的風格。

小萌捂著嘴在座椅上蠕動了一會兒,好奇心終究戰勝了驚恐。

她用氣音說: “他不會覺得我們有點什麽的,是吧他不會針對我吧”

“別把他想得那麽笨。”祝鞍照說, “不過你確實問對了方向,弟弟確實是怪得很,挺神經的。”

不知道當時夠不夠安靜,弟弟動手的時候,祝鞍照想,能不能清楚地聽到人體被重擊時產生的各種聲響。那可是一種非常美妙的旋律,有點像是擊打裏面裝滿了水,還有骨架作為支撐的皮囊口袋,光聽形容會覺得聲響很沈悶,但其實出乎意料得有脆度。

一種好玩的,渾濁的脆響。像吃雞腿的時候咬下打頭那邊的脆骨,和著肉一塊兒嚼的時候,從自己的牙齒一路傳到耳朵裏的聲音。

小萌明智地沒對祝鞍照的話發表意見。

“我有些餓了。”祝鞍照又說, “想吃雞腿。你想吃什麽嗎”

“這種地方應該沒有飯店吧。”小萌猶豫著說, “不然我們回去呢兜風那麽久我已經很開心呢!”

但祝鞍照還不想回。

家雖然不小,卻也就那麽點兒大,一個局促的小盒子,甚至沒法放遠視野。哪怕走到窗前往外看,能看到的也無非是無數個別的小盒子。

連天空都被高大的建築頂端給切割成了狹小的空間,沒有那種天地廣闊到無法被容納進小小的眼球當中的一覽無餘的感覺。

住在這樣繁華的城市,居然還是會給人如此強烈的龜縮感,反而越是親近這種繁華,就越是意識到渺小,無力和空洞,這難道不奇怪嗎

是只有他這麽感覺,還是所有人都這樣,以至於沒人真正對此發出一星半點的聲音

“我不想回去。”祝鞍照拒絕了, “再在外面多呆一會兒。不用怕,要是太晚了,我送你到宿舍樓下。”

“唉,”小萌嘆氣, “我只是想坐豪車兜兜風而已,回去晚的話還不知道他們要怎麽傳呢。”

“他們應該管好自己的事。”

“這個嘛……”小萌倒是很寬容, “其實聽聽八卦什麽的也蠻有意思的,只是有些人好像不知道‘流言’這個詞什麽意思,聽到呢什麽就當真的信。好容易上當,還沒被詐騙算他們運氣好。”

“哦。”祝鞍照驚奇地說, “我從來沒用這個角度想過。”

“嘿嘿,我特別擅長開導自己,也可以說是從別人身上找問題。”小萌停了一下, “這是我的超能力。有個朋友說我這是‘沒有根由的過分樂觀主義’,也有道理。”

祝鞍照慢慢減緩車速,緩慢滑進一塊開闊的平地。

他打開車門,一步跳上車頭,然後盤著腿坐下。他問看完他一整套動作,目瞪口呆地站在車門前的小萌: “你坐嗎我給你讓個位置”

小萌搖頭的動作讓雙馬尾狂抽她自己的巴掌: “不不不不不。不了謝謝,我把屁股擱在座上都覺得玷汙呢這輛車來著……”

“這只是一輛車而已。和普通的車沒多少區別。”

“除了它特別,特別,特別貴以外。”小萌點著頭, “那就是很大的區別呢。那真的可以區別一切!錢多重要啊,我是沒辦法像你這樣坐在幾千萬上億的車上,還是踩著上去的……我都沒辦法想象上億的東西真的出現在我面前。”

“我們上班的那棟樓可能要個幾億,十幾億的。而且它肯定有個主人,”祝鞍照友好地提醒, “那片的樓房,每一棟都幾億,十幾億,它們也都肯定有主人。”

小萌從來沒這麽想過。

“哇。”她說, “你對財富有很獨特的看法。你真的不把這些放在眼裏。我都有些好奇你到底是在什麽家庭裏長大的呢,而且出來上班走上社會之後也這麽……純潔。”

她看上去對自己最後說的詞感到很尷尬,而且有點被惡心到了。

一個秩序崩壞的末日世界,祝鞍照在心裏回答,在那裏人們像野獸一樣互相咆哮,撕咬和搏鬥,沒有任何信任可言,任何人都可能在背後捅刀,因此金錢財富失去了意義,基本只能以物易物,或者以武易物。

那確實是個能夠徹底摧毀人財富觀的生存環境,不過祝鞍照的態度並不完全是末世導致的。

“也可能是我對價格其實挺敏感,在我看來所有東西都昂貴到超過我的接受範圍,比如一百多一杯能一口喝光的咖啡……貴到離譜,因為太離譜所以根本沒辦法感覺到敬畏。”祝鞍照說, “只會覺得好笑。那個詞是什麽來著我確定有個詞能形容我的感受,嗯……”

“荒誕。”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提醒。

小萌驚得在原地小跳一下了,站穩後立刻循聲望去。

好帥,這是小萌的第一反應,盡管這時候她其實還沒把人看清楚,可這種直覺般的印象極其強烈,好像閉上眼睛後依然能感到陽光將眼皮照得金紅,而閉上眼睛看久了眼皮後會感到眩暈一樣,來人的英俊有著令人輕微眩暈的效果。

這種灼目的帥,和環繞在祝鞍照身周的光彩相類,某種程度上都有些超現實的意味,叫人幾乎錯覺自己身處一部電影當中。

隨著對方的走近,小萌漸漸看清了他。

看得非常清楚,這個帥得要死的帥哥西裝革履,很容易想象對方是匆匆從某場嚴肅的會議裏走出的,且他一定是最終的話事人。不知道為什麽,不知道是什麽細節透露出來的,但這個帥哥確實給人這種感覺,可能是因為他說中二點是睥睨,說難聽點是目中無人的眼神和態度。

他目標明確地走向祝鞍照,並且自始至終都盯著祝鞍照,連個眼角都沒分給小萌。

他身上最大的不和諧在於懷中抱了個紙袋,紙袋來自於一個非常有名的快餐品牌,配色經典,商標碩大,其最出名的商品是炸雞腿和薯條……小萌也是這家的忠實客戶,她能從紙袋折疊的高度和鼓鼓囊囊的狀態判斷出這一定是雙人套餐附帶兩杯飲料……

來人走到了祝鞍照身邊。

祝鞍照依然坐在車頭上,沒有回頭。

他的肩背奇怪地緊繃著。這還是小萌第一次看到祝鞍照這麽緊張,而稍微落後他一點的來人看上去非常放松——但在把手中的紙袋放到祝鞍照手邊的時候,來人的姿勢也奇怪地緊張起來。

所以這兩個人都很緊張。

小萌用指頭扶著車身,輕輕地,輕輕地倒退,小步小步地從車前門蹭到車尾。

車子兩邊翹起的弧度正好擱手,小萌雙手撐著車尾,半俯著身子躲著,又抻著脖子,好奇地探頭去看前面是個什麽發展,大半個身體都緊貼在車身上了。

趙秘書在最後面,看完了這個嬌小女孩子的全套動作,莫名好笑。他就走過去,走得快近了,還見著對方全神貫註地偷偷往太子和……太子妃暫時就叫太子妃吧,往那邊瞅著,那叫一個專註啊,全身上下,楞是一動也不動的。

腳下的路倒是都修好了水泥土,但皮鞋在上頭也走不出足音,要出聲就得跺腳,也沒個能不動聲色提醒對方的辦法。

趙秘書停在後面幾米遠,掏出手機上了個定時,開震動模式,估摸著時間差不多,把手機玩兜裏一揣,繼續往前走。

兩三秒後手機振動,聲響在這樣的開闊地裏不怎麽強烈,但也足夠引起那個女孩子的註意。

趙秘書適時地掏出手機,低頭關掉定時,再擡頭,女孩子已經端端正正地站好了,和車相距半步遠。見趙秘書看過來,她立刻露出一個笑來,舉起手小小地朝他揮動。

她做了個口型,說的是“你好”。

趙秘書臉上也不由洩露出一點點笑意,他沒出聲,沖著她點點頭,招手示意她走到他這邊來。

老板下了飛機徑直把車開到這來了,吃的都是來之前點好的,送餐的無人機走直線,比開車的速度快很多,估摸著那些炸貨這會兒口感還脆得很。趙秘書其實比這個女孩子更好奇太子和太子妃之間的事兒——話說這女孩子是誰怎麽單獨跟太子妃跑到這麽個偏僻的地頭

他已經決定在心裏稱呼太子妃為太子妃了。

“愛妾”不適合他。太子和他的背影看著太相襯,這位太子妃顯然有屬於太子妃的氣度。

至於這個女孩子,趙秘書不會往太子妃和她有點什麽那個方向去猜。明擺著的事兒,首先性別就不對,再一個,也不是趙秘書瞧不起這個女孩子,可她跟太子妃是真的一點不搭噶。

就這麽說吧,光憑著一個背影,趙秘書都把人認出來了,不就是之前跟他一個桌喝了咖啡的美男子麽。

跟著太子,趙秘書也是見過大場面,見過大美人的。

可太子妃依然很特殊。

打個比方說,滿街道走的人都是那種出現在老電影裏才會有的,繩子拽一下就亮,再拽一下就熄的老燈泡,粗苯,昏黃,渾濁,還閃閃爍爍的,很費眼睛。

而太子妃是散發著穩定光芒的現代臺燈,雅致,光潔,澄澈,光芒潤白如牛奶。

太子妃和其他人相比較,是一千度的近視加散光不戴眼鏡也能看出來的區別。他走在路上就像一粒珍珠在滾動,在陽光下,是真的能用肉眼看到他裸露出來的皮膚表面裹著一層微光的。

……要不趙秘書怎麽可能鬼迷心竅一樣還試圖偷拍呢

對這個人還毫無解,就感覺或許可以跟太子看看照片提上一嘴。這種事要不是十拿九穩,他敢往那方向去想嗎他是正經幹活的秘書,也不是陪太子取樂的奸佞小人啊。

小萌已經顛顛兒地小跑到趙秘書身邊了,等她走近,趙康銳才客氣地跟她解釋: “車裏有行車記錄,大概在這個距離,就聽不到我們說話的聲音了。”

小萌的嘴巴張成一個圓圓的“o”形。

祝鞍照之前在車上說的話居然是真的!天啊,這些有錢人……好變態……

她小聲說: “你是那個的司機嗎”她伸出一根指頭,小心地指了一下邰縉的方向。

“邰總沒有專職司機,大部分時候都喜歡自己開。”趙康銳搖頭, “我是他的秘書。”

而且來這的路上邰總還要求他坐到司機座的後面去,整得邰總自己倒像是給趙康銳開車的司機了。

這也不是特別新鮮的要求,太子三五不時就這麽幹一回,要不是太子的個人形象十分鮮明,趙康銳又是個標標準準的秘書相,恐怕還真會有不少人認錯。

兩人默默地站在車後方,陷入沈默。

炸雞的濃香飄蕩過來——他們這是下風。聽不到前面的聲音,這股香味卻明明白白地說明了前面的人肯定不止是幹站著,叫人心裏抓肝撓肺地癢癢。

小萌忸怩一會兒,小心地看了一眼趙康銳,註意到趙康銳也目不轉睛地盯著前面看後,她立刻放開了,抻著腦袋去瞅前面的邰縉和祝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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