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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八十七章莫待無花空折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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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莫待無花空折枝3

北國之春,清涼、豪邁、昂揚。

代阿嬌和韓歡牽著馬,路過羅城郊外。

路人左右望了望,不禁為路旁立著的幾株貼梗海棠駐足。只見海棠紅花點點,嬌羞地映在枝頭上。

“韓大哥,我突然有一事想不明白。”代阿嬌牽著韁繩,偏頭疑惑地望向韓歡。

韓歡望著一臉沈思的代阿嬌,回道:“說吧,什麽事。”

代阿嬌沈吟道:“你說長孫章長孫大人,他那麽博學多識,也閱盡千帆,為何會相信一紙造反的書信,就判定代府有謀逆之心呢?”

感覺到嬌嬌對代府的事情很上心,韓歡不動聲色道:“人證物證俱全,更何況那木棠向死之心明顯,長孫大人又能說什麽?”

“至少長孫大人應該幫忙拖延時間,再查清真相啊!”代阿嬌覺得韓大哥口中那個位高權重的丞相大人,其實也是個膽小如鼠的人。他怕會被牽連,所以便選擇袖手旁觀。

韓歡嘆道:“嬌嬌,以人心的道德為標準,最難行事。”

他在做關口城將軍前,還在鬼谷時,師父便說過,軍令如山,法不容情。

在軍營裏,不能有獨立於隊伍之外的想法。

但在繁雜的江湖塵世中,他也漸漸不能明白,究竟該用何種規則。

所以,處在江湖裏久了,或者處在朝堂裏久了,會慢慢迷失內心。

最後內心澄凈的人,少之又少。

長孫大人和雲公都沒有參與這件事,不是因為交情不夠深,而是因為他們處在的境地裏,無能為力。也許是他們的私心,但總歸而言,代清修的死,是死於王權之爭。

“所以,嬌嬌,我們得找足了證據,才能有底氣讓他們幫我們翻案。”韓歡英朗的臉上露出一分無奈。他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代阿嬌低頭,沈默不語。兩人正並肩而行,突然間前方迎來一小群奔跑的人。

“救命啊!”代阿嬌視線望去,想著羅城雖然不是邊境之地,但也不至於治安如此糟糕吧!

正想著,就見一道嬌艷猶絕的身影落進自己的眼裏。

“師姐!”紅姑精致的小臉,有些蒼白,她一手握著長鞭,一手提著豆豆。

只見長袍下的古長影再次吟唱起詩歌,而木晴子則掏出短劍,與紅姑準備近身搏鬥。

紅姑頭疼欲裂,目光卻狠狠地盯著面前的人。

木晴子動作極快,來到紅姑身前,揮出短劍。

紅姑側身閃過,將豆豆甩出,同時一鞭子掃向木晴子。

“豆豆!”代阿嬌欲跑上前時,只見韓歡更快地抱住豆豆,並用大手護住豆豆的頭,翻了幾個滾後,才停下來。

見韓歡和豆豆無事,代阿嬌又轉頭望向正在打鬥的紅姑和木晴子。

老實講,木晴子和古長影兩人一唱一和,對紅姑一人,確實不公平。但紅姑那鞭子十分可怕又厲害。古長影還在吟唱,紅姑顯然已經受不住,肩上挨了木晴子的幾劍。

沒想到只有桑格部落的人才對吟唱有反應。怪不得當初,韓歡一點感覺都沒有。

眼見紅姑步步後退,額頭密布細汗,即將失手被木晴子所擒。代阿嬌咬咬牙,從布袋裏拿出笛子,屏住氣息,緩緩吹奏了起來。

許是因為緊張,代阿嬌吹奏的調子,起初像走在鋼絲橋上,搖搖晃晃。

水晶球內的蠱蟲,似乎感受到天敵的存在,變得躁動不安。

找了足足半分鐘的調,代阿嬌終於才進入情緒。

躁動不安又驚慌失措的蠱蟲令古長影的吟唱,威力瞬間減了大半。

紅姑沒有了蠱蟲的控制,恢覆些許精力,手中的長鞭猶如舞蛇,靈活扭動。唰唰幾聲,鞭子落在木晴子身上,紅姑殺意畢顯。

豆豆大喊著娘親,想要沖過去,卻被代阿嬌緊緊拉著。

紅姑這鞭子的力道,豆豆要是挨上幾鞭子,怕是小身體承受不住。

瞧著木晴子逐漸被逼退,古長影皺著眉,又瞪了眼吹笛的代阿嬌,心想這兩人怎麽總是愛搗亂。

只見紅姑扭動鞭子上的機關,使盡全力,朝木晴子打去。

鞭子上肉眼可見的密密麻麻的尖刺,若是紮進皮膚,肯定需要一段時間痊愈。

“娘親!”豆豆驚呼道。

風聲夾帶著鞭子,簌簌落下。

就在鞭子掃向木晴子脖間時,橫空出現了一把刀,阻擋了鞭子的力道前進。

一瞬間,鞭子緊緊纏住刀身。

韓歡皺眉,示意紅姑不要欺人太甚。

“你究竟是幫我,還是幫他們?”紅姑一雙丹鳳眼,冒出森森冷氣。

“我沒有幫任何人,只是覺得你在人家孩子面前,這般對孩子的父母,好嗎?”韓歡反問道。

“我不殺他們,他們便會殺了我!”

她不過是自保罷了。

古長影上前,扶住木晴子,後又意味深長的瞧了眼豆豆,低聲對木晴子道:“我們走!”

代阿嬌抿著唇,很想問一下古長影他們夫婦是不是心大,連孩子都不要了。

回想起在碼頭上,豆豆一個女娃娃大哭著找她的娘親,代阿嬌就覺得又氣又心疼。

“小師妹,沒想到你還真學會了。”紅姑抱著胸,眼裏似笑非笑。

總覺得紅姑不懷好意,代阿嬌便不說話,就安靜的迎視上紅姑的視線。

“小師妹,你們是不是接下來要去慕容山莊?”紅姑笑道。

眼前紅姑胸有成竹的模樣,令代阿嬌不由得問道:“你想做什麽?”

“去什麽慕容山莊啊,有問題,問你師姐我啊!”紅姑眨著眼睛,慢條斯理地將鞭子扣在腰上。

代阿嬌呵呵訕笑了兩聲,低頭問豆豆:“你當初是不是偷偷跟著你爹娘出來的?”

豆豆點點頭。

“我就說嘛,你爹娘既然不管你,怎麽可能帶你出來。”代阿嬌揉揉豆豆的頭,無奈笑笑。

韓歡來到代阿嬌面前,輕聲道:“我們走吧!”

“豆豆怎麽辦?”代阿嬌擔心地問道。

小師妹是膽子肥了嗎?竟然敢無視她?紅姑款款走上前,依舊是妖冶的笑著。

“你們不過是想要問清楚青鬼和慕容山莊的關系,亦或者你們想找周賢是烈火門門主,殘暴的證據。為什麽不問問我,我就是烈火門的人啊!”紅姑紅甲十分透亮,晃了晃代阿嬌的眼睛。

代阿嬌和韓歡相視一眼,似乎在考慮有沒有陷阱。

“烈火門十八年前建立,北國三皇子在皇子奪權中,失敗落逃。他逃到南國後,先是準備拜鬼谷無崖子為師,後又想去醫宗,但最後上了慕容山莊的門。在慕容山莊,他可是待了一個月,出了山莊後,不到半年的時間,便協助門主建立了烈火門。”紅姑打量代阿嬌,見她神情沒有多大波瀾,猜到代阿嬌已經知道這些事情。

於是紅姑繼續道:“門主這麽多年,從未露面,傳達命令都是通過青鬼或者暗衛。我進烈火門這些年來,任務不多,大多都是刺殺官僚,我也就猜到門主定是朝堂之人。後來,青鬼進了賢王府,成為了賢王的門客。”

代阿嬌盯著紅姑,不明白她同自己說這麽多是為什麽。

“你們此行去慕容山莊,是不是想找到能夠指證周賢的證據?林深已經死了,他指認不了周賢,但我還知道一個方法。大概是兩年前,周賢命令青鬼,連通昭王府裏的木棠,以及代府中的人,一同誣陷代清修謀逆。”

紅姑話音剛落,代阿嬌便震驚不已,方才紅姑說連通了代府的人。

“是誰出賣了代家?”代阿嬌神情激動。

紅姑眸光一閃,瞇著眼睛笑道:“小師妹,你怎麽了?”

“是誰出賣了代家?”代阿嬌再次追問。

韓歡走到代阿嬌面前,手按在代阿嬌肩上,示意她先冷靜一下。

知道自己說到了代阿嬌心裏想要的,紅姑便不開口了,繼而轉身,攏了攏自己的頭發,悠悠開口:“那人得了好處,提前知道了官兵會來拆家,便離開了代家。”

代阿嬌瞪著紅姑,腦海裏回憶起那日,卻只記得父親、三娘和代子沫的臉龐。

還有誰沒有在囚車上?

見小師妹這個反應,紅姑心裏迅速猜想小師妹拜師的時間,和代府五小姐消失的時間,不由輕笑,原來這丫頭就是代阿嬌。

不知道什麽原因,代阿嬌臉上的紅斑沒有了。

也許是靜好那個古怪的女人。

不管怎樣,小師妹就是她的保命符。或許,師父將笛子交給小師妹,是想告訴自己,小師妹能保她,她也必須保小師妹。

“你要如何才能告訴我們那人的下落?”代阿嬌平靜下來,警惕地問道。

紅姑挑眉,美目流轉,紅唇輕啟:“我要你做我的侍女,服侍我三年。”

三年?代阿嬌不可思議地看著紅姑。

紅姑抱著胸,靜靜地望著代阿嬌,態度很明顯。

忽然,一把刀落在紅姑面前,只聽韓歡冷冷道:“如果你不說,我現在就殺了你。”

紅姑並不畏懼,反而不屑道:“你當我三歲小孩子啊!”

“他還活著嗎?”代阿嬌問道。

“自然活著。”

代阿嬌低頭,想著若是抓住那人,那人不給他們作證怎麽辦?

等等,能夠造出父親的筆跡的人…是管家!

咬牙,代阿嬌正準備答應時,突然,一群騎著馬的黑衣人出現在三人的視線中。

“韓歡,你猜他們是來找誰?你,還是我,亦或者我的小師妹?”紅姑笑道。

韓歡眸光深邃,低聲對代阿嬌道:“嬌嬌,到我身後。”

代阿嬌也不拖拉,牽著豆豆,走到韓歡和紅姑的身後。

眼前的人視線繞過韓歡,落在代阿嬌身上。

為首的黑衣人指著代阿嬌道:“給我抓住她!”

韓歡皺眉,仔細打量面前的人,發現他們手中都是北國人才用的彎刀,不禁心中生疑。

黑衣人顯然不知道韓歡和紅姑的身份,見韓歡擋道,冷言道:“擋路者,死!”

刀器響起了清脆的碰撞聲,紅姑隨即揮出長鞭。

黑衣人踏馬而下,兇狠異常。

代阿嬌拿出布袋裏的弩弓,朝著其中一人,便按下了發射。

黑衣人來的約莫著有十幾人,個個武藝高強,似乎都受過專業訓練。

突然,黑衣人繞開韓歡,飛身前往代阿嬌面前。

代阿嬌又拿出匕首,朝黑衣人刺去。

黑衣人迅速閃開,反手握住代阿嬌的肩膀,一掌劈下。

就在手掌落在代阿嬌脖後時,黑衣人的胳膊忽然纏上了鞭子,緊接著,紅姑朝後一拉,將黑衣人向後拽著。

代阿嬌抱起豆豆,迅速跑開。

馬蹄聲起,代阿嬌握著韁繩,向後瞧了韓歡一眼。

“嬌嬌,走!”

韓歡說完,也翻身上馬,跟在代阿嬌身後。

黑衣人拿起背後的弓,朝韓歡身後,拉圓了弓箭,隨後,“嗖”的一聲,松開。

三人策馬奔馳,身後黑衣人緊追不舍。

代阿嬌也是納悶了,她換了個新身份,從懂山出來,沒有道理招惹這麽多的仇家啊!

不遠處就是鷹山郡,代阿嬌便對韓歡道:“韓大哥,我們去鷹山郡!”

“好!”

一入鷹山郡,黑衣人臉上明顯出現了猶豫的神色。

這是慕容家的地盤。

慕容老莊主慕容峰,可是差一點成為北國國師的人,他們自然不敢放肆。

但是眼下小殿下危在旦夕,實在不能拖延。

韓歡擡頭,看著天上的雄鷹,心想著慕容家的人一定很快就能發現他們。

天空盤旋的雄鷹,犀利的盯著闖入者,隨後飛入山間。

北國王宮

富麗華美的宮殿內,一位身著華裳,面有富態的婦女抱起面前只有五歲的孩子,心疼的眼裏泛起了淚花。

“我可憐的孩子,怎麽偏偏得了這樣的病。”

她孩子這病,菩提子老前輩曾看過,那時菩提子老前輩說,苗兒的血,很是特殊,需要至親的血為他輸血,孩子才能平安度過一劫。

想來,應是只有王室宗親的血液,才能救苗兒。

婦人身旁的侍女安慰道:“娘娘,你不用擔心,大王不是派了王宮最厲害的侍衛們,去尋菩提子老前輩的徒弟了嗎?他們一定能夠順利將她帶回來。”

春麗華擦擦眼淚,眼神暗了下來,沈聲道:“必須將她給我帶回來!不惜任何代價!”

關口城外,盛明威看著手裏的書信,神情淡漠。

“果然是師父看中的愛將,破了我的銅人八卦陣。小師弟,我現在真期待和你的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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