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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章春江水暖鴨先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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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春江水暖鴨先知1

本以為菩提子看見兩個弟子掉落崖坡後,會十分惶恐,十分擔心,甚至要進去找一番才肯罷休。

可沒想到菩提子只是走到崖坡瞧了一眼,便揚起了手,拍拍驢子,從容道:“走吧!”

一旁的古長影和木晴子也沒有攔住菩提子,只是都微微垂著頭,表示尊敬。

代阿嬌曾問韓歡,如果他掉落了崖坡,無崖子老前輩是否會擔心的去尋他?

當時韓歡就搖頭,正經道:“師父相信生死有命,不會去強求。”

果然,老前輩們的境界,她們這些小輩完全不懂。

走了兩日,韓歡三人才各自撐著枝條,悠悠地走出了山林。

一行人向下,看見有一條人踏出的小路,才放了心。一路上,有許多梨花樹。

花瓣白,又較桃花瓣輕薄,更經不住風吹。

梨花的香氣很淡,但甜。代阿嬌很喜歡這般小巧精致的花。只可惜梨花的花期短,不然可以與桃花一較高下。

眼下正是初春時景,三人沿著花徑而下,恰如一路繁花相送。

紅姑望著韓歡,心中還是不能釋懷韓歡騙她的事情。

“你當初進烈火門就是為了找門主?”

見韓歡默認,紅姑便冷哼一聲,果真,誰都沒有嘯影靠譜。

說起嘯影,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

“韓大哥,你為何要找門主?”代阿嬌問道。

聞言,韓歡黑眸一瞇,回道:“一來,烈火門門主與朝廷貴胄掛了關系,我受故人所托,查明真相。二來,我得幫錦城代家翻案。”

錦城代家?

代阿嬌睜大了眼睛,盯著韓歡輪廓分明的側顏,目光茫然。

“代府的五小姐,對我有恩。我得給她和代府一個交待。”韓歡目光閃爍,想起那日自己在小橋下的承諾。

當時他還感慨,怎麽能輕易說出娶的話來呢?

他不過是看她在一群女子中間,像只困獸,那般無助,可眼神卻異常的清亮倔強;亦或者是聽見那群女子說,代姑娘愛慕他已久,心思一動。

阿嬌姑娘知他難處,又處處袒護著他。現在冷靜地想想,或許當時自己是感動居多罷了。

一旁的代阿嬌,垂著頭,不吭一聲。

她想起入宮時,雲容曾對她說,會為代府翻案。

“可是真的能讓當朝太子受到制裁嗎?”代阿嬌輕聲道。

聞言,韓歡墨黑的眉微皺,轉頭打量著代阿嬌。

只見代阿嬌一張小臉上,三分悲傷,七分無奈。想必她這麽小的年紀,就見過世間的不公平。雖說世間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情,但是在歷史中,有不少人前仆後繼地追求公平。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要相信雲公和長孫大人。”韓歡安慰道。

代阿嬌擡眸,落入韓歡深邃的眼神裏。

兩人皆是一楞,隨後移開視線。

代阿嬌抿著唇,看著腳邊的水仙花,認真道:“韓大哥,雲公和長孫大人離我太遠,所以我只相信你。”

聽到這話,不知為何,韓歡將她同另一個人影重疊起來。

“嬌嬌姑娘看起來很在意代府的事情?”

代阿嬌點頭,回道:“不能讓對國家忠誠的人蒙冤。”

“好!”韓歡笑道。

走在兩人前面的紅姑,抱著胸,時不時聽身後兩人的談話。

她的這個小師妹,眼神都是對韓歡的崇拜,就差說出“我喜歡你”四個字了。

代阿嬌想清楚了,她得跟著韓大哥,幫助代府翻案。韓大哥和雲容說的極是,不能讓代府背上一個造反的名聲。

紅姑從林子出來後,就不打算再和韓歡一路。

臨走前,紅姑輕飄飄的對代阿嬌說:“你這樣子追男人是不行的!”

代阿嬌抿著唇,認真又好學地問道:“那我該如何?”

紅姑妖冶一笑,漫不經心地瞥過韓歡,紅甲又拂過代阿嬌的小臉。

“其實,女子長的美很重要,但也不是最重要的。”

“你得利用男人的心軟。”

紅姑在前面走著,代阿嬌在後面聽著,時不時回頭看韓歡一眼。

韓歡只當她們在聊些女兒家的私密之事,所以並未上前。

“你過來!”紅姑嫩白的小手朝代阿嬌揮了揮,代阿嬌便跟了上去。

誰知下一刻,一陣風朝代阿嬌襲來,緊接著,鞭子纏上代阿嬌的細腰。

“韓…”代阿嬌剛喊出一個字,腰間便隱隱作疼。

原來是紅姑收緊了鞭子的力道。

感受到鞭子的刺紮進了皮膚裏,代阿嬌皺著眉,小臉發白。仿佛只要紅姑再大點力氣,她的腰就會被折斷。

紅姑扯近代阿嬌,兩人亦步亦趨地走著。

跟在兩人後面的韓歡,打量四周,便對代阿嬌和紅姑道:“你們渴不渴,要不要去溪澗喝點水?”

代阿嬌沒有回頭,只是嗯了聲。

“嬌嬌姑娘?”韓歡察覺到代阿嬌的異常,朝兩人走去。

就在韓歡發覺的一瞬間,紅姑從代阿嬌布袋裏掏出一排毒針,朝韓歡刺去。

“韓大哥,小心!”代阿嬌來不及阻止紅姑,只能大聲呼道。

趁著韓歡躲針的瞬間,紅姑將代阿嬌迅速帶走。

韓歡黑眸一瞇,追了上去。

不知是不是巧,迎面道上響起了馬匹的聲音。

紅姑冷笑,迅速餵代阿嬌吃下蠶毒,又揮動一鞭子,拉下了馬上的人。眾人還來不及反應,紅姑便已經飛身上馬,只見她再次揮動鞭子,纏住代阿嬌的腰,將其拖在馬匹之上。

代阿嬌吃痛,甚至都覺得自己腰間已經被紮出了血。

虧得自己和師父還想著救她。

韓歡趕到時,發現紅姑已經駕馬遠去。

“你認識那紅衣女子?”說話的是剛才被紅姑拉下馬的人的同伴,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光景。

一旁的女子瞧了眼韓歡身後的刀劍,然後翻身下馬,示意說話的人退下。

“我們乃是南國玉榕莊的人,在下葉上珠。”女子緩緩摘下面紗,露出一張清冷幹凈的臉蛋兒。

這張臉,夢回無數道,韓歡不禁楞在原地。

葉上珠一雙丹鳳眼,柳眉瓜子臉,清冷絕塵。細細看著,韓歡發現葉上珠雖有七分像江卿卿,但就差那三分淡雅的神韻。

若說江卿卿是玉蘭花,那葉上珠便是白芍藥。

剎那間,韓歡竟然忘了代阿嬌被紅姑擄走的事情。

被韓歡一直盯著,葉上珠不由偏過頭,有些惱怒。

“不好意思,葉姑娘,你長的實在像我一個故人。”韓歡說完,便轉頭看著早已消失不見的紅姑和代阿嬌。

葉上珠問道:“這位公子同方才那女子是什麽關系?”

“她擄走了我朋友,煩請葉姑娘能借在下一匹馬,不然嬌嬌姑娘怕遭她的毒手。”韓歡也不清楚紅姑的脾性,只覺得紅姑翻臉極快。

葉上珠想了想,便回道:“這有何難,聽你這麽說,那你得趕快追上才是。”

“多謝葉姑娘!”

韓歡忍不住擡頭,多看了葉上珠一眼,卻發現她其實根本和卿卿不像。

心中釋然,韓歡翻身上馬,趕緊追了上去。

一路顛簸,代阿嬌吐得胃裏空無一物。

“師姐,你耳朵真靈,知道那邊有馬蹄聲,便拉著我一同走了。”代阿嬌捂著受傷的腰,小心翼翼地跟在紅姑身後。

紅姑冷笑道:“你不必嘲諷我,我勸你還是先關心你的小命吧!你的韓大哥,怕是追不上來了。”

代阿嬌垂眸,開始不說話起來。

兩人走進城,代阿嬌環顧四周,發現這裏竟是蜀中。

唐門在蜀中是大門派,門中弟子眾多。而唐門長老見證過三代門主的更替,卻不想迎上第四代。

如今蜀中頭等大事,便是唐門此刻正在開聯盟大會,商討著如何滅掉烈火門。

沒想到紅姑會來到這裏,她不怕嗎?

想到這裏,代阿嬌連忙搖搖頭,她師姐哪有怕的道理?

紅姑轉頭,打量代阿嬌半天,問道:“你穿的不男不女的,倒學起蘇儻來了。”

蘇儻?

這個名字好熟悉!

代阿嬌眨著眼睛,仔細回想半天,還是沒想起來。

“師姐,你來蜀中做什麽?”代阿嬌問道。

紅姑眼裏三分笑意,悠悠道:“自然是給這些人一些下馬威了。”說完,紅姑雙眼一瞇,警惕道:“我勸你給我安分點,你身上可是我給你下的毒,你一時半會兒也解不了。”

“知道了。”代阿嬌無奈道。

但是…代阿嬌忍不住道:“師姐,你這身裝扮,想不讓別人知道你是誰,也難!”

紅姑抱著胸,思量了一下,便從布袋裏摸索半天,隨後拿出人參須,扔給代阿嬌道:“去換個錢!”

“師姐你怎麽不去?”代阿嬌癟癟嘴,許是師姐覺得難為情。

果不其然,紅姑瞪了代阿嬌一眼,斥道:“讓你去你就去。”

對視三秒,代阿嬌還是屈服了,誰讓她服下了紅姑的毒呢?

進了藥鋪,代阿嬌輕手熟路地和掌櫃講價。

這時,屏風拉開,一位年輕男子正在為病人把脈。

年輕男子聽見熟悉的聲音,轉過頭來,驚訝不已。先前在關口城一別,如今已是幾個月,沒想到在蜀中相遇了。

代阿嬌拿著不多的錢,嘆道,果然在大城市裏,這些珍稀藥材的價格會被壓的很低。

轉過身,見陳柏立在身後,代阿嬌暗吃一驚,隨後下意識望向門外的紅姑,便沖陳柏眨了眨眼睛。

“救我!”代阿嬌同陳柏擦肩時,輕聲道。

陳柏睜大眼,見代阿嬌神色緊張,完全不像開玩笑的模樣,便冷靜下來。

找了家客棧,紅姑換了身衣裳,逼迫著代阿嬌換了身好看的衣服後,兩人便像散步似的行走在蜀中的繁華大街上。

代阿嬌左右瞧瞧,心想陳柏怎麽還沒來!

“站住!”

是陳柏的聲音!

代阿嬌歡喜的轉身,卻楞在了原地。

本以為陳柏會去唐門搬救兵,沒想到拉來了一群老百姓,代阿嬌扶額,萬一師姐下了狠手,不是多添了幾條人命嗎?

許是陳柏認為,不過一個女人而已。

要是讓陳柏知道這位是烈火門的堂主,恐怕陳柏嚇得肯定不敢站在前面。

不過站在前面的百姓很眼熟,代阿嬌沈吟片刻,便猛然憶起,這不是沈封嗎?

一瞬間,代阿嬌有些同情紅姑。

許是從一開始,他們便發現了紅姑,然後一直偽裝成老百姓,隱在紅姑周圍。

沈封打破僵持,對紅姑道:“乖乖地束手就擒,我們會留你一個全屍!”

代阿嬌點點頭,所謂雙拳難敵四手…

“就你們這些三腳貓的功夫,還想對付我?”紅姑不屑地笑道。

這種人多勢眾的情況下,師姐還能如此鎮定,甚至理直氣壯的放狠話,佩服佩服。

代阿嬌悄悄向沈封那處移動著。

紅姑眼尖,沈聲道:“你若是敢逃,我就一鞭子抽死你!”

聞言,代阿嬌停住了腳步。

有人見代阿嬌和紅姑站在一起,不免道:“你和她是一夥的嗎?”

代阿嬌搖搖頭,可在看見紅姑森冷的眼神時,又輕輕點點頭。

真是無語問蒼天。

只見陳柏湊近沈封,說了些什麽,沈封便道:“放了這姑娘!”

紅姑露出無辜的神色,態度卻十分囂張。

“你們就是如此對待一個弱女子的嗎?”

“弱女子可不會殺人不眨眼!”伴隨著這句話,一陣陣笑聲從店鋪的屋頂上傳來。

眾人望去,只見一位披發男子,搖著折扇,目光柔情似水地望著街巷之中的代阿嬌。

南國的男子,多是束發,但這人卻散著一頭比女子還柔順的長發,一雙狐貍眼,長的比女子還要媚氣。

若不是一襲男子的衣服,和聽見他男子的聲音,還險些讓人以為他是女子。

“蘇儻,我要殺了你!”從轉角處跑出一個圓圓滾滾的男子。

男子指著屋頂上的蘇儻,氣喘籲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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