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不是他。”

“呵，”祁進嗤笑道，劍依然指向對方，完全不信他的鬼話，“有本事把你的偽裝去了。”

謝雲流腳步一頓，轉身看向祁進，然後擡手摘掉了自己的鬥笠和蒙面的布料。

“你——”

看清楚對方鬥笠下的面容後，祁進驚愕。

那是一張和刀宗宗主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但唯一不同的是，眼前這個謝雲流臉上仍帶有幾分稚氣，眸光清澈，與後來那個歷經風霜的刀宗宗主完全判若兩人。

“你是……”祁進的心連同拿劍的手都在顫抖，他原以為謝雲流又想搞什麽詭計，有或者說對自家掌門師兄始亂終棄，但萬萬沒想到眼前這人竟然不是謝雲流，而是一個長得和謝雲流幾乎一模一樣的青年……或者說少年。

電光石火之間，祁進心裏浮現出一個最合理的答案：“你是謝雲流的私生子！！！”

謝雲流：？？？

自己哪裏像那個混蛋的私生子了？！！

謝雲流對祁進的腦回路瞠目結舌甘拜下風，但考慮到現在時間緊迫，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他也是滿心茫然，更呈論給他人解釋，反駁的話語在喉嚨裏轉了一圈後，謝雲流眼一閉心一橫，點頭承認：“不錯！我就是他的私生子！所以抓緊時間帶李忘生走，別在這浪費時間！”

“謝雲流！”祁進頓時怒火中燒，恨不得直接砍了某個罪魁禍首，“居然敢背叛掌門師兄！！真欺我純陽無人嗎？！！”

“祁師弟……”

就在這時，原本昏睡的李忘生悠悠轉醒，他掙紮著站了起來，對目前所處的狀況十分費解：“我怎麽會在……”

“掌門師兄!”見李忘生醒來，祁進收起劍，扶了一把剛剛蘇醒還有些暈眩的李忘生一把，有些義憤填膺道，“您和謝雲流的事我都知道了，為什麽不告訴我們呢？”

李忘生完全沒反應過來：“啊？”

“謝雲流……他背著您有一個私生子！”祁進咬牙切齒道，“若是他脅迫您，哪怕拼了這條命我也不會讓他得逞!”

李忘生：……

李忘生忍不住揉了揉額角，有些心累地解釋：“師兄他沒有脅迫……”

謝雲流聽到李忘生到現在還給未來的自己解釋，忍不住反駁：“李忘生！你難道打算一輩子都屈服於他嗎？！”

冷不丁聽見熟悉的聲音，李忘生愕然擡頭：“……”師兄？

“他就謝雲流的私生子！”祁進見李忘生依然執迷不悟，忿忿道，“掌門師兄！事實擺在眼前，您難道還相信謝雲流的鬼話嗎？！”

李忘生沒有回答。

他看著眼前這個仿佛從記憶中走出來的純陽靜虛子，陷入了沈默。

“師兄，”李忘生冷不丁開口，“你就是師兄。”

“我不是，”謝雲流抓鬥笠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痙攣了一下，然後他重新戴好鬥笠，轉身離去，“快走吧，你們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

他的師弟，曾經親口承認說過恨著另一個謝雲流。

謝雲流嘴角浮起一抹苦澀的笑容，說他懦弱也好，無能也罷，明明對方尚未蘇醒時他仍留戀不舍，但對方認出他時他卻退卻了，他害怕在對方眼裏看見對自己的憎恨厭惡。

未來的謝雲流對自家師弟愛欲其生，恨欲其死，但過去的謝雲流卻是滿滿一顆心都在師弟身上，只希望他一生平安順遂。

“師兄希望我離開嗎？”

李忘生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師兄不願見自己，他只是再次，執拗且認真地問了一遍：“師兄……要讓我走嗎？”

“是，離開這裏，回到純陽……然後，”謝雲流背對著他，深深嘆了口氣，一字一字道，“永遠不要再見謝雲流。”

“……好。”

沈默許久，李忘生應道。

“李忘生誰準許你走了？！！”

院門被一腳踹開，一身黑衣的【謝雲流】裹挾著一身殺氣踏入這個不大的院子裏，冰冷的目光宛如刀子緩緩屋內掃過屋內幾人，最終落到最前面的謝雲流身上。

“就是你吧？冒充謝某勾引謝某的師弟——”謝雲流冷笑一聲，拔刀出鞘，“說吧，你想怎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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