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優勢沒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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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優勢沒了（3）
看著張良堅定的神情,胡慕此時也明白了。這段時日的籌劃，在此時算是徹底宣告失敗了。
這天底下的許多人，有人愛權,有人愛錢，若是能夠抓住他們心底真正想要的東西，就能夠驅策這些人，為自己所用。
可像張良這般，一心只為覆國。他想要的,同胡慕一直以來堅持的方向，從根本上就是相悖的。
正如她自己所說,他們二人位置不同，立場不同。哪怕此刻，張良自己也明白，他的故國不可能再回來了。即便是如同其他六國一般,趁亂恢覆了故韓國的土地,但很快，韓國還是會消亡。或是亡在秦國手中,或是亡在楚國手中,或是亡在韓國自己手裏。
他和秦國,原本就有國仇家恨橫亙其中。哪怕是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秦國的皇位也更疊了三代。如今,他又受了秦國的救命之恩。更讓他動搖的是，這位救下他的女子，在許多理念上,都和他不謀而合。但是,他卻始終過不了自己內心這一關。
故國已逝,他無法以一人之力阻擋歷史的洪流,也無法安心為滅掉自己國家的仇敵效力。退隱，也許是對他來說最好的結局了。
在離開下邳的馬車上，胡慕看著窗外緩緩倒退的樹木花草，發了好一會兒呆。
系統跳出來說道：【在離開滎陽的時候，你不是還信心滿滿，覺得這趟勢在必得嗎？為什麽剛剛你這麽幹脆就放棄了，都不爭取一下呢？】
胡慕輕聲嘆道：“只是看起來幹脆而已，其實我還是猶豫了很久的。”
就像當初，她去找到陳平的時候，他要談條件，或是要觀望形勢，都會直接說出來。可是像張良這樣，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她即便是想堅持，那些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我看你之前在路上做出的那些準備，還以為你要像對英布那樣，綁也要把他綁去滎陽呢。】
“我原先也是那麽想的，但是後來...我放棄了。”
胡慕倚在窗沿邊上，思緒萬千。
“我想了好幾天，也想明白了，有些人大概就是註定得不到的吧。張良於我，可能就像韓非於始皇帝吧...”
“他們二人都有驚世之才，但卻都是一心只為故國，令人惋惜，也令人敬佩。張良看得通透，他能夠接受韓國已回不來的事實，但他若是還能心甘情願為秦國效力，那就不是他了。”
“他既然已經退隱，縱使不會入秦，他也不會再去找劉邦了。若是這樣的話，想想倒也沒有那麽難以接受。”
系統：【你倒是看得明白。】814⑧①六⒐6三
胡慕無奈地聳了聳肩，“原本就是如此，與其執著於那些得不到的，倒不如好好用著我手底下有的人。以後若是還遇到其他才能出眾的人，我會再想辦法招他們來。”
“對了，”她問道：“我離開這麽多天，滎陽城有什麽變故嗎？”
【那倒是沒有，英布還在忙著堵住黃河豁口，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不提還好，一提到黃河，胡慕瞬間又來氣了。
“堵了這麽長時間了，還沒有堵住，這再過陣子，梅雨季節可就要來了。重建果然就是比毀滅困難多了！”
她擡手揉了揉太陽穴，又問道：“鹹陽宮那邊呢？我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去了，朝堂上那幫人沒給我找事吧。”
【這倒是也沒有，不得不說，子嬰還真的是很有能力，朝堂之事也被他管理得井井有條，你離開的這段時間，一點亂子都沒出。】
聞言，胡慕也略微有些驚訝。她離開時，將朝堂之事一股腦全部交給了子嬰管理。子嬰從來沒有接觸過朝堂政事，因此胡慕告訴他小事可以不管，大事若是拿不定主意，就發信到滎陽詢問她即可。
但讓她沒料到的是，這段時間裏，子嬰將所有的大事小事都處理得非常好，定期還會寫成卷宗匯報給胡慕。這倒是著實讓她小小震驚了一下。
這件事情，讓胡慕方才沒有招募到張良的陰霾心情頓時消散了不少。她撫掌笑道：“我還一心在外面尋找治國人才，沒想到我自己身邊就有一個！”
子嬰從小是跟在扶蘇和陰嫚身邊長大的，扶蘇又一直非常受重用。因此，子嬰雖不是始皇子女，但一直在一旁耳濡目染，學到的東西也非常多。
胡慕隱隱覺得，若是給子嬰一個機會和平臺，他一定也能夠在秦國的政治舞臺上大放異彩。
她又問道：“那項羽那邊呢？有什麽動靜嗎？”
【項羽沒抓到張良，整天氣急敗壞。更難受的是鐘離眛，他因此不僅被項羽訓了，還又被降職了。】
“額...”
聽到鐘離眛被降職的消息，胡慕內心又開始升起一絲小小的愧疚。且不論他是看在誰的份上，總歸還是將自己和張良一並放走了。
“我們和項羽也就差最後一戰了，鐘離眛最後還是會歸秦的。到時候，我再想想怎麽補償他。”
“項羽也真是，範增都離開了。到這個時候，被離間，被猜忌，還願意留在他身邊效忠他的人，都十分難得了。他不好好拉攏這些人，居然還三天兩頭訓斥，降職。這樣下去，人家就是不想走，也要被他逼走了。”
系統：【項羽倒是真不忘拉攏了一個人。】
“誰啊？”
【韓信。】
“......哈？？”
胡慕大驚，問道：“什麽意思？”
【我幾天前得到的消息，韓信已經順利攻下齊國國都了。但由於你那個時候正在和張良鬥智鬥勇，已經很是緊張了，我怕告訴你會讓你分心，所以就預備晚一些再說。】
胡慕急忙說道：“知道了知道了，這些就先別說了，你給我講講到底怎麽回事？”
系統答道：【是這樣，齊國被滅之後，項羽也感覺到了來自北方的威脅，所以他就預備派一個人去齊國拉攏韓信，讓他駐紮在原地觀望形勢，先不要合圍楚國。】
胡慕氣急敗壞道：“這個項羽，什麽毛病？自己手底下的人不拉攏，天天惦記著我的人！”
【不止是項羽...這個時候，很多人都盯上了他。】
“...蒯通？”
【...不止。】
胡慕咬牙切齒問道：“還，還有誰？”
系統：【......這，是一時半會兒說不清的程度。】
“......”
馬車內靜默無聲。片刻後，胡慕猛地探身向前，掀開了車簾，沖著車夫喊道：“改道！去臨淄！”
“啊？”車夫偏頭問道：“不去滎陽了嗎？”
“不去了，現在，立刻改道，去臨淄！”
車夫立即調轉方向，走向了另外一條小路。
胡慕放下車簾，重重坐回車內。
【你現在改道去臨淄？都沒有預先通知一聲，會不會太突然了啊？】
“項羽都已經派人出發了，我要是先回趟滎陽，下令通知臨淄那邊再過去，只怕是項羽派去的人都在齊楚之間打了幾個轉了。”
胡慕抱著臂，憤憤地說道：“韓信是我的大將軍，他一舉一動聽的都是我的命令。項羽想要拉攏，就讓他直接來拉攏我吧！”
“還有其他人，有那功夫勸韓信自立，不如直接來勸我，我才是第一責任人！”
-
齊國，臨淄。
為了快速打下齊國，韓信帶領著軍隊，幾乎是無間歇地日夜猛攻。終於，他們以極快的速度攻占了齊國的都城臨淄。
韓信以為一切塵埃落定，整個北方都盡收囊中。當夜，他拖著疲憊的身軀直接在齊國王宮中睡了一夜。然而，第二天醒來後，軍中就傳來一個讓他頭疼不已的消息。
齊國百姓才經歷過項羽屠城事件不久，如今又被秦軍占領，百姓們反戰心理強烈。王都被攻克後的第二天，百姓們就紛紛起來搞事。軍隊在各處設點布防，總有那麽一些小股人使絆子。
雖說這些小動作並不能給當前既定的局勢帶來什麽變化，但總是有那麽些人這兒搞搞事，那兒添添亂，也很是令人頭疼。
王宮中，蒯通帶著一壺酒找到了韓信，看著他陰雲密布的臉，不禁笑道：“大將軍才攻下齊國，當是件不世之功了，可我卻並不見將軍面露悅色，可是在為齊國民眾之事發愁？”
韓信默默不語，他直接拎過酒壺，打開壺塞，放到嘴邊飲了一口。
蒯通對他說道：“這些人，之前在項羽的威壓下激出了逆反心理，因此不服管教，很是正常。可我們若是以武力鎮壓，只怕是會讓他們誤以為我們同項羽是一樣的。這種情況下，他們若是群起反抗，我們只會更加不好辦。”
韓信問道：“那先生可有良策？”
蒯通捋了捋胡須，狀似無意地說了一句：“秦國的大將軍在齊國也許是無法服眾，可若是齊王下達的命令，他們是一定會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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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張良堅定的神情,胡慕此時也明白了。這段時日的籌劃，在此時算是徹底宣告失敗了。
這天底下的許多人，有人愛權,有人愛錢，若是能夠抓住他們心底真正想要的東西，就能夠驅策這些人，為自己所用。
可像張良這般，一心只為覆國。他想要的,同胡慕一直以來堅持的方向，從根本上就是相悖的。
正如她自己所說,他們二人位置不同，立場不同。哪怕此刻，張良自己也明白，他的故國不可能再回來了。即便是如同其他六國一般,趁亂恢覆了故韓國的土地,但很快，韓國還是會消亡。或是亡在秦國手中,或是亡在楚國手中,或是亡在韓國自己手裏。
他和秦國,原本就有國仇家恨橫亙其中。哪怕是經過了這麽長時間,秦國的皇位也更疊了三代。如今,他又受了秦國的救命之恩。更讓他動搖的是，這位救下他的女子，在許多理念上,都和他不謀而合。但是,他卻始終過不了自己內心這一關。
故國已逝,他無法以一人之力阻擋歷史的洪流,也無法安心為滅掉自己國家的仇敵效力。退隱，也許是對他來說最好的結局了。
在離開下邳的馬車上，胡慕看著窗外緩緩倒退的樹木花草，發了好一會兒呆。
系統跳出來說道：【在離開滎陽的時候，你不是還信心滿滿，覺得這趟勢在必得嗎？為什麽剛剛你這麽幹脆就放棄了，都不爭取一下呢？】
胡慕輕聲嘆道：“只是看起來幹脆而已，其實我還是猶豫了很久的。”
就像當初，她去找到陳平的時候，他要談條件，或是要觀望形勢，都會直接說出來。可是像張良這樣，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她即便是想堅持，那些話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我看你之前在路上做出的那些準備，還以為你要像對英布那樣，綁也要把他綁去滎陽呢。】
“我原先也是那麽想的，但是後來...我放棄了。”
胡慕倚在窗沿邊上，思緒萬千。
“我想了好幾天，也想明白了，有些人大概就是註定得不到的吧。張良於我，可能就像韓非於始皇帝吧...”
“他們二人都有驚世之才，但卻都是一心只為故國，令人惋惜，也令人敬佩。張良看得通透，他能夠接受韓國已回不來的事實，但他若是還能心甘情願為秦國效力，那就不是他了。”
“他既然已經退隱，縱使不會入秦，他也不會再去找劉邦了。若是這樣的話，想想倒也沒有那麽難以接受。”
系統：【你倒是看得明白。】814⑧①六⒐6三
胡慕無奈地聳了聳肩，“原本就是如此，與其執著於那些得不到的，倒不如好好用著我手底下有的人。以後若是還遇到其他才能出眾的人，我會再想辦法招他們來。”
“對了，”她問道：“我離開這麽多天，滎陽城有什麽變故嗎？”
【那倒是沒有，英布還在忙著堵住黃河豁口，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的事情了。】
不提還好，一提到黃河，胡慕瞬間又來氣了。
“堵了這麽長時間了，還沒有堵住，這再過陣子，梅雨季節可就要來了。重建果然就是比毀滅困難多了！”
她擡手揉了揉太陽穴，又問道：“鹹陽宮那邊呢？我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回去了，朝堂上那幫人沒給我找事吧。”
【這倒是也沒有，不得不說，子嬰還真的是很有能力，朝堂之事也被他管理得井井有條，你離開的這段時間，一點亂子都沒出。】
聞言，胡慕也略微有些驚訝。她離開時，將朝堂之事一股腦全部交給了子嬰管理。子嬰從來沒有接觸過朝堂政事，因此胡慕告訴他小事可以不管，大事若是拿不定主意，就發信到滎陽詢問她即可。
但讓她沒料到的是，這段時間裏，子嬰將所有的大事小事都處理得非常好，定期還會寫成卷宗匯報給胡慕。這倒是著實讓她小小震驚了一下。
這件事情，讓胡慕方才沒有招募到張良的陰霾心情頓時消散了不少。她撫掌笑道：“我還一心在外面尋找治國人才，沒想到我自己身邊就有一個！”
子嬰從小是跟在扶蘇和陰嫚身邊長大的，扶蘇又一直非常受重用。因此，子嬰雖不是始皇子女，但一直在一旁耳濡目染，學到的東西也非常多。
胡慕隱隱覺得，若是給子嬰一個機會和平臺，他一定也能夠在秦國的政治舞臺上大放異彩。
她又問道：“那項羽那邊呢？有什麽動靜嗎？”
【項羽沒抓到張良，整天氣急敗壞。更難受的是鐘離眛，他因此不僅被項羽訓了，還又被降職了。】
“額...”
聽到鐘離眛被降職的消息，胡慕內心又開始升起一絲小小的愧疚。且不論他是看在誰的份上，總歸還是將自己和張良一並放走了。
“我們和項羽也就差最後一戰了，鐘離眛最後還是會歸秦的。到時候，我再想想怎麽補償他。”
“項羽也真是，範增都離開了。到這個時候，被離間，被猜忌，還願意留在他身邊效忠他的人，都十分難得了。他不好好拉攏這些人，居然還三天兩頭訓斥，降職。這樣下去，人家就是不想走，也要被他逼走了。”
系統：【項羽倒是真不忘拉攏了一個人。】
“誰啊？”
【韓信。】
“......哈？？”
胡慕大驚，問道：“什麽意思？”
【我幾天前得到的消息，韓信已經順利攻下齊國國都了。但由於你那個時候正在和張良鬥智鬥勇，已經很是緊張了，我怕告訴你會讓你分心，所以就預備晚一些再說。】
胡慕急忙說道：“知道了知道了，這些就先別說了，你給我講講到底怎麽回事？”
系統答道：【是這樣，齊國被滅之後，項羽也感覺到了來自北方的威脅，所以他就預備派一個人去齊國拉攏韓信，讓他駐紮在原地觀望形勢，先不要合圍楚國。】
胡慕氣急敗壞道：“這個項羽，什麽毛病？自己手底下的人不拉攏，天天惦記著我的人！”
【不止是項羽...這個時候，很多人都盯上了他。】
“...蒯通？”
【...不止。】
胡慕咬牙切齒問道：“還，還有誰？”
系統：【......這，是一時半會兒說不清的程度。】
“......”
馬車內靜默無聲。片刻後，胡慕猛地探身向前，掀開了車簾，沖著車夫喊道：“改道！去臨淄！”
“啊？”車夫偏頭問道：“不去滎陽了嗎？”
“不去了，現在，立刻改道，去臨淄！”
車夫立即調轉方向，走向了另外一條小路。
胡慕放下車簾，重重坐回車內。
【你現在改道去臨淄？都沒有預先通知一聲，會不會太突然了啊？】
“項羽都已經派人出發了，我要是先回趟滎陽，下令通知臨淄那邊再過去，只怕是項羽派去的人都在齊楚之間打了幾個轉了。”
胡慕抱著臂，憤憤地說道：“韓信是我的大將軍，他一舉一動聽的都是我的命令。項羽想要拉攏，就讓他直接來拉攏我吧！”
“還有其他人，有那功夫勸韓信自立，不如直接來勸我，我才是第一責任人！”
-
齊國，臨淄。
為了快速打下齊國，韓信帶領著軍隊，幾乎是無間歇地日夜猛攻。終於，他們以極快的速度攻占了齊國的都城臨淄。
韓信以為一切塵埃落定，整個北方都盡收囊中。當夜，他拖著疲憊的身軀直接在齊國王宮中睡了一夜。然而，第二天醒來後，軍中就傳來一個讓他頭疼不已的消息。
齊國百姓才經歷過項羽屠城事件不久，如今又被秦軍占領，百姓們反戰心理強烈。王都被攻克後的第二天，百姓們就紛紛起來搞事。軍隊在各處設點布防，總有那麽一些小股人使絆子。
雖說這些小動作並不能給當前既定的局勢帶來什麽變化，但總是有那麽些人這兒搞搞事，那兒添添亂，也很是令人頭疼。
王宮中，蒯通帶著一壺酒找到了韓信，看著他陰雲密布的臉，不禁笑道：“大將軍才攻下齊國，當是件不世之功了，可我卻並不見將軍面露悅色，可是在為齊國民眾之事發愁？”
韓信默默不語，他直接拎過酒壺，打開壺塞，放到嘴邊飲了一口。
蒯通對他說道：“這些人，之前在項羽的威壓下激出了逆反心理，因此不服管教，很是正常。可我們若是以武力鎮壓，只怕是會讓他們誤以為我們同項羽是一樣的。這種情況下，他們若是群起反抗，我們只會更加不好辦。”
韓信問道：“那先生可有良策？”
蒯通捋了捋胡須，狀似無意地說了一句：“秦國的大將軍在齊國也許是無法服眾，可若是齊王下達的命令，他們是一定會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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