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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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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保時捷上。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萩原卓也才清醒了過來,感受到嘴裏有個東西,他動了動舌頭, 便不再理會。

就這麽躺在後座上, 本來不怎麽大的空間更是讓他的一雙大長腿無處安放, 但是此刻的他絲毫不在意,依舊是就這麽睜著眼睛看著車頂,瞳孔裏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神采。

“醒了?”

琴酒那獨有的聲音從前面傳來,萩原卓也給了他一點反應,微微偏頭朝著前面看去,透過車內的後視鏡,只見到琴酒坐在駕駛座上開著車, 看過來的眼神平靜不已。

見到琴酒這副樣子, 他意識到什麽, 聲音有些沙啞的開口,“你知道。”

原本以為琴酒會閉口不言的萩原卓也,卻在此時聽到了回答。

“我知道。”

萩原卓也微微怔了怔,然後閉上了眼, 又將頭偏了回去。

看著他露出這麽一副拒絕談話的樣子, 琴酒也不在意, 只是問道, “還記得你從法國回來的那次任務嗎?”

從法國回來的那次任務……

萩原卓也開始回憶那一次的任務,他記得很清楚, 因為那次還是boss禁止讓他去查這件事情, 少有的警告, 但他只當做是足夠的機密, 自己還不夠被信任。

看到他有著些許的反應, 琴酒接著說道,“那一次的任務目標就是這個藥物。”

藥物?

“—a—f”

萩原卓也想到了,看著他接道,“對嗎?”

琴酒頓了頓,大概是有些詫異。

輕笑一聲,“原來你知道。”

“按道理來說,你不該知道這個事情。”

琴酒想了想,就從腦海裏找到了一個死去了很久的人,也是唯一一個可以被得知的途徑。

“所以說,是阿馬尼亞克那個家夥了。”

看著琴酒嘴角勾起的笑容,萩原卓也不想再看,他轉過頭去,用手臂蓋住自己的眼睛,張了張嘴,好久之後才問道。

“什麽時候?”

“我自認為自己足夠的小心,無論對待任何東西,而且我也沒有任何被註射藥劑實驗的記憶。”

雖然這種事情如果組織boss執意要對自己做些什麽,他的確沒有辦法避免,但是既然都將自己的生命都掌握在手裏了,還有必要做這樣的事情嗎?

蓋在眼睛的手臂隱隱間在顫抖著,他隱忍的出聲,“所以,究竟是什麽時候?”

看著他這一副模樣,琴酒發出一聲嗤笑,但並未拒絕回答,“阿馬尼亞克回來之前。”

什麽?!

萩原卓也露出震驚的神情,甚至於移開了手臂。

“那不可能!”

他努力的回憶著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那段時間我根本就沒有……”

等等!

他忽然間回想起來一件事情,那次任務自己因為任務失敗被罰後就是在組織的醫療室接受的治療。

緊緊的閉上了雙眼,他頹然道,“是那一次。”

琴酒見他想到了,這才接著說道,“你那一次擅自放棄組織的任務惹火了boss,雖然你對組織的忠誠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但是拉莫斯,你對於過去太過於執著了,boss並不願意看到這一點。”

“過去……”

他念著這個詞,回憶起自己剛進入組織時候的事情。

他進入組織是因為一時的絕佳機遇,所謂的臥底培訓課程也因為時間的關系僅僅只接受了兩個星期的訓練,還主要是為了改變在警校中學習的一些格鬥手法和習慣,以免在這方面暴露什麽。

至於其餘的,時間太短了。

那個時候還不能完全的控制好自己情緒方面的問題,還有就是氣息,如果只是短時間的接觸,萩原卓也有把握可以欺騙過其他人,但是時間久了,必然會在有些方面露出破綻。

更別提,他當時的搭檔是琴酒。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打算在組織boss的面前做一個純惡的人設,那樣只會讓自己被懷疑,他有著自己堅持的東西,一些在boss眼裏看起來令人頭疼卻又無傷大雅的堅持。

對束沢龍野過去的堅持,畢竟過去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化為碎片,然後會被他一點一點的被他清掃掉。

只要一點時間,只要過去的一切都被掃清,這一點所謂的堅持對於boss來說就是好事。

阿馬尼亞克回來之前嗎?

萩原卓也沒有想到組織boss竟然連短短的三年而已都等不了,不過仔細想一想,大概率也是因為自己晉升的速度太快了。

所以等不及了嗎?

他慢慢的坐起身來,瞳孔之中一片沈寂,“藥物最終的效果會是什麽?”

琴酒一臉的平靜,“一點一點的讓你過去的記憶模糊,直至你加入組織之後,至於之後會被消除多少,那就看具體情況了。”

“是嗎?”

他自問道,然後不知道是不是嘲諷的讚嘆。

“真的是好厲害啊。”

“我該說不愧是boss嗎?”

對於萩原卓也這嘲諷的話語,琴酒倒是沒有什麽反應,他只是說起這個藥來,“這個藥性很溫和,不會對你的大腦有任何損傷。”

萩原卓也笑出了聲,他擡起頭來,幽深的藍色瞳孔此刻冰寒無比,但是仔細看向深處,甚至於可以看出有些微微泛紅。

“你的意思是我該感謝他的仁慈。”

琴酒沒有回覆,他只是繼續說道。

“這個藥物不僅藥性溫和,最重要的是潛移默化的改變,一般情況下不會有任何察覺,或者說等你察覺了一切也都已經晚了。”

“今夜的事情在場那麽多人看著,boss定然也會收到消息。”

“你準備怎麽做?”

“呵——”

“我準備怎麽做?”

萩原卓也自嘲道,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琴酒,“琴酒,不如你告訴我,我能怎麽做?”

“你和我說這麽多,不就是想要告訴我,boss對我已經很仁慈了?”

“我能怎麽做?”

他反問著,他回答著。

“我什麽都不能做。”

萩原卓也閉了閉眼,然後忽然間又睜開,眸子犀利的看著琴酒面上的一舉一動,“倒是你,琴酒,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在這裏和我說這麽多,你這可不像是一個忠心耿耿的下屬該做的事情。”

保時捷停下了,琴酒平靜道,“你到了。”

“該下車了。”

琴酒並未回頭,那張臉上的面色連變都沒有變,松綠色的瞳孔裏沒有絲毫的情緒。

萩原卓也定定的看著他,半天也沒有答案,就連情緒都沒有變化半點,隨後嗤笑一聲,一把拉開車門下了車,就像是洩憤一般,然後重重的關上了門,絲毫不顧及這是琴酒的愛車。

萩原卓也離開了。

按下車窗,琴酒看著拉莫斯的背影。

直到人影消失,他才讓黑色的車窗慢慢的升起。

拉莫斯的過去對他來說自始至終都是一把未知的刀刃,也許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可能會捅上自己一刀。

如果說是其他的人,琴酒大可以直接給他一木倉,然後送他下地獄。

但是拉莫斯不可以,為了那個目標,他必須活著。

他不是不在乎拉莫斯的過去,而是不能去在乎,無論他過去是什麽樣的一個人,但是他看到的拉莫斯就是一個特殊的對象。

也許通往成功的道路有很多條,但是琴酒想要的就只有那一條,因為只有達到那一條才能讓他滿意。

所以他的過去他不去在意,但是他會切斷所有他可能走的道路,讓他只能走他想要走的那一條道路。

組織的拉莫斯是他琴酒一手推出來的,他身上縈繞著的黑暗氣息也是琴酒一步一步將人逼出來的,他親眼見證著拉莫斯原本幽藍色的還可以發出光芒的瞳孔變得可以像深淵一般的可怖。

他琴酒就是推動著拉莫斯一步一步走墮入黑暗的幕後黑手,也許拉莫斯可以靠自己慢慢的適應,但是那樣對琴酒來說實在是太慢了,他要的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完全黑色的拉莫斯。

只要能做到這一點,其他的小問題琴酒對於他幾乎可以說是無限包容。

特殊的人,值得特殊的對待。

讓拉莫斯作為af藥劑實驗的實驗對象也是自己向boss提出來的,既然有著難以割舍的過去,那便直接抹去就好了。

這也是為什麽他和拉莫斯之間的關系哪怕在組織裏人盡皆知,在boss這裏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因為boss清楚的知曉自己對他的算計和作為。

至於金田會事情所有的參與人不僅僅是拉莫斯在意,琴酒也很在意,所有可能和拉莫斯這個身份扯上關系的事件他都很在意。

而他記得當年剿滅金田會的是霓虹的公安,如果拉莫斯可能有著老鼠的身份,那麽這裏可能就是他的來處。

盡管琴酒也覺得不太可能,但是那天拉莫斯對於自己的恐懼實在是記憶猶新。

於是琴酒取出手機,翻動著之前由麥卡倫發給自己的郵件,關於當年霓虹公安金田會行動的情報。

他將情報整個看過來,最後定在了負責人那一欄上 ,指尖輕輕點著“藤原健”的名字,隨後撥通了手機,眼底閃動著殺意。

那就解決掉吧,解決掉所有可能的退路。

上杉洋平都準備要去休息了,這個時候手機忽然間響了起來。

他蹙著眉看過去,在看到上面的來電號碼時不由得瞳孔縮了縮,然後趕緊接通了電話。

“琴酒?”

琴酒不喜廢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麥卡倫,之前叫你查的事情你查的怎麽樣了?”

“公安臥底的事情還在查。”

琴酒“嗯”一聲,然後說道,“藤原健這個人,殺了他。”

什麽?

上杉洋平疑惑的蹙了蹙眉,“為什麽?我說琴酒,你最好給我一個理由,畢竟這個人好歹也是個警視廳的警視。”

“他有必須要死的理由。”

琴酒自然不可能和麥卡倫吐露自己的理由,“麥卡倫,你別告訴我,你連一個警察都解決不了。”

上杉洋平沈默了,隨後應道。

“我明白了。”

“但是有時間限制嗎?我最近在查一些事情還需要這個人活著。”

查一些事情,這個人和麥卡倫要查的那個可能存在的臥底有關系?

琴酒的眸子閃了閃,“隨你,盡快就好。”

然後就掛斷了通話。

透過車窗,琴酒看了一眼拉莫斯的住處,隨後就駕駛保時捷離開了這個地方。

回到了這個對他來說冰冷的住處,萩原卓也關上了門,就這麽靠在門後,然後慢慢的滑落坐在了地上。

他計算了這個藥物的生效時間,加上自己被模糊的部分,如果按照這個時間來推算的話,在記憶完全被模糊之前是可以將組織結束的,但是他能賭嗎?

他不能賭。

還有琴酒說的話,他同樣也不能夠全部相信。

就這樣,萩原卓也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取出自己的另一部手機,緩緩的移動著步伐走向陽臺。

撥通那令自己熟悉的號碼。

對面很顯然也已經休息了,過了好一會兒電話才被接通。

“卓也?”

聲音很顯然的帶著些許困意,卻又顯得嚴肅。

“你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麽重要的情報?”

聽到這個聲音,萩原卓也頓了頓,然後輕輕喊道,“藤原前輩。”

然後又頓住了,藤原健也不催促,就在對面靜靜的聽著,等待著下一句話。

這樣的前輩讓萩原卓也不由得發自內心的笑了笑,然後終於說出了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

“三個月後,通知萩原卓也的死訊吧。”

“什麽?”

藤原健顯然是沒有及時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等等,卓也!你這是什麽意思?”

萩原卓也接著說道,語氣平淡,“我是當年金田會的三把手束沢龍野,接受了公安的招攬願意進入組織成為臥底,這就是我的身份。”

“而萩原卓也該死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語氣沒有半點波動,就好像說的不是自己死掉的一樣。

“卓也!”

藤原健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了,這個狀態完全就是不對勁,他的聲音有些急促,“你那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萩原卓也充耳不聞,就當是沒有聽見一樣,接著說道,“我會寄一些能夠證明我身份的東西回去,方便你們做死亡證明。”

“至於其他的,我想,三個月的時間,足夠你們準備了。”

“卓也!”

說完電話就被直接掛斷,掛的讓藤原健猝不及防。

“餵!餵?餵!餵餵餵!”

得不到回應的藤原健煩躁的將手機扔到一旁,眼中充斥著擔憂。

他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卓也不說,他也沒有辦法去打電話過去問。

而在這邊,萩原卓也背靠著陽臺的欄桿上,閉上眼睛整個人向後仰去,卻又正好被欄桿擋著,一頭黑色的長發沒有任何的束縛,就這麽隨意的在空中擺動著,真的好想就這麽沈浸下去。

就這樣沈浸下去……

忘了他是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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