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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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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接下來的這一周, 一家三口都住在娘家。

枝枝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他們基本上每個月都會在鄭承濯父母家和自己父母家各住一周,想不到他表面冷冰冰的一人內心這麽看重家庭親情。

看來她眼光確實不錯,枝枝自豪臉。

周三傍晚, 梁月帶著舟舟來家裏吃晚飯。

徐美英待梁月像半個女兒, 熱情又親昵, 對舟舟也是喜歡得不得了。

當年梁月未婚生子, 被包頭鎮的人指指點點,只有包爸包媽對她沒有有色眼鏡,還還像之前一樣和她家來往,對她照顧,因此她很感激他們, 時不時會帶點禮物過來看望他們二老。

這次她帶給徐美英的禮物就是一個金手鐲, 真真送到徐美英心坎上了,戴上後根本舍不得摘下來。

飯後,閨蜜倆到花園閑聊。

包枝枝坐在秋千上,調侃道:“你可真了解我媽,她別的什麽都不喜歡,就愛金子, 今晚估計做夢都得笑醒。”

梁月反笑:“我可沒有你老公了解, 他才真的把你媽哄得笑不攏嘴, 你知道他當年彩禮給的什麽嗎?”

包枝枝當然不記得了,但以鄭承濯的作風,估計就是房子車子現金,她媽高興肯定是高興的, 但不像是梁月口中很意外很驚喜的禮物。

“什麽什麽啊?”枝枝相當好奇,眼睛在黑夜裏像小鹿一樣亮。

回憶起往事, 梁月語氣輕松帶笑:“房車那些我就不用說,那天他帶來一個大的竹蒸籠,就原來叔叔阿姨開店用的那種,這麽大一個,讓兩個保鏢擡進來,擺在客廳桌上。”

“啊?”枝枝困惑地皺起貓臉,然後就聽見梁月說——“蓋子一揭開,裏面是一籠金包子。”

“金包子?”

“對啊,就是黃金做的包子,和真包子長得一模一樣。”

枝枝忍不住想了想那個畫面,下一秒眼睛不爭氣地長金包子了。

金包子誒,那一個得多值錢,會不會重得她一只手拿不住,真想親手摸摸她的小寶貝們~

梁月看著她這副不爭氣的樣子,無奈地勾了勾嘴角,默默地喝她的茶。

等包枝枝終於和她的金包子們在腦內見完面,她才閑閑地問道:“聽說你前幾天去參加初中的同學會了。”

枝枝還沈浸一蒸籠金包子的快樂中,心情相當愉悅地嗯了一聲,想起那天鄭承濯爭名分的行為,她以一種非常自豪得意的語氣說:“我跟你說,那天鄭承濯還來接我,明明我是讓司機來接,他還非要來,就是想讓我在同學面前介紹他,還以為我看不出來,其實我什麽都知道。”

梁月真是服了她這個性格,倆人初中不在一個班,但她也知道有幾個包枝枝班上有幾個心眼小愛亂說話的人,還有人打聽消息打聽到她這來了,身上的酸味都可以直接進酸菜廠。

這次聽說包枝枝去參加同學會了,她擔心她在聚會上受委屈了,這才來問,沒想到這丫頭心大到什麽都沒察覺出來,不過這也也好,省得聽到不開心了。

她什麽都沒說,聽著包枝枝炫耀自己如何如何聰明,如何從蛛絲馬跡中發現鄭承濯的陰謀詭計……

*

自從得知家裏有一籠金包子的消息後,包枝枝就心癢難耐,忍啊忍到周末終於忍不住開口:“媽。”

“幹嘛,有事就說,別老在我旁邊礙事。”徐美英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手上繼續包包子,務必要讓寶貝孫女上完舞蹈課回家就能吃到新鮮出爐的蛋黃流沙包。

她做的是南瓜口味的面皮,金燦燦的一個個擺在蒸籠布上,包枝枝饞得幻視金包子了,垂涎欲滴。她咽了咽口水,然後把在心裏演練了一百遍的臺詞背出來:“媽,明天我想拿一個金包子回去。”

徐美英擡起頭:“你之前不拿,都過這麽久了倒是想起來了?”

見她媽一臉審視,包枝枝立刻開啟甩鍋大法:“就是……鄭承濯說的,他說招財。”

一聽到招財,徐美英容光煥發:“承濯說的,真能招財?”

枝枝氣勢篤定地撒謊:“對啊,他說拿一個擺在臥室。”

既然是女婿說的,還是為了招財,徐美英自然沒意見,一口應下:“行啊,你明天就拿回去,多拿幾個效果會不會更好?”

枝枝心虛地笑了笑:“一個就好一個就好。”

徐美英點頭:“行,那你去拿吧。”

啊……枝枝楞在原地,她媽不帶她去拿嗎,那她怎麽知道金包子被放在哪裏?

見她一直杵在那擋光,徐美英嫌棄道:“還站在幹嘛,去拿啊?”

包枝枝滿眼卑微:“媽,你陪我去拿吧。”

徐美英不滿地反問:“我這做包子滿手都是面粉,怎麽陪你一起去?”

可是你不陪我,我也不知道往哪去啊……枝枝在心裏哀嚎,然後就見鄭承濯走了過來。

徐美英看見女婿,連忙道:“承濯啊你來得正好,你和枝枝一起去拿金包子吧?”

鄭承濯眉眼掠過一絲疑惑:“金包子?”

“對啊,你不是說要拿回去擺家裏招財嗎?”徐美英下意識地回,然後也漸漸起了疑心,看向包枝枝。

包枝枝立刻走向鄭承濯,背對著她媽給男人使眼色。

鄭承濯看著她膽小如鼠的樣子,眉尾不由得微微揚起,起了逗她的心思。

他不說話,枝枝更緊張了,生怕被她媽發現出什麽,於是拉上男人的手,討好地看著他,恨不得在腦門刻上求你兩個字。

老婆都撒嬌了,鄭承濯當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從容淡定地開口:“嗯,前段時間我爸請了風水師來看過。”

聽他這麽一說,徐美英雖然心裏還是覺得有點奇怪,但也沒多問,只說:“那去拿吧。”

得到她媽首肯,包枝枝立刻拉著男人離開,走遠了點立刻問:“你知道金包子被我媽放在哪裏嗎?”

鄭承濯俊眉微揚,語調徐徐:“你說呢?”

也是,他怎麽會知道,這裏是她家,要是讓他知道她的彩禮放在哪裏,那不是太危險了嘛,看來她今天是沒辦法和她的金包子久別重逢了……

枝枝低落地垂下腦袋,失魂落魄地往前走了兩步,手腕突然被攥住,她郁悶地看向手的主人。

鄭承濯單手插兜,目光悠悠地打量著她:“真想看?”

枝枝眼睛一亮:“你有辦法?”

他心情極好地說:“包枝枝,你應該慶幸你沒有對我藏什麽秘密。”

……

幾分鐘後,看到一蒸籠金包子的枝枝猶如老鼠掉進米缸,拿起一個包子摸摸,然後又拿起下一個,直到把所有金包子都拿起來摸個遍,她才心滿意足地挑走一個。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如果這籠包子全都是一個形狀的,那她拿一個起來看看就夠了,但是鄭承濯是完全按照她家包子鋪每天賣的早餐一比一覆刻的,所以不僅只有圓形的包子,還有饅頭花卷核桃包燒麥玉米等等二十幾樣,每一個栩栩如生,看得她眼花繚亂。

最後呢,她選了最經典的肉包,像偷吃的老鼠一樣把包子揣在懷裏帶走了。

當金包子擺在家裏的床頭櫃後,枝枝每天是越看越喜歡,總是要伸出食指去摸一下,而對送出這份禮物的人呢,也是越看越滿意。

她知道以鄭家的財力,只要從手指縫漏出一點,她和她爸媽就會震驚得不得了了,但是金錢價值是一回事,心意是另外一回事,他能這麽用心地想到送一蒸籠金包子,是令她很感動的。

她的心像被泡在溫水裏,暖暖的,帶著玫瑰花香氣。

*

“媽媽,我要改名字!”

周一的下午,一進家門的糖寶發出這聲怒吼。

包枝枝今天回來得早,聽見女鵝的聲音立刻走去門口:“發生什麽了寶寶?”

糖寶坐在長凳上,氣呼呼地指著對面給她拖鞋的男人,憤怒地告狀:“爸爸他笑話我。”

枝枝聽完,思路悄悄打了岔,原來鄭承濯不是只針對她啊,這樣看起來她好像也沒那麽慘了?

她真的是一個太壞的媽媽了,這種時候居然還慶幸不是自己一個人倒黴……

譴責!必須強烈譴責!

像她這種思想道德滿分的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能及時修正自己的錯誤,於是她立刻站到正義的一邊,幫女鵝一起對付鄭承濯:“你幹嘛笑話糖寶?”

她左手叉腰,右手指著男人,身後燃燒著代表正義的熊熊烈火,氣勢相當足。

鄭承濯看了她一眼,眼底浮上幾分輕松的笑意,然後不緊不慢把女鵝的淑女小皮鞋脫下來,又拿出她的粉色拖鞋放在她腳下。

做完這一步後,他才從半蹲的狀態站起來,姿態十分從容優雅。

男人一米八幾的身高壓迫感極強,包枝枝什麽都沒做,氣勢就自動弱了一半,眼神閃爍地強撐質問:“你……你到底笑話糖寶什麽了?”

“不是笑話,”鄭承濯語氣淡淡,“是實話。”

枝枝目瞪口呆,等到男人從她身邊擦身而過才反應過來他究竟說了什麽。

過分!真的太過分!他居然說“是實話”,這比笑話還要侮辱人一百倍,嗚嗚嗚她可憐的女鵝啊,怎麽就攤上這麽個毒舌的爹?

糖寶小臉暴怒,穿上拖鞋追上去:“壞蛋爸爸壞蛋爸爸!全天下最壞的爸爸!”

父女倆進客廳,包枝枝也轉身走過去。

鄭承濯把女鵝的粉紫色書包放在沙發上,然後沖著糖寶擡了擡下巴:“自己把試卷拿給媽媽看。”

枝枝一聽也記起糖寶上周五的考試,難道說成績不好,可這跟改名有什麽關系,難道是大師說現在這個名字考運不行?

糖寶不情不願地打開書包,把試卷從裏面掏出來,然後在鄭承濯的眼神催促下,才癟著小嘴把試卷遞給包枝枝。

枝枝接過,眼睛自動鎖定分數的位置——100。

嗯,100?

她揉了揉眼睛再看,沒錯啊,確實是100,大大的紅紅的100就在試卷右上角,這不是棒到不能再棒了嗎,還是說滿分是120、150?

她面色疑惑:“一百分很好啊,怎麽了?”

鄭承濯緩緩開口:“你看下名字那欄。”

枝枝再次定睛一看,然後就看見上面的1.幾個字……

【鄭?氵】

鄭棠漓三個字,除了“鄭”字寫完整了,其他的字剛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糖寶其實除了考試很少有寫自己名字的時候,開學發新課本的時候,她的名字是用鄭父給她刻的印章印上去的,作業本則是她對照著楷體字一筆一劃可以說是畫上去的,所以這次考試就忘了自己的名字怎麽寫。

包枝枝忍不住一笑,和女鵝不可置信的受傷的眼睛對視後趕緊收起表情,義正言辭地為她說話:“糖寶現在才一年級,棠漓兩個字太覆雜,她不會寫也正常。”

糖寶像遇到知音一樣激動地點頭,然後奶聲奶氣地撒嬌道:“就是很難嘛,我們班的其他同學也不會寫,他們還不知道怎麽讀呢,我已經很厲害了。媽媽,我要改名字,我要改一個容易寫的名字。”

枝枝輕笑一聲,好奇女鵝有什麽神奇的想法,問:“那你想改成什麽?”

糖寶揚起小下巴,神氣十足地說:“我已經想好了,從今天開始我要叫鄭一一。”

“鄭yiyi?哪個yi?”枝枝腦海裏冒出依、伊、漪、祎……

然後就聽見糖寶說:“一二三四的那個一!”

噗!這確實夠簡單的,但很少有人會這麽起名吧?

但說出異議顯然會得罪女鵝,於是她靈機一動,讓鄭承濯來做這個壞人,反正他本來在糖寶心裏的分數也不高,再低一點也沒什麽差別。

“聽聽爸爸的意見。”她毫不猶豫地禍水東引。

卻不料鄭承濯輕描淡寫地點了下頭,隨意道:“可以啊。”

這怎麽就可以了?枝枝心裏捉急……

終於不用被寫名字“折磨”,糖寶開心地笑了起來。

鄭承濯從她書包裏拿出一本草稿紙,又拿出一支筆在上面寫了寫,然後將本子放在桌上,語氣平靜又果斷:“練一百遍你的新名字。”

糖寶驕傲地說:“我不用練,我會寫的。”

鄭承濯將本子推到她面前,然後慢條斯理地起身,往書房的方向走。

糖寶困惑地低頭一看,然後激動地大喊:“我不要,這不是我要的名字!”

鄭承濯淡淡轉身:“壹貳叁肆的壹,不是嗎?”

糖寶慌亂地求助她最信任的媽媽:“媽媽,爸爸他說謊對不對?”

包枝枝看著紙上筆勢遒勁的“鄭壹壹”三個大字,無力反駁…

“寶貝,爸爸他確實沒有說謊……”

糖寶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看著面前完全陌生的“壹”,急得要哭起來。

這看起來比她原來的名字還難寫呢,她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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