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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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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所以......”

一開口,喉嗓一陣幹癢。

諸伏景光清了清嗓子,勉強維持住平靜的表情,“以上,便是這次行動的內容。”

他折好信,裝回信封裏,在琴酒的示意下放在自己的口袋。他看著琴酒,問:“所以這次行動我跟赤井秀一要負責那一部分呢?”

“你們去守床。”琴酒說。

他從拿到任務的那一刻就已經分配好任務了,本來是打算讓安室透和這個貓眼青年去守床,他跟松田陣平去抓殺手。但是現在多了個赤井秀一,那分配上就要變一變了。

他們幾個人裏,看起來比較像好人的也就貓眼青年了,一雙貓眼和緩和的面部線條很能緩解氣質的冷漠。赤井秀一長相很強勢,但勝在腦子被撞傻了,眼神很有大學生的清澈愚蠢。

——是的,在琴酒多次試探後,他終於確認了赤井秀一確實是失憶了。要不就是他演技太好,連琴酒都能騙過去。

除去這兩個人,一個松田陣平,從小到大那一身混不吝的氣質隨著接觸組織範圍擴大而逐漸加深,雖然警校生活多多少少扳回來一點,但也是讓人望而卻步;一個安室透,長著一張很會甜言蜜語的臉,但氣質上真不像個好人,倒像是會隨時在背後坑你一把的二五仔。

在某種程度上,琴酒真的很好奇警察學校到底在教些什麽,怎麽教出來的學生一個比一個不像警察?

至於他自己......

琴酒比較有自知之明,他不被當成壞人抓起來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他們三個要是去醫院守床,他敢肯定查房醫生分分鐘把他們當成恐怖分子報警抓人。

汽車停在醫院停車場後,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先離開了。他們去醫院對面買了幾束鮮花和幾袋水果,裝成來探望朋友的普通人,有說有笑地進了醫院。

其餘三人等他們進去之後,又等了半個小時才下車。

他們沒坐電梯,從樓梯上一邊走一邊檢查著到了那智真悟的病房附近。

“這次任務由你們完成,我不會參與,”路上,琴酒控制著聲音強調任務事項,“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不管人是死是活,抓住他。”

“只要抓住他?”安室透挑眉,“不用查出他背後的組織嗎?”

琴酒瞥他一眼,“那就不是你需要擔心的事了。”

他說完,加快腳步,沒幾秒就消失得沒影。他似乎是有什麽事情,像是在故意要甩開他們,安室透若有所思。

安室透並沒有試圖跟上去,探知組織的信息固然重要,但要循序漸進,萬萬不可操之過急。他耐下心來,想起要跟好友交換信息。

一回頭,卻聽到松田陣平在自言自語。

“三十三個。”

“嗯?什麽三十三個?”

“沒什麽。”松田陣平雙手插兜,不耐煩地說,“話說你很閑嗎,不知道別人的隱私不要打聽,檢查你的管那麽多幹嘛。”

他冷哧一聲,十分瀟灑地丟下安室透溜走了。

安室透:“......”雖然知道好友是在警惕琴酒,但還是很不爽。

但是看他精神頭這麽足,還有心思冷嘲熱諷,琴酒應該沒對他做什麽。安室透放心了些,加快腳步跟上去。

琴酒突然離開自然有他的道理,最主要的就是他倒是想看看松田陣平到底能忍到什麽時候。但是結果讓他有些失望,松田陣平竟然真的忍住了,還營造出了他跟安室透關系那麽差的假象。

該說他成熟了呢還是他變了呢?

琴酒沒聽到想聽的東西,無趣地拾步離開。走出樓梯拐角,一陣悉悉索索的談話聲傳入耳內,琴酒腳步一頓,果斷後退。

後退時沒註意身後,突然撞上一個溫熱而強壯的胸膛。

琴酒感覺腰上似乎被人扶了一把,來人似乎是下意識收緊了手掌,但這種被禁錮的感覺卻讓琴酒想起了一些不怎麽美好的回憶。另一陣腳步聲逐漸逼近,腰間的手慢悠悠地收回。

琴酒回頭,看到松田陣平一臉困惑,“怎麽了?”

“怎麽了?”姍姍來遲的安室透也是一臉困惑。

他看著好友跟琴酒一前一後過於奇怪和親密的站位,熟悉又詭異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但是沒等他來得及細細思索,只見松田陣平往後退了一步,懶洋洋道:“琴酒大人,要看路啊。”

語氣是熟悉的痞氣和吊兒郎當。

安室透麻了,心都涼了半截兒。

兄弟你說這話之前先看看你面前的人好不好?敢對組織高層這麽說話,你是不要命了嗎?!知道你的臥底人設很莽很瘋,但也不能瘋成這樣啊!

他不忍直視,甚至想就這樣閉上眼,已經不想看到接下來的慘烈景象了。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琴酒並沒有像其他組織成員一樣非打即殺,反而是沒什麽表情。不過這也足以讓人感到心驚膽戰了,琴酒冷冷掃他一眼,看樣子是不想跟他一般計較,簡短解釋:“有人。”

說完,他安靜地隱沒在墻角,同期好友大大咧咧地站在旁邊,安室透一時間竟有些錯亂。松田這麽對他說話都沒生氣,琴酒脾氣很好啊,相比之下,自家好友就顯得有些不知所謂了。

在這慘烈的對比下,他竟然有一種琴酒才是好人的錯覺!

安室透靠在墻上,陷入了深深的自閉。

怎麽辦,現在給領導打報告讓他們把松田給喊回去還來得及嗎?

他擔心松田這種人設在組織裏會活不過一集。

太能得罪人了,看起來很像是被領導穿小鞋的那種人。

三個人靠在墻邊安安靜靜,各懷鬼胎。走廊上的聲音還在繼續,甚至有著不斷放大的趨勢。

“你把他們放進去了?”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很成熟,聽起來有些憤怒。

“爸爸聘請他們來的,有邀請信啊,我不能不放的。”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溫溫柔柔,像是一把軟刀子。

“就算是爸爸把他們請來的也不能放啊,你知道他們是什麽人嗎?!”女人聽起來確實很憤怒,聲音都控制不住地拔高,“爸爸他老糊塗了不懂分寸你不懂嗎,你知不知道真要跟這群人沾上關系我們就徹底完了!”

怒斥回蕩在走廊中,女人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聲音太大,下一秒壓抑住聲音,小聲斥責。

“不管怎麽樣,你現在想辦法把這群人弄走!”

“大姐,你不要太無理取鬧。”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溫和中卻隱藏著濃濃的諷意,“這不僅是爸爸一個人的決定,大哥和二姐也都同意了這個決定。而且你知道這些人有多難請嗎,不能因為你一個人的任性而把他們轟走吧。”

“那智真中!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大姐你能不能清醒一點!真悟他的狀況你也知道,要想保證他的安全又不驚動警察,必須要動用一些關系!跟這群人沾上關系又怎麽了,是不是在你的眼裏真悟的姓名還沒有家族的榮譽重要?!”

男人的怒吼落下,一時間走廊裏全然寂靜。

隱藏在墻角的三人更是若有所覺地在心中盤算起來。

聽這姐弟兩人的對話,那智家族看樣子是真的做了什麽不能言說的事情,甚至嚴重到動用黑.道關系都不敢驚動警察。

“你不要扭曲事實,”女人的聲音弱了些,但仍然十分堅定,“真悟是我的親弟弟,我比你們所有人都要關心他,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想讓真悟跟黑.道扯上關系。你讓他們離開,我在這裏守床,我已經約好專機了,等明天一早我就帶他離開。”

“大姐,別扯了,在說這話之前你先想想真悟到底認不認你這個姐姐好吧。”男人溫溫柔柔又夾著刀子的聲音又響起,“自從你把他送到警察手裏後,他可就再也沒叫過你姐姐了吧。不要一直用為他好的名頭做一些傷害他的事情。”

一陣沈默。

“無所謂他認不認,”女人的聲音平靜下來,透著刺骨冷意,“真悟的事情不用你們插手,你們只會害死他。不管你們是真的為了真悟好還是有其他目的,我警告你們,休想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來。我最後再說一次,把那兩個人弄走,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既然這樣......”

那智真中又要說話,但是走廊中突然出現一陣推門聲。

一個溫和稚嫩的女孩聲音響起:“那個,兩位,可不可以小點聲啊?家母正在休息,但是房間並不是很隔音。”

剛才吵得熱火朝天的兩人有些尷尬,雖然對著彼此沒什麽好臉色,但一定的禮貌還是有的。他們對小姑娘說了聲抱歉,然後小聲地吵著走遠了。

應該是轉移戰場了。墻角三人不約而同地想到。

說實話,琴酒不是個特別八卦的人,但也很好奇那智真中“既然這樣”之後的內容。總感覺他會說出什麽更勁爆的事情。

不過他倒是有點同情那位“大姐”了,她大概不知道,自己千防萬防不想讓那智真悟跟黑.道扯上關系,他卻已經在六七年前就已經深陷漩渦了。

她一直在提防,卻不知道自己的弟弟甚至在很久之前就已經開始追求黑.道人員。

被那智真悟追求過的琴酒莫名覺得這位女性有些可悲。

但仔細想想,其實他們都挺可悲的。

靜靜地靠在墻邊,身側只有微不可察的呼吸聲。背後墻壁的溫度穿透衣服將五臟六腑凍得冰涼,琴酒突然有點想點煙。

他煙癮不大,只有在心煩意亂的時候才會來一只。但之前抽煙時被貝爾摩德發現了,這位女士終於想起自己還是琴酒養母,當即強迫他把煙戒掉。

琴酒當時反問:“你不也抽煙嗎?”

“大人當然可以抽煙,”貝爾摩德冷笑著奪掉他嘴裏的煙,“但是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不能碰這種東西。”

琴酒很想反駁但又不知如何反駁,確實,比起貝爾摩德這個不知道活了多少歲的怪物,他確實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

思索間,身側的手上突然覆上了一層溫度。不是很熱,但跟他常年冰冷的體溫而言算得上是滾燙。

帶著槍繭的指尖劃過手背,帶來一陣陣粗糙的癢意。隨後琴酒感覺到自己的指尖被輕輕捏了一下。

他指尖微微抽搐,努力克制住條件反射甩手的動作,他靜止不動地朝身邊看了眼。

黑發青年靠在墻上,表情很淡,像是在思考什麽家國大事。

要是換身衣服,甚至都能上臺演講了。

前提是忽略他得寸進尺的動作。

手指被分別撬開,不知不覺間,冷熱兩極的兩只手已經十指相扣貼在一起。琴酒眼皮微跳,他合上眼,終究還是沒甩開。

行動組的組長,在帶著下屬出任務時,卻在偷偷跟幼馴染牽手。

說出去怕是要給人笑掉大牙。

琴酒靜靜地聽著,那對姐弟的聲音已經隨著腳步聲消失在走廊裏。但是走廊裏還有另一道清晰可聞的呼吸聲,腳步輕巧,正在朝著這裏靠近。

左手不方便,他悄悄握緊了右口袋裏的匕首。

聲音越來越近,天花板上的燈光在地上透出了一道影子。是個女孩的身影,長發,頭頂有道高翹的弧度。琴酒眸色加深,放下匕首,準備打暈這個女孩。

她正要轉彎,忽然走廊上又出現了一道聲音。

“小蘭,我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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