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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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我們走在校園裏，盧霏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把話題繞到她想說的事情上。
“蕭，那個，明天就畢業了，你做好今後的打算了嗎？”
我沒有什麽好掩飾的，直接回她：“我想先留在M市。”
她以為我因忘不掉思羽而選擇留校任教，我搖搖頭，暫選擇留在M市是迫於無奈，近來的多方宴請花了我幾乎過半的家當，而我已經沒了後方供給，總得先找份工作掙點錢養活自己吧。至於以後要去哪裏，我現在也沒那個心思去想，還是那句話——走一步算一步。
她不明白什麽叫‘沒了後方供給’，問道：“難不成你爸媽沒有給你出來找工作的路費？”
我笑笑，總結了一下我的大學生活。從大一暑假我便開始打各種零工掙生活費學雜費，直到實習，期間我沒有回去過，也沒張口問家裏再要一分錢。現在的我就算沒被趕出那個家，我也不會再拿他們分毫，再說找工作本就是自己的事，路費不足，可就近找一找，又何必怨天尤人。
她別的沒放在心上，倒是問了為什麽爸媽要把他趕出來，難道是想讓他早日自力更生？
我的回答讓她吃驚不已，甚至難以相信。“怎麽可能，你和父母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要決裂？”
我淡定的回道：“其實什麽矛盾都沒有，只是人都是自私的，偏愛的，就好比那盤‘鉆皮出羽’。”
她以為我還有其他手足，而我的父母偏愛他們。
不知道為什麽在其他人面前我從不提家裏的情況，而在她面前我卻可以可以暢談無忌。“其實我只是爸媽的養子，而今他們尋回了親子，我也是時候離開那個家了。”
她一聽臉色大變，怒道：“什麽，這麽多年他們只是把你當作替代品，天下哪有這樣的父母，真是太可惡了！”
有什麽可惱的，就像媽說的那樣，他們養了我那麽多年，供我上大學，又不圖什麽回報，我該知足了。
她一臉埋怨的表情：“你這個人呀，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會一而再的失去，現在心裏一定很難過吧。”
我故意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看我現在哪裏難過了。”
她白了他一眼，好心安慰卻不領情，你就繼續裝沒事吧。
我們腳步沒有停下，慢慢向前移動著，經過小樹林邊，她突然停下腳步拉住我。
“怎麽了？”我輕聲問。
她內心交織了幾秒，擡頭看著我的眼眸開口道：“蕭，既然你現在沒有牽掛了，那可不可以跟我走？”
聽到她這麽說，我倒是很意外，她平常可沒有魄力說出這樣的話，我把雙手分別搭在她的雙肩上，同樣看著她的美眸調侃式的問：“盧大小姐是要bao養我嗎？”
她拿開我的雙手，反擊道：“你想哪去了，我最多是想幫你開個後門而已。”
“之後呢？”我說著向她靠近一些。
“之後當然是靠你自己的本事嘍。”她沒明白我真正想問的。
我又靠近了一些，連她的輕微呼吸聲都感覺得到。“就這樣？”
她依然沒明白：“那還有哪樣？”
“我是覺得我的氣場太小，難以在那麽大的公司待下去。”我暗有所指。
她這次一聽就明白了，神氣的回擊我：“誰說我要推薦你去我們家公司上班了，我只是想讓你去和我們家有合作關系的小公司應聘試試。”
我看看她的表情，靠的這麽近，居然沒有一絲不適應，行事還這麽狡猾，看來我之前還不夠了解她。“那我就更沒有去的必要了。”
她一惱，說這麽半天白浪費了口舌，但還是問了為什麽。
我輕松的回道：“既然你沒有別的目的，我又不想跑遠路，那麽留在這裏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她終於忍不住生氣了：“你！你說我們是閨蜜，閨蜜就是最好的朋友，既然是好朋友，那麽相互照應不是應該的嗎。”她其實蠻聰慧的，只是生於商人世家，從小耳濡目染，做事難免不拘小節，這點讓我不太看好，或許是我的偏見。
我緩了緩心情，坦白說道：“盧霏，我確實把你當作最好的朋友，剛剛跟你說的事情也從來沒對別人說過，之所以跟你說，是因為我覺得和你相處很自在很舒服，而你也很懂我，但我並不是想博得你的同情，你明白嗎。”
她當然明白。“蕭，我很開心能成為你最好的朋友，我想幫你也不是出自於同情，我只想離你近些，看到你開心，我就高興。”
“謝謝，眼下我留在這裏就很開心了。”
她表情恢覆成認真：“這是你的最後決定？”
我也變得認真：“或許以後會後悔，但現在對於我來說這是最好的選擇。”
她不再說什麽了，我們依舊走在一起，但感覺好像隔得很遠。
晚上。思海早早地睡下了，我不想早睡，也是睡不著，想想白天對盧霏說的話，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我帶著這樣的想法走出宿舍，游蕩在校園裏，不知不覺來到小樹林。今晚的校園顯得格外寧靜，連小樹林裏的私語聲都仿佛聽得那麽清晰。在這離別前的最後一晚，我聽到情侶分開而泣不成聲，看到愛的夢境被破滅而留下的傷痕，感覺到青春的遠去而無可奈何。如果有如果，我希望時間可以定格在大一剛剛入學那會，那時一切都是新鮮美好的，沒有分離，沒有痛苦，有的只是甜蜜、動力和對未來的無限遐想。可是世間沒有如果，我已經沒有退路，只能往前走，不管風雨再大，我知道有個人定會在遠方等著我，等著我遇到她。或許我已經遇到了，只是我自己還不願意相信，擡頭看到了盧霏的身影，這個時候她是來告別的嗎？
“怎麽還沒睡？”我少有的關心她。
她敷衍：“哦，出來數星星。”
今天是陰天，我擡頭看看樹梢，難道那上面會有星星？
“是不是白天我說的話讓你心情不好？”
“蕭，我想送你一個禮物。”她靠近我答非所問。
在這即將離別之際，她居然想起來送禮物，是要我日後睹物思人嗎？“是什麽，可以讓我先看看嗎？”
她一口回絕：“不可以，你要閉上眼睛，還有不可以偷看！”
“好。”我面朝她，帶著微笑，輕輕閉上眼睛。
靜靜地，我聽到腳步聲，而且離我越來越近，接著我感覺到細微的呼吸聲就在眼前，之後我的唇被什麽火熱的東西蓋住了。一觸即分開，感覺如蜻蜓點水，我睜開眼睛，表情有點犯傻。
“你？”
她沒有躲，迎上我的目光，聲音低沈：“蕭，剛剛那個是我的初吻，我心甘情願給你，因為你是我喜歡的第一個男人。我曾經幻想過和你在一起的許多美好瞬間，可是現在那些幻境再不能成真，我不怪你，我只希望以後當你回想起在這裏上學的日子，會連帶記起有一個叫盧霏的女孩曾經深深愛過你。”她說完轉身瞬間，眼淚飄下，心裏默念，再見了，我的男神，我的愛，願你以後一切皆好。
我快步追上去，從背後抱住她：“我跟你走！”
“你不顧忌了，還是只想哄哄我？”
我坦白：“我承認之前和湯思羽的那場戀愛讓我產生很多顧忌，現在社會男人若是沒有家世、沒有能力，就不會有美好的愛情和婚姻，但為了你，我願意放手一搏！”
她轉過來，面朝我。“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示意她聽聽我的心跳，她把右耳貼在我的心口，幾秒後擡頭欣喜道：“跳的好快！”
“信了？”我低頭在她左耳邊輕輕問。
她用力點頭，眼淚忍不住又流了出來。
“怎麽又哭了？”我心疼道。
“高興。”她說完把頭埋進我的懷裏，心裏幸福滿滿。
我亦是同感，有了她這個牽掛，我就有了新動力，就算未來的路再難走，我也不會退縮。
良久，她輕輕擡起頭要我吻她。我看到她臉上的裝都花了，亂發絲還粘在上面，就伸手替她理了理，之後剛要吻她，汪昭君那討厭的聲音突然飛了過來。
“你倆抱這麽久，不累啊！”
盧霏扭頭，小聲說道：“你們真討厭。”
汪昭君反擊的也不弱：“是是是，我們討厭，不過比不上某些人，居然來‘分手林’秀恩愛，不怕被群毆啊！”說著指了指附近幾對正在依依惜別的小情侶。
我這才想起來這片小樹林有這樣傷感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哪屆分手情侶取得。
盧霏朝汪昭君吐吐舌頭，拉上我，說：“蕭，我們去別的地方。”
“哪裏？”我問。
盧霏笑笑，指指汪昭君和她男朋友，說道：“沒有他們的地方！”說著拉著我小跑出了分手林。
汪昭君在我們身後大喊：“霏霏，玩的開心，別把自己弄丟了！”我們沒有理會，依然小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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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那個，明天就畢業了，你做好今後的打算了嗎？”
我沒有什麽好掩飾的，直接回她：“我想先留在M市。”
她以為我因忘不掉思羽而選擇留校任教，我搖搖頭，暫選擇留在M市是迫於無奈，近來的多方宴請花了我幾乎過半的家當，而我已經沒了後方供給，總得先找份工作掙點錢養活自己吧。至於以後要去哪裏，我現在也沒那個心思去想，還是那句話——走一步算一步。
她不明白什麽叫‘沒了後方供給’，問道：“難不成你爸媽沒有給你出來找工作的路費？”
我笑笑，總結了一下我的大學生活。從大一暑假我便開始打各種零工掙生活費學雜費，直到實習，期間我沒有回去過，也沒張口問家裏再要一分錢。現在的我就算沒被趕出那個家，我也不會再拿他們分毫，再說找工作本就是自己的事，路費不足，可就近找一找，又何必怨天尤人。
她別的沒放在心上，倒是問了為什麽爸媽要把他趕出來，難道是想讓他早日自力更生？
我的回答讓她吃驚不已，甚至難以相信。“怎麽可能，你和父母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要決裂？”
我淡定的回道：“其實什麽矛盾都沒有，只是人都是自私的，偏愛的，就好比那盤‘鉆皮出羽’。”
她以為我還有其他手足，而我的父母偏愛他們。
不知道為什麽在其他人面前我從不提家裏的情況，而在她面前我卻可以可以暢談無忌。“其實我只是爸媽的養子，而今他們尋回了親子，我也是時候離開那個家了。”
她一聽臉色大變，怒道：“什麽，這麽多年他們只是把你當作替代品，天下哪有這樣的父母，真是太可惡了！”
有什麽可惱的，就像媽說的那樣，他們養了我那麽多年，供我上大學，又不圖什麽回報，我該知足了。
她一臉埋怨的表情：“你這個人呀，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會一而再的失去，現在心裏一定很難過吧。”
我故意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看我現在哪裏難過了。”
她白了他一眼，好心安慰卻不領情，你就繼續裝沒事吧。
我們腳步沒有停下，慢慢向前移動著，經過小樹林邊，她突然停下腳步拉住我。
“怎麽了？”我輕聲問。
她內心交織了幾秒，擡頭看著我的眼眸開口道：“蕭，既然你現在沒有牽掛了，那可不可以跟我走？”
聽到她這麽說，我倒是很意外，她平常可沒有魄力說出這樣的話，我把雙手分別搭在她的雙肩上，同樣看著她的美眸調侃式的問：“盧大小姐是要bao養我嗎？”
她拿開我的雙手，反擊道：“你想哪去了，我最多是想幫你開個後門而已。”
“之後呢？”我說著向她靠近一些。
“之後當然是靠你自己的本事嘍。”她沒明白我真正想問的。
我又靠近了一些，連她的輕微呼吸聲都感覺得到。“就這樣？”
她依然沒明白：“那還有哪樣？”
“我是覺得我的氣場太小，難以在那麽大的公司待下去。”我暗有所指。
她這次一聽就明白了，神氣的回擊我：“誰說我要推薦你去我們家公司上班了，我只是想讓你去和我們家有合作關系的小公司應聘試試。”
我看看她的表情，靠的這麽近，居然沒有一絲不適應，行事還這麽狡猾，看來我之前還不夠了解她。“那我就更沒有去的必要了。”
她一惱，說這麽半天白浪費了口舌，但還是問了為什麽。
我輕松的回道：“既然你沒有別的目的，我又不想跑遠路，那麽留在這裏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她終於忍不住生氣了：“你！你說我們是閨蜜，閨蜜就是最好的朋友，既然是好朋友，那麽相互照應不是應該的嗎。”她其實蠻聰慧的，只是生於商人世家，從小耳濡目染，做事難免不拘小節，這點讓我不太看好，或許是我的偏見。
我緩了緩心情，坦白說道：“盧霏，我確實把你當作最好的朋友，剛剛跟你說的事情也從來沒對別人說過，之所以跟你說，是因為我覺得和你相處很自在很舒服，而你也很懂我，但我並不是想博得你的同情，你明白嗎。”
她當然明白。“蕭，我很開心能成為你最好的朋友，我想幫你也不是出自於同情，我只想離你近些，看到你開心，我就高興。”
“謝謝，眼下我留在這裏就很開心了。”
她表情恢覆成認真：“這是你的最後決定？”
我也變得認真：“或許以後會後悔，但現在對於我來說這是最好的選擇。”
她不再說什麽了，我們依舊走在一起，但感覺好像隔得很遠。
晚上。思海早早地睡下了，我不想早睡，也是睡不著，想想白天對盧霏說的話，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我帶著這樣的想法走出宿舍，游蕩在校園裏，不知不覺來到小樹林。今晚的校園顯得格外寧靜，連小樹林裏的私語聲都仿佛聽得那麽清晰。在這離別前的最後一晚，我聽到情侶分開而泣不成聲，看到愛的夢境被破滅而留下的傷痕，感覺到青春的遠去而無可奈何。如果有如果，我希望時間可以定格在大一剛剛入學那會，那時一切都是新鮮美好的，沒有分離，沒有痛苦，有的只是甜蜜、動力和對未來的無限遐想。可是世間沒有如果，我已經沒有退路，只能往前走，不管風雨再大，我知道有個人定會在遠方等著我，等著我遇到她。或許我已經遇到了，只是我自己還不願意相信，擡頭看到了盧霏的身影，這個時候她是來告別的嗎？
“怎麽還沒睡？”我少有的關心她。
她敷衍：“哦，出來數星星。”
今天是陰天，我擡頭看看樹梢，難道那上面會有星星？
“是不是白天我說的話讓你心情不好？”
“蕭，我想送你一個禮物。”她靠近我答非所問。
在這即將離別之際，她居然想起來送禮物，是要我日後睹物思人嗎？“是什麽，可以讓我先看看嗎？”
她一口回絕：“不可以，你要閉上眼睛，還有不可以偷看！”
“好。”我面朝她，帶著微笑，輕輕閉上眼睛。
靜靜地，我聽到腳步聲，而且離我越來越近，接著我感覺到細微的呼吸聲就在眼前，之後我的唇被什麽火熱的東西蓋住了。一觸即分開，感覺如蜻蜓點水，我睜開眼睛，表情有點犯傻。
“你？”
她沒有躲，迎上我的目光，聲音低沈：“蕭，剛剛那個是我的初吻，我心甘情願給你，因為你是我喜歡的第一個男人。我曾經幻想過和你在一起的許多美好瞬間，可是現在那些幻境再不能成真，我不怪你，我只希望以後當你回想起在這裏上學的日子，會連帶記起有一個叫盧霏的女孩曾經深深愛過你。”她說完轉身瞬間，眼淚飄下，心裏默念，再見了，我的男神，我的愛，願你以後一切皆好。
我快步追上去，從背後抱住她：“我跟你走！”
“你不顧忌了，還是只想哄哄我？”
我坦白：“我承認之前和湯思羽的那場戀愛讓我產生很多顧忌，現在社會男人若是沒有家世、沒有能力，就不會有美好的愛情和婚姻，但為了你，我願意放手一搏！”
她轉過來，面朝我。“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示意她聽聽我的心跳，她把右耳貼在我的心口，幾秒後擡頭欣喜道：“跳的好快！”
“信了？”我低頭在她左耳邊輕輕問。
她用力點頭，眼淚忍不住又流了出來。
“怎麽又哭了？”我心疼道。
“高興。”她說完把頭埋進我的懷裏，心裏幸福滿滿。
我亦是同感，有了她這個牽掛，我就有了新動力，就算未來的路再難走，我也不會退縮。
良久，她輕輕擡起頭要我吻她。我看到她臉上的裝都花了，亂發絲還粘在上面，就伸手替她理了理，之後剛要吻她，汪昭君那討厭的聲音突然飛了過來。
“你倆抱這麽久，不累啊！”
盧霏扭頭，小聲說道：“你們真討厭。”
汪昭君反擊的也不弱：“是是是，我們討厭，不過比不上某些人，居然來‘分手林’秀恩愛，不怕被群毆啊！”說著指了指附近幾對正在依依惜別的小情侶。
我這才想起來這片小樹林有這樣傷感的名字，也不知道是哪屆分手情侶取得。
盧霏朝汪昭君吐吐舌頭，拉上我，說：“蕭，我們去別的地方。”
“哪裏？”我問。
盧霏笑笑，指指汪昭君和她男朋友，說道：“沒有他們的地方！”說著拉著我小跑出了分手林。
汪昭君在我們身後大喊：“霏霏，玩的開心，別把自己弄丟了！”我們沒有理會，依然小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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