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長亭短景

在那主城的鐘樓之上，有著一個象征著華夏聯盟的五星龍騰徽章，在這個巨大的徽章之下，則是印刻著一枚又一枚不同的小一號徽章，這些徽章，則是代表了供奉於華夏聯盟江州工會的眾多械王。

每一個械王，都有著屬於自己的徽章！

……

出示了自己的積分會員卡，穆浩發現守衛人員望向他的目光之中多了幾分驚異與恭敬。

直到他進入了江州公會，守衛人員這才對視了一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笑聲議論了起來。

“剛剛難道是我眼花了，我好像看到他身份認證的名稱是……‘浩然天地’？”

“噓，兄弟，我也以為我眼花了呢，現在看來不是。可他怎麽會這麽年輕？”

“可能是拿著老師的積分卡來替老師取東西的吧，不管怎麽樣都不是我們應該議論的，慎言。”

……

江州公會內部的裝潢之奢華，再一次刷新了穆浩對市心中的認知。沒過多久，他便循著路標進入了積分交易所。

剛進入積分交易所，便有一位職業裝女子走到了他的面前，女子微笑了一聲，隨後便說道：“閣下便是那位吧，家師等候已久了，請隨我來。”

穆浩先是一楞，隨即便想通了過來——這是啟明老人派來接應他的，難怪與別的工作人員不太一樣。

啟明老人既然能夠查到自己匿名購買了那麽多東西，那麽對於自己的情況必然了解的很透徹了，所以早已派人候在這裏，也是可以理解的。

穆浩點了點，“有勞了。”

“請隨我來。”見穆浩點頭承認，女子臉上雖然平靜，但是內心中卻是十分訝異的。要知道她老師從未如此看重過一個這麽年輕的紋術師！

跟隨在這個女子的身後，穆浩穿過一條條燈光唯美的回廊。隨著深入，回廊的裝飾也漸漸地由中西結合的建築式風格，變成了中式古風的灰白樓榭。

最後在一處充滿了古風的小院落裏停住了腳步，穆浩註意到在身前是一個園林式的圓形洞門，女子沖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

穆浩也不含糊，沖著女子點了點頭後，便舉步進入了圓門。

入門，猶如移步換景。

入眼就見到一座假山，山旁有一處蒼松，松邊一片微型池塘，池塘之上，有著回轉的回廊通向一座湖心亭。

一位老人，正在湖心亭裏專註地繪畫。

穆浩不由地放輕了腳步，慢慢地走向湖心亭，逐漸接近，他才發現老人須發皆白，穿著一襲寬松的衣袍，手中所持的，乃是一支手指粗細的毛筆。

老人動筆時有緩急，卻沒有一絲停頓，大開大合之間，盡顯大家風範。

或許是穆浩步伐太輕太小心的緣故，老人似乎是沒有察覺到他的靠近，依舊是在認真的繪畫著。穆浩就這麽靜靜地看著老人的一筆一劃，不發出一聲一響，便是連呼吸，都有意地下壓著。

老人興許是描繪到了得意之處，胡須之下的唇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弧度。

時間，就這麽過去，轉眼已是一個小時。

老人最後一筆落下，墨點輕舒，筆鋒一轉，勾勒出了湖心亭外小池塘中的一朵睡蓮，如畫龍點睛，使整幅畫卷都充滿了一種生機。

老人輕舒一口氣，似乎滿意地點了點頭，旋即目光落在書畫一角，白眉略微一皺，他幾番提筆，欲要提點什麽，卻又遲遲不曾下手。

穆浩也是有著幾分疑惑，卻見老人忽然回首，看似隨心而問道：“小友觀了這麽久，覺得老朽在這裏應該提點什麽字呢？”

穆浩微怔，原來老人早已察覺到了他的存在啊！

他便是禮貌地躬了躬身，然後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晚輩不才，倒是不敢對前輩的這幅作品指手畫腳，不過若是要給個題的話，晚輩以為……‘長亭短景’，應該算是有幾分應景了。”

“長亭短景？長亭短景……長亭短景……”老人執筆，白眉微皺，口中喃喃，像是在沈吟，顯然是陷入了沈思。

“好題，好題呀！這亭臺小榭建在建築之中，的確是不如古時候那些園林的風景來得開闊，說是短景也不為過了。長亭短景，好題！哈哈，有些意思！”

老人笑了笑，將手中的毛筆遞給了穆浩，“來，小友，來，你來幫我提。”

“我？”穆浩一楞，就要婉拒，“前輩，我以前沒接觸過這種筆類，怕是提得不好就毀了您的這番心血了。”

“無妨，無妨。一回生，二回熟嘛！”老人笑著將毛筆交到了穆浩的手中。

穆浩見此，便也不好意思再作推辭。他凝實著手中的毛筆看了很久，忽然想到……雲水紋筆，似乎也是這種形態的筆？

等一下，如果說雲水筆法所需要的紋術筆不是鋼筆那類的而是……

這個念頭一生出來，便猶如著魔了一般種在穆浩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如。他閉上眼睛，仔細地回憶著雲水意境與毛筆書寫時的那一種的開合感與飄逸感……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猶如破開雲層的利劍，帶著無盡光明照亮了他的心間！

“原來如此！原來……雲水筆法，合該如此！”

穆浩心中一片清明，他深吸一口氣，凝神提筆，力占三分，神韻占七份。

筆鋒輕點宣紙，先是著力一分，隨後手腕微沈，發力，一點，一提，一翻轉，神韻上湧，筆走如龍！

老人在一旁看著，那渾濁的老目在陡然間放大，一縷精芒掠過。

“勢若驚鴻，翩若游龍！好筆法，好書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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