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3章 吃出來的名堂

飛機降落在蘭州機場，甘肅省一二把手、蘭州軍區一二把手、蘭州市委一二把手都在料峭的寒風中靜候著中央首長的到來，他們提供的是一輛性能極好的中巴車。

王學兵故意問：“寶來，先到省委開會，還是走走？”

韓寶來拖著裊裊音：“別拿我開涮了，那輪到我做主？”

總理和王學兵對視一眼，爽朗地打哈哈：“什麽時候把尾巴夾起來了？行，那我們就開會嘍。”

開會一開就是一個下午，聽各個部門的匯報。韓寶來像所有游手好閑的年輕人一樣，他一直低著頭玩手機。

“下面接首長做指示？”主持會議的省委書記馬成功話音剛落，掌聲嘩嘩響了起來。

總理卻推了推韓寶來：“哎，寶來，該你了？”

“我？”韓寶來擡起眼睛，有點楞神；坐成一圈的地方幹部捏著鼻子在笑。

“我不廢話了。你完，我們就到正寧街打牙祭。你看，外邊的街燈都亮了。你長話短吧。下面，請韓寶來同志做重要指示，他的話就是代表我的話，一句頂一萬句。”總理不像是開玩笑，今特地把韓寶來整過來，當然不是帶他出來玩。

韓寶來推了推架子鼻梁上的金邊玳瑁眼鏡，咳嗽了一聲，看來他沒有一點心理準備，眼光白森森地，半才：“蘭州有什麽好吃的？”

韓寶來一句話，把嚴肅的會議搞得笑浪滾滾，有的是女同志是伏在桌子上發笑，有的老同志板著臉，但忍不住吃吃地笑，有的中年幹部憋著笑……可是，德高望重地王學兵副總理卻嚴肅地問：“餵，成功同志，寶來問你什麽，你就回答他什麽。這是工作，嚴肅一點，認真作答。”

“蘭州拉面，蘭州拉面館不是開遍了大江南北？”馬成功書記據實回答。

“你的意思是，我不用來蘭州，我在全國任何一個城市，都吃得到蘭州美食嘍？”韓寶來的話開始有點意思了。

馬成功書記趕緊：“韓部長，這話有失偏頗，啊，怎麽來著呢？你是湖南人，你看湘菜館遍及海內外，那要吃到正宗湘菜還是要到湖南，對吧？蘭州拉面也是這樣，各地的蘭州拉面館只能管窺一斑。要是韓部長有興趣，我可以陪韓部長，以及各位首長到正寧美食街走一走。韓部長就會有直接的感受了。”

馬成功書記的話贏得了部下的掌聲，王學兵副總理臉上微微笑：“好，好戲開鑼了。接著往下。”

韓寶來翻著白眼，陰陽怪氣：“我今來之前啊，我看了全國環境保護監測數據資料，你們甘肅啊，比陜西牛。環保任務一下達，陜西省堅決執行，你們是這找理由那找理由搪塞。人家不生產了，將落後的機械設備淘汰，你們反而買進。我就鬧不明白了，你們為什麽抱著那些破玩藝兒舍不得松手？”

韓寶來的話讓會場氣氛頓時肅殺起來，還沒有哪個上級領導不留一點情面當面尖銳地批評，批評力度之大，讓在座的如坐針氈。甘肅省長歐陽童飛有點木訥：“韓部長，蘭蘭州，甘甘肅就這麽一些家底，我們要是關停轉並。我們一無所有了啊。你比如汙染大戶：煉油廠、造紙廠、水泥廠、耐火材料廠、雍色金屬冶煉廠、油漆廠等等。我省工業產值也就是二千億，這幾項產業就占了一千五百多個億，全部停下來，我們甘肅一夜工夫就回到了解放前。韓部長，還請你一切從實際出發，不搞一刀牽”

“糊塗！”總理往辦公桌上拍了一巴掌，一只茶杯哐當跳上空中，將茶水傾了一桌，濕了桌上的文件，驚得幾名服務員趕緊拿毛巾上來擦拭。

氣氛驟然緊張起來，王學兵卻罵起韓寶來：“家夥，別賣關子了。你那三把斧，我知道，嚇老百姓綽綽有餘。時間不早了，亮底牌吧。情況就是這麽一個情況。塗脂抹粉就沒必要了。”

韓寶來狹黠地笑了，顯然他也沒意識到總理會如此惱怒，其實他就是狗仗人勢嚇唬他們一下，他亮出了一串數據：“我知道，蘭州造紙廠生產工藝還是老掉牙的漂白技術，汙水很難處理，十家十家是虧損，黃河水深有其害。全部關了。表面上，國稅受損，但是每年用來造紙的上億噸草料可以用來養羊啊！先別話。我知道，蘭州現在養羊都是放牧。我告訴你們，甘肅千溝萬壑全部沙化，罪魁禍首就是羊，我認為溝溝壑壑再不要養羊了。羊將全部植被年覆一年地啃，連苗子都不剩一株，怎麽不沙化？我認為，除了祁連山北麓的草原、甘南地區，宜放牧，但實行圈養，澳洲、歐洲、美國都是圈養嘛，其它地區禁牧。”

“還要禁牧？他們都是清教徒，會激起民變？”馬成功書記神情十分緊張。

“民變的根源是窮。貧窮才是生變的主要因素。隴山山脈、祁連山脈、河西走廊，適合種法國葡萄，可以大量種植葡萄，生產葡萄酒。”

歐陽童飛省長頭搖得像撥浪鼓：“韓部長，種不了，種不了，沒法子種。一是種不法，二是釀葡萄酒的工藝相當覆雜。再了，我們有溝壑面積一百六十多萬公頃，一百六十萬公頃全種上葡萄？那還撩，我們的葡萄就要堆積如山了。”

“對，甘肅要想富，就以葡萄酒為龍頭，所有工藝，我負責。下崗職工領到的一次性補貼款，他們可以入股。我今就請大家喝虹雨赤霞珠原漿葡萄酒和虹雨貴腐威士忌，絕對是世界頂級口感，返銷歐美。你可以算一筆賬，一百六十萬公頃葡萄種植面積，產值五千個億，絕對是沒有問題的。當然，還可以種植櫻桃、藍莓、草菇，大力發展生態產業。有了錢，再引進高科技，完成產業升級嘛。有了錢，你可以打造你們的旅游景區，我看嘉裕關長城、玉門關、鳴沙山和月牙泉景區、張掖七彩丹霞景區、酒泉衛星發射城、敦煌莫高窟、祁連山景區、黃河漂流景區、隴南梯田神奇景觀、官鵝溝池、國家級黃河濕地公園、祁連山軍馬場、甘南藏區牧場，你們完全可以打造一個甘肅生態旅游黃金省份。我想，幫你們搞一個大型的祁連山冰雪世界。我覺得啊，祁連山的冰雪可是一塊寶啊，我可以建一個超級滑道，將山上的冰雪送到河西走廊，讓河西走廊變成綠洲。五年內，我保證甘肅省的gdp進入萬億俱樂部。你們把項目做起來，我負責拉動國際金融家投資，負責技術保障。”

韓寶來的話，讓全場掌聲雷動，各地市領導信心滿滿。韓寶來不是開空頭支票，東北三省已經蓬勃發展起來了，有先例可循。馬成功書記激動地：“韓部長一番話，讓我們眼前豁然開朗。我們政府制定的政策一直推動養羊，羊是甘肅人民生活的命根子。韓部長站在一個國際制高點，高瞻遠矚，拋棄固有的陳腐思想，銳意革新，打開新局面。這可是五千年沒有人這樣思想過，我表個態，支持韓部長發展一百六十萬公頃優質葡萄種植和紅酒的釀制；支持韓部長給我們的總體規劃；支持祁連山部雪世界的建設；支持韓部長對環境保護淘汰落後產能的政策。”

總理最後發話：“聽完韓寶來同志的話，這是代表著世界經濟發展的潮流。你們甘肅一定要抓住這千載難逢的契機，真正落到實處。當然如果你們的動力不足，或者只打雷不下雨，中央會考慮派整套班子過來接手你們的工作。我希望你們省委省政府組織班子認真觀看，認真落實下去，特別是環保部搞的全國環境監測大數據庫，你們不能拖後腿，一定要迎難而上。留給你們的時間只有三年，三年後，我還是要過來看你們落實得怎麽樣。韓寶來同志允諾你們的，你們也要盯緊他，不能讓他放空頭炮。他要是承諾的東西，一年內做不到，你們就報告給我，我找他算賬。韓寶來同志答應的事辦到了，你們該做的，做不了，素位屍餐，對不起，能力者陳，不能力者，主動讓賢吧。”

總理的發言，雖然簡短，句句擲地有聲，讓在座的官員股栗啊，知道這回中央是動真格的，不真抓實幹，沒有成績，只能跟東北三省一樣，全面交出班子。

會議結束。馬成功書記請總理移步到宴會大廳，韓寶來有點挑事：“馬叔叔，你不是蘭州有一個著名的夜市，怎麽？不帶我們去逛逛？我要是把你們的夜市往我的朋友圈一發，我保證你們的夜市名聲鵲起。”

“對，對，對啊，去正寧街夜剩”王學兵也是爺爺輩的人，他跟韓寶來一樣愛熱鬧；馬成功臉色陡變，話有一點舌頭不靈便：“總理，蘭夜的夜晚零下十度，北風呼呼，怕——”

“怕什麽？革命者拋頭顱灑熱血，也沒有什麽可怕的。我告訴你，我們的韓部長給你做一個榜樣，幹革命工作，何惜區區性命？我不怕發生什麽意外。我更不怕寒風凜冽。”總理的話讓馬成功書記別無退路，他也只能豁出去了，舍命陪君子。

馬成功書記真不是擔心寒風凜冽，他確實是擔心蘭州的治安。前不久，還發生了一起回教民毆打喝酒的游客，原來在《可蘭經》中，載明是不允許教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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