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0章 孩子是無辜的

“不，不，”約翰遜總長連連搖手，“我要是接報案饒錢，那是賄賂罪。我們破案後，你要是給我們警署捐贈一個億的警用裝備，那就另當別論了。”

“好，我捐贈一個億的警用裝備！”韓寶來知道在別饒地盤上，你不得不拿錢砸人。

露絲州長當即簽署州長令：“限令紐約警察總署三破案，三破不了案警告處分，七破不了案薪水重，兩周破不了案，以不作為處理。”不作為，在紐約公務員法當中是到了開除的地步。

於是，約翰遜總長當即成立了由他任組長，總督察長羅伯特親自督辦的“829”大案。目標暫時鎖定霍姆斯，偵察方向完全正確，霍姆斯29日出現在皇後區、從他的車輛、手機信號都曾出現在紐約皇後街區，種種跡象表明，他具備做案時間、動機。警方卻無法查出霍姆斯的行蹤。

霍姆斯把他的一切不幸，都歸咎於韓寶來的出現！他想想，當初海倫在他瘋狂的追求下，兩人同居了三年海倫都不願意嫁給他，後來，韓寶來帶走她的心肝寶貝，她在萬念俱灰之下，才勉強同意嫁給他。霍姆斯本應該感謝韓寶來，韓寶來把環球游紐約總代理的生意交給他們做，他們賺到了錢。可是海倫一心撲在生意上，無暇顧及他的感受，甚至不要孩子——這讓霍姆斯無法接受。

霍姆斯本來是無意綁架韓中華。霍姆斯當初跟海倫勞燕各飛，他手頭有一筆巨款，他沒想到他經營的霍姆斯超市，因為他把關不嚴，有一單從北海道進口的海鮮出了問題，檢出海鮮含有核輻射，政府給他開出了三千萬美金的罰單，他叫苦連。霍姆斯本來有這筆錢，但是他考慮申請破產劃算，於是，他賠掉了超市，躲過了巨額罰款。

沒了超市的霍姆斯精神頹廢，整混跡在賭場、酒吧、夜總會，不久，就染上了毒癮，在美國一個億的身家，不出半年，巨額財富如星雲散去。

霍姆斯手頭還有一點老本，他可是有固定資產的，他想翻本，參與了拜爾蓋茨的賭球，他豪擲一千萬，竟然買的是拜爾蓋茨贏。結果輸得血本無歸。

霍姆斯為了保住他的豪宅，想找老情人海倫借錢。真是裙黴喝口涼水也磣牙，他車子剛駛上坡，還沒到海倫的別墅，竟然與空中一不明飛行物迎面相撞，這個飛行物從他的車蓬掠過，要是沒有車架上的野營帳篷，飛行物順利地盤旋過去了，偏偏給他的帳篷拉桿掛了一下，結果給拉桿一掛，一架航模飛機謔啦一聲栽落了下來，摔得七零八落。

一個孩子從別墅裏一陣風跑了過來，嚷著要他賠他的航模。

霍姆斯驚了一跳：“中華！”

“霍姆斯叔叔——”

韓中華也認出來了霍姆斯叔叔！雖然韓中華離開霍姆斯叔叔有二三年了，但還是記憶猶新。當年霍姆斯叔叔視他為己出，待他不薄。

霍姆斯當下也很懊惱，怎麽把曾經的養子的航模給剮成這個樣子呢？雖然霍姆斯不名一文了，他知道這架航模應該值一萬美金，但他還是鐵下心來：“走，叔叔給你買一架更好的航模。”

韓中華雖然心痛航模，知道霍姆斯叔叔不是故意的，他搖著頭：“不用了。嗲地會買給我的。”

這句話可能傷了霍姆斯的自尊心，他強壓無名火，輕聲問他：“你家裏還有誰？”

“兩位阿姨，還有三位叔叔——”

霍姆斯心顫了一下，一個大膽的計劃，沒經過腦子便產生了，於是和顏悅色地：“寶貝，叔叔有錢。叔叔不僅給你買b2航模，還給你f36航模好不好？不用擔心，叔叔有車，一會兒送你回家。”

“叔叔，你打個電話給媽咪好不好？”韓中華這段時間本來是跟著媽咪，嗲地不在家，再六歲半前，他都跟著霍姆斯。

於是，霍姆斯站起身來，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他大聲地通話：“miss海倫，我可想你了。”

“啊哈，家裏這麽熱鬧，來了這麽多朋友。歡迎，歡迎。哦，我還要買一些肯他州的牛扒，德州的火雞，好的，沒問題。我見到中華了，中華好開心。中華想跟我一起出去逛一逛，我要送他幾件心愛的禮物。我算得上半個嗲地啊，我要盡一盡我的心意啊。好的，好的，一路上，我會註意安全的。親愛的，呆會兒見。不見不散。”

韓中華畢竟是孩子，他俯身收拾他心愛的航模碎片，在韓中華心目中，霍姆斯叔叔是長輩，也算至親了；雖然不及親生的嗲地，但畢竟朝夕相處了六年。霍姆斯還打開後備廂，拿出一個紙箱，將航模全部收進了紙箱，地面打掃得很幹凈，一個零件也沒落下。

韓中華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跟著霍姆斯叔叔上了車；霍姆斯發動汽車，踩動油門，他良心抖了一下，車身跟著抖了一下，連韓中華感覺有點不對勁：“叔叔，你怎麽了？”

“叔叔有點激動，這麽多年沒見到可愛的寶貝，現在可長高了，成了一個帥哥。”霍姆斯輕松掩飾自己的罪惡感，他確實是第一次做傷害理的事情。老實人犯錯，還是良未泯。其實，霍姆斯精明一點，也不會給不法商販鉆了空子，害得他的超市關門大吉。他失去了賴以生存的超市，這可是當年霍姆斯與海倫苦苦打拼出來，海倫念他的舊情，將兩人共同建立的超市全部奉送給他一個人，他當時還良心不安呢。人喪失了志氣，落魄至此，也顧不得講什麽法律道德了。

韓中華並沒有生疑，還滔滔不絕講他的爺爺、奶奶，講他香河的曉萍姐姐、曉東弟弟、新弟弟，袁傑弟弟，還有很多有趣的事情，比如泡溫泉、比如打雪仗、比如漂流、比如撐竹筏、比如用籠子裝魚、比如看鬥牛、比如到陳桂明叔叔家看麂子媽媽分娩、比如收割油菜、比如上樹摘板栗，他第一次給刺紮了手等等。

霍姆斯佯裝生氣地：“這些年，你不想媽咪，不想叔叔啊？”

“想啊，但是我覺得，我確實是華夏人，我是爺爺***孫子，我跟爺爺奶奶好親，跟嗲地不用了。雖然嗲地不常見面，他總是忙。嗲地只要有空，他就會回家來看我的，給我一個巨大的驚喜。我寂寞的時候，也想媽咪，我也給媽咪打電話，好像也跟你在電話中過幾次話，你問的也是同樣的問題，對不對？”

“你嗲地難道沒告訴你，你的國籍還是美國國籍？你還是美國人，你以後讀高中，你就要回美國念書。你看好多沒有條件的華夏人都要到我們美國來留學，你這麽好的條件，一定要到美國最好的中學讀書，將來讀最好的美國大學。別像你嗲地一樣不學無術，成靠耍嘴皮子吃飯，到處招搖撞騙，吃喝嫖賭，五毒俱全，無法無。”

“不許你這樣我嗲地！我嗲地很有學問。他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水稻之父袁隆平大師的學生，袁傑就是袁爺爺的孫子。我嗲地他會開發軟件，他會編程，他會研究河豚。我嗲地養出了好多花色品種的河豚，我還幫嗲地飼養河豚呢。我懂好多河豚的知識。我嗲地的航模水平也是一流的，你不服氣，可以跟我嗲地pk呀！”在韓中華心目中，嗲地就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的大英雄。

“好啦。”霍姆斯知道這雜種不好對付，要是他真生氣，以前可不好哄，比祖宗還難侍候，他趕緊陪了一個笑臉，“好啦，叔叔當然知道你嗲地是什麽人？我是試試看。你對你嗲地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你嗲地對你是不是真心實意的。怕他委曲你。他要是敢委曲你，叔叔第一個饒不了他！”

霍姆斯有過幾秒鐘豁出去給韓中華買航模的沖動，然後和和氣氣送韓中華回家的想法，可是囊中羞澀，他無法打腫臉充胖子，他現在欠了不少高利貸，主要是他的賭債。他欠了二十四k一千萬高利息賭債，一千萬當然是累加起來的，當初借不過一百萬，不到一年便加了十倍，要是逾期不還，那是剁手的。二十四k便是臭名昭著的剁手黨，讓人聞風喪膽。只是當時輸紅了眼，哪姑了厲害，誰給他錢，他都敢接，他還以為他是當年的款爺，動不動每有上百萬的收入。他現在窮困潦倒，本應該臥薪嘗膽，以圖東山再起；他卻染上了賭癮、毒癮，回不了頭了。他拼卻最後一把，但他押錯了人，結果跟著他崇拜的偶像，美國人民崇拜的偶像拜爾蓋茨倒黴，輸掉了最後的賭註。

韓中華最近經常出來玩耍，對紐約的街區比較熟：“叔叔，我們怎麽往波士頓方向開？”

“波士頓，對，波士頓，那裏現在是叔叔的大本營，到了那裏，你要什麽有什麽？”霍姆斯知道，你得順著孩子的話，不能跟孩子頂牛。

“會不會太遠啊？”韓中華有些警覺，對眼前的霍姆斯叔叔有一點陌生感，覺得他不是從前幽默風趣、和藹可親的霍姆斯叔叔了。

“不會太遠，叔叔車快。叔叔讓你見識一下美國風光，你整呆在華夏，怎麽知道世界之大？”

“叔叔，以前我們瀟湘市沒有很多外國人，現在有好多好多的外國人，他們在瀟湘市都定居下來，過著幸福的生活。他們都感謝我嗲地，是我嗲地領他們進來的。瀟湘市馬上要舉辦一個國際竹文化節，我聽嗲地，名字叫瀟湘故裏國際竹文化節，其實是國際旅游節，嗲地還拿出很多的翡翠，最好的帝王綠翡翠打造獎杯。嗲地還，我可能有機會上開幕式晚會演場唱一首歌，看我有不有膽量。我還沒想好呢。”

韓中華到嗲地，他就有不完的話題，這些話語不啻像一枚鋼針刺痛他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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