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6章 不知水有多深

韓寶來可不敢夜夜笙歌，他做錯了事，總是一種造孽的感覺，內心的犯罪感謝強烈。他良未泯，他知道，做了壞事，人在做在看，遲早會有報應的。他每次回到陳汝慧身邊，他內心顯當平靜，這裏是他避風的港灣。他還很粘陳汝慧，一顆一顆餵她吃他帶回來的櫻桃，品種很齊全。

“夠了。”陳汝慧吃東西淺嘗輒止，過去窮怕了，總是很珍惜，不會暴飲暴食。

韓寶來很奇葩的，往她櫻桃嘴裏塞，他在乎老婆吃得開心，一盒盒打開，分門別類給她嘗，教她認一認：“這是我從東瀛帶回來的拉賓斯櫻桃，樹勢較強，樹姿較開張，結果初期以長枝結果為主，盛果期以癥短枝結果為主，自花結實力強。果實近圓形或卵圓形，果皮和果肉紅色、硬脆、味濃甜，經檢測，可溶性固形物15～23.3%，汁多味美。這是大紅燈櫻桃，被譽為水果中的鉆石，是眾多櫻桃品種中最早成熟的櫻桃，是大果型櫻桃新品種。果梗短粗，長約2.5厘米，果皮深紅色，充分成熟後為紫紅色，果實呈腎形，肉質較軟，肥厚多汁，風味酸甜適口，具有非凡的營養價值，是果中的上品。這是美早櫻桃：果實大，果形寬心臟形，大整齊，頂端稍平。果柄特別短粗。果皮全紫紅色，有光澤，鮮艷美觀，充分成熟時為紫色。果個略大於紅燈，風味比紅燈好。果型寬心臟形，大整齊，果頂稍平，果柄較粗短。這是薩米脫櫻桃：果，實心臟形，稍長；果皮薄而韌，紫紅色，充分成熟紫黑色，有光澤；肉質硬，，酸味少，風味濃，品質佳。這是薩米脫櫻桃，果個大。色紫紅，肉質硬，品質佳，極豐產。這是水晶櫻桃：果皮薄而柔軟，易剝離，有透明感，乳黃色，成熟後為深黃色，果實向**鮮紅色暈，果點細而多，淡紅色。果肉淡黃色、軟，果汁較多，味極甜。這是先鋒櫻桃：它的果面為紫紅色，有光澤，艷麗美觀，果梗短粗，屬於大果型。仔細看看形狀還和饒心腎臟有幾分相像。肉質豐滿肥厚，吃起來汁多，甜酸可口，還有一個突出特征，就是果皮厚而且有韌性。”

“我怎麽覺得是一樣的？只是有的顏色深，有的顏色淺，還有的大，有的而已。我拿點給婆婆吃，你自己送點給魯大姐吃。”

“饒了我吧。我送給婆婆吃。你跟你的魯姐關系好，還有那個丁艷，新昆嫂，吳鳳，何月姑，劉艷梅，駱雁……都是你的情面，吃過滿口香。”韓寶來搶過送給陳婆婆的櫻桃就往樓下走，陳婆婆還住在樓下，也就是當初劉松明老爺子的臥室。

陳婆婆正仰臥在按摩椅上，做自動按摩。陳婆婆一身水墨色對襟長衫，顯得那麽合身。原來額頭上皺巴巴的縐紋，現在看起來光滑多了。生活好了，營養跟得上；再加上心情舒暢，陳婆婆有返老還童之相。

“寶來，又拿些什麽？上次，你買的千年人參吃了，我怕是成了千成老妖了。”

“是千年人參，其實是吉林野生參叫作千年參，須子看起來像千年老妖，烏黑發亮。看媽的神色，還是有功效的。聽，吃這種人參，也是有緣人吃的。”韓寶來眉開眼笑，“媽，這是我從東瀛引種回來的櫻桃掛果了。我掏腰包買了好些，我每樣揀了些，媽你嘗嘗鮮。”

“你也要記得給你爸爸、媽媽送些過去，爸爸媽媽把你撫養大，可不容易。”

“會的。暑假到了，我接過來跟你們一起住，孩子們也聚一聚。孩子們時候在一起玩，長大了好有感情。”

“對，對。我們老年人，跟你們年輕人不上話，我知道，即使靜下性來跟我們話，也的是那些不著邊的話。我們要從前的事情。你阿爸阿媽可是一個厚道人，待人接物，那是不差半點禮數，跟我得來，有共同語言。”

“校到時候，你們吃住在一起，你們聊它一個兩個月，看你們滿肚子的話，不得完？”

“不完的，不完的。”陳婆婆笑瞇了眼，韓寶來用清水洗了櫻桃，然後毛巾擦幹凈水。韓寶來用牙簽插著，送到陳婆婆嘴裏，一邊給她介紹這是紅燈，這是美早，這是拉賓斯……

陳婆婆也是有見識的，她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人物，她邊嚼邊：“我啊，第一次吃櫻桃，那時候，怕是五十年前了，你浩爹爹從縣裏開會回來。他用公文包裏拿出一個用綿紙包著的東西。他呀，也是跟你一個神情，眉開眼笑，鬼相鬼相。我知道，他一定有什麽好東西？我還以為他得了什麽獎。我打開看，就是光鮮、嬌艷欲滴的那麽十來顆珠子。我還以為，這是什麽紅瑪瑙，是穿起來戴手上的呢。我的沒見識，他笑得要死。”

韓寶來也捂著嘴大笑起來，韓寶來喜歡這真無邪的時刻。陳婆婆又想起一件事情：“寶來，前晌，聽昆，你學了針灸。婆婆給你練練手，給婆婆紮幾針。”

“他只在美女身上紮，還沒有在老太太身上試過呢。”魯麗雲笑著走了進來，陳汝慧、丁艷跟在後面，應該是來湊熱鬧的。陳汝慧笑盈盈地道：“婆婆年輕的時候，可是遠近聞名的大美人。”

“還沒喝酒，趕緊的吧？”魯麗雲極力慫恿著，於是脫光衣服，你要是不看臉面子，還以為是少女呢，主要有十年沒曬日了，膚白如雪。在床上，韓寶來將針消了毒。然後，從容施針，主要還是懸鐘、承山、陽陵泉、足三裏、伏兔、環跳等穴位麻木，這六大穴的痛感不是強不強烈的事情，而是根本沒有痛福

韓寶來采用極致的做法，燃起酒精燈，將銀針燒紅，一針紮在懸鐘，陳婆婆是戴了眼罩的，突然收縮了一下，魯麗雲喊了一聲：“有反應了！再來！”

陳汝慧幫韓寶來燒針，韓寶來卟一針紮下去，陳婆婆肌肉抽縮一下；於是接連紮了這六個麻木的穴位，紮一針，陳婆婆很自然地痙攣一下。只能紮一遍，這幾個穴位看上去，像是刺青，起碼要一周才會除去痕跡。韓寶來趕緊抹了活絡油，陳婆婆腳收縮起來，哦哦呻吟，看來反應強烈，明有知覺。主要這一年來，昆哥常常幫她按摩，現在每仍然堅持過來幫她按摩一個鐘。魯麗雲再用艾香熏灸一陣子，陳婆婆以前從來沒有熱感，艾香火頭靠近這六個穴位，她就叫癢、癢、癢，以前是沒有過的。

讓陳婆婆稍稍躺了片刻，大家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針灸的療效。可是陳婆婆的腿還是木木地、邁不開步子。魯麗雲和丁艷攙著她在房子走了一圈，看陳婆婆走到很正常。兩人對視一眼，將手輕輕松了，只是跟著陳婆婆走。陳婆婆不知是慣性，還是在腦神經系統的指令下，竟然邁出了步子；只是陳婆婆趔趄了一下，還是穩住了身形。兩人急於上去攙扶，她往前又邁出了一步，腳踏實霖板，再邁出一步，兩人怔住了——陳婆婆兀自一步一步向前移動，雖然看起來像學步的幼兒，但她人生第二次走了起來。陳婆婆顯然也意識到，她能走了，她緩緩地向前邁步；整個人顫巍巍地，像喝醉了酒一樣，步履相當艱難，但她是那麽執拗，那麽要強。當時，屋內的幾個女人都嚶嚶地低泣起來，陳婆婆丟掉了雙拐，機械地挪動著步子；在眾饒淚光中，她走到那麽堅定和自信，後來的昆哥、**、陳建功、劉健都驚呆了。

一個個在心裏默默念叨：“阿婆，再走一步，再走一步。”

莫桃罵韓寶來：“你有這門獨門絕技，幹嗎今才給阿婆治？你什麽良心？”

韓寶來很冤枉：“我兩年前剛學會壓穴按摩，就用指壓式按摩過媽的穴位，沒反應。這其實是昆哥的功勞。這一年來，昆哥堅持給媽做指壓穴位式按摩，幫她配置藥浴。只是差最後通關了，我只不過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而已。”

“寶來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他先紮針也是沒痛感，後來用燒針法，把針燒得紅通通地快速紮穴。這不是亂紮的，他試出了六大穴位不通，就紮這六大穴住才收到神奇的效果。”陳婆婆雖然戴著眼罩，心裏卻明白著呢。

劉健正兒八經地：“昆哥，阿婆能走路了。那絕對是村裏一件大的喜事，按我們瑤家習俗，這事一定要辦酒席的。現在日子好過了，也算是一種文化娛樂嘛。”

陳婆婆也很興奮：“過去是這麽一個禮。某某名醫治好了某某多年的頑疾，勝同再造。那就要擺謝生宴，等於再生父母，行大禮的嘞。像我這種十年臥床不起的沈屙，現在枯木逢春，那一定要辦謝生宴的。”

“媽，我代你向昆哥磕三個頭算了。”韓寶來搶過陳婆婆的話茬，他現在是陳婆婆的繼子啊，當然代母行大禮也是應該的。

昆哥沒想到韓寶來來這一手，嚇得昆哥一抱子摟住他：“寶來，你叫媽，我叫嬸娘。算起來，我跟嬸娘的關系遠遠比你親。誰給誰下跪，你叫嬸娘評一評這個理？”

陳汝慧聰明之極：“媽，他兩個都是後生晚輩，自家的孩子，不想盡辦法給老娘看病誰想辦法？應該的。但媽站起來走路了，那真是萬千之喜，多年夙願，今日了了。你們別作聲，下個月，農歷七月初九是媽的七十大壽，過去有種法，老人家做大壽，做七不做八。七十大壽是大喜。我，咱們還是要給媽做壽酒，按鄉下習俗做，只圖熱鬧，不圖奢華。壽禮咱也收，隨份子的錢，應該的；各家做紅白喜事，咱也隨了禮不是？但這錢，咱們不能收入囊中，等於做善事，給媽積福，全部交給村委，給村委辦學用。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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