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1章 有不有救星

韓寶來一邊穩住心神開著車，一邊安慰他：“賀叔，我看曉菲還有生命體征，現在給她吸氧，打了生理鹽水釋稀血液，應該沒有什麽大礙。我跟大夫，先註射血清，再按食物中毒的物理治療，安排灌腸。”

賀老六聲音含悲：“這女崽脾氣倔，她娘，人家蔣昭文是跟她假結婚。蔣昭文其實跟蔣曉菲還沒出五服。你知道五服吧？”

“知道。就是叔伯之子。”

“對，是共曾爺爺的。這不過是掩人耳目的權宜之計。”賀老六回憶道，“話還得從去年起。她媽發現閨女不對勁。氣還冷嘛，曉菲上身穿件冬衣，下身怎麽還穿冬裙？後來，她媽左追問右追問，把她的實話套出來了。原來，曉菲懷了你的孩子。開始，她媽還想拿這個要挾你的，哪知道你給關了三個月。你回來三月，很少回村。後來才明白，你給中央看管起來了。再無可能養三四的。你阿姨像是掉了魂，隔三差四做她思想工作打胎算了，不能吃這個啞巴虧。曉菲堅決不同意。除非她死。你阿姨也是死腦筋，一輩子認死理，認為你不可能認漳。於是苦苦相逼，你阿姨也是尋死覓活的。母女倆像是中了邪似的，成吵這個架。曉菲不回家，還吵到她店裏。結果她今就這樣了。”

韓寶來嘆息一聲：“真是冤孽。”

“去年發生這樁事情，我是前前後後知道的，她逼你的情景，我是曉得的。再，你給她開了農家樂，做到仁至義盡。她怎麽能反咬你一口呢？做人要厚道。不能胡攪蠻纏。”賀老六一點不埋怨韓寶來，讓韓寶來倒是感激涕零。多麽好的大叔。

話間，兩人將車停在北芒坡下面的公路上，韓寶來拿著手電筒，為了保險起見，還從車上拿來一卷繩子，將繩子一頭系在腰間，一頭捆在樹木上。兩要攀著樹木下去，果然在半山腰找到了一種開花植物，長著長藤，葉子呈心型，有點像迎春花枝，只是花瓣要朵，像金銀花的花瓣。有一路奇異的香氣，聞久了有一種暈眩福要放進一個塑料袋中，紮進袋口。

兩人回到車上的時候，韓寶來的手機響了，蔣美鳳打來的，她哭哭啼啼地：“寶來，曉菲服的是斷腸草。我們當時茫然無計。還是你是她的救星。要不是你，耽誤了治療時間，這條命就沒了。不，是兩條命，她肚子懷著你的骨血啊。”

“那趕緊灌羊血啊。”

“灌了一碗，她醒過來了，不肯再喝了。你快回來，你來勸勸她。”蔣美鳳的聲音帶著哭腔，“我找到了她喝剩下的汁液。我一聞那香氣就知道，這是斷腸草的漿汁。我已經拿杯子交給藥務室了。”

“我們也采到了斷腸草。我們馬上回來。”韓寶來又，“你把電話給她，我跟她幾句話。”

電話那邊傳來蔣美鳳哄勸女兒的話：“菲菲，寶來跟你話，他剛才摸過你的手，現在去北芒坡采斷腸草回來做化驗。他馬上就回來了。他想跟你話。寶來，你啊，曉菲在聽——”

“曉菲，我是寶來。你嚇死我們了。你是故意嚇我們的對不對？”韓寶來聽那頭沒有聲音，繼續，“有什麽想不開的？想不開怎麽不給我電話？我怎麽會是薄情寡義的人呢？我的電話一直沒有換號碼。”

“我——怕——”那邊傳來微弱的聲音，還有哼哼的啜泣聲。

“別怕。我好著呢。你知道，我身在官場，只不過有諸多不便。別怕。有什麽事情，你找汝慧姐可以的嘛，還有魯麗雲、陳曉珊、莫桃、吳鳳、何月姑啊？這麽多姐妹，你怕什麽？”

“我——活——不——下——去——了——”聲音在絲絲發顫，“我——不——連——累——你——”

“別傻話了。不許你死，我總有辦法的。”韓寶來大聲，“我馬上到你身邊來了。我跟阿爸在一起，我們到北芒坡找斷腸草去了。化驗一下成分，很快就會找到去除這種毒性的解藥的。蛇毒那麽厲害，也能解毒。你沒事的。”

“寶——寶——保——住——”蔣曉菲話很費勁。

韓寶來回到醫院，化驗結果出來了。宗大夫：“韓市長，這是一種學名叫葫蔓藤植樹，有毒成分叫鉤吻堿。這種化學成分氧化吲哚型生物堿，可以致人神經性中毒。我們已經采取了保守治療方法，清洗了腸胃；然後註射血清。鉤吻堿的常規解毒方法是用從空心菜提取的木質素解掉這種生物堿，我們現在就給她註射木質素應該可以起死回生了。”

“對她肚子裏的孩子有不有關系？”

“難。要做胎檢才知道。”

“想一切辦法保證母子平安。”

“那還用你。你跟她什麽關系？這麽緊張？”宗美目中浮起一絲疑慮。

韓寶來局促了半方：“我關了三個月，與她有那麽一丁點關系。”

“什麽？你包養的三？”宗大吃一驚，“你也太沒眼光，找這種貨色。”

“有故事的。”韓寶來看她正在通過電腦開出藥方，現在醫生開藥方，可不是過去用手寫，就在電腦中dj就行了。

“當然有故事。”宗吃吃笑著，把藥方開好了，“好啦，問題不大了。你可以陪她話了。不過，你得擔心你自己的健康，明可能是熊貓眼。”

對癥下藥，顯然取得了奇效。給她註射木質素之後，蔣曉菲臉上漸漸有了血色，再加上喝了羊血，羊血是古老的解毒方法。本來是雍藥效的。

蔣曉菲堅持要做胎檢，韓寶來推著她到婦產科，先做了胎聲檢查，一切正常；再做了b超檢查，也沒問題；最後，就是抽羊水檢查，沒有中毒跡象。宗分析：“這種生物堿可能對嬰兒沒有影響。因為這是神經性中毒，進入血液之後，母體供給嬰兒的營養物資是要篩選的，這種生物堿進不了臍盤，嬰兒吃到的還是他所需要的胺基酸和血紅蛋白。

蔣曉菲擡起煙水迷蒙的大眼睛，執拗地：“救不了寶寶，我就不活了。”

“沒事。好在你喝的是斷腸草，要是別的毒藥，可能將寶寶殺死了。我也知道這種化學成分，只要能釋稀掉，對人體沒有多大危害。”韓寶來笑道，“我聽，人家餵豬，還故意餵它吃斷腸草，一是可以消滅生豬體內一些寄生蟲，二是可以增肥。羊本來就吃這種植物，吃了一點事都沒櫻於是，人們就用羊血當解藥。人一旦吃了斷腸草，一頭羊可就遭殃了。你怎麽知道這種斷腸草？”

“以前，我家也養羊啊，羊生病了，豬拉痢疾，都給它餵這種斷腸草。反正，都能治好，沒有你的故意餵它們。”

“餵它們，真不會毒死的，它們是可以分解的。如果你喝一些綠豆湯，其實也是能解毒的。綠豆裏面就有木質素，木質素存在於很多植物裏。一般的草食動物毒不死，它們吃的草料裏有這種成分，它們可以輕松分解掉。”

“喲，你挺厲害的。”蔣曉菲白了他一眼，“你怎麽回來了？是不是回家跟我告別的？”

“別發神經了。這個世上就沒有過不去的坎，有句話，好死不如賴活。好好活下去，一定會有辦法的。辦法總比困難多。有什麽樣的困難，一定會找出許多辦法來解決它。”

“沒有你在身邊。我就是一個棄婦，一個沒人要的破鞋，我怕看那些白眼。連媽也不想要我活，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還不如死了，讓她稱心如意，讓你也不必擔驚受怕。”

韓寶來看看病房裏沒有病人，悄聲對她：“你死了，不打緊。我來的時候，你媽就跟我拼命了。再，你死了。我肯定遭殃了。你媽那嘴到處一宣揚，她可以是我逼死你的，肯定會將我們的關系添油加醋，到外面傳揚，甚至到處鳴冤。那我就死定了。”

“你知道就好，你現在知道怕了？怪不得這麽賣力搶救我。原來搶救我，也是為了搶救自己。我看你就不是好人。”

“不過，你也要幫我消災彌禍。我的處境，你知道的。要是這件事抖落出去，我又要規起來了，可能不是關三個月，可能是三年五年了。”韓寶來把實情相告。

“那怎麽辦？”蔣曉菲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還是守活寡？那還不如，你讓我死了算了。”

韓寶來繼續給她灌輸精神鴉片：“五年，不，現在過了一年，就四年，四年屆滿，我有可能辭職下海。到那時候，你知道的，我就是一個生意人，或者是一名科學家，那我就沒有那麽多顧忌。總之，我有可能退出政壇。但這話，你千萬不要傳出去。你要是傳揚出去，我可能不但下不了海，可能給上面編一個罪名，把我永久地關進去。那可是無妄之災，監獄深似海了。”

“你不放心我，還跟我這些幹嗎？”蔣曉菲狠狠的刺了他一眼。

“我現在身邊只能有一個老婆，中央派了國家政策研究室的高級參事屈武子先生，還有高檢的喬慧園檢察官寸步不離地看守我。你難道不知道？李雨欣、梁曉菁嚇得都跑到國外去了。李雨欣至今在香港呆著，李佳敏和杜芊芊跑到津巴布韋去了，她倆幫我種烤葉，當起了農場主。”

“我也受到了牽連，也有檢察院的人找過我，我否定了我們之間的關系。他暗示我，我只有與他人結婚了，才能得清楚。於是，我就找我時候玩得來的蔣昭文假結婚。騙你是狗，我們從來沒有同床過。”蔣曉菲一臉萌相，是那種可愛型的。皮膚細潤如溫玉，櫻桃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饒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幾分調皮，幾分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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