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夜色迷茫

飛機到達瀟湘市已經是晚上十點，如今已經是深秋，晚風漸涼，寒氣逼人。韓寶來讓一行人趕緊在機場換了衣服，出了候機大樓，外面涼風瑟瑟，撩動衣襟，讓人直打尿顫。一下子從溫暖的南方，跑到霜冷露重的瀟湘，如從母親溫暖的體內分娩出來，真像到了另一個寒冷的世界。韓寶來安排大夥上了旅游大巴，公路上已經亮起了路燈；一路上，加寬的瀟湘大道到處用隔板隔起來修路。星空籠罩，蒼茫大地，一片靜寥。靜若處子的群山，偶爾在山際漏出點點燈光。一車人感覺路很顛簸，內心犯嘀咕：韓寶來是不是牛皮哄哄，名不符實？要是把這些專家教授騙過來，看他們什麽下場？哭的日子沒眼淚！

旅游大巴倒是豪華型的，坐在上面舒坦。目前還不能走新路，還是要走門山十八盤七十二拐，旅客看盤山公路，車頭就在星之間穿雲鉆霧，車下面是峭壁幽谷。他們只能寄希望司機技術精湛，他們的命可全在司機的方向盤上啊。

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看！仙境到了！”

大家爭著伸長脖子往窗外看，山坳間浮起一層暈光，暈光裏隱約可見層層疊疊的樓臺，燈光是因為遮蔽日的古木的濡染，燈光看上去是一片透明的瑩光，真像是在電影中看到了蓬萊仙宮。村裏建築是一色的木閣樓，沒有洋樓。村裏的道路也是采用青石板鋪就，夜已深，要是白，這裏可是油畫之村：現在層林盡染，杏樹林那是金黃的，楓樹林是火紅的，梧桐樹葉開始打卷，古老的樟樹依舊是一甕沈郁。不過，你現在可以聞到不絕如縷的花香，有桂花香，有玉蘭花香，還有茶花的甜香味。

大家禁不住大口大口呼吸，這清鮮的，還有一點山野氣味的空氣，能夠清洗他們的肺；再聽聽村莊的流水，那淙淙的流水，可以清法他們的腦子。有句詩叫流水洗客心，這清純無噪音的流水聲，真的比交響樂要清心娛耳。

本來工作一的服務員等著游客將息，他們也可以放松一下神經，沒想到村支書劉昆一聲號令，全部到崗到位，誰都知道韓村官帶了大隊人馬進村了，果然韓寶來一進村，帶著十二臺旅游豪華大巴的一個車隊。數一數，還不是超規模的。

其實陳汝慧就可以組織接待，先安排陳曉珊帶隊過去泡溫泉，再安排在野味農家樂開餐。韓寶來還是在雷池泡，男游客也跟著韓寶來在雷池泡，其實到了西山，自然有股暖氣，感覺不到一點涼意，冬也是如此。包括年屆七旬的熊開覆校長、六十五的鐘南山院士都穿著一條泳褲跟著韓寶來游。多麽美的意境。熱霧裊裊，水氣蒙蒙，霧氣中星光點點，人影模糊，水聲嘩嘩，人語喧響，很享受。

張擇還開了一個素玩笑：“寶來兄弟，你不會一個仙女溫泉，把中山醫大的六十名專家教授，二百名研究生、本科大學生哄到山溝裏來上班？”

潘振綱院長：“人各有志。有的人喜歡過繁華的都市生活，可有的人就喜歡過桃花源式的生活。我看，這裏就是一個桃花源。”

來陪客的劉昆：“我們香河村，除了仙女溫泉，還有桃園酒店、香河醫院、猴頭菇種植基地、坪壩養殖場、玉河十八灘漂流、玉皇巖、雙璧水庫大峽谷探險等十多個旅游景點，今年前十一個月的總收入，我們就突破百億了。”

“什麽？你們一個村莊旅游收入過百億？”張擇想不到如此一個偏僻落後的山村，收入過百億，打死他也不相信！

連鐘南山院士也不相信：“有水分吧？我記得，劉大夫，你本是我們中山醫院的主刀大夫，你卻改頭換面，帶著老婆跑到這裏當一個村支書。你不會搞浮誇風吧？”

劉昆：“再過一年來看，我們爭取突破千億大關。我們已經拿出了規劃，將整個大瑤山納入到一個文化娛樂體系當中，形成一個大景區，從我們修高速公路發現的然大溶洞，到十八盤七十二拐拉力賽車場，再到大瑤山主峰，沿著山脊線、大峽谷，一直到香河村，建成一條一百千米的空中索道，將二百多個景點聯為一體。到那時候，在我們香河玩一，可勝過活一輩子了。”

“真有這麽神嗎？我不相信。”張擇表示懷疑。熊校長、鐘院士、潘院長都搖頭，不相信。

韓寶來一到水中，他的狗性像是進化了，變成了一打海狗了，他游得相當快，遠遠地把他們甩在後面。他太愛這塊地方了，游上一百年，他也不煩。他之所以保持了充沛的體能，與他長期在雷池裏泡分不開的，他游一圈差不多四百米，游十圈就是四千米啊。你看他，手臂叭叭擊水，很有節奏感，擊著黑黝黝的山光、月影，濺出的水花也是山光、月影，多美啊。他要不是給女人逼著到vip池子泡，他最愛在雷池游泳。

劉昆意味深長地：“我去追他了。明白，你們睡一覺醒來，我領你們看一看。晚上，月朦朧，鳥朦朧，看不清楚。熊校、鐘院士、潘院長、張擇兄弟，放開手游，追上韓寶來！”

女人們特麻煩，等她們在村裏的發型師幫助下，完成發型的打理，胡金玉、陳曉珊、蔣曉菲合開的農家樂，辦好了六十八席！其中兩席是村委的陪同人員。三人開的野味餐廳生意相當好，主要有陳桂山的野生動物養殖基地能招攬生意。也不知道這些野味是養的，還是獵人打的，現在大瑤山劃為國家民俗獵場，不禁獵！韓寶來入鄉隨俗，跟著吃吧。吃吧，秋風起，吃口味蛇；吃吧，只有大瑤山才能吃得到的酸辣麂子肉；吃吧，醬烤野豬蹄；吃吧，補腎的牛鞭；吃吧，富硒大瑤山產出的金絲猴頭菇做出來的大鬧龍宮；喝吧，五十種大瑤山珍貴藥材泡出來的瑤王酒……韓寶來像是酒癆犯了，拿著一碗酒跟熊校長、鐘院士、潘院長、張擇、吳玉章阿姨喝，他們先還口啜飲，看韓寶來咕嘟咕嘟牛飲，他們也跟著牛飲。韓寶來不僅跟客人喝，也不冷落兄弟，跟劉昆、李桂山兄弟、陳滸、陳三點、劉健、**、陳浩民喝；再看大瑤王的女人也瘋狂，陳汝慧跟莫桃、吳鳳一桌也在豪喝。吃不得辣，你就別做瀟湘人；喝不得幾碗酒，你就別做瑤牯潰照這種喝法，上梧瑤王酒廠簡直生產多少銷多少。不過，大部分瑤王酒，是香河自家泡制的，據要比酒廠的要正宗。

好在他們是學醫的，懂得養生，又在異鄉，不敢喝高了，喝得差不多，就嚷著回酒店了。韓寶來便安排服務員送他們到桃園大酒店安歇，他們萬沒想到，六百六十饒隊伍就在桃園大酒店住下去了。其實再來幾千人也住得下，只是要安排到農家樂去住。農家樂所有客房加起來，不少於一萬個床位。現在還不是高峰期，當然有客床。

最後，只剩兩桌自己人了。看看他們浪費也太多了，這些專家教授養尊處優，這麽好的野味，不過吃一個口味，他們不會像韓寶來這種吃貨，窮吃海喝。韓寶來看了一眼碗裏剩下的菜，韓寶來乜斜著醉眼，腦袋晃悠，話舌頭有點大了：“昆哥，叫兄弟們過來風卷殘雲啊。蔣曉菲，安排人再熱一熱，還有不有私房菜，都拿出來。千金散盡還覆來，下一句怎麽？誰出來，獎一杯酒。”

“我出來，你今晚陪我睡。”蔣曉菲也太不要了臉吧，仗著酒興，這種話也得出口。陳汝慧也不管一管，她置若罔聞，助長這種走穴之風。

“好，你！”

蔣曉菲自以為她背得滾瓜爛熟，可不知道這是有陷阱的，她：“生我材必有用。”

“還有誰知道？”

魯麗雲搶著：“曉菲，你背錯了。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覆來。韓寶來的是下一句——”

“哦，後面是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蔣曉菲歡叫起來。

韓寶來半瞇著眼睛：“機會只有一次。輸了，就要認輸。”

“你誤導我！”蔣曉菲偏不認輸，怨氣一上臉，眼淚不爭氣地就往外湧，是啊，一個二十歲的花季姑娘，你把她晾在一邊，你良心何在？

韓寶來只得：“你以後長一點記性，那麽簡單地，我還問你，肯定有一點難度。好啦，開玩笑的，還真哭了。以後，你不哭，你怎麽樣都校”

“你的。”蔣曉菲直接把眼淚蹭在韓寶來臉上，將他的眼鏡都蹭掉了，好在掉在他雙腿上。韓寶來喝了一點酒，借酒事：“我煩。你們知不知道？我怕你們纏我。不纏我，我可以經常回家，像過去一樣開心。可是現在做不到，我回來一次，我要變著法兒溜號、隱身。當然，我——我——我難以理解到你們的痛苦，其實我也痛苦。”

吳玉章是過來人，江湖閱歷深，話有城府：“寶來，你要知道，跟你逢場作戲的，今玩了，明就撂開手，彼此互不相幹，以後見面也是陌路人。但人是有感情的，大家苦苦相戀，怎麽撂開手就撂開手？不過，你也不必苦惱，我倒是有辦法幫你消除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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