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6章 冤家路窄

正文:905動真格的　　瀟湘市播了一則新聞，韓寶來市長設立專門舉報電話，凡是發現在汙染企業，立即撥打市長專線電話。韓寶來要給三時間給各縣區自查，不要給他再發現有汙染企業。祁陽縣環保局局長、衛生局局長全部雙開，縣委一二把記大過一次，戴罪立功。

韓寶來組織召開了一次市委常委擴大會議，市委委員都參加了。葉薇薇書記表情嚴肅：“各位委員，今開這個會，有個議題，一是全面、切實落實聘用制的問題；二是對環境進一步治理問題需要集體建言獻策。下面請各位委員先分組討論，然後匯報交流。各位常委拿兩塊題板，我和韓市長也一樣下到各組當中，我們就畫思維導圖。”

於是，每個常委領到一盒大頭油筆，兩塊題板，下到各組當鄭韓寶來下到工業重災區祁陽縣。韓寶來跟彭先德書記，蔣少華縣長已經很熟了。這次給他們一個記大過處分，也是最輕的了。

韓寶來先跟祁陽方面的二十名市委委員握握手，笑容可掬地招呼大家都坐下，他首先發言：“同志們，有句話叫倒了油問地主。責任倒推制，讓我們有點心有餘悸。我也是，我也怕中眨葉書記，當幹部就得夙驚夜起，睡得像死豬一樣，這種幹部十個有九個是不作為幹部。幹部要想事情。我是給葉書記逼著想事情。沒錯。臨聘制度在我市歷來由久，可以倒查三代的，早些年，幹部和專業技術人員不夠用，就從社會上聘，有的上岸了，轉為正式的，有的很不走運，一直還是臨聘人員。特別是代課教師可憐，工資低得可憐，他們可是真正的弱勢群體。隨著我市的財政好轉，該到解決這個歷史遺留問題的時候了，我想傾聽各位委員的意見，不能搞一言堂。”

韓寶來拿起油筆在題板上寫了一個“臨聘制”三個字，雖然是用軟筆寫的，這三個隨意寫的行書，當場讓幾名書法愛好者，眼放綠光。要是這三個字送給他，他會珍藏一輩子。算不定有人會後還搶這塊題板——收藏價值極高。按慣例畫成三個片區，讚成、反對和持中立。韓寶來本人不亮明觀點。於是，他們每人寫一條，還是讚成的多，持中立的只有三條，反對的沒櫻中立的三條理由：一是臨聘人員的素質有待提高，臨聘人員是社會上招進來的，有的甚至是開後門進來的。人員比較覆雜，學歷參差不齊。二是所有臨聘人員轉正，也要有一個選拔考試。三是臨聘人員轉正，還要培訓，拿到正式學歷，起碼要學歷達標，否則降低了公務人員和技術人員的素質。

十一名常委，當然亮出的題板各有千秋，但還是一邊倒讚成取消臨聘制。反對的人幾乎寥寥無幾。最後葉薇薇書記做了總結：“那好，我市宣布全面取消臨聘制。但是現有臨聘人員將進行統一培訓，統一上崗。以後再不招聘社會臨聘人員，全部采用公務員制度，公務員的崗位實行統一公開招聘。包括教育、醫院、銀孝郵局、國營企業等單位，全部實行聘用制。”

關於環保問題，委員們意見高度統一，現在下死決心堅決杜絕有汙染企業開工，這項政策不可動搖，全員支持，不含糊，但是對歷史遺留問題，不能搞一刀牽因為這些企業都取得生產經營許可證，現在突然封殺，是不是過河拆橋？有損政府聲譽。還有一個問題，歷史遺留的汙染企業，責任追究，不可能追究到現任領導頭上。現任領導替前任領導背黑鍋，是很冤。

葉薇薇請韓寶來同志做出決議，韓寶來綜合了各方意見：“現在審批的企業準入門檻就是零汙染，這一項可以達成共識，這是一致通過的。問題落在目前已經獲得審批，並且正在生產的企業，有的還是老牌子企業，他們一直在生產，現在突然封殺，於情於理，要給個法。這個法，一定得給。我代表市委屎政府表態，凡是有汙染的企業全部停產，這是雷打不動的政策，但不能讓企業蒙受損失。將由政府引導企業進行產業升級、技術改進、設備更新換代，或者做好汙水、廢氣處理，確實不能杜絕汙染的，屬於無可救藥的，例如煙花爆竹的生產，我查閱戀案，我市的煙花爆竹生產企業都沒形成規模化生產，存在嚴重安全隱患，去年一年發生重大爆炸事故一百多起，事故造成人員傷亡一百二十多人，屬於高危產業。全市所有的煙花爆竹企業全部轉產，一家不留。同時，我市縣區在城區全面實行禁放煙花爆竹。”

韓寶來喝了一口水，接著：“下面部署工作：第一階段，市委屎政府要求各級政府全面徹查各家企業，環保過不了關的企業，責令停產整改，凡是有汙染企業全部上報到屎政府信息監控數字化考核系統網。市委屎政府將組織專門班子下去幫助技改，或者轉產。確保我市零汙染。這是對黨中央的莊嚴承諾。不是一句空口號。誰汙染，我就拿誰開刀！我只能給三時間。”

“第二階段，我陪葉書記將下到各縣區，一家一家檢查。不留任何死角。當然，我和葉書記不是下去看熱鬧，主要是扶助，我承諾，因為技改或轉產，決不會讓一家企業生存困難，我們一定會妥善安置，不會袖手旁觀。我也只能給自己三時間，我對企業的承諾全部落實到位，不放空頭炮。”

“第三階段，所有生產企業，將安裝環保檢查儀器，對空氣，周邊的環境設點監測，全候監督生產，確保我市零汙染，真正成為一座生態之城，養生的壽城。同樣是三完成。”

韓寶來的三三制是很有名的，掌聲潮水般地響起來了，明還是深得人心的。接下來，葉薇薇書記安排督查組，然後分派到各區縣和市直屬企業檢查。

開完會，韓寶來破荒地請兩百六十名市委委員游山玩水去。韓寶來領著大團人馬，趕到了祁陽金銅鎮。金銅鎮有三條河，但這河水還是受到了汙染，金洞鎮近些年來，一是挖沙挖出了金礦，於是乎，河裏重重疊疊堆著沙堆，挖了一個又一個大窟窿，坐在車上看，河道上千瘡百孔；二是鎮上辦了一批企業，其中上規模的，就有金銅鑼紙板廠和鴻潤羽絨服廠。

車開到河邊，就要把車窗關了，不是外面風沙大，而是河面漂來的臭水氣味。看周圍的農田，還種著水稻，但水稻普遍長勢很差。田裏的水，也是如此混濁不堪，顯然就是用這種汙水灌溉。種田，你不用河裏的水灌溉，難道你用河的水灌溉？這不能怪農民。

車開進金銅，環境真的不錯，呈梯形的山巒，轉過一個田垌，又一個田垌，山勢在公路旁若群獸奔跑。韓寶來顯然是熟悉這地方的，他一車當先，韓寶來看見一個戴破竹笠的老人牽著一頭牛在田壟上放牧。於是他停了車，手裏拿了一包煙。

“老爺子，借個火。”其它車在韓寶來的紅旗車後面排起了長龍，韓寶來卻下車借火點煙，他們只能在車上看著。

老爺子拄著拐杖，滿臉老年斑，牙齒掉得差不多，手裏拿著一支旱煙桿呼哧呼哧在吸。

“有火，有火。”老人話口齒不甚清楚，但是這個意思，外地人聽不懂，本地人還是聽得懂的。

韓寶來開了香煙包裝，先敬老人一支煙，老人也不客氣夾在耳朵上，然後，用打火機給他打火。

老人相了韓寶來半：“你多半是韓寶來市長吧？”

韓寶來嚇了一大跳，“八十歲”的田間老翁認識他啊，他還裝逼！

“你怎麽知道我是韓寶來？”

“現在家家戶戶看瀟湘市新聞。你紅著呢。你走在遠處不認不得，但走近了，我還是認得出來。再，公路上停了一大排車子。肯定是你的部下，那我百分之百可以認定你是韓寶來。”

“老爺子，給我吸一口，行不？”

“你怕吸不來喲。”老爺子雙手捧上，韓寶來吸了一口，他這才知道厲害，哪有這麽嗆的煙，嗆得他咳出了生眼淚。老爺子還咧著嘴笑，拿過了煙竿叭叭吸得有滋有味。

韓寶來問：“老爺子，你怎麽不把牛放到河裏？還牽著幹什麽？河裏全是水草啊。”

“那要吃牛肉了。毒死的牛，肉不好吃喲。”

“有這麽厲害嗎？”

老爺子：“有不有這麽厲害？你可以看嘛。你看河裏有不有魚嗎？再，有不有鴨子下河嗎？鴨子游一下的話，鴨子都要死光光。”

“這水一直是這樣的嗎？”

“自從有了那個倒板廠，就這樣了。”

韓寶來從來沒過這個名字：“什麽倒板廠？”

“倒板廠，倒板廠，不就是那個銅鑼灣紙板廠，害人不淺的紙板廠，現在我們這萬多畝水田，打的糧食，國家都不收。我們自己吃，餵雞餵鴨。吃了盡得怪病，這乳腺癌，那肺氣腫。你猜我多大年紀？”

韓寶來伸出一個澳手勢。

“我倒是像八十，我今年還不到六十呢。”

韓寶來聽了一陣驚悚，這種糧食要是賣出去，禍國殃民啊！韓寶來一腳踩滅了煙蒂，將剩下的一包煙全塞給老人家。他噙著眼淚上了車。

他直接把車開進了紙板廠，紙板廠顯然接到縣委書記的電話，停止了生產。下了車，大家還是捂著鼻子，一股濃重的強堿刺激性氣味讓人真想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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