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將軍灘

正文:838將軍灘　　楊彩瓊譏笑他：“韓寶來，你別把妹子帶壞了。”

杜芊芊閃爍著明眸，臉上漾著甜美的笑容：“韓寶來不壞，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壞人了。”

楊彩瓊馬上挖苦她：“這麽，你已經嘗到了韓寶來的壞了。”

杜芊芊羞紅了臉，這不是不打自招嘛，她緊偎著韓寶來：“在別人眼裏，那是使壞；在我看來，那是壞得可愛。”

杜芊芊大膽地表白，刺中了楊彩瓊的心靈，你看一個番邦女子，想怎麽粘乎就怎麽粘乎，而她只能些風涼話，以快口舌之利。

千家垌瀑布眾多，除了大泊水瀑布、還有古源瀑布、龍潭瀑布，山上的水源眾多，形成了九源發脈，灌溉著山下廣袤的沃野。

韓寶來愛撐竹筏，他上了一只竹筏，本來伍敬堯準備上竹筏協助，陳桂山拉住他：“我們玩我們的，韓市長翻不了筏子。”

杜芊芊才有福份上他的筏子。你看韓寶來往巖石一磕篙子，他穩穩當當撐著筏子下水了，他不慌不忙下著篙子，篙子上的水珠在陽光下晶瑩閃亮。韓寶來在香河，連玉女十八灘都敢撐筏，這麽平坦的水道，對於韓寶來來，只是速度問題。嚇得劉桐青趕緊撐筏子追他，一路上扯開破銅鑼嗓子喊：“韓市長——前面有暗礁，河中央有礁石！心嘞！”

韓寶來哪管那麽多，這麽平的水，就是有礁石，頂多把筏子撞散了架，還能像玉女十八灘，人從半空的龍脊背上翻滾下去？即使龍脊背，他也不怕。

杜芊芊拿著竹篙簡直在玩水，有時打打水花，有時敲敲河巖上的的灌木，荊榛叢中，常常可以看見果樹，有的結著柿子，也有的掛歷著絲瓜。杜芊芊還拿出手機來拍，可能她拍到了一只翠鳥叼著一條魚，她興奮地想拿給韓寶來看。她往前走了一步，韓寶來感覺不對：“不要走動——”

可是已經晚了，她一步出去，重心失去，筏子往左邊一側，韓寶來想下篙子阻住已經來不及了，他的重心也跟著往左邊傾。兩人一聲驚叫，筏子往左邊側翻了過來，兩人同時落水。好在水不深，只是齊腰深。現在也只是中秋，還是一個艷陽，水冰涼砭人肌膚。這可是山泉水。

“韓市長落水了！”劉桐青這一驚呼，陳桂山和伍敬堯的筏子奮勇當先，可是韓寶來已經把杜芊芊弄上了船，兩人在原始森林也能生存七了，只是掉進冰涼的秋水中，這算得了什麽。兩人重新上了竹筏，可是杜芊芊穿的統裙濕漉漉地，風往裏灌，凍得她瑟瑟發抖。韓寶來叫她：“用力撐啊！你活動一下筋骨，就不冷了。”

杜芊芊很聽話，她還怕韓寶來責備她呢。韓寶來正在高興勁上，這種失足落水算得了什麽。兩人同時下篙子，反而筏子比過去更快了。

“心！前面就是礁石堆了！”劉桐青在後面扯破嗓子猛喊，韓寶來看前面果然有一塊峭立的礁石，看上去有點像杜芊芊瘦骨伶仃的嬌身子。韓寶來不敢大意，阻了幾篙子，減緩了速度。這其實是一個灘頭，峭立的礁石只是像出浴的少女露出水面，下面是一個個石窩，看上去像一個浴池，重重疊疊有七十二個，像一群叢生的蘑菇。水就一個池子一個池子漫溢過去，像是用碗疊起來，有人從最高層倒酒，酒一個碗一個碗斟滿，最後流瀉下去。

你要從這一堆堆石竅中撐下去，難度確實不亞於在龍脊背上撐筏子，一般來，人們用索子系住筏子，人走在岸上，牽著筏子沖下灘頭。韓寶來是不怕死的，他叫杜芊芊坐穩當了，也不管劉桐青在後面河東獅吼：“韓市長，不要逞強！危險！”

韓寶來從來不知道死字怎麽寫的，杜芊芊反正身上濕了，大不了再落水一回。她也在後面使勁。韓寶來要是讓杜芊芊在前面，韓寶來重，可以減緩前面的沖勁；可是現在沒有機會換過來。韓寶來在前面也有好處，他可以掌控方向。由於水流並不湍急，這給了他們一些緩沖的機會，只要進入一個石竅，筏子隨著水波在裏面打旋。需要重要調整一下，再往下沖。沖下去，又在石竅轉圈。看似兇險，其實速度慢，可以從容駕馭。真是嚇死膽的，撐死膽大的。

韓寶來凝神應付，一個石竅，一個石竅往下撐，感覺是激流回旋，很好玩。一路撐下來，他駕輕就熟了。於是速度也跟著起來了，但他錯了，原來最後是有落差的，估計有三丈高的落差。韓寶來感覺那筏子是垂直栽下去了，他在筏子上感覺一腳踏空，直往下沈。筏子最後直插進水潭，他也像高山上滾下來的石頭，嘵一聲砸進水中，激起沖的水柱。韓寶來入水，涼水一激，他反而清醒了，現在落水了，安全了。趕緊去救杜芊芊。杜芊芊在後面，又比他輕，因此落水並沒有砸痛。兩人游到岸上。陳桂山和伍敬堯從岸上氣喘籲籲地跑過來，拉兩人上岸。

上了岸之後，田野的盡頭出現一個村莊，有一棵古樹特別顯眼。劉桐青一夥人簇擁著韓寶來和杜芊芊兩人，沿著一條青石板路往村莊走去。村莊前是兩個水塘，月亮出來的時候，會出現雙塘映月的奇觀。村民也不知道這夥人什麽來歷。有人認得劉桐青，有人認得蔣春芳，有人認得周裏香，也有人認出了韓寶來！於是，鄉親們放下手中的農活，蜂擁上來，村幹部抱輛草來，給韓市長和杜姑娘烘烤衣服。烤一烤稻草火，驅散心頭的寒氣，這是老傳統了。

韓寶來看圍上來的鄉親們，都是“六一級”別的，一個“六一”，即六一兒童節，都是孩子；一個六一，當然是六十歲以上的老爺爺老奶奶。韓寶來脫下濕衣服，光著膀子，火光下，他一身健美的肌肉。有個老爺子：“嗨，韓市長這身架，挑二百斤擔子沒問題。”

韓寶來在獨山子曬了一陣子，沒有過去那麽潤白，白裏透著黑。韓寶來愛聽這話：“老爺子，我時候放過牛，跟著伯父插過田、割過禾、犁過田，也挑過擔子。這是奉父親之命，年年暑假回老家幫伯父搞雙搶。”

“韓市長老家是哪裏？”

韓寶來也不諱言：“我老家是零陵區黃田鋪人。我老家挨近石巖頭，也種百合。我伯伯家種的百合，有一半讓我給包了。我最愛吃百合。吃百合能上癮。”

“我們這裏種百合不校我們這裏不是黃土地，是沙土地。”老爺子是老農，他是懂行的，“韓市長，你可以吃一吃我們這裏的甘蔗，白甘蔗含糖度最高，甜沙沙地。沙地裏種的紅薯、白薯、紫薯都很甜，還有這個柿子、雞骨棗、柚子、臍橙都是甜的。連葡萄也不酸。韓市長，你烤火，我去拿些來給你嘗嘗。”

老爺子這一提醒可不得了，村民猛然記起，他們應該招待客人啊。你看，有的捧來一米篩花生，有的提來兩個香柚，有的提來一籃子蒸熟的糯米玉米，有的用水桶裝來一桶涼粉，有的端來一臉盆雞骨棗……韓寶來提出要給錢，老爺子樂呵呵地：“韓市長，你能來我們這個地方，這是看得起我們將軍灘。我們將軍灘，雖然叫將軍灘，也沒見出什麽大人物。最大的官就是在部隊做了一個連長。韓市長，你是來我們村最大的官。”

韓寶來來精神了：“那肯定出個將軍，不然，為什麽叫將軍灘？”

老爺子：“出沒出將軍，我沒聽過。這將軍二字，也是有來歷的。並不是我們村出了將軍，而是有一個紅軍將軍在我們村養傷。當時，我們也不知道，解放後，那將軍到我們村來尋老解放軍，我們才知道老解放軍當年把一個紅軍藏在咱們村，這將軍灘的名字就這麽叫開了。過去，是叫落潭村，就是地勢低窪，常常給水淹。自從將軍來過之後，就是九八年漲大水，我們村安然無恙的。”

韓寶來看看這地勢，他們將軍灘處在下垌。但韓寶來再一看，猛然明白了，哪裏是將軍的緣故，原來在瀟水河岸築了高高的擋水大堤，怎麽會漲大水呢？這裏也有一處景觀，叫九牛戲水。你站在河堤上，現在瀟水淺了灘，現出一排排礁石，這些礁石就像一群膘肥體壯的大水牯牛下河戲水。

韓寶來想想也不客氣了，吃過他們的東西，呆會兒想辦法報答他們就行了。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個道理他是懂的。韓寶來帶頭吃，大夥那就更不客氣，想吃什麽就吃什麽。鄉親們還幫你開剝柚子，一瓤瓤的柚子肉塞進你手鄭韓寶來接過咬了一口，汁水往臉上濺，真的美味多汁。更不可思議的是，別的地方柚子肉一般是絮白色的，這裏的是血紅色的，當地人稱紅心柚，也是因為當年的紅軍將軍住進了咱村。

劉桐青證實：“將軍灘啊，別看他們沒蓋一棟樓，但老百姓覺悟高。沒有一個違反計劃生育政策的，沒有一個違法亂紀的，也沒有一個欠交稅款的。他們村歷來是模範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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