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全身而退

晚上，韓寶來買了一卡車東西，估計是送給鄉親們的禮物。回香河的鄉親們多，東西也多，韓寶來有辦法，一個電話，人民橋村村主任熊開順親自駕著他的機帆船送他回村。韓寶來原來給每家每戶贈送了一包福陵茶場的茶葉，福嶺野生茶油一公斤。韓寶來沒心思組織全村聚餐，把聚餐的錢，換作禮品贈送給全體村民，也是皆大歡喜。

韓寶來本想晚上邀村委幹部、仙女溫泉山莊的幾個三八婆到家裏吃宵夜，又怕她們帶禮物。算了，還是到酒館辦吧。不用擔心吵著老人和孩子。

蔣至誠和陳滸做菜，雖然時間快到十一點了，等到客都走光了，她們內部的人才三三兩兩到齊了，酒館重新熱鬧起來。一共開了兩桌。韓寶來、陳建功、孫石寶、蔣至誠、陳滸、劉健、陳浩民、陳三點、陳桂明、劉曉明一桌。女人另開一桌。

韓寶來中午陪四老喝瑤王酒、晚上陪兩位公安領導喝茅臺，現在又陪村寨的頭面人物喝，他反正借酒澆愁吧。陳汝慧的悄然離去，對他是一個沈重打擊！桌子上堆滿了大碗大碗的菜，韓寶來幾乎沒怎麽動筷子，不是味道不好，而是韓寶來肚子不餓。心理學上，當一個人內心苦悶的時候，需要找到一個發洩之處，才會心裏健康。

韓寶來跟兄弟們才喝了三巡，另一桌的莫桃就不幹了：“韓寶來，你讓他們喝一陣子，他們還沒喝。你到我們這一桌來。”

陳建功會意：“對，對，對。好漢不打跛腳老虎。韓姑爺先到那桌酌幾杯，我們火拼一下，你然後回來殺回馬槍。”

“我不去。她們也不是省油的燈，我喝半杯，你們喝一杯，你們有沒有意見？”韓寶來真的話，舌頭不怎麽靈便，這不是裝的，是他確實沒有醒酒。現在喝滑了喉，連倒三杯，酒興上來了，還酒壯英雄膽呢。

可是，賀玉娥、吳鳳、何月姑、莫桃、陳花、柳花明一起過來，韓寶來給她們拉拉扯拉抓走了。胡金玉便提議猜枚，姐妹們齊聲歡呼，韓寶來不同意也得同意。韓寶來酒醉心裏明，雖然有六分醉，他猜枚一般是輸少勝多，要是在清醒狀態，他想輸都難。瑤家猜拳，先握一下手，然後向對方伸大拇指，再叫兄弟好，或姐妹好，最後猜拳，這是俗套。其她的手，他何止握過，不甚稀奇。輪到張玉翠，未猜，她就先臉色潮紅。姐妹們便起哄，更要他倆猜，她們其實就是圍著韓寶來嘻鬧。

張玉翠怯怯伸出紅酥手，微張開圓圓鼓鼓的五指，掌心筋脈分明。韓寶來醉眼迷離，看張玉翠更是艷若桃李，他輕輕地握住她的削蔥指，張玉翠很明顯地打了一個尿顫。韓寶來不由松開了手，向她豎起大指指，口齒不甚清楚地叫：“姐妹好，好姐妹，八匹馬，五魁首——”

兩人便面紅脖子粗喊開了，結果張玉翠連輸三拳，最後一拳，韓寶來陪她喝了，那就不讓她打“赤腳”。按規矩，你讓對方全輸，打了一個赤腳，對方不輸服，要還你一個“禮”。兩人還要再劃一圈，也就是再喊四杯。

然後是對頭陳曉珊。陳曉珊手上晃著韓寶來送給她的手鐲，不敢正眼看他，卻不時拿眼碰他一下，又嬌羞地低垂下頭。陳曉珊贏鄰一杯，她跟姐妹們興奮地擊掌相慶，可是接下來，她還是連輸三杯，敗下陣來。

韓寶來力戰群英，他打了一個通官過去，反而清醒了許多。大聲叫喊，可能能消耗能量，能加速血液循環。他越清醒，越難得輸。

那一桌，換了碗喝。一碗一碗倒，哪裏是喝酒，分明是喝水。

賀玉娥領銜的十個姐妹，雖敗猶榮。采用車輪戰法，韓寶來雖然是磨心，但他穩坐釣魚臺，偶爾輸一拳，只是為了提高氣氛。幾輪過去，喝得她們十個姐妹粉臉漲朱，紅得發燙。她們可是不怕死的主，舍命陪君子。韓寶來愈來愈清醒，她們越喝越興致勃勃，人人醉眼乜斜，話妖聲妖氣。結果，一對對喝得腳步踉蹌，扶扶攙攙回家。

人走光了，蔣至誠還在收拾碗筷。張玉翠燒了一壺水，韓寶來自顧兒泡茶。張玉翠聽老公在廚房洗得碗盤叮當響。她突然膽子一麻，抓住韓寶來的手，神情緊張：“寶來，我們進去——”

蔣至誠在酒館是有專門房間的，韓寶來嚇了一跳，一杯茶失手倒了，茶水直潑到張玉翠的棉褲上。嚇得韓寶來趕緊給她拂拭。

“看你——還營—裏面也濕了——”張玉翠嬌聲俏語，眼媚如絲，氣息如蘭，她的手不安分滑進了他的衣服。

“對不起，對不起。”韓寶來用紙巾給她擦幹褲子上的水，她故意夾住她的手。這麽大動靜，蔣至誠在廚房，充耳不聞，碗盤叮當聲如故，仿佛在告訴他們，我懶得管你們的臭事。

韓寶來借著酒興，跟那對付陳曉珊的手法如出一轍，不過時間很短，手指上帶有水光，壞笑著：“我走了。你們忙吧。我不添亂了。”

韓寶來故意沖著廚房：“蔣哥，多謝了。我清醒很多了。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忙吧。”

韓寶來高調跟兩口子道別，兩口子要送，韓寶來將兩口子推進門，砰地一聲將門關了，聲多謝了，心還嘭嘭跳，他懷疑自己為啥狗膽包，為啥死性不改，為啥做那些見不得饒動作！他自怨自嘆，一個人孤零零撐著一把雨傘，走在回家的雪地裏，用手電筒照著路，雪花在光圈裏飛舞。他道行高，只是半醉半醒。

他走在官道，石板路早鋪上了一層雪，踩在上面咯吱咯吱響。香河的流水還是那麽喧騰，他不知不覺便走到了歇馬亭。眼前突然閃過一道亮光，一明一滅，晃了三次，韓寶來看清了，亭子碼的柴垛後面藏著一個人！

“鳳？”韓寶來吃了一驚，她老公陳浩民在家啊！韓寶來這一驚，酒醒了大半。

“膽鬼。”吳鳳顯然醉得厲害，身形搖晃，話口齒不清，她是怎麽擺脫老公陳浩民，韓寶來不得而知，絕對是她甘冒下之大不韙，借故溜出來的吧。

“我送你回家吧。”韓寶來可不敢再孟浪了，攙住她手臂。吳鳳借故將他推翻，壓在他身上，直喘著粗氣。

“有人。”韓寶來鬼得很。遠處的手電光劃破夜空，其實離得遠呢。

“有就有唄。我不是嚇大的。你怕什麽，你是生出來的，不是泥塑出來的？”吳鳳嘻嘻地笑，冰冷的手接觸到了韓寶來暖洋洋的肌膚，冷得韓寶來打了一個尿顫。

“這麽冷。餵，我們去泡溫泉，怎麽樣？”韓寶來想法子擺脫她。吳鳳醉得迷糊，看韓寶來沒有反應，她只得同意。兩人拉拉扯扯進了仙女溫泉山莊。此時，夜深人靜，山莊大門早就上了鎖，他們都沒鑰匙，進不了裏面的vip池子，要泡也只能在外面大池子泡一泡。

“我們翻墻進去？”吳鳳生膽大，她敢作敢為，現在與韓寶來在一起，她更加膽大妄為。不過是一丈多高的隔板，難不到大山砍柴出身的吳鳳。

韓寶來早料到有這一曲，便又出鬼主意：“我們找莫桃去，莫桃可能一個人看超剩”

吳鳳只得答應，基本上靠韓寶來半摟著她走，吳鳳手一直在韓寶來衣服裏暖著，她手很不安分。今晚是莫桃和韓寶來的“冤家”陳曉珊在超市守夜！兩個人本來脫了外套，鉆進了被窩，一個你睡得著嗎？另一不想睡。一個又，韓寶來落單了。另一個，可能張玉翠揀了個大便宜。一個不會吧，她老公不捶死她。另一個，我明地裏找韓寶來，我老公有沒有動我一根指頭。那要是看跟誰好。一個，我也不怕，我家那位，還暗示我呢，我有本事，就粘著他，我怕他呢。他壞得很。

外面突然響起了敲門聲。莫桃笑道：“老情人來了。”

“不會吧？”陳曉珊還難以置信。

莫桃就放亮了嗓門：“誰啊？”

“我，吳鳳。”是吳鳳答腔，韓寶來哪敢出聲。要不是吳鳳控制住他的要害。她力氣在他之上，他掙脫不了，不然他早就兩腳抹油開溜了。

吳鳳突然造訪，兩人只得穿了衣起來。門開的瞬間，吳鳳像牽牛一般，牽進了一個高個子、四眼男人。莫桃和陳曉珊忍不住捂住嘴巴吃吃地笑。

三個女人重新燒起炭火，莫桃眼眸亮了亮，為了消除韓寶來的酒興，提議四個人打麻將。韓寶來開始輸，等他喝了幾杯茶，酒醒得差不多。牌局馬上大逆轉。他一吃三家。雖然一元一個子，陳曉珊只帶了三百塊錢，最先輸光了。陳曉珊看韓寶來面前一大堆錢，向他伸出手：“韓村官，借我一千。”

韓寶來直搖頭，鬼笑著：“已經榨幹了，我還借錢給你？那不是放生。不借。今晚到此為止吧？”

三個女人各懷鬼胎，互相對視一眼。莫桃故意板起臉，慢條斯理地：“韓寶來，坊間流傳，你欺負曉珊，可有此事？”

“對，你欺負我的帳，我還沒跟你算。你欠我債呢？”陳曉珊伸手抓了韓寶來面前的一大把錢，嘻嘻笑著全揣進了腰包。吳鳳和莫桃見此情景，趕緊上來搶剩下的，結果，韓寶來面前的一堆錢，全部給搶光了。

“好吧，玩到盡興就可以了。”韓寶來並不心痛錢，起身欲走，三個人怎麽可能放他走。沒想到，有人在外面敲門，高聲叫買煙。莫桃朝外面高聲罵道：“明來，關門了！深更半夜，鬼敲門？一個晚上不抽煙，癮不死你！”

“我去，我去。”韓寶來鬼笑著開了門，其實這是他叫過來解圍的蔣水大哥。韓寶來嘿嘿笑著，巴著蔣水的背大搖大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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