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驚鴻一瞥

“蓓啊，蓓，我也沒見著。她總是跟我捉迷藏，我到東，她偏跑到西去了。我一到頭可抓不到她的魂。媽，我只想見你，她好著呢，住著豪華別墅，舒服愜意極了。”方舟忙掩飾他的陰謀。周蓓有孕在於身，方舟心思早就想歪了。張玉屏心知肚明，她雖然巧於周飾，還沒有讓方舟陰謀得逞，但這不是長久之計。他有鄰一次，難保第二次，那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張玉屏不動聲色，碰上這種臭不要臉的，她也頗感棘手，打不能打，罵又不能罵。這種人，你越打他罵他，他臉皮越厚，現在倒好，他要給她突然驚喜了。這不是明擺著泡她來的！

“方，你在家做夜宵吧。我可能要晚一點鐘到家。”

“好，媽。咱們不見不散。”方舟這哪裏是對媽話，分明有不良企圖。

掛羚話，張玉屏楞了很久，有韓寶來在身邊，韓寶來一定有辦法整他，可是韓寶來遠在幾千外的首都，剛辦完一場轟轟烈烈的慈善晚會，估計也是筋疲力盡，哪忍心為了這種齷齪的事情打擾他！這時候，估計女兒也睡了，她現在保胎要緊，可不能犯梁曉菁的錯誤，那會要了她的命！

張玉屏雖然若無其事地走進喧鬧的人群，還是給明察秋毫的劉醒亞有所覺察：“張書記，寶來同志不會這麽快打電話來了吧？”

“當然不是。韓文正同志的電話，要我們加大宣傳力度，切實做好抗擊雪災的工作，將災害減低到最低程度。估計雪災的形勢還不容樂觀。今明兩還繼續是低氣壓降雪氣，要我們振奮精神，打贏最後的攻堅戰。不到不放晴，雪不融化，我們的勁一也不松懈。”

“是。相信我縣在張書記的英明領導下，一定會平平安安度過大災之年。”劉醒亞很會喊口號，群眾帶頭鼓掌。

張玉屏與劉醒亞分手的之後，第一時間就是給周朝暉打電話。

周朝暉還受寵若驚：“夫人，是不是興奮得睡不著覺？我也在看。好樣的，我們的好兒子！戰勝雪災，他是第一功臣。”

“嗯。”張玉屏抑制住內心的不平靜，用極平淡的口吻，“你跟誰在一起？”

“嗬，夫人啊，你真是千裏眼啊，你怎麽知道我們黨校組織全體老師集體觀看？剛結束呢，我正在往宿舍走，我落在了後面，剛才是管後勤的老蔣跟我打聲招呼。你怎麽變得這麽敏感？”周朝暉知道張玉屏從不在乎他，因為她根本是瞧不起他。

“你還認我這個老婆，你現在回家吧。我在辦公室等你。”張玉屏在萬般無奈之下，還是想到周朝暉，再韓寶來費盡了心機要促和，算了吧，還是聽壞東西的。動了這念頭，對周朝暉的看法那就一百八十度轉彎：周朝暉雖然入不得她的法眼，但他沒有壞心眼，哪怕他有別的女人，他還是一門心思在她心上。她完全可以對他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給夠了氣給他受，他也能容得下。她需要這樣一個馬桶給她藏汙納垢；她需要這樣一個出氣筒，給她出氣。

從市區趕到縣城，又是下雪，差不多花了一個時，張玉屏還是像從前那樣波瀾不驚地出現在老公面前，兩人肩並肩走出辦公室。

周朝暉雖然與張玉屏有三個月沒做功課了，但他見了結發嬌妻，卻的是韓寶來：“玉屏，你興奮，我也興奮！我想喝點，你要不要？兒子在身邊的時候，他一興奮，準會打電話給我，我們就忘記了老少，一氣鬧騰到深更半夜。”

“就是被你帶壞了，你還好意思。人家他到處混吃混喝。”張玉屏不像生氣。張玉屏破荒地攀上了他的胳膊肘，周朝暉不由為之一顫，這是恩浩蕩啊，他還以為張玉屏心花怒放的緣故！因為韓寶來給她大大的長了臉！

“這點隨我。這點隨我。”周朝暉喃喃自語。

“沒聽嘛。吃壞了腸胃（常委），吃壞哩（黨）組織。以後，你們老少爺在一起，不要拿酒使氣，多搞一些文化娛樂，多談一些政治，你不是黨校校長，你能給全市的黨員上課，就不能給他上課？我看我們今後老了，起碼有一大半得靠他。”這話，張玉屏顯然流露出對女兒女婿的不滿。

“好，好。要給他開列課程，過去，他也向我請教，我推薦他讀一些專著。這次系統地教他，從政治、經濟、法律、哲學到心理學、關系學，都給他開課，開書目，給他布置作業。”

“亡羊補牢吧。不過，有人走到咱們前面去了，他要回母校攻讀博士研究生，咱們給他的課程，主要是政治方面的，協助他完成總理布置的作業。”張玉屏心思動在總理布置的作業，至於他能不能拿到博士學位，這無關緊要。

“聽你的，以後向夫人早請示晚匯報。”周朝暉樂呵呵地，可他就沒膽量跟她來一個親熱的動作。雖然夫妻二十多年了，他還不敢主動出擊。

方舟真是有心人，他做了張玉屏愛吃的燕窩蓮子羹，還送她一支長白山千年野參，只為一晚，他費盡心機，他算定韓寶來不在她身邊，完全可以躲過韓寶來對她的保護。前幾次打她的主意，都被韓寶來有意無意攪了局。

方舟聽到車輛開進院門的聲音，他第一時間點亮院子井裏布置的紅心焰火，沖的焰火燃起一個大大的紅心，顯得光芒萬丈。可是車門打開一剎那，方舟傻眼了，開車的是岳父大人，看那圓而大的腦袋，寬而厚的眼鏡，熊腰虎背的體魄，他像洩了氣的皮球。怎麽驚動這尊大神？

“爸——爸——”方舟驚得話都支支吾吾，虧他平時做報告巧舌如簧。

周朝暉頗感意外：“舟，你什麽時候到家的？”

張玉屏從副駕駛座走了出來，為方舟打掩護似地：“蓓她悃了，她睡了。你知道她的脾氣，我不便強她。你爸爸想吃夜宵，你做了什麽好夜宵拿出來孝敬你泰山大人吧。”

方舟雖然恨，但不敢表露出來，他也是在官場混的，反應極快，趕緊順著竿子爬：“爸爸媽媽，你們辛苦了。蓓是她想睡，叫我給二老準備夜宵，二老還在看晚會。不錯，寶來兄弟不錯，我的好兄弟，這回給我們三湘父老長臉了。”方舟其實生得圓地闊，白凈面皮，戴副眼鏡，看起來很斯文，北大畢業的高材生。

“是啊，你們今後都是自家兄弟，不要分彼此。兩兄弟要攜起手來，同舟共濟。雖寶來姓韓，其實他當我是親爸爸一樣看待的。”周朝暉有沒有看出破綻，這難；但他即使看出貓膩，他也不會點破，他肚子裏藏得住東西。

“那一定，今後，我們兄弟要多加強聯系，以後蓓生了寶貝，他還是舅舅呢。”方舟偷偷地用眼睛看張玉屏，頭發不燙不染，略有卷曲，在後面紮成兩個雀尾巴，面前飄掠著空氣劉海，臉蛋圓潤，有雙下巴，一對丹鳳眼更是含有凜饒威懾力，卻讓無數官場老手為之傾慕。本來想一親芳澤，現在只能遠觀而不能褻玩焉。其實方舟沒少紅顏知己，但他就有一個下流癖，竟然視張玉屏為女神朝思暮想，越得不到越心裏直癢癢，其她的替代品無法替代。

張玉屏當然看出了方舟眼神裏的頹喪和懊惱，她不能再刺激他，看桌子上盛著一煲熱湯，熱氣絲絲縷縷從蓋中擠出來，香氣四溢。她揭開蓋，一股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不由讚道：“舟啊，你煲的什麽東西？這麽香。”

方舟忙打疊起溫柔的面孔：“媽，這是從緬甸進口來的血燕窩，再配上本地產的蓮子、百合，加少量的銀耳煲成了。媽，蓮子，我一個一個去掉了蓮心，保證一點不苦。燕窩中的膠原蛋白，能養顏美容，過去是宮廷皇妃的禦用之物。還有這一支老參，媽，你看，這參頭，這須子，非得要上千年才長得成。這可是世上真正長生不老的靈丹妙藥。”

“唉呀，舟，這東西珍貴，花了不少錢吧？”張玉屏心痛錢。

“媽，看你的。身體才是頂重要的，錢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從來不給錢當奴隸。我看到那些出事的官員，最後錢成了他們下地獄的鐵證。”方舟也不是傻瓜，他也知道當政者，絕對不能當守財奴，最好這個手接，那個手送出去。

“你們年輕人，現在跟我們完全不一樣。我們是苦水裏泡大的，吃好三餐飯就知足了。不過啊，舟，不是媽你，有句話，你千萬記住，財不外露。有錢也不能露富。過去是好衣服放在裏面穿。做人要內斂，不可太張揚。”

“是，媽。我已經夠內斂的。媽，你有沒有聽我什麽負面新聞？沒櫻我真正像媽的，腳踏實地做事，夾起尾巴做人，不會給媽添麻煩的。”方舟一面一面給泰山大人、岳母大人盛滋補品。周朝暉看這母子有有笑，他只是冽開嘴跟著笑，沒怎麽搭話。他內心裏，還是對這個女婿有成見的。話不投機三句多，不是他不願，而是尿不到一壺去。

“老爸老媽還特意向我打聽寶來兄弟的情況呢。”方舟一句話，讓周朝暉和張玉屏都擡起眼看著方舟，嘴裏還噙著香噴噴的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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