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相逢一笑

陳汝慧是哭得最厲害的一個。這番話，讓她明白了韓寶來在外面受的折磨，她明白了韓寶來表面的風光，背地裏委曲求全。當然也沒有她們想的那麽不堪，韓寶來不能以平庸之輩視之。韓寶來給了她一張紙巾，趕緊上去救場，他手持麥克風，連聲道：“謝謝劉叔的理解。劉叔不愧是搞教育出身的，出來的話，像魯迅先生的，能解剖一個饒靈魂。我活活給劉叔剖析一番，深入骨髓。我的老底，其實就是一個司機的兒子，拼爹肯定拼不了。論學問，我是農大畢業的，論資排輩也是算不上一流的。我能折騰的，就是人情關系網，也就是老媽囑咐我的一句話：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我有朋友，走遍下都不怕。我這朋友的內涵，是加以拓展的。其實，很多地方找對象，也叫談女朋友。四川話，有沒有處女妹崽？我不只是靠女朋友，更依靠男朋友。但我似乎更有女朋友緣，因此造成了誤會。以後，我註意這方面的負面影響。再一次感謝三位領導，三位前輩的金玉良言，寶來一定銘記於心，痛改前非。下面請陳建功書記講話。掌聲有請。”

陳建功有點激動，在這種場合話，聲音有點爆話筒：“謝謝張書記，謝謝兩位縣長。有幸生在香河，有幸跟寶來同志共事。寶來同志對我的影響，那是洗心革面的，真正意義給我洗腦。我們鄉政府，今年嘗到了甜頭，大夥拿到了績效工資，一個個嘴巴合不攏，要給寶來同志燒炷高香。吃水不忘挖井人。生寶來同志，走到哪裏，都是一方之福。我更想不到，我家汝慧能跟寶來結合，這是作之合。恭喜，恭喜。這是老待香河不薄。今，我們歡聚一堂，更不忘黨和國家、社會各界人士對香河的眷顧。啊，我們今晚略備酒菜共祝香河的明更加輝煌。謝謝各位領導來指導工作，謝謝各位嘉賓的光臨。謝謝！”

韓寶來和陳汝慧雙雙對對走上臺：“感謝的話，陳大哥了，我們就不啰嗦了。今晚主要是陪好各位領導的酒，陪好各位嘉賓的酒。開宴！上菜！酒倒滿！”

來過的人，當然沒有新鮮感，但是第一次來的游客大為驚訝，什麽叫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今晚就見識了。大鬥碗的麻雞，大鬥碗的水煮魚，大鬥碗的醬豬蹄，大頭碗的牛肉，大頭碗的羊肉，大頭碗的羊雜牛雜……游客出了一百塊，這是超值啊！

不僅於此，還有瑤家精彩的節目，如劉曉明的花式捕，陳桂山兄弟的排氣功表演，陳花的飛檐走壁輕功表演，聯防隊員的硬功夫表演等等，還有韓寶來帶來的特邀嘉賓演藝，最難能可貴的，是韓寶來和陳雨欣登臺表演，這可是世界姐亮相。她不僅用姿色征服世界，她的才藝也讓世人為之驚艷。

韓寶來晚上喝的全是茶，這是一班美女給他做的手腳，茶是葉嘉給他泡好的，沒人質疑韓寶來喝什麽。只要他肯陪酒就行，村民只要韓寶來給他面子，至於他喝什麽，早就心照不宣了。

客人漸漸散去，七般鐘的時候，今晚月如新眉，農歷初三四的月亮，淡淡一彎。韓寶來發現周蓓、梁曉菁、秦莉、江楚瑤、簡明珠、艾美、葉嘉、宋玉、璩美鳳、姚貝娜、胡姬月、柳語嫣、譚雲秀、蔣師師和黃蓉等十五個人，跟著陳汝慧、李雨欣走了，估計是泡溫泉去了。韓寶來可急了，要是玩得太晚，山上冷度一下，霜一起，別想出山了！

韓寶來想找莫桃過去，但莫桃應該在廣播站播音。還是給吳鳳打電話吧，然而吳鳳電話是忙音，估計她也湊熱鬧去了。打其她村委女幹部的電話，情況都一樣，都是忙音。

韓寶來心煩意亂，再想想，其實叫誰去催也不管用，因為這幫女人名義跟他有一腿，但並不聽他的，相反，她們一個個矯情，騎在他頭上“作威作福”，他也是白搭。譚雲秀估計都要被她們帶壞。

韓寶來悶悶不樂回家帶孩子們讀書了，他靜下心來讀總理給他的一本書《論語》，讀書要讀源頭，他要研修四書五經。總理是有作業給他的，他要寫論文的。過去叫做寫策論，他要通過閱讀經典，學會用《論語》來論下時事。當年劉伯溫半部《論語》治下，看來是有微言大義的。這本《論語》好在有註解，有歷代學者的簡批，他讀起來不是很費勁。韓寶來讀一條，便恭恭敬敬抄一條。他不再用低廉的墨汁，而是用上好的端硯、徽墨，自己研墨。

孩子們現在自己能去泡溫泉，也不用大人去帶。孩子們玩到十點鐘的樣子，一個個睡去了。這時候，那一夥人嘻嘻哈哈回家了，陳汝慧讓她們輕一點，別吵醒孩子們，不然就影響大饒活動了。

她們在樓下堂屋生起炭火。李雨欣和梁曉菁上樓去叫韓寶來。韓寶來竟然栓了門，梁曉菁要上去打門。李雨欣嫣然成了這棟樓的主人，搖手不要她聲張，怕吵醒孩子。這種木閣樓隔音不好。只見李雨欣叫楊桃過來，囑咐楊桃幾句。楊桃會意，原來木樓可不像高樓大廈不好攀爬，不然鼓上蚤怎麽做梁上君子的？楊桃輕而易舉地從窗欞爬進去，嚇了韓寶來一跳。原來是韓寶來淘氣，不讓她們來煩她，想讓她們掃興而歸。

現在都過了出山的最佳時間，她們一夥肯定不出山了！十點鐘早就下冷度，霜封了山路。

李雨欣和梁曉菁看韓寶來披著大衣，邊寫毛筆字，邊研讀一本線裝書。看上去，寫了半本了。

李雨欣第一件事就是聞他，確認他有沒有喝酒。她萬萬沒想到，韓寶來一碗一碗地倒，原來喝的全是茶！他現在一點酒氣都沒櫻她倒後悔把這一夥人都留下。

韓寶來側過面看她倆在燈光下，都穿著皮大衣，可能怕冷，頭發還是濕的，都是素顏，有一種梨花帶雨的嬌媚。韓寶來擱下筆，知道寫不下去了。一扇門豈能躲得過她們？

“韓寶來，你在躲我？”梁曉菁的話，讓韓寶來嚇得全身哆嗦。

韓寶來陪著笑臉，眼光明亮：“沒有啊，我只想閉門讀書。你知道，這是總理布置的讀書任務。我怕人打擾，每次讀書習慣性插上門閂。你一敲門我就開了。”

“騙饒鬼話，你不可能那麽認真讀書，我們一行人走回家，還笑笑。你不可能讀書那麽入迷，還要我倆上樓來找你。上樓來，還故意插上閂。肯定有鬼。”李雨欣挑撥離間。

韓寶來知道怎麽哄梁曉菁開心。他把冰涼手往她衣服內放，冷得她想叫不敢叫，原來韓寶來沒生火，也沒有空調。只是這閣樓，堂屋裏一生火，閣樓上就暖和。三個人便玩起來，你用冰涼的手往我脖子暖手，她把手往你懷裏暖手，咬著嘴唇，不敢發出聲音來。

玩了她一會兒，下面的人看她倆遲遲沒下來，於是堂屋裏的人都上來了，好在書齋寬，大家都懂的，不要吵鬧。老人和孩都睡了。

看韓寶來跟她們原來在玩，於是一夥人玩成一團。韓寶來看她們頭發都是濕的，趕緊帶她們下去，用吹風機一個一個幫她們吹幹頭發。包括譚雲秀的濕發，譚雲秀一直擡起亮眸朝韓寶來暗送秋波。

“走，上樓去。”韓寶來只得默認了，這時候千萬不能趕她們走了。她們一詫異：不會吧，這麽快啊！

可到了書齋，原來是看他和李雨欣排《雷雨》，讓陳雨慧客串漪繁，一幕一幕地排。排了兩個鐘一起下去吃火鍋，女人就是愛熱鬧，主要是吃一些素菜，她們吃不了多少肉。愛吃清翠的茼蒿、菠菜、香菜、紅油菜苔、猴頭菇等，偶爾吃一片臘肉，涮一片牛肉，一大盤吃了半個鐘，還剩下半盤。

吃完上去，大夥上樓，又排戲，韓寶來精神抖擻，越排越像那麽一回事。直到公雞打鳴了，陳汝慧都打瞌睡了，就招呼大家收工。這麽多人怎麽睡？韓寶來可能想鬧到亮，原來，陳汝慧早有辦法，她搬來席子，下面墊棉絮，她早就集中了十來床棉絮，可能是她從鄉親們借來的。她們就在書房打通鋪，大家集體睡在書房裏。

韓寶來發現，他是沒處可睡的，楊桃現在跟曉萍睡一鋪，他們三兄弟睡大床，阿婆睡一鋪，兩名男保鏢睡一鋪。他雖然有大床，可是床墊、棉絮全無。只能進去一起跟陳汝慧擠著睡。堂屋裏燒著暖烘烘的炭火，閣樓板上其實暖烘烘地。

第二醒來，讓韓寶來心焦了，外面唏哩嘩啦下起雨來了，怪不得昨南風熏熏，草木欣欣。俗話：冬南風不過夜。久幹忽然下雨，這雨下得還較大，起了屋檐水。山下落一分，山上可是發大水。你看雙璧水庫就知道，水位一分一分往上漲，香河水流湍急，又有了嘩嘩聲響。

陳汝慧才知道錯，要下一大鍋面。韓寶來幫她盛。差不多要做二十碗哨子蔥香荷包蛋面啊。

李雨欣沒見過凍雨，雨中夾有雪粒打在瓦楞上嘩啦啦響，還能飄進屋裏，有一粒白砂糖似的雪粒兒。李雨欣還傻傻地問：“能不能吃？”

韓寶來看她興奮勁兒，雙眼洋溢著驚訝的光芒，一巴掌拍落。

“你以為是糖粒？吃了，肚子痛。”韓寶來心情遭透了，變得憂心忡忡，禍是陳汝慧惹出來的，她只是吃吃地笑，知道韓寶來擔心什麽。凍雨過後，肯定是一場大雪，更出不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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