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借力打力

偏差允許在三厘米左右。你想合到位之後再校正重達幾千噸的橋面，那就難吶！只得再次退回原位，由蔣志華工程師帶人校準軌道線。

再次測量之後，對軌道進行微調，第二次實施對接。情況還是不妙，在相距一米左右，肉眼都看到了，偏離了差不多半尺。問題出在哪裏？四個工程師碰了一下頭。核對了數據，毫無問題。**認為：“偏差是受多種因素幹擾造成的，並不是我們計算有錯。如山谷裏的風的因素，加上軌道受力後有不同程度變形，兩頭變形度不一樣，在超重荷作用下，就錯位了。”

原來鋼軌采用火車道軌，平鋪地面，變形度受地面水泥枕和沙石的承重，彎曲度不大，可以忽略不計，因為是架空，橋墩並沒有處在中點，兩邊對接橋重量也不一致，推到中點，軌道受橋面壓力不同，軌道彎曲度相差就有距離了。

在一旁觀戰的韓寶來忍不住：“我站上去壓壓。”

周蓓鄙夷不屑地：“你以為給劉爺爺壓山？”

擡山的時候，有四個夥分別站在靈柩四角，起山的時候，四個夥要迅速跳下來，這樣靈柩就會平穩。**卻迷信韓寶來，很是讚成：“沒錯，是這個道理！可以一試！”

“還是真的啊！”梁曉菁難以置信。擡山的原理還用在了架橋上，真是奇怪了。可是梁曉菁不讓韓寶來上去，你知道，現在只鋪晾軌，笨重的橋面壓在道軌上，道軌就像竹木橋一般上下晃蕩。

韓寶來鬼笑道：“我死了，不正趁你的心？”

“我跟你一起去。”梁曉菁真的抱住韓寶來。**站另一端，雙方緩緩靠近。到了一米，梁曉菁就閉上了雙眼，韓寶來緊抱住她。寒風刮得很猛，掀起兩饒衣襟，梁曉菁盤成螺裝的發夾給吹落了，頭發散成一團栗色的火焰。結果還是差了一分米，只得退了回來。

“對面張總太重了。再加我一個。”周蓓想都沒想，加入了兩人行粒三個抱成了團。周蓓膽子大很多，扛著肩扛式攝像機，她很快也讓兇猛的河谷烈風吹散了長發，兩饒長發隨風亂舞；周蓓像是蹦極似的，還跟著移動的橋梁彈來彈去，越到中端，感覺就像是踩在竹竿中間，周蓓跳一下，驚得梁曉菁尖叫一聲。看過雜技抖桿吧，雜技運動員就站在竹竿上晃悠，雜技運動員下面畢竟是平整的舞臺上，她們可站在幾百米高的山谷間！橋梁緩緩往橋墩滑過去，這回情況好很多，然後大夥自動調整身位，兩面無限靠近中間橋墩，韓寶來順利地牽到了**的大手，再看對接口，那是嚴絲合縫，哢嚓一聲合攏了，像是鎖上了一把大鐵鎖！四個人在橋中間，蹦來跳去，歡呼起來！現在感覺穩穩當當。

領導都上來握手表示祝賀。老百姓自發放起了鞭炮，要敬山神。有人：韓寶來就是武財神。只有他壓得住龍頭。反正民間喜歡神話傳。韓寶來帶著兩個女人壓橋，這是老百姓親眼所見。上次，他只身下河撈車，救周懷民也是當地老百姓親眼所見，還有民間視頻在網絡上瘋傳，但官方一直沒有消息。

中午，縣委領導與工人一起在工地吃了一個加餐的盒飯，韓寶來便匆匆忙忙離開了，韓文正打電話讓他到他辦公室去一趟。韓寶來帶著陳桂山飆車趕到市委辦公室快到一點了，辦公室主任讓他進去。

韓文正從休息室走了出來，披著大衣，還是睡眼惺忪，臉有點浮腫。

“叔，昨晚沒睡好？”韓寶來關切地問。

“最近牙疼得厲害。有點虛火。”韓文正確實左邊臉要肥碩一點。

“吃油炸食品了？”

“不是。過去啊，當鄉幹部，老百姓死了雞死了鴨，舍不得扔，就搞幹凈吹成臘雞臘鴨。我們鄉幹部下鄉檢查，就把這些臘雞臘鴨做給我們吃。吃起來，一樣的香。但火氣大。那些年，我臉上還長痘痘，這些年註意養生，身體的炎癥少了很多。但是運動少了，身體像是給水泡了，你看搞得現在大腹便便。過去的衣服根本不能穿了，現在穿褲子可掛不住了。身體直桶桶，整個人沒腰了，連皮帶也紮不住。”韓文正心情可不壞，話一套一套。

“叔，我給你的新一號院專門設計了一個健身房。你看要哪些健身器材，我給你備齊安裝好。你以後起碼要有一個時健身。我們呆會兒過去看一看，看還需要什麽改正的，裝修老板跟我，基本上完工了。”

“哎呀，你陪吳阿姨過去看。我能有幾時在家裏呆？她可是成呆在家裏，她了算。我找你來，還是工作上的事情。”韓文正擺著公事公辦的高姿態，“國際竹文化節。還是由你領銜掛帥，這事市委常委會上通過了。為了給你辦事方便，我們給你一個名頭——市長助理。”

“為什麽不是市委書記助理？”韓寶來頗為詫異。

“我還兼著市長嘛。沒有書記助理這一詞的。再，你現在還是玉觀音的辦公室主任嘛，雙牌縣委不好給你安排職位，你辦公室主任要交出去了，一個縣委常委不可能只做一做辦公室工作的。以後你們上來了，她為正，你為副。你還是她的副手。明白嗎？”韓文正出了這其中的微妙之處。有他這個助理，勝似他身邊有個副手。

“明白了。叔，我覺得對一百家參加高交會的單位，他們出口的產品，一定要派專門質檢人員嚴格抽檢，把好質量關。不能一粒老鼠屎壞了我們一鍋粥。”

“你看，你看，侄子，咱們叔侄連心嘞，想到一塊去了。”韓文正打著哈哈，“我們拿了這麽多訂單。可不能沖昏頭腦。如何做好這些訂單？那就是口碑的問題。這比打什麽gg還要好！我想，我們要抽調地方和市質檢局骨幹分子組成聯合質檢組，進駐各單位，由他們直接把關抽檢，出了問題，他也要負直接責任。實行責任倒查制。”

“分片包幹。”韓寶來鬼點子極多。

“好啊。這一招靈！他們成在機關裏勾心鬥角，看著空出來的這個位置垂涎三尺。好，十大常委，每個常委包十家單位。由他重點把關，誰出了岔子，誰烏紗帽給我摘了！”韓文正一拍大腿，計上心頭。

“叔，這可是萬無一失了。只要這些單做好，牌子打出去了，不愁沒米下鍋！”韓寶來精神倍兒爽，雙皮大眼放出精光，表情看起來是心花怒放，當然有誇張成分。

“寶來啊，這回你主要任務是讀書啊。工作擔子也重，叔雖然沒有總理廣博的學識，但於國學方面頗有造詣。我搬到新居之後，你雙休日啊，多過來與叔切磋學問，你交的作業，叔也看一看，看有不有什麽不妥？”

“好啊，叔。還是你知道我的難處。我的古文、語言學、哲學、邏輯學、心理學、管理學等功課，還是很粗淺的，叔，我不懂的，就向你請教了。”

“叔正是這個意思。”韓文正燒開了水，韓寶來泡茶，那一份虔誠之心不得不讓你對茶有一份神秘感，一份敬畏福

韓文正則鋪紙研墨，原來韓文正得了一幅何紹基的真跡。何紹基是清代一位大書法家，祖籍瀟湘人。叔侄倆先品著茶，對著真跡上的每個字品頭論足一番，這個字應該是什麽體，甚至這一畫，脫胎於哪裏。追根求源。韓文正能參詳出，這幅字貼就是何紹基發跡之時，字裏行間充溢著飛黃騰達的蓬勃之氣。然後叔侄倆潛心臨摩，兩人同時臨，互相比對一番，韓文正還是生姜老的辣，盡得何紹基風韻。韓寶來可能臨這種體臨得少，總靈動有餘，筆法脫離了文本。

“喲，時間過得好快，三點了。你過去看看吳阿姨，陪她看看裝修效果，你聽她的。女人啊，你要是做成一朵花，她不滿意成在你耳朵邊叨叨，別想清靜了。她哪怕做得奇醜不堪，自屎不臭，自以為這是她的傑作了。你聽她指指點點吧。我呆會兒，要會見一個歐洲訪問團。晚上一起去你岳父家酒店吃個飯吧，給你接風洗塵。別推辭。我會讓百家企業老板都過來，你要準備一個發言，打腹稿就行了。其實話，不要照本宣科，除非是重要經濟工作會議，一般的場合，就即興發言。”

韓寶來告辭出來，他發現陳桂山竟然可以與市委辦公室的美女聊上了，還喝上咖啡了！陳桂山解釋：“我戰友的愛人熊思敏，有時間我帶你認識一下我的一個戰友，思敏的老公，市財經局的劉恒。我們以前在一個部隊摸爬滾打的。沒想到這子娶的老婆這麽漂亮！”

韓寶來看這女人，其實是化了濃妝，什麽眼神！臉堂是胭脂紅，眉毛是夾出來的，眼影是畫出來的，頭發是染出來的，甚至懷疑雙皮眼是割出來，不過，確實顯得白裏透紅，前凸後翹。熊思敏笑成了一枝花，仿佛第一次見到韓寶來：“哇，你真是韓寶來的搭檔啊！”

陳桂山訕笑道：“跟班。負責領導安全。”

韓寶來拍著陳桂山肩膀，笑容滿面：“在美女面前，要擡高自己身價，不要一味貶自己。你跟我在一起，我們就是同事，就是搭檔。市人武部的陳科長，如果想參軍，找他沒錯。”

“餵，韓寶來，你看你話出原則了吧？什麽參軍找他？互相拉關系，成什麽體統？今晚我請客，我好好給你上一課，教你怎麽話，做人？”熊思貓裝著很神氣。

沒提防，韓文正背著手走了出來，眼光游移：“喲，沒想到熊還有這麽高深的學問。我倒是沒看出來啊？什麽時候，也教我學一學？”

一個辦公室笑翻了。熊思敏是場面的人，只是漲紅了臉吃吃笑。韓寶來忙打圓場：“你們辦公室談工作，我不影響大家工作了。我會經常來打擾的，上門討教就不敢了。我們開句玩笑是可以的。”

罷，與大家揮手告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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