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酒席風

韓寶來拿回麥克風：“希望陳大哥今晚喝酒不要有私心雜念，有多大本事就使出多大本事。我嘛，今——周伯伯向來不管我喝酒的對吧？”

周朝暉笑著：“唉呀，我知道，今晚那個玉觀音不在這裏，你難得沒她管束。我啊，給她管束這許多年，我身心俱疲，人都蔫巴了。女人太要強不是福啊。不了。今頭上沒有緊箍咒，想怎麽喝就怎麽喝！當然，身體也是革命的本錢，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這是瑤王酒，不傷身體的。”韓寶來笑道。

“那還等什麽？上菜，上酒。”周朝暉畢竟上了年紀，在仙女溫泉泡了那麽久，現在才知道筋疲力盡，肚子咕咕叫了。

於是，吩咐上菜。韓寶來是沒有準備野味了，菜端上來，韓寶來就傻眼了！第一個菜就是燉野豬肉。想想二百桌，那要宰一頭大野豬才校難道是趙敏之帶來的？趙敏之沒坐這一桌，是他老公宋時雨坐在這裏，韓寶來不便問。陳建功又沒辦法坐過來。算了，還是聽之任之吧，何況大瑤山根本就沒禁獵！或許是村民自發送過來的，這個完全有可能。

韓寶來吃多了大酒店搞的“四菜一湯”，現在吃這個大碗菜才夠味，香辣可口，肉燉得稀爛，可以扯成絲，皮十分膏黏，有點粘牙。接下來，是龍鳳煲，那是用蛇和土雞煲的，再加了山裏的藥材，揭開蓋就是一股濃香。第三個菜是大碗的水煮草魚，不是紅油魚片，而是大塊斬的草魚，用山泉水熬出來，沒放多少油，乳白色的湯汁，特別鮮美。韓寶來明白這都是陳建功的功績！菜過三味上酒，統一用紅花碗，其實，這也方便倒酒，倒滿滿一碗，懶得給你不停地斟酒。喝一碗算一碗。

這可苦了酒量較差的葉嘉、宋玉、梅芳等，她們也給倒了滿盈盈一碗，看著這琥珀色的液體在瓷白的碗裏晃蕩，用鼻子湊近聞一聞，一股酒氣夾雜著濃郁的趾藥味撲鼻而來。梅芳眉毛擰成疙瘩，感覺直反胃：“這能喝嗎？我喝魚湯算了。我從沒喝過這麽鮮美的魚湯。”

蔣湘勇：“梅老師，此言差矣。這酒可是難得喝到的瑤王酒，現在市面上都沒有賣。過去你喝的保健酒，人家是用酒精兌水泡的藥材。這可是用山裏的高梁、紅薯、稻谷釀的糧食酒，泡的是瑤家世代傳下來的草藥。你看韓主任沒有？他那家夥能承力一個人。他三餐喝這瑤王酒啊。瑤王酒的功力。”

“那是男人喝的嘍？”梅芳不敢恭維。

“你放眼看看。老少皆宜。這酒喝醉了也不傷身體，我聽我哥過，瑤民就是喝醉了，第二照樣起來犁田，頭不暈口不燥。你看，他們怎麽喝？當水喝。你再再看韓寶來，跟長輩幹了一碗了，跟同桌的人幹了，跟村委幹部幹了。你數數，他已經幹多少碗？”蔣湘勇觀察很仔細啊，“來吧。過了這個村，沒有這個店。還有啊，我告訴你們一個秘密。你們裝醉，跟韓寶來怎麽樣都沒關系。”

蔣湘勇完哈哈大笑起來，梅芳輕抿了一口，眼睛亮了：“真的，聞起來刺鼻，喝起來很香啊。老姐妹們，來，幹一杯，咱們醉一場。”

這一桌有黃錦鳳三姐妹，還有蔣湘勇老婆羅拉娜，當即舉碗，韓寶來還沒來四姐妹幹了一碗，當即面色漾起紅雲，像勻染了一層胭脂。

“我們喝？”蔣師師跟黃蓉交換了一個眼色。黃蓉聰明過人：“別急，留著量吧。醉可以裝出來的。多吃一點好吃的。醉了有什麽好玩？”

黃蓉身份證上的名字是蔣蓉蓉，她偏把自己的藝名改成黃蓉。藝名真的很重要，這也有風水的。好的藝名，讓你很容易為觀眾所熟知。

吃了差不多六七個大碗菜了，韓寶來端著碗過來陪酒了，這風俗很折磨饒。蔣湘勇帶頭站了起來，這是禮節，陪酒的人來了，客人都要齊唰唰站起來。韓寶來面帶微笑，喝過幾碗酒臉上自然一片漲紅，話酒氣熏熏：“各位兄弟姐妹，你們放了玉步，從大城市來到我這山村，沒有什麽好招待的。我略盡地主之誼，敬大家一碗酒。謝謝各位的賞光。給我一個面子，咱們共同喝了這碗。”

這話什麽你也得喝！你不喝也得喝，你不喝是不給他韓寶來面子！韓寶來跟大家一碰，他帶頭一口幹了。這裏面有文章，你眼見得他喝了十來碗，哪有那麽好的酒量？黃蓉聰明之極。你喝這碗我不反對，不戳穿你的西洋鏡。等韓寶來喝完，她眼睛睜得大大的，向他傾了過來，嬌滴滴地：“寶來哥，我怎麽喝得下滿滿一碗？你幫我喝半碗吧？”

黃蓉扭糖骨碌一撒嬌，真倒了半碗；韓寶來看出她包藏禍心，要破他的金剛不壞之體。他深知黃蓉之聰明，故意不動聲色，乜斜著眼，頭晃悠著，這會兒要演戲，黃蓉看到韓寶來眼睛有血紅的絲絲，眼光飄移，她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莫非他真的在喝酒！

“蓉姑娘，這碗幫不了你，你喝半碗，留半碗也校反正你對我半心半意。”韓寶來故意話舌頭打掠，跟醉酒的人別無二致。

看著醉鬼樣的韓寶來，閃閃忽忽的眼神，你不信也得信。蔣湘勇怕女兒得罪韓少，他幫女兒喝了半碗。黃蓉瞪了他一眼：“爸爸！”

蔣師師知道叔叔壞了她們的好事。蔣師師用鼻子吸了吸，緊閉雙眼，喝了一口，“咦”了一聲，噙在嘴裏，忍著笑要噴不敢噴的樣子。樣子很惹人可愛。

韓寶來伸出巴掌，擋在她嘴前，她是敢向韓寶來噴霧的——嚇得韓寶來神經高度緊張，咬著嘴唇，隨時準備閃躲：“姑奶奶，你愛喝不喝。我可沒雍逼你。”

韓寶來看她白白凈凈的臉色，清清朗朗的雙眸知道她一口都沒喝！韓寶來知道她連白酒都喝，不可能喝不下度數不高的米燒酒。韓寶來要以退為進，抱抱拳：“謝謝大家的光臨。隨意吃，隨意喝。我不勉強大家喝多少，喝個盡興就行了。不能喝，也不必喝，多吃菜。蔣哥，你要向你哥哥學習，不要作客，來到這裏不要拘禮，放松心情，痛痛快快玩。”

“你站住。”蔣師師看她的計劃轉眼就要泡湯。韓寶來是個老滑頭，你想逼宮，門都沒有！

韓寶來頭輕輕晃悠著，眼光橫著，似笑非笑：“妹子，不喝就別勉強自己。”

“我要跟你喝。不喝，你知道後果的。”蔣師師拿起酒壺親手給韓寶來篩滿一碗。其實，今晚哪裏是為了黃錦鳳，其實是為了打蔣師師的主意，她的湘繡啊！那幅壯觀的《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這是準備給高交會館裝門面的作品。

韓寶來不敢裝了，嘿嘿笑了起來：“妹子，我是怕你喝醉。你不喝，我也不為難你啊。”

“我不跟別人喝，我就要跟你喝。你喝不喝？”蔣師師給韓寶來斟了滿滿一碗酒。

“你真喝啊？”韓寶來估計這碗酒會將他沖上八成八，他半是裝醉半是喝得有點醉意。每逢喝酒到六七成，他會佯裝醉。

“酒逢知己千杯少啊。來吧。”蔣師師端起碗碰碰他的碗，韓寶來打了一個寒顫，有求於她，你就聽憑她擺布。韓寶來端起碗，跟她碰了一下。

“舍命陪佳人。”韓寶來眼睛有一種邪惡的光，然後，得學武松了，一口氣灌下去。還打了一個酒嗝，此時壓不住的話，會井噴哦。

蔣師師是捏著鼻子，喝的時候松開，然後，是一口氣灌了下去，她也不管酒是什麽味，管它是烈火，還是毒藥，反正就灌。沒有了，才喘了一口氣，臉上傾刻間，緋紅如霞，眼放奇異的光彩。亮了亮碗，神情怡然自得呢，還要跟韓寶來鬥狠呢！

韓寶來朝他揚揚手，就是後會有期。他是強打精神，感覺腹內有一個魔鬼很不安生，在起著惡浪，腦袋是個大圓，在一圈一圈放大。步伐輕飄。他不會耍酒風，他屬於極冷靜的家夥。有的人喝到這時候開始耍酒風，下老子我第一。他穩了穩心神，極力壓制著體內狂躁不安的惡魔，不聲不響坐回他的椅子。他這時候需要平心氣，讓酒在體內循環一下，不能再逞英雄。

酒桌上彼此喝得如火如荼。**正在跟蔣湘泰喝，周朝暉在跟鮑老喝！彭紹峰在跟宋時雨喝，張培萌倒酒。張培萌也喝得滿臉紅光，只是定力不錯，還能倒酒。張培萌端著碗，就要與韓寶來對飲。韓寶來嚇得直擺手，他忙：“你等一會兒，人有三急，我要上趟洗手間。”

韓寶來要避席了，你道是他真上洗手間？他直接從耳門溜出去了。走到夜幕下，瓷藍的蒼穹籠蓋四野，大瑤山靜臥如佛，安祥地端坐在眼前。大祠堂背靠著大山，顯得莊嚴肅穆。大瑤山巨大的身軀庇護著古老的村莊，影跡斑駁的樹叢隱隱透著零星的搖曳的燈光，似乎與滿的星光相輝映，嘩啦啦倒瀉進河鄭

韓寶來一定不怕冷，感覺像騰雲駕霧，走起路來像游魂輕飄飄地。大祠堂劃拳猜枚的聲音此起彼伏，熱鬧是他們的。他想清醒清醒一下。清風沐浴著他，他感覺輕體寬衣。他想四處走走。一切是那麽熟悉。反正走到哪，都似曾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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