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過人之處

“啊，請君入甕啊？中計了，中計了。”韓寶來摸著自己的腦袋，下面領導，臺上演員，笑得直打滾。

麥克風交到韓寶來手中，韓寶來回頭對各位演員：“我是脖子上搽豬血冒充砍頭鬼。我是地地道道的門外漢，真是學農林牧漁專業的。接了這個燙手山芋，我現在是壓力山大啊。嗯，總體上來，我對這臺節目有信心。我的那些，對於專家看來純粹是無稽之談，我會邀請湖師大音樂教授淩煙閣老師，北大才女黃蓉，舞蹈藝術家柳語嫣，音樂老師艾美，新生代搖滾歌手韓名浚，民樂藝術家胡姬月，一起來解決這個問題。我相信，通過這些專家的介入，我們的這臺晚會絕對能臻於完美。再次感謝領導對我的信任。謝謝。”

臺上臺下又是掌聲一個片，嘩笑聲一片。

走出氣氛很好的陽明山鎮政府禮堂，韓寶來眼前還眼花繚亂，他趕緊擦擦眼鏡。外面北風一吹，清醒了很多。張玉屏裹緊米黃色風衣，對著考察團：“看看時間不早了，我們去最後一站吧。到珀瓏鎮看看。這個鎮的鎮黨委書記雷聲大對韓寶來同志意見最大。我們去看看，他為什麽有那麽大的情緒？珀瓏鎮是我縣的城關鎮，本來應該近水樓臺先得月的。結果這次高交會，全軍覆沒。咱們看看去？”

於是，韓寶來帶頭，車往縣城開。韓文正用腳打著拍子，頗有感觸地：“厲害吧？不好伺候啊。面對這種八面玲瓏的人，你一不心就會著她的道啊。”

“叔，也只有你能治服她。”韓寶來鬼笑著。

“女人太精明不是福。”韓文正幽幽地，“她離了你，我看她也是拔了毛的鳳凰不如雞。是因為有你給她撐，現在場面撐起來了。有驕傲的資本了，當然放肆了。放肆吧，我倒是喜歡她這種性格。沒有一點桀驁不馴的性格我還看不上眼。嗯，雷聲大是怎麽一回事？”

“沒什麽？他送了二十多種產品受檢，可是全給農科院刷了下來。他可能覺得我處事不公吧？”韓寶來嘆息一聲，“其實，送檢的時候，只貼了標簽，我也並沒有標明啊，你是知道的，都是統一由農科院給出結論，然後對號做出結果。我也留意看了最後結果，他那二十種產品，乳豆腐啊、泡菜啊、香料啊、含片啊、飲品啊……都是上不戀次的。”

“嗯，你還是選一家有潛力的扶持一把，搪塞一下。你不能搞得一個城關鎮給人誤以為銷聲匿跡的感覺。確實有點憋屈，你還是太年輕了，要照顧人家的情緒。你看，你把那樣一個玫瑰園，一瞬間整成一個大企業。人家二十種產品，你優中選優，幫他選一種。讓他面子上好過一些。孩子，你為人處世，一定要照菇方方面面，不能有失偏頗，落人口實，甚至心存芥蒂。這為你今後埋下禍根啊。”

“知道了，叔叔。我盡力而為吧。”韓寶來心領神會，確實是老成持國之談。

雷聲大書記、王守道鎮長早就請了全鎮三十多家企業的老板，在大會堂等候了，五十種產品在主席臺擺了一排，還站了一排禮儀姐，看來功夫做得很足。他們的資本還是很雄厚的，畢竟人家是城關鎮。

張玉屏看看表，現在是五點半了，笑容滿面地：“跑了一整，應該餓了吧？請各位嘉賓嘗一遍過去。然後，我給每人一票，一個乒乓球，你們禮儀姐就接球，看誰接的球多。就算哪一家獲勝。啊，咱們就玩一個趣味游戲。韓書記，你先請吧。”

韓文正還要搞點冷幽默：“這個創意很好。不過呢，請各位嘉賓，不要以姐的笑臉為準，要以產品的口味為準。”

“韓主任就是因為我們鎮，書記、鎮長都是大老爺們，所以花落到了別人家了。”雷聲大還耿耿於懷。

“有這麽一回事嗎？”韓文正板起了臉，擡起魚泡眼，目光凜凜——雷聲大渾身一哆嗦，嚇得額頭上冷汗直冒：“韓、韓書記，我是開玩笑的。”

“你啊，敢，就要腰桿子硬一點。大膽地，是。韓寶來就是看著美女加分的，哧——哧——”張玉屏捂著嘴笑了起來，妙解緊張窒息的氣氛。雷聲大這回弄明白了，亂話，心你的烏紗帽。

韓寶來陪著笑臉：“雷叔叔喝酒不行，還談什麽美女？據我研究，喝酒不行的，一般看了女人就認慫。”

這回連禮儀姐也撲哧笑了。韓寶來又：“你看雷叔叔，你整的禮儀姐，你自己叫不出名字吧？我起碼有一半認識。不是夜總會的，就是酒店的。她是陽明山大酒店客戶部的，對不對？”

“你不打自招啊，人家是幹實事的。你是專門在女人身上下功夫的。”張玉屏順著韓寶來的話。

“韓少啊，最鬼精靈，專門是哄我們開心的。沒有一次是真的。”那個陽明山大酒店客戶部的部長笑嘻嘻地。

“人品太差。”張玉屏吃吃地笑著，點著他的額頭，“評啊。我監督你。不準回頭看美女。這個不算。陽明山大酒店的，是你老相識。”

“你們信不信？我可以全部叫一遍名字過去。叫錯了，你們罰我一杯酒，好不好？”韓寶來喜歡玩，他一定不在乎個人形象。

“我不相信。”沈四海頗為詫異，這五十個女子，個個濃妝艷抹，姿態妖嬈。

楊學農秘書長嗬嗬笑著：“我賭家夥全叫得出名字。”

“我們賭大一點。賭輸了，今晚輸一瓶茅臺。”沈四海來勁了。

“這樣來賭。你們先寫好自己的名字在題板上，韓寶來一個名字，你們亮一個題板，要是錯一個，算我輸了，我輸一瓶茅臺。大家作證。我是跟風，家夥也是輸一瓶哦。這樣吧，還有不有跟風的？”楊秘書長毫不示弱。

“跟。跟。”絕大多數跟楊學農，他們知道韓寶來厲害。只有十來個跟沈四海的，可能持懷疑態度，認為韓寶來不過忽悠大家。他剛才明明的是反話，他根本不泡這些夜總會的女子，也根本不理會什麽酒店服務員。他接觸的都是上戀次的女人，如梁曉菁一類的。

韓文正笑道：“老沈啊，你沒有人氣啊，不過還有十個跟你一黨。我記一下，別賴帳。”

“老韓，你也認定我輸了？你還不了解家夥？他是故意混淆黑白，我知道他工作如此紮實，不可能在外面花酒地。啊，我相信我的眼睛，我更相信家夥是反話正。他就認識一個陽明山大酒店的領班，因為他常在陽明山大酒店辦事情。我堅信我的判斷。”沈四海義無反顧。

張玉屏問雷聲大和王守道鎮長：“你倆，有不有興趣搞瓶酒喝？”

“我站沈市長一邊。”

“我也站沈市長一邊。”

“下面在坐的呢？想不想撈瓶酒喝？舉手吧。”

下面紛紛舉手，支持沈四海。“喲，老沈啊，你的群眾基礎不錯啊，群眾支持你。你看，百分之百支持。”

“玉屏，你呢？你站哪一邊？”

“很遺憾。我不能支持你。”張玉屏是站楊學農一邊的。

“老韓，就差你了。你不要態度暧昧。表明你的立場。”張玉屏拿話激他，韓文正昂昂然，站到了楊學農一邊。

“好。現在發題板，搞得有模有樣。寫題板，寫好，蓋上你的題板。”張玉屏笑道，“見證奇跡的時刻到了。第一個打頭的，陽明山大酒店的領班叫什麽名字？”

“張怡。”韓寶來脫口而出。

那個女人眼光一亮，轉過題板，歪歪扭扭地寫著“張怡”兩字。下面掌聲還是響了起來。

原來，韓寶來生識人本領過人，他見過一面的普通人都能記住名字，何況這些打過交道的人。全部對。沈四海無法相信，這樣隨便找五十個女人，他都能出名字。這五十個是精挑細選的，全縣漂亮的女人，韓寶來在這裏生活了四年，哪個漂亮女人，他不認識？他的交際圈那麽廣。

“老沈啊，願賭服輸。今晚，這酒該你掏腰包了。”韓文正嘿嘿笑著，韓寶來沒有兩下子，還敢在社會上混。那些黑老大在他面前服服帖帖，沒有一點真料能降服人家？

“難以置信，真的難以置信。”沈四海轉過臉來問她們，“你們，你們真跟韓主任，哪個——”

沈四海話出不了口，用兩個大拇指比劃。一個姑娘：“沈市長，你上大當了。他能讀懂我寫字的手勢。他根本沒見過我，再，我亂寫了一個假名。”

“韓寶來，你真行啊。她們可是亂紛紛動筆寫的，你不可能讀懂五十個人寫字，同時記住五十個人名字吧？”沈四海還是想不明白，“你想想看，五十個人隨便寫，你的空間感好。讀出一個人，可能辦得到。要讀出五十個名字，還要熟記。然後一個一個出來。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明她在撒謊。女饒話，你別相信。她想要你罵我一頓，下最毒婦人心，你不知道？她就叫那個名字，她是做美容美發的，對不對？歐羅巴美容美發店的師傅，老板叫熊寶儀。對不對？”韓寶來的記憶驚人，讓人難以置信。那個女人吐吐舌頭，果然是她挑撥離間，想看韓寶來的笑話。其實沒有那麽神乎其神。

“老沈，你不要耍賴。寶來，怎麽做到的？這是他的技術問題。你聽別饒，那是一面之詞。還是相信自己的眼睛吧。晚上，你再心痛，也要痛這一回。”韓文正拍著他的肩歪著嘴，魚泡眼鼓鼓地，頗為神氣。

“好了好了。花絮完了。現在，還是言歸正傳。請各位領導開始品嘗吧。”張玉屏忙引到正題上來，帶頭用牙簽品嘗姐送上來的食品，那是一只鹽焗鳳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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