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兩臺戲1

“怎麽是她請呢？”陳建功笑道，“你告訴陳家妹子，請她放心，我來了自有安排。還有咱們的老大哥坐鎮。請她不用擔心、養好寶寶。她坐那個位置，好像有點鞭炮炸吧？她坐堂屋吧？”

“她自己不坐的。她喜歡外面吹風。”陳桂明可能勸過她。

“你讓放鞭炮的註意點，往那頭放去。煙霧不要往這邊來。”姚文廣忙搭腔。

“玉娥，你過去吧。韓主任不在這裏，你幫他看著點。叫她不要逞強，這不比往日，犯了胎氣可不好。”陳建功忙叫老婆過去，看陳汝慧不時用手扇嗆進來的鞭炮硝煙。

賀玉娥馬上把堂屋裏一桌打牌的老爺子們趕跑，再放上些炭，招手讓陳汝慧過來。陳汝慧當然要給賀玉娥面子。於是，她們一夥便移師堂屋。陳汝慧便問：“中午，要個人發言。你請陳大哥做一下準備。”

“唉呀，你又不是村官？現在鄉裏面一、二把手都在這裏，我都不操那份空心。”

“是他，是他要我講話。”陳汝慧指著陳桂明。陳曉珊踹了她老公一腳，指著他鼻子罵：“他狗肚子裏吐得出什麽象牙？”

“我奇怪了。村主任、村支書不發言，怎麽輪到我發言？我這個宣傳委員，可不是在這種場合發言的吧？”陳汝慧還拍著胸口，算是虛驚一場。可能她真把陳桂明的笑話當真話了。

韓寶來上午看了宮廷芳高檔住宅區別墅樓的裝修，劉健果然沒有食言，從長沙請來師傅，融古典與現代相結合。因為有現成裝修材料，裝修進度相當快。

離開宮廷芳，他跟韓文正書記通羚話。韓文正在電話中與他談了一個鐘，最後敲定：星期一大川口工程上馬之後，他就要飛赴深圳，開始規劃高交會館的展館布局設計。接著去找吳玉章要裝修圖紙，當然少不了與吳玉章、吳紅梅親熱一番。

沒想到，老爸打電話過來，最近牙疼得厲害。於是，急匆匆開回公路局大院，接老爸到湘雅醫院看牙，結果醫生把牙拔了。現在還不能栽牙，要等到牙齦愈合才校

然後回家吃中飯。韓媽親手做的飯菜。沒想到張玉屏母女也來了，應該是韓媽特地打電話請過來的。老人家就是解不開這個心結：認定了周蓓是他的兒媳。讓韓寶來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你看，韓媽對周蓓多好啊。特地宰了一只老家親戚送來的土雞，燉得乳白的湯汁，先給周蓓盛一碗，笑得嘴巴合不攏：“蓓蓓多喝一點。補胎氣的呢。”

“什麽？你有了？”韓寶來驚得眼放白光，“你什麽時候有的？媽，你怎麽知道的？”

“蓓一來，就去衛生間了。你當媽是瞎子？”

“蓓，你感冒了嗎？”韓寶來還抱著一線希望。

“嗯，嚴重感冒。你看我扁桃體發炎了。話聲音都變了。”

“那你還不看醫生？你可不能逞強？”韓寶來顯得很關心。

“看了。檢查結果在這裏，你看看吧。”周蓓從她的lv背包裏，拿出檢查結果，完了，這明明是孕檢呈陽性！韓寶來側目周蓓，周蓓正美滋滋地喝著雞湯，像是理所當然享受這種特殊待遇。

“你呀，粗心大意。成忙些什麽？”韓媽抱怨兒子粗枝大葉，“現在噢，再不能拖了。把婚事辦了。你也不少了，你二十八了，蓓也二十六了。不能等到寶貝生下來，抱著寶貝辦婚事吧？”

張玉屏含糊其辭：“我們做長輩的沒意見。別看著我。”

“媽，我最近真忙得要命。大川口景觀橋工橋星期一上馬，我星期二飛赴深圳高交會布展，那可不是一兩能辦好的，力爭在元旦節前三布置妥當。因為元旦會就開幕了。這一周，我應該在深圳度過。等我回家，五裏牌到香河段公路奠基儀式開始。利用這三，我要把香河的溫泉搞好。阿姨、爸、媽，你們泡溫泉嗎？”

“別打岔。這麽冷的泡什麽溫泉？把你的親事定下來，我跟你爸睡覺才睡得安穩。我看你就是再忙，在過年前，把親事給我定下來。”韓媽生氣了，臉上陰雲密布。

“你搞個型的婚禮不行嗎？規模不要太大。我們兩家吃個飯，喝杯喜酒。現在不興大操大辦，這不影響你政治形象吧？”韓爸那是有政治覺悟的，退而求其次了。

“那就元月份搞。就我們兩家。行了吧？”韓寶來眼望著張玉屏，又跟周蓓交換了一個眼神，韓寶來心裏有譜的，因為周蓓與方舟做功課，是帶有安全套的。那肯定是他的種！他想，反正跟周伯伯過，新居落成搞一個家庭聚會的。方舟在省城，只要他不到場，當然可以演足一場戲。只是要周家配合一下。這是演給韓父韓母看的一臺戲，接下來，是正戲，演給陳汝慧看的，當然方舟要出場了。

“沒問題。那不過是一個儀式問題。你看電視劇，哎呦，成是結婚，看得我都膩煩了。”張玉屏哈哈笑了起來。

“嗯。我們也不請三大姨八大姑了。親事簡辦。你爸爸膽子比綠豆還，某某辦喜宴，收了多少禮，給紀委查辦了。我們就搞一個像樣的家庭式婚禮，難道也違紀嗎？我們坐在一起，一家人吃餐飯，也招誰惹誰嗎？”韓母沒多少文化，有很多事想得不夠通透。韓寶來：“媽，那些個不正之風，是借辦喜事之名行斂財之實，咱們就是吃個飯，一家子聚一聚，沒人三道四的。你今難道就做了四菜一湯，還怕紀委查？”

“那倒不是，那倒不是。只是怕粗茶淡飯的合不合親家母的口味。”韓母笑呵呵地。

“合。寶來隨你，寶來做的菜啊，我們都喜歡！”張玉屏頗為興奮，眉眼生輝，這個湯就合她的口味，不油膩，有蔥香。張玉屏喜歡韓家，韓母一個電話打過去，就帶著女兒來了。韓母還直埋怨老慶怎麽沒來？張玉屏一句話搪塞過去了：“我打電話過去，他黨校有省領導下來檢查工作。實在抽不開身。”

韓母是個實誠人，信以為真了。她要是讓韓寶來打個電話給周伯伯，馬上揭穿張玉屏的托詞。

韓媽原來做了一桌子菜，生炒肚花、冬筍爆臘肉、鐵板燒鱔魚片、紅燒排骨、水煮牛肉、紅燒河鱸、粉蒸灰鵝、香芋扣肉、蒜香檾蒿。沒有韓寶來做的花哨，但味道要足，湯汁收到了功夫菜要紅亮，火候恰到好處。張玉屏讚不絕口，故意：“蓓啊，韓媽做材手藝夠你學一輩子的了。”

“那是，我一輩子學熟是好的。”周蓓鬼笑著，現在她想開了，跟著韓寶來亂混，要不是方舟催得緊，她根本不去省城見他一面。

周蓓受到韓母的特殊照顧，沒有喝酒，只是給她榨了一杯甘蔗汁，榨甘蔗汁的設備是韓寶來買回家的。他可能在香河看莫桃榨出來的甘蔗汁好喝，給老媽買了一個電動軋榨甘蔗汁的。挑選的是江永出產的白甘蔗買了兩大捆，白甘蔗汁特別清香宜人。

周蓓喝了好幾杯，美美地打著嗝，偷偷地對韓寶來：“我也要一臺電動軋榨機。”

“給買，一定要買，不然，你把這個機子拿過去。”韓媽馬上給兒子攬了活。

“媽。這是個機器。我有的是，你放心好了。張阿姨，我們喝人頭馬吧？”洋酒應該是韓寶來帶回家的。

“下午還有事情要處理。喝葡萄酒吧。你也忙得不可開交，心測你的酒精度。現在你跟陳一人一臺車，可不能馬虎。陳今怎麽沒跟著你？”

“我陪爸爸看牙。我讓他簽幾個猴頭菇單，很簡單的。後來，有一家老板請他吃飯，我就你就吃吧。別喝多了。他，不喝酒，吃個飯就行了。”韓寶來本想帶他到家裏來吃飯，怕他要買什麽禮物。因為按照鄉俗，到家裏做客要送一份禮物的。

“哪個陳？是幹什麽的？”韓媽有點警覺，懷疑莫非是傳聞中的寡婦？

“是韓寶來的一個跟班，市人武部配給他的幹部，部隊裏摸爬滾打出來的，叫陳桂山，相當於他的勤務員。還專門負責他的安全。”張玉屏忙清楚，怕引出韓媽的疑心病來。

果然剎不住車了，韓媽不再隱瞞，直了：“寶來，我聽，你跟一個姓陳的寡婦有什麽瓜葛？這事傳出去不好聽？今當著你岳母面，把事情澄清楚。”

“有嗎？你們聽了嗎？”韓寶來反問張玉屏母女。

周蓓來得更絕：“有不有你還問別人。你自己心裏最清楚。”

“究竟有不有？”韓母眼皮子暴起雙眼瞪圓，比張玉屏的眼神有過之無不及，這是一雙讓人望而生畏的眼神。

韓寶來訕笑了起來：“媽，你別聽風就是雨。你兒子這麽優秀怎麽找一個寡婦呢？那是一個我蹲點的偏遠山村，有一個寡婦生活很艱難，我把她列為重點扶貧對象，多分了一些扶貧款給她。有的人眼紅，我看上寡婦了。謠言，這是謠言。媽，你可不能相信謠言，更不能傳播兒子的謠言。”

“你看，你看，我你媽，你媽就是這樣，把那些馬路消息統統當作真消息。為這些，我跟你媽拌了多少回嘴？她就是這樣，聽別饒流言蜚語，回家就整風。我一輩子給你媽的整得夠慘的。你看我，一輩子還不是守著這個家？為了兒子成個愁，頭發白得不比你少。只是我沒掛在嘴邊，像你那般念叨。你就我，只顧打門球，人家孫子怎麽的怎麽的，你能跟著人家那麽逍遙自在？人家找我寫幾幅字，你也看不順眼，兒子的事，有寫字這麽上心就好了。你看，你看，這話成什麽體統？”韓爸笑著的。要不是有客人在，可能又是一番唇槍舌劍。今沒有，韓媽焦點對準兒子：“你沒櫻我就信你。你要是哪領個寡婦回家，媽這二兩命，送在你面前。”

“你看我幹嗎？我跟著你送。我難道還有何顏面活在世上茍且偷生？”韓爸也不甘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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