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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第174章狗肉噴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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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狗肉噴香1

韓寶來回他的宿舍,看看表還沒到十一點鐘,現在睡意全無,可能中午睡了兩個多時。但晚上山風透骨的涼,他拿了一件軍大衣背著,還拿了一個手電筒照明。他準備到周圍轉轉。他最近沒怎麽管事,看看村寨有什麽動靜。他順便搞醒陳滸,請他明幫村委送貨到市內已經簽約的四家大酒店,順道也給陽明山大酒店送貨,這個連合同都不用簽的。

走到田垌,他才知道山風的厲害,嗚——嗚——像老黃牯牛在叫,臉上刀割一般痛,他趕緊豎起領子。他順著村寨的石板大道大踏步走著,用手電筒照一照彌望的油菜田,現在可是層層綠浪,看起來真是爽心悅目。目測一下一株有二尺來高。

韓寶來對路徑相當熟,過了拱橋,這是陳莊。原來香河村寨一共有四大姓,分為四個村莊,後來撤區並鄉,設立大村。於是香河村就擁有了整個田垌,萬畝良田。它的分布,陳莊在雙璧水庫的上游,蔣家店在陳莊對面,將軍灘孫家和老埠頭劉家在下游。

順著石板路走一裏路左右就到了陳莊,陳滸住的是老地主老兒的大宅院。以前是村委的大糧倉,一共有十廒,後來還拿出一座莊園做養老院,現在都被陳滸租用。他開了一個娛樂館,其實麻將館,裏面還有一個超市,可算得上香河村的購物中心,日用百貨、種子化肥、飼料農具、服裝鞋帽都很齊全。

韓寶來遠遠地看見他的麻將館還亮著燈,估計他還在營業,因此他往拱門街坊走去,這裏算得上香河最繁華有多家鋪面的街了,不過清一色的老鋪面,現在都打烊了。

韓寶來順著石板路走過一處荷塘,現在是隆冬季節,荷葉應該是葉殘梗枯,月光傾瀉在水塘,叢叢暗影與如鏡的水面形成了一幅極美的水墨畫。上了一個坡,坡兩旁古木參,走在下面影跡斑駁,不過北風不見了。然後是地勢開闊平坦的水泥曬谷坪,曬谷坪盡頭是墨影斑斑的竹林。做生意最旺的鋪面通常是兩頭,陳滸的麻將館正好在老街的當頭,遠遠地可以聽見人語喧響。再往黑漆漆的一條街望去,死寂一片,連盞燈都沒有,磨光的石板路映著清冷的月光,陰森可怖鬼打死人。

麻將館院門大開,還在開門迎客。整個院落燈火通明。前院便是超市,超市還分兩檔,一檔是賣百貨,一檔是賣雜貨和服裝鞋帽。穿過弄堂便是後院,首先映入眼簾是大堂屋和兩壁廂房,門全部洞開,這裏還香氣裊裊——怎麽?還供應夜宵?

韓寶來走進去,那只給鐵鏈栓住的狼狗哈了幾下長舌頭,連叫都懶得叫,仍然低下頭、搖著尾巴吃它的那份夜宵。

韓寶來故意敲敲門,敞開嗓門:“嗬,陳大老板、莫大老板娘,生意好紅火啊!”

韓寶來這一聲叫喚,陳滸、莫桃都從裏屋迎了出來,莫桃扭著水蛇腰,聲音嗲得出水:“韓村官,這麽晚了怎麽還睡不著?”

陳滸會意:“來,來,來,進裏屋坐。裏屋坐。”

“好香啊。你們在搞夜宵吃?”

“是啊,是啊,韓村官進來坐吧,喝杯瑤王酒暖暖腸胃吧。這個冰手冰腳的氣,虧你還出來走動。”

“想你了唄。”全村有名的潑皮陳浩南橫披著一件軍大衣,叼著一根牙簽,從裏屋從了出來。

“陳叔,你成吃了又喝,喝了又吃。你這輩子死了值了吧?”韓寶來奚落他。

“老叔幫他看場子呢。陳滸發了混財,也有我的一份汗馬功勞。不過這個短命的,只給了我一點鼻鼻鹹。娘的,他賺得盆滿缽滿,我走路還哐當響,放屁都不臭。”陳浩南滿嘴臟話。

“餵,閉上你的鳥嘴。韓村官跟你句話,你就屁股翹上去了。你以為你是誰?是韓村官重點治理的對象。像你這幫好吃懶做、游手好閑的人,應該抓去關一年半載,好好進行勞動改造!”陳滸咋咋呼呼地。

“你***神氣個鳥!再來一場鬥惡霸地主,老子第一個揪你出來鬥。發的都是黑心混財,盤剝克扣百姓。為什麽香河村這麽窮?你這麽富?根子就出在你娘的身上。萬惡的陳滸不鬥倒,他娘的,香河村永世富不起來。韓村官,你一聲令下,我給你打先鋒,分光了他的家產。他老婆分給你。你看他老婆養得好肥,你信不信,你對著她臉蛋吹口氣,有肉窩窩呢!你千萬吹輕一點,吹重了,心別吹破了。哈哈哈。”陳浩南一輩子不怕地不怕,狠了,老子豁了命跟你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陳滸都給他三分薄面,推了他一把:“短命鬼。叫你守著狗肉燉,要是燒了鍋。老子剁了你的狗頭。”

“怪不得,這麽香。原來是燉狗肉?”韓寶來想不到狗肉香氣這麽濃郁,一個院子都是肉香味。

“所以啊,聞到狗肉香,神仙也開餐。”陳浩面著,背著手,神氣地踱著方步出了耳門,拐進壁廈,可能壁廈是廚房。

“韓村官,進裏屋坐著話吧。站在外面,風涼話啊?”莫桃推韓寶來了。韓寶來漲紅了臉,忙:“別推,別推,我跟陳老板幾句話。我就走。我戒五味了,是不吃狗肉的。”

“啊,你戒什麽五味?你又沒練什麽邪門歪道,怕祖師爺不靈。冬就要吃狗肉進補,身子骨熬得住北風寒。”莫桃不信,偏要推著他進去。

“韓村官,的是客套話。什麽五味?蛇、鱉(團魚)、斑雞(野鴿子)、斑魚、狗肉。什麽戒五味?你團魚、蛇肉、斑魚都吃了,鴿子也吃了,就不差狗肉這一樣了。” 陳滸也拉他的另一只手,兩口子差點要綁架韓村官了。韓寶來找的托詞,不攻自破,他是吃狗肉的,的是軟話。

於是,他給夫妻倆硬拉進了裏屋,這是一間有閣樓的青磚瓦房,這麽好的建築給他占了,他這個村官擠在那麽逼仄的陋室裏。裏屋也有四桌客還在打字牌扯胡子,韓寶來只知道這種扯胡子跟打麻將差不多,他雖然是一個高材生也不知道怎麽算胡子。可是,你看七八十歲的老翁老婆婆,用手一掄牌,算得相當精準,哪一張牌沒出,算得滴水不漏。我總是絕章子,其實就是只有一張牌可以胡牌,結果給他胡中了,永州人叫絕章子。後來引申為做事做絕了,機會好、運氣好,竟然給他逮了一個正著。

韓寶來給兩口子推到一張太師椅上坐下,另一張太師椅是陳祥禧老爺子坐了,他正全神貫註打著字牌,見了村官還是跟韓村官握了握手。他是陳昊強爺爺,快九十歲了,還熬更過夜的打牌。你看他那手,指頭又短又粗,握在手中,還挺暖手,但全是角質層,跟握什麽穿山甲差不多。你看他摸牌,那手一粘就起牌了,有粘性。他把牌抓完,就那麽在手中孔雀開屏一掄牌,扯幾把就碼整齊了,一把紙扇夾著。他反應還蠻快的,牙齒掉得差不多了,臉膛、下巴深深癟了下去,叫得很快:“碰!”別人要吃牌,他馬上碰了回來,手指一啄,一張牌像暗器飛了出來。他眼睛精明著了,不停地叫:“別動。我跑起。我胡了。我二十胡,十一個紅,每人十三個子。”每人出一根長木棍,還有三個鳥卵大的光滑河卵石。有的拿了兩根長棍,他馬上補給人家七個鳥卵石。然後粗大的手一掃,盡歸他名下。

“哇,死老貨,我都要倒你的桶了,你起死回生了啊。”孫家淦老爺子罵道,孫家淦是孫石寶的老爹,孫石寶在深圳一家服裝廠當主管,孫家很多在深圳打工的男工、女工都是孫石寶帶出去的。孫老爺子威望頗高。

“韓村官果然是武財星,坐哪方哪方招財進寶啊。”這是劉景明老爺子,他是劉富老爹的親老爹,劉旺、劉財、劉福老爹的親叔父。劉家爺輩七兄弟,現在只剩下劉景明老爺子和劉松明老爺子。劉景明老爺子是做鬼生意的,也就是專們經營錢紙、蠟燭、香、紮靈屋、金錁銀錁生意的。

韓寶來嘿嘿笑著:“那我坐眼看要輸光的蔣蓮榮老爺子這裏,看看能不能幫蔣老爺子一把。”

蔣蓮榮老爺子也是八十開外了吧。他是一個老裁縫師傅,現在還用老式裁縫做衣服,這一帶七十歲以上的老人家習慣找他做衣服,包括做壽衣。老蔣有兩個兒子,大兒子蔣昭文跟著他在家務農,年近六十了,兒子蔣昭才是一中的高中教師,特級教師,筆桿子好,還是作協會員。蔣家的家譜、香河民風民俗民志,都是他整編的。

據他考證,香河曾經是陳後主陳叔寶之後裔,因為從大祠堂來看,修建的規模,那是按宮殿架構的,石礎、廊柱、橫梁多處發現蟠龍,在屋脊上也發現九子龍之一的螭吻,臺角上的走獸領頭是一位騎禽的“仙人”,後面依次為:龍、鳳、獅子、馬、海馬、狻猊、押魚、獬豸、鬥牛、和行什。這是大殿的架構。可考證的祖宗遺像是母始祖,是一位鳳冠霞帔的人物,名叫陳婤;竟然沒有父始祖,這是為何?從歷史考證來看,陳家的家譜也是從隋開始了發脈。現在很好解釋,為什麽香河的男子為什麽個個精瘦,女子為什麽個個花容月貌?她們是皇室血脈。

萬沒想到,韓寶來坐過去,蔣蓮榮真的胡了一把大的,每人給了他兩根短棍,再加六粒鳥卵石,嗬,一下子蔣老爺子面前堆了一堆微縮木料,一堆“金元寶”鳥卵石。

韓寶來都嚇壞了:“真有這麽靈嗎?我倒要坐一圈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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