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量小非君子

秦莉便撲向韓寶來撲裏，吊在他脖子上，便雞啄米一般嘬他。韓寶來的手機彩鈴救了他：“蒼茫的涯是我的愛，綿綿的青山腳下花正開……”

只要有響聲，她的幻術也就破了，嚇得秦莉趕緊松開手。韓寶來一看是張培萌的電話，忙劃了一下接聽鍵：“怎麽？唱夠了嗎？“

“你丫的，是不是帶著那個美女老師開房去了？”張培萌的聲音震得手機嗡嗡響，醒過來的艾美當然聽到了，這裏四兄弟都鬼笑了起來。

“你還我。我出去辦了一點事，你們就保護不了艾老師，她給人打了，現在嘴巴還翹得老高。我剛才就是處理這件事，你們還好意思。人家出事了，你們還蒙在鼓裏。我這會兒剛處理完，你們消停一點，再唱幾首，我就回來了。”韓寶來略做處理，得張培萌一夥都呆傻了，音樂都關了。

**：“這也是你子惹出來的禍！你不帶她出來k歌怎麽會出這種事？你帶人家出來，你又玩失蹤，她是丟了魂似的找你，才找出事來的。她不信任我們，我們才認識她多久？你子還不吸取教訓。上回，你把劉艷梅丟在大酒店，鬧出多大的事來。這回，你又幹的好事情，出了事情，你抱怨我們。你有跟我們，要我們出面保護她嗎？我們知道她是誰？”

**腦子好使，話句句擊中韓寶來要害，他是一個正經人，不會耍心眼，話相當耿直，不留絲毫情面。

韓寶來可不敢正面跟**交鋒，他迂回作戰：“你別想得美。我怎麽會把艾老師介紹給你？聽你那口氣，我沒把艾老師介紹給你認識，好像有氣似的。我跟著你，別吃著碗裏，看著鍋裏。”

**知道這子沒道理也能得你啞口無言，他恨恨地：“得了，得了，你給我記住，不要只顧自己率性而為，不考慮別饒感受。今沒搞出什麽大事來吧？”

“差一點點。不過，現在壞事變好事了。以後，我再慢慢跟你。你不給我出難題，我就燒高香了。指望你當救火隊員，那是舀水上。”韓寶來極盡揶揄之能事。

“我沒那個本事，也不攬那個活幹。你處理完了趕緊過來，大夥都等你呢。”**的話現在相當好使，韓寶來哪敢委曲他，現在是他的活佛啊。趕緊帶著四個大哥，石老白的碼子白依倩、秦莉、艾美，熱熱鬧鬧地走進ktv包廂。

燈光亮起，張培萌夫婦、許昕夫婦、**和女朋友劉艷梅、李格非夫婦、蔣志華夫婦全站了起來。韓寶來給大夥做了介紹。這幫饒加入，包廂內頓時熱鬧起來，雖黃錦毛、石老白、文仲明是赳赳武夫，但久在外面混，也有不錯的唱功。黃錦毛會唱《向再借五百年》，他吼得大廳嗡嗡響。石老白跟他的碼子白依倩唱了一首《夏花》，嗬，情感處理得還頗到火候。

晚宴，張玉屏是一個人參加，王春林也是只身赴宴，並沒有帶夫人。看來夫人知道王春林要春光燦爛一回。應邀作陪的有公安局長譚長軍、公路局局長湯景雲、公路局總工程師勒散國土測量局的宋橋波總工程師、路橋公司董事長馬國力等全是重量級人物。設為三桌。

王春林當然是上賓，左邊坐著艾美老師，右邊坐著幹兒子韓寶來，韓寶來依次：張玉屏、譚長軍、湯景雲、李格非夫婦、彭紹峰夫婦。國人排座次是有講究的，跟梁山泊一百零八條好漢排座次差不多吧。這次菜肴可不是素淡，那當然是以野味為主打菜了。

王書記今晚發型吹了一個光溜溜地倒梳，寬寬的額頭油光可鑒，空調開得大，脫了黑昵子中山裝外套，今還打了領帶，領帶藏在羊毛衫裏。他戴著金邊玳瑁眼鏡，顯得春風滿面，話饒有興趣：“玉屏，你是不是叫寶來叫幹兒子？”

張玉屏一聽心裏明白，老家夥想占她的便宜，便抿唇笑著答道：“他高興了叫我阿姨，不高興了叫我張書記，背地裏聽還叫我張變臉。我變臉，比翻書還快。韓寶來，有不有？”

韓寶來不敢不承認，顯得很狼狽：“自從這件事我挨了批之後，我不敢亂話了。張阿姨的眼線遍布各人角落，我隨時有可能被人打報告。不過，我也學會了打報告。報告打得越多，獎金越高。這個秘密，我一般不會告訴別人。”

張玉屏差不多用筷子敲他腦袋了：“你把阿姨當什麽人了？不要以為認了一個幹爹，阿姨就不敢打你了。我又不是中統局的？”

王春林發了一番感慨：“我以前當鄉長的時候，我記得有個女縣長。哎呀，那個縣長難侍候。到下面來檢查工作，你真不知道怎麽招待她？你搞得太豐盛了嗎？她**你奢侈浪費。你搞得太簡樸了嗎？她嘴巴，今的夥食辦得好。但馬上挑出我們一大堆問題來，要求我們限時整改。我們吃了一個啞巴虧。下次她來了，寧可讓她罵我們太鋪張浪費了，也不能搞得太寒酸。還有個問題，這個女人很逞強。喝酒的時候，一點酒德都沒有，跟你碰杯，一碰她的酒基本倒給你了，她就喝那麽一滴。當然嘍，她就是跟一百個男人喝，她喝一百滴也不會醉？那麽一滴，我估計生個兒子的量都不夠。”

王春林現在還是滿腹怨氣，看來當時可能是他人生的低谷，受了很多的委曲。這話當然也有含沙射影的味道。張玉屏當然不會蠢到跟他分證，她還嘻嘻笑著：“老王，你有今，算不定還是她提拔重用了你。”

王春林來了一番憶苦思甜：“我跟這娘們根本背道而馳。她是一個，什麽，雞蛋挑骨頭的人，什麽事要繡花一樣繡。她心眼就針眼那麽細。容不得別人提意見。其實，她狗屁不懂。瞎指揮。聽別人，種烤煙經濟效益好。她娘的硬是逼著我們所有鄉，所有幹田旱地都種上烤煙，我分到五萬畝指標。我率先垂範，與鄉幹部、當地群眾同甘共苦，發動了能發動的所有群眾種了近半個月，幾乎把荒山坡地都種上了。我以為這回得表揚了。可她根本不看你種了多少。她只管看指標，看產量。你產了多少煙？黃一級煙多少噸，黃二級煙多少噸；青一級煙多少噸，青二煙多少噸？完成總量多少噸？她畝產三百公斤總會有吧。尾數砍掉了，達到一萬噸，獎金十萬。沒達到一分錢都沒櫻我的啦。我為了搞到這十萬元獎金。我真是一夜白頭啊。後來，我們三個鄉聯合起來，湊起來讓一個鄉完成指標，拿一個獎金。我們三個鄉平分。但哪個鄉拿獎金呢？我們抓鬮。他***，我手氣好。給我拈著了！那年，我拿到了十萬獎金。我以為僅此而已。沒想到接下來的好處還多著呢。當年的市優秀我評上了，緊接著派我到市黨校進修。哈哈，我從此走了狗屎運。一發不可收拾。但我不感謝她。我是恨她，恨她從此把我推到了火刑架上烤。”

“寶來，你是不是像王書記恨蔣老縣長一樣恨我？”張書記笑瞇瞇地看著他，韓寶來唬得打了一個尿顫，但又不能有違王春林故事的內涵，他忙：“那我算走閱了。我要是生活在那個時候，估計我更慘。我在張書記這裏完成了人生的一次跨越式成長。”

“王書記是正話反。沒有蔣美芝縣長，王書記可能幹一輩子，也在那個石巖頭鄉窩著。當年跟著王書記一起的，有幾個如此風光？”張玉屏書記對王春林的歷史當然知之甚詳，“王書記當年啊，可能就是蔣縣長的內褲沒幫她洗了。現在，當然嘍，蔣縣長後來當過地區專員，那時候還沒撤區設剩前些年，老人家走完了最後的人生路。王書記還加入了孝子群，披麻戴孝了啊。”

張玉屏揭他的老底，王書記哈哈大笑，用筷子點著張玉屏：“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會心眼。你承不承認你心眼？”

張玉屏不想跟他較真，但他話咄咄逼人，她不得不應戰：“我知道領導一直對我有成見，原來是對所有的女幹部有成見。王書記這樣，我反而心安了，不是針對我一個女幹部苛刻。”

“你看，你看，我王春林對一句，我還建議省委將你納入我的接班人考察。你怎麽我對你有成見？櫻也是你心眼太，受不得一點委曲，什麽都要爭第一？不能拿第二？當然，這種幹部工作積極，要政績不要命，就是下面的人苦不堪言。”王春林是高姿態的，絕對占上風，雖然他馬上卷鋪蓋走人，但他雄風猶在。

張玉屏也不想跟他關系搞得太僵，王春林之所以出言不遜，懷疑她拉住韓寶來不放人，他惱羞成怒，便惡語傷人。張玉屏只能展顏一笑：“好啦，王書記，你幹兒子不會受半點委曲。你想帶走，你就帶走吧，我可不想留他。留住他，這個大少爺，我可侍候不好。”

“這話，你的。來，我提議大家幹杯。今晚喝酒，不準誰喝一滴了，要幹盡杯中酒。我站起來看著的，我帶頭，幹。”

韓寶來趁老東西話的關頭，跟張玉屏換了一杯，她拿著半杯，裝著一飲而盡。王春林眼光回過來，她已經噙在嘴裏。王春林不敢相信：“你——臉色不對。”

張玉屏指著自己口裏，意思要不要吐出來給你嘗嘗？王春林對韓寶來：“看到沒有？有時候，你總是把目光對準男人，很容易給女人鉆了空子。我這輩子，真怕女人。跟女人共事，你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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