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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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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小枝豆被人殺死。

從她的告發信內容分析,兇手無疑就是南齋,但是小枝豆的話又有幾分可信度呢,畢竟在初櫻案上她是撒了謊的人。

盛子了解到,小枝豆死亡時,身上的財物被拿走了,其中也包括那支櫻花簪。

不管兇手是誰,都能看得出櫻花簪價值不菲,事後肯定會賣掉換錢。

盛子找遍了江戶回收飾品的商店,終於在一家經營金器的店家那裏打聽到情況,老板最近收到了一支工藝極其精湛的櫻花簪,據老板描述的賣家,基本可以斷定是南齋。

南齋一直躲著不見人,也沒辦法畫畫賺錢,積蓄早就花光了,所以在殺了小枝豆後,自然會拿走所有財物。

賣掉櫻花簪的錢,夠他生活好一段時間,所以他才會在殺人後,迫不及待地賣掉簪子。

盛子想回收櫻花簪,可惜這麽精致的絕品,早已被人買走。盛子輾轉打聽,才從另一位富家小姐那裏購回櫻花簪,價錢翻了好幾倍,人家還是看在她幕府小姐的身份才願意出讓的。

想讓南齋承認自己的罪行,這支櫻花簪是很重要的道具,南齋知道簪子是初櫻的,假扮初櫻,有了這支簪子,可信度會高很多。

為了讓南齋開口,盛子想了很多辦法,最後決定假扮初櫻的魂,這樣對南齋來說,是最有用的,因為他愧對初櫻,除了初櫻,誰也奈何不了他。

至於演戲時的那些小把戲,都是士遠教她的,畢竟士遠曾經是個江湖藝人,這些手法他知道很多。

為了演好這些小把戲,盛子練了好幾天才演到沒有破綻。

現在初櫻案的來龍去脈也基本搞清楚了。

可是讓盛子疑惑的是,小枝豆跟南齋想殺的人都是青泉,為什麽最後卻讓初櫻背了鍋。

南齋的說法是,他並不想害初櫻,可是沒有勇氣自首,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初櫻被行刑,他是後悔的,卻還是不敢自首。

那麽小枝豆呢,如果她能提供一點線索,說有人潛入,是不是就可以解除初櫻的嫌疑了?

當然,順著這個線索下去,南齋肯定會把她供出來,為了保全自己,她只能閉嘴。

盛子想,除了保全自己,小枝豆或許對初櫻的死也有所期待,她因為青泉的嘲笑,肯定對初櫻產生嫉妒,這種情緒一旦強烈,後面演變成什麽樣就不好說了,所以小枝豆內心對初櫻的死沒有半點不忍,反而覺得大快她心吧。

這一點從初櫻死後,小枝豆大剌剌地戴著初櫻的簪子,沒有任何顧忌可以看出,甚至可以說小枝豆不僅沒有歉意,故意戴著死者的簪子,更像是一種嘲諷。

她可以用活著的勝利姿態來嘲笑初櫻的枉死。

小枝豆雖然年紀輕輕,可她的生存處境決定了她內心的覆雜。

在排戲的這段時間,小枝豆的死掀起波瀾,這起命案讓人們又把視線重新回歸到初櫻案。

坊間已經傳出流言,說青泉裕和不是初櫻殺的,兇手另有其人,町奉行所草菅人命。

吉原的藝妓也自發地到町奉行所抗議,對奉行所草率結案表示強烈不滿,藝妓的命也是命,憑什麽任由人不分青紅皂白的踐踏。

事情越鬧越大,町奉行(奉行所所長)因辦案不利,被免職以平民憤。

初櫻案得以重啟。

幾天後,案子的真兇南齋歌川大半夜跑到奉行所跪著自首。

面對這一連串匪夷所思的事件,新上任的町奉行覺得不可思議,但是這麽棘手的案子既然已經抓到了真兇,那他也沒必要再深究其中細節,但他總覺得這件案子背後似乎有什麽人在推動,是那個人找出了真兇,為花魁平反了案子。

-

深秋的午後,雖有陽光,卻仍覺得清冷。

這個時候行刑,總覺得陰氣很重,盡管選擇午後陽氣最盛的時候,感覺還是壓制不住四處彌漫的陰冷氣息。

今天是南齋歌川行刑的日子。

刑場四周依然圍滿了人,但還是不及初櫻那時的人氣。

盛子依然坐在之前的居酒屋觀看行刑,今天算是對初櫻的答覆吧,她總算找出真兇為初櫻還有青泉君報了仇,他們在九泉下終於能夠瞑目。

這件案子是令人唏噓的,因為它多少有點草率了,初櫻那麽好的人,因為這種事白白搭了性命,真是不應該啊,盛子好替初櫻不值。

在知道真兇是南齋的時候,盛子真的想親手殺了他,最後被士遠勸住了。

這個人渣的醜惡罪行就該公之於眾,讓他在世人的註視下被行刑才是他應有的懲罰,他會遭到世人的唾棄。

行刑臺上早已散落著被圍觀群眾砸上去的各種垃圾,南齋也被千人指萬人罵,他連頭都不敢擡。

是他應得的,是他的報應,是他活該。

盛子冷冷看著刑場上猶如落水狗的南齋,腦海裏浮現的卻是初櫻鮮活的身影。

那男人真的該死。

今天行刑的人依然是士遠,這是他自請的,他想由他來行刑,這件事才算圓滿。

他問過盛子,要不要讓南齋死的痛苦一點,多砍他幾刀,盡管這樣會汙了士遠名手的稱號,會成為他事業上的汙點,但是他不在乎,他只想讓盛子出氣。

盛子笑了,她才不要人渣汙了士遠的刀,她希望士遠的刀越快越好。

士遠往日行刑都是從容不迫,游刃有餘。

今天卻有些說不出的緊張,往常他心無雜念,只專註於行刑,而現在他知道盛子在觀看,他只要想到這一點,就沒辦法控制自己不緊張。

當著她的面砍別人的頭,會不會在她心裏留下不好的印象,雖然知道盛子壓根不會對此有不好的想法,可就是會很在意。

士遠胡思亂想,不覺得手心都開始冒汗,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不管怎樣,他都該表現的更專業些。

今天這場行刑可是關乎著盛子的好友-初櫻姑娘的聲譽,若是出了差錯,搞不好會被別有用心的人說三道四,甚至會說南齋是被冤枉的,也不一定呢,所以絕對不能出錯。

士遠給自己做完心理調試,緊了緊手裏的刀。

這一刀下去一定要成功。

行刑的時間到了,聽到命令後,士遠平靜地提刀,將所有力量灌註於刀上,讓刀自由下落,沒有任何阻礙的,平滑地砍下去。

南齋人頭落地,非常完美的行刑。

圍觀的群眾鼓起掌,士遠的手法太過優美,甚至減少了這件事本身的血腥程度,令觀者沒有太過不適。

盛子這次看清了士遠的行刑手法,上次因為太過難受而錯過了這一幕。

雖然是砍頭這樣極端的事,但是這畢竟是在懲罰一個惡人,士遠讓這件工作顯得神聖,而非只是獵奇。

刀落下的弧度優美絲滑,很難不去想這一幕是有些美感的,盛子遠眺著士遠,靜靜地笑了。

總算等到兇手被繩之以法,最後還剩一件事。

初櫻被行刑後,盛子收殮了她的屍體,埋在荷上園的邊上,但她知道初櫻最後的願望是想跟青泉合葬,這在之前是不可能的,現在真相大白,青泉家那邊也松了口。

這件冤案也有青泉君的父親在推波助瀾,現在他被打了臉,知道自己冤枉了初櫻,多少也有些虧欠。

再加上他兒子的確是喜歡初櫻的,能讓兩人葬在一起,也算是圓了兒子生前的願望,兒子生前因為他不快樂,現在人都死了,他還計較什麽呢,讓兒子在泉下快樂也是他希望的。

青泉跟初櫻合葬的時候,盛子將那枚祝福他們的櫻花簪也一同放進了棺木,希望他們在另一個世界能永遠相愛相守。

初櫻案至此結束。

-

荷上園。

初冬的小雪花零零落落飄在窗前,盛子在高閣的頂層欣賞著初雪,外面很冷,室內卻暖烘烘的。

她倚著窗,等著士遠,士遠去了一趟京都,因為特殊的行刑要由他來完成,他匆匆告了別便離開了,今天回來。

他是連山田家都來不及回,就要先來這裏的。

盛子的目光一直盯著士遠來的方向,她比自己以為的還要想他。

當載著士遠的小船終於出現時,盛子甚至感覺到自己內心有一點小雀躍,她性子一向沈靜,就覺得自己有點離譜,不免在心裏笑自己幾下。

清晰的腳步聲在階梯上響起,她的心也隨著這聲音起伏起來,想見他多少是有點迫不及待了,越是將要見到的時候越心急。

士遠進屋了。

風塵仆仆,看起來趕路趕的很急,白色寸發上沾著些許尚未融化的雪花。

“別動。”盛子溫聲道。

士遠立刻乖乖地立住,他不知道她要做什麽,只是她想讓他做什麽,他照做便是了。

盛子慢慢走到士遠身邊,拿著帕子幫他擦著頭上未融的雪花,動作輕柔,似流水般滑過他的發梢。

外面的氣候很冷,士遠卻因想見盛子的心而燥熱不已,現在兩人這般親昵,他更加難耐了,恨不得一把將她抱起,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他溫柔地握住盛子的手,放到嘴邊輕輕一吻,語調沈沈夾雜著愉悅:“回到江戶,真好。”

盛子跟著淺淡一笑:“先把身上的雪擦幹凈,免得著涼。”

士遠長長的睫毛上也掛著細碎的雪花,他靜靜眨眼,雪花調皮地在眼捷上抖動,他的樣子看起來像靈動的小鹿,可愛溫順。

盛子一點一點將那雪花擦凈,這才拉著他的手落座。

暖爐炙烤著屋子裏熱烘烘的氣氛。

盛子早已煮好了青茶,這時又將提前準備好的綠萼白梅花苞舀了一些,撒進茶壺裏,那秀氣的花苞遇到熱水,紛紛盛開,真是一剎那的驚艷。

白梅的香氣也溢了出來,清香柔和。

士遠聞到這清香,便問道:“是什麽,好香啊!”

“我煮了梅花茶,你嘗嘗。”盛子一邊說一邊用木勺將茶湯舀進黑釉金彩杯裏,幾朵盛開的白梅浮於水面,很是清雅。

士遠端起杯子,輕輕吹了幾下,抿了一小口,淡淡清香縈繞口齒間,青茶與白梅融合的很好,緩緩吞下,那香與茶湯沁入心脾,整個人都覺得十分熨帖。

“好喝。”士遠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舒服的感覺,只能直白表達。

盛子自己也喝了一口,餘味裏沒有苦味,這很好。原本白梅煮茶會略有點苦味,她自己是很喜歡的,可是不知道士遠這方面的口味,所以她專門挑了存放時間久一點的花苞,這樣就不會有苦味。

士遠用過茶,這才從懷裏掏出一個紙包,遞給盛子:“盛子,這個給你,不知道你用不用的上。”

盛子接過紙包,趕緊拆開來看,她很好奇士遠會送什麽東西給她,感覺有點神秘,拆開後發現竟然是一本《丹經總錄》,這本丹書她可是找了好久,沒想到士遠竟然幫她找到了。

她平時有念叨過這本丹書,看來士遠是記在心裏了。

“你竟然找到這本丹書了,感覺好神奇啊,我以為世上根本沒有這本書呢。”盛子的興奮表現的很明顯,她迫不及待的翻了幾頁來看,感覺還是挺精深的,一時半會悟不透,需要慢慢研讀。

“你能用的上最好不過了。”士遠很開心盛子喜歡這個禮物。

盛子合上書,笑意盈盈看著士遠道:“今天高興,就帶你去我的密室。”

說完拉起士遠向樓下密室走。

盛子摸了摸一樓墻壁上的機關,一扇隱蔽的門打開了,門後是蜿蜒向下的階梯。

兩人一前一後下樓。

密室的門是兩扇合攏的和門,和門上是巨幅的金蒔繪圖案,翻湧的金黑色巨浪。

氣勢如虹。

士遠感覺到濃重的劍氣,隱而未發。

打開和門,密室的墻壁上掛滿了長刀。

這是一間藏刀室,收藏的全是名刀,有制刀大師的作品,有劍術名家用過的刀,還有遠從外國收集而來的名刀。

可見盛子真的是愛刀如命。

有些刀是從未使用,僅供欣賞的刀。

而有些刀從制成之日起,就開始它的使命,日積月累,上面不知沾了多少血腥,即便擦拭的再幹凈,那濃重的血腥氣也還是附著在刀身上,讓人不寒而栗。

士遠聞得到這些血腥味,他感受到這裏四處都是殺氣,他猜到這大概是一間刀室。

他其實也想擁有這樣一間收藏名刀的房間。

士遠慢慢靠近掛刀的地方,用手撫過一把刀的刀身,只憑這樣的手感,就知道這是一把絕無僅有的好刀。

盛子來到另一邊,選了一把刀,轉身對士遠笑道:“士遠,要不要跟我比一場。”

士遠停下手裏的動作,沒有猶豫,直接道:“好啊。”

他面上滿是期待,他其實挺好奇盛子的劍術。

盛子將手裏的刀拋給士遠,扔的極準,士遠穩穩的接住。

氣氛開始熱血起來。

盛子也隨手挑了把刀,便站好站姿。

盛子見過士遠的劍術,而士遠還從未領教過盛子的。

盛子舉刀向士遠襲來。

如果單論力量的話,那盛子肯定不是士遠的對手,所以她不以力量取勝,她的劍術就是一個字,快。

她動作靈巧,變化多端,對方出一招的時候,她可能已經出了三招,這讓對手很難招架。

盛子那可是幕府的榜首啊,士遠不過一介行刑手,其實劍術本來也不是他的最強項。

十幾招,盛子就將刀壓向士遠,而士遠只能用刀來抵擋,兩人的刀貼在了一起。

盛子向前進,而士遠只能向後退,最後退到了墻壁上。

退無可退。

兩人如此近距離的對峙著。

劍拔弩張,卻又在這種氣勢裏升騰起另一種很難言說的氣氛。

輕聲的喘息聲在兩人間此起彼伏。

盛子向上看著士遠,他的臉微微泛紅,緊緊閉著的眼睛上的疤痕也透著些胭紅,看起來有點艷。

她忽然有了想親吻那疤痕的沖動。

盛子咬了咬嘴唇,從嗓子眼裏發出的聲音粘濕低啞:“士遠閣下,你輸了,繳械投降吧。”

士遠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畢竟這麽近的距離,他聞著她的體香,聽著她的喘息,他很難專註精神。

本來喉嚨裏十分焦渴,聽到她的話卻像如沐春風,渾身有一種說不出的軟。

他驚嘆她劍術的高超,歡喜她這般特別,敗在她的手下,他心甘情願。

他在任何方面都是要臣服於她的。

士遠聽話的將刀丟掉,哐啷一聲,這投降的聲音甚是悅耳,沒有任何不甘,甚至裏面還夾雜了幾分歡喜。

士遠艱澀地問:“輸了會怎麽樣?”

盛子笑了。

她略略退後一點點,將刀尖輕觸到士遠的臉上,慢慢剮蹭,仿佛在一點一點撓著他的心。

然後她的聲音響起:“輸了當然就要被懲罰啊!”

盛子手裏的刀順著士遠的臉開始向下游走,一寸一寸劃過他的身體。

到了腰間,盛子略微使力一劃拉,那腰帶便開了,士遠的衣服立刻變得松散。

他此刻已經是衣衫不整。

盛子的小游戲,士遠卻是十分難捱,這樣的懲罰他有點受不住,可是又莫名地有些期待。

他身體的燥熱愈來愈強烈,他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沖動。

盛子很是享受這樣的懲罰士遠,她興致很高,沒有因此將刀從士遠身上挪開,反而更加大膽地去撩他和服的下圍。

一切盡收眼底。

盛子忍不住道:“士遠閣下,好壯觀啊!”

士遠羞澀了一瞬,便轉向另個極端,忍到極致,便不能再忍,畢竟盛子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他也不能太過被動。

他的手順著長刀慢慢向她靠近,直到觸碰到她的手才停下。

他拿走她的刀,隨意丟在了地板上,又是哐啷一聲響,震動的兩人緊繃的心也跟著顫了顫。

士遠抓住盛子的手腕,用力向自己一拉,盛子便毫無防備的跌進他的懷裏。

他緊緊擁著她,俯身貼著她的耳朵,低聲問:“那你喜歡嗎?盛子小姐!”

盛子骨頭都酥了,她幾乎要癱在他懷裏了,可她還是掙紮著回了一句:“你猜?”

士遠笑了,他沒有再回答,他不想再繼續文字游戲。

文戲結束,該動武了。

士遠握住盛子的腰,用力將她抱起,抱的很高,然後轉身將她抵在了墻壁上。

兩人臉貼著臉,呼吸交纏。

下一秒,就吻了起來。

這個吻從士遠進門那一刻就該發生了,兩人竟然忍到現在。

兩人吻了很久很久,從墻上吻到了地上。

盛子半伏在士遠身上,松開的長發散亂的垂著,她瞇著眼睛看士遠,半晌俯身貼到士遠耳朵邊道:“你知道天仙嗎?”

士遠從來沒聽說過什麽天仙,他也不懂道家修行那一套,如果讓他說,他會覺得盛子就是他的天仙,他懵懵懂懂回:“沒聽說過。”

盛子用手撐起身體,悠然道:“在西南方有一座神仙島,那上面就住著天仙,這些天仙會進行練氣的修行,一旦修成正果,戰力會成倍增加,還會長生不老。”

“練氣”士遠驚訝,這是兩人剛認識時曾談論過的話題,而他平時從其他人身上看到的氣團也正是這種氣,只是他還沒有搞懂這個東西。

“對,練氣修行博大精深,包含五種修行方式,導引、胎身、守一、周天,”說到這裏,盛子停了下來,她用手輕輕撫摸士遠的臉,然後俯身將唇壓在他的唇上,親吻一番後才又道,“最後一種是最厲害的,叫房中術。”

“房中術?那是什麽”

“就是我們現在正在做的事。”盛子淡笑著又吻了一下士遠。

“……”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正在練氣?”士遠問。

“對,萬物皆有陰或陽,我為陰,而你為陽,陰陽結合,令氣在陰陽兩極間循環,使氣更加強盛,從而達到提升氣的目的。”盛子繼續說,“如此修行,或許有一天修成正果,真的能長生不老呢。”

士遠聽得出神。

盛子:“士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練氣,做長生不老的仙人。”

“嗯。”練氣什麽的對士遠來說倒是其次,只要能跟盛子在一起,做什麽都是好的,只要她喜歡。

兩人的手指交纏在一起,盛子咬著唇,她現在真想把士遠整個人都吞下去。

情火愈燒愈旺,儼然要點燃整間密室。

……

-

桐馬隔著湖看著高閣,他知道盛子小姐跟士遠在裏面,已經好幾個時辰了。

還是很討厭士遠,不過只要盛子小姐能開心,他也就心安了。

過去都是他陪著盛子小姐,現在她有了士遠,桐馬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了,他卡在這裏總是有些別扭,倒不如離開的好。

他打算去找失散多年的哥哥,以哥哥那旺盛的生命力,他相信哥哥肯定還活著。

當面告別他是做不到的,他沒辦法親口對盛子說他要離開,她也肯定不會讓他走,所以他只能留下一封信道別。

再見了,我的盛子小姐。

希望你永遠開心快樂,再也不要有煩心的事。

-

幾天後。

幕府。

德川將軍手裏拍著折起來的紙扇,若有所思,他看著下面跪著的盛子,饒有趣味地說:“花魁案,你到底還是插手了。”

盛子被叫過來訓話,她已經有不好的預感,花魁案後面鬧的那麽大,肯定會傳到祖父的耳朵裏少不得又要被訓斥一番,她畢恭畢敬跪著,靜靜聽祖父說完,這才回了一句:“孫女知錯”。

“嗯,你從來都是知道有錯,但從來不改。”德川將軍似乎沒有生氣,臉上反而還帶著點笑意,“從小你就有主見,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沒人攔得住你。花魁案這事,你把整個江戶都攪動了,真是大手筆。”

停頓半刻,德川將軍接著評價了一句:“倒也沒丟咱德川家的臉面。”

聽了這個評價,盛子才松了口氣,祖父並不是真的動怒,她也無需多言,端端正正聽祖父訓示即可。

老將軍把玩著紙扇,意味深長道:“盛子啊,你是知道的,如果你是男兒身,這個位置是有可能傳給你的。可惜,你偏偏生成個女子,就是想傳位給你也無能為力啊,誰也不能違背天命。”

“我知道你是咱們德川家孫輩裏最有野心的一個,你平時好像喜歡什麽三味線之類的,但其實你真正喜歡的是劍道吧,沒猜錯的話,你劍道水平現在應該很高了吧。”

聽著祖父說出來的話,盛子心裏一驚,她已經是小心再小心,沒想到祖父還是知道她練劍的事,她的手不由緊緊握起,手心也開始冒汗。

“你那麽小的時候就癡迷練劍,沒想到竟然還堅持這麽多年,你是不是想殺光所有繼承人,最後只剩你一個,不選你也只能選你,是嗎?”

這番話如五雷轟頂,盛子的身體歪了歪,這個她內心裏極隱秘的念頭沒想到也被祖父猜出來,他真的神了,盛子趕緊把頭叩到地板上,誠惶誠恐道:“孫女不敢。”

這個念頭她的確有過,不過她早就放棄了,越長大越明白,她自己的力量有多渺小,她哪能鬥得過這宏大的命運,哪能改寫這時代的規則,她早就看淡了。

現在,她不過一個煉丹的修行人。

德川將軍當然知道她早就沒這念頭了,只不過時時敲打敲打她罷了。

祖父訓完話,盛子便退下了。

退下時,她才發覺衣服內裏已經出了一層汗。

-

荷上園密室。

盛子拿起一把刀開始練劍,她的劍術靈巧多變,速度快到令人目不暇接。

她是很不服氣自己連繼承人資格都沒有這件事,荒唐的是這僅僅因為她是一個女子,這是什麽狗屁規則。

但她終究無法以一己之力改變這個規則。

雖然這個時代,女子的確還屬蒙昧,但欣慰的是,已經有一些女子覺醒了,她相信在未來,女子也能擁有更多的話語權。

盛子將長刀橫在面前,她臉上的表情變得愈發堅毅。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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