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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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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曄看著她,剛才腹下壓制的火熱又逐漸滾燙起來。說不想是騙人的,他並非沈迷於女色這人,獨獨對她無法冷靜自持。平日她刻意保持著距離時倒還罷了,此刻她露出的親昵神態和眼神,摧枯拉朽一樣毀滅著他的理智。

嘉柔爬到李曄的身前,大著膽子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是自願的,這樣我們都能快活……”

李曄眸色暗沈,一把摟住她的細腰,將她抱進懷裏,不由分說地吻她。

嘉柔渾身滾燙,被李曄抱住之後,一陣戰栗。她張開嘴,跟他的舌頭糾纏著,努力想要得更多。這種感覺十分陌生,只是接吻就能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悅。那回春丹的藥力果然名不虛傳,她腦海中是清醒的,但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像一根想要緊緊纏繞住大樹的藤。

李曄也能感受到她是熱情的,解了她的衣帶,將她身上的束縛都剝離。白玉無暇的身體染了一層薄薄的粉色,動情地顫抖著,嬌美又香艷。

李曄並不著急,耐心地吻她身上的每一處,尤其喜歡她胸前的那個花瓣形的胎記。此處似乎是她最為敏感的地方,每次觸碰她都會有十分奇妙的反應。

漫長的鋪墊結束以後,李曄雙手撐起在她的身體兩側,低頭看她。她在大口地喘氣,黑發如海藻一般鋪在身下,眼中的水光瀲灩,仿佛下過雨後的湖光山色。她的容貌此刻散發出驚人的美色,李曄低頭親吻她嬌嫩的唇瓣,低聲道:“準備好了?”

“嗯。”嘉柔摟著他的脖頸,乖乖地應了一聲。心中依舊是恐懼的,但因為藥力,身體卻十分配合。

帳中溫暖如春,李曄大汗淋漓,嘉柔抓緊他的手臂,兩個人的汗水混合在一起。

良久,床上的喘息聲才漸止。

嘉柔躺在李曄的懷裏,渾身癱軟。李曄抱著她,親吻她粉嫩細白的指尖,聲音沙啞:“舒服些了麽?”

她臉漲得通紅,雖然很累,但那藥力似乎還沒有消退下去,可他們都已經有兩次了。他的體力驚人的好,每次的時間都很長,動作溫柔,一直很顧及她的感受。這件事,好像也沒有印象中的那麽恐怖了。

李曄沒聽見她的回答,擡起她的下巴。她眼中的情潮還未退散,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他無奈地笑道:“還想要?你是想把我榨幹?”

嘉柔心裏拼命地搖頭,說出口的話卻變成一聲嬌滴滴的:“郎君……”

李曄原本顧念著她初經人事,想偃旗息鼓了。可怎經得她如此喚,一翻身又將她壓在身下,封住了她的口。

屋中的動靜直到三更方歇。值夜的仆婦是上次被李曄訓斥的秋娘,她聽到郎君喚,要她準備熱水,立刻就去了。

嘉柔體力不支,已經昏睡過去,李曄為她蓋好被子,披衣下床。他雖不知她到底吃了什麽藥,但看藥力如此強勁,應該是宮裏的媚藥回春丹。她從哪兒得來的?這種東西,應該只有王慧蘭才有。可王慧蘭膽子再大,也不會管他們房中的事,多半還是母親的主意。

他皺了皺眉,將床上落紅的帕子收起來。

秋娘在外面輕輕敲門,李曄應聲後,她提了桶熱水進來,眼睛不敢四處看,放下東西就想退出去。李曄將帕子給她:“明日給母親交差吧。你知道該怎麽說。”

秋娘瞪大眼睛,嚇得跪在地上:“老身,老身不敢!”

“我命你這麽做,你照做便是。”李曄淡淡地說道。

秋娘一直在驪山做事,這次郎君搬回家,不喜歡新人,便還是要他們這些老人伺候。但這麽多年,她還是沒摸清郎君的性情,猶猶豫豫地將帕子收下了。

李曄幫嘉柔擦幹凈身體,又幫她把小衣和綢褲穿上。她往他的懷裏蹭了蹭,似乎很依賴他。他低頭親著她的長發,將她圈抱在懷中。今夜他的確十分愉悅,她一反常態的主動雖是出自藥力,但在開始時她說的話,應該是源於本心。

她也是想跟他圓房的。

如果說,當初他是為了少年時的情分和那紙婚約決意娶她為妻,將她視作以後要相護的人。今夜之後,那種感情也發生了些許微妙的變化。他發現自己竟然沈迷於她的身體,以及於她交歡所帶來的那種滿足。這麽多年下來,他的意志其實已經很難被什麽東西左右,可例外偏偏就發生了。這其實很危險。

於他這樣的人來說,心志不堅,有可能是萬劫不覆的開始。他仰躺在枕上,嘆了口氣。手裏還抱著她,但那被摧毀的意志,已經慢慢地拼湊回來。

這一夜,嘉柔睡得很沈。她已經許久沒有做過夢,這一夜卻夢見了兒時的很多片段。無憂無慮的少小時光,是個香甜的美夢。等她從夢中醒來時,身體仿佛不是自己的,像被車裂了一般。昨夜可是她這一世的初次,因為回春丹的藥力,她竟然跟李曄做了三次,而且每次她都到達了極致。

她擡手按住額頭,掙紮著要坐起來,腰卻像斷了一樣,雙腿綿軟無力。

“玉壺,進來幫我!”她叫了一聲。

玉壺連忙走到床前,撩開床帳:“郡主,您睡了好久,這都快要晌午了。郎君出門前,特意交代我們別叫您,夫人那邊也幫您說過了。”

“你扶我一下。”嘉柔有氣無力地說道。過了一夜,她已然是這樣了,那人居然沒事一樣早早地出門了?什麽體弱多病,分明是力壯如牛!

玉壺連忙傾身將她扶起來,看到她露在衣襟外面的脖子上有個很明顯的吻痕,輕聲說道:“郡主昨夜想必很辛苦吧?婢子聽秋娘說,郎君折騰您到三更呢。不過圓房了就好,夫人那邊也可以交代了。”

嘉柔低咳一聲。與其說是李曄折騰她,倒不如說是她纏著李曄,欲求不滿。那回春丹不過半顆就有那麽強的藥性,如果一整顆吞下去,她今日說不定就要廢掉了。

“郎君可有說去做什麽?”嘉柔趕緊岔開話題。

“這個倒沒有說,不過聽到雲松說廣陵王府,應該是去見廣陵王吧?”

嘉柔想起,昨日他說要請廣陵王暗中幫阿耶,今日想必就是為了此事去的。也不知王府那邊怎麽樣了。

皇宮中的延英殿,一鼎半人高的銅錯金龍首博山爐放置在鋪著方毯的地面上。金吾衛大將軍和曾應賢都垂首站在香爐旁,而貞元帝坐在寶座上,口氣不悅:“昨日雲南王府發生的事,你們給朕一個解釋。”

雖說木誠節的作用早已不比當年,但畢竟有王爵在身,天子不可能不問。

金吾衛大將軍回稟道:“昨日末將手底下的中候正在巡街,聽到王府內有打鬥聲,便沖進去查看。見一群黑衣人圍攻雲南王,將他們拿下。可那些黑衣人在進了大牢之後,沒多久就全服毒自盡。身上找不到任何的印記,能夠證明他們的身份。”

“好一個死無對證。天子腳下,雲南王府之中,竟然有如此暴徒要刺殺朝廷親封的藩王,你這個京兆尹是怎麽當的!改日,朕的寢宮之中,是不是也會出現這麽一批來歷不明的暴徒?”貞元帝呵斥道。

曾應賢立刻行禮:“陛下此言嚴重了。南詔內亂剛平,想必那些黑衣人不過是雲南王的政敵派來的。臣為京兆尹,掌管長安城內大小事務,難免有疏漏之處。還請陛下責罰。”

“哦?只是疏漏?”貞元帝冷冷道,“我怎麽聽說此事與你有關?”

曾應賢心中一沈:“陛下此言從何說起?臣冤枉啊!”

“雲南王府有個叫木紹的人,你可認識?昨日之亂,乃是他跟木氏族領之子合謀,欲謀奪世子之位。木紹自言你介紹了楚湘館的一個花娘給他,而後那花娘被武寧候府的表公子糾纏,木紹將其打成重傷後逃脫。可有此事?”

曾應賢不知是誰將這些事都告訴了天子,跪在地上:“陛下明察,臣根本不認識什麽叫木紹的人。”

貞元帝似乎早就知道他會否認,示意身邊的宦官,那宦官叫押了一個人進殿。曾應賢看清那人,大吃一驚,正是楚湘館失蹤的秀娘!他這幾日遍尋不到她,還以為她逃回故鄉去了,正命人出京抓捕。她怎麽會在宮裏!

貞元帝說道:“秀娘,你把所知道的,都說出來。朕會為你做主。”

秀娘趴在地上行了個禮,才說道:“奴本是青州的良家子,那年家中鬧災慌,奴來都城尋親。京兆尹看奴有幾分姿色,便將奴強搶回家,膩煩之後,賣入楚湘館,替他做事。他早就認識木紹,兩個人經常往來。就奴所知,楚湘館似乎也是他名下的產業,他每年孝敬各路官員的錢,有一半出自此。”

“你,你休得胡言!”曾應賢叫到。

“奴沒有胡說。聖人可以去查楚湘館的往來賬簿,或者搜查京兆尹的家中,必定會有線索。奴奉他之命,纏住了木紹,他卻想要殺我們滅口。奴實在逼不得已,不得不吐露真相,還請聖人明察!”秀娘說完,整個人都趴在地上。

曾應賢只覺得渾身冰涼,一直以為秀娘是自己的人,可是眼下看來,她好像另有其主,邏輯清晰,有理有據,就是為了在此刻反咬他一口。如果聖人真的查他家中,那些他來不及藏起來的證據就會暴露!他又怎會料到,不過一樁小小的案子,竟然牽連出自己的私產來?是他疏忽了!

貞元帝看向曾應賢:“你還有何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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