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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第十二章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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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謊言

下午十五點三十整。

我——徐宇因。

名字其實並不符合名字該有的韻味和規律,和第一次接觸到這個名字的人一樣,我從懂事起也感覺到這個名字的怪異之處。

這麽說自己的名字似乎有些不太好,但確實是如此,這個名字感覺有些別扭,而且似乎沒那麽符合最基礎的性別女這個名字極為基礎的條件。

那時候曾經問過一次,剛剛懂事的時候,還小的時候,對他人的言語和評價正是十分關註,認為那就是一切的時候,曾經問過自己的父母。

值得一笑的是。

那時候對這個如此看重,看重因為他人而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名字別扭,不合群的時候,為此抱著很壓力的情緒去提問,而後不知道什麽時候,答案之後居然忘記了。

在最後一次重覆問道,並且一直記在現在的記憶裏之前,居然忘記了。

於是,再一次去問了一次,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心情和理由。

雖然問之前確實不記得了,但可以肯定,答案是一樣的。不論母親或者父親,回答都是一樣的。

除了姓,後面兩個字,也就是名,都是用隨機抽的。

當我順著他們的話問下去的時候,問是用什麽隨機的。

給了一個我即使知道,又一次出乎意料的答案。

新華字典加一個骰子,就可以了。

這聽起和很奇怪,像是一個謎題,一個覆雜的謎題。

一個骰子加一本新華字典,是怎麽做到隨機?

最後得到的答案很簡單,同樣的,因為之前重覆提問,然後忘記,依然,又一次知道了答案之後,再一次的出乎意料。

按照這種情況下去,以後要是還把這件事情忘記了,並且那天還有點無聊的時候,可以用這種方法找點樂子。

只不過會有些傷感罷了。

而且,就算是現在的記性似乎沒有那麽好了,我也有自信,以後,只要我還記得我叫徐宇因,就不會忘記這個事件了。

答案簡單到令人發指,同時,又一次讓徐宇因受了一次傷。

他們,父母,夫妻兩個是這麽說的。

“忘記了,好像就是隨便弄的。”

大致是這樣的意思。

這有夠隨機的,從理念上完全貫徹了隨機這兩個字。

不,這已經不是隨機了吧?完全是隨性了,隨便了。

同時,也又一次貫穿了我的心,而且還感覺因為貫穿多了,以及覺得沒什麽了。

不過就算是如此,我也不打算換名字,雖然換名字並不是很困難,也不覆雜。

父母也不反對,甚至還有新的想法,但聽了之後,果斷拒絕了。

雖然他們對我采用的是放養式的教育方針,但我覺得我如今變成這樣有時候也會脫線的性格,和他們有脫不開的關系。

用這麽一點時間來講述關於名字的這一段小事情,完全是因為在這等車的時間裏有些無聊罷了。

隨後,一輛黃色的出租車朝我的方向開了過來,我立刻就伸出了手示意。

這輛車是我用手機叫過來的,這次的事情比較緊急,所以就奢侈了一次。

盡管按照現在的資金數量來看,這種事情已經算不上奢侈了。

之前還躺在陳禦游腿上的時候,享受著眾多男性向往的美少女膝枕的時候,靠著想象優越於無數男性的快樂感覺,正在享受午睡,下午睡的時候,一個信息發了過來。

一個預料之中,但時間是預料之外的信息,把我從美少女的膝枕加空調房裏拉到了外面。

因為薰發來的信息,看上去是很重大的事情,要我不得不去一趟。

信息裏並沒有提及,這反而讓我有些著急,感覺是不得了的事情。

不過就算是著急,我也沒有亂了方寸。

出租車的速度是有保障的,很快就到了醫院,而我也很快找到了正坐在大廳的藍色成排座椅上的薰。

“怎麽了?”

有點明知故問的感覺,明明我已經有了幾個八九不離十的猜測,這兩個的幾率極大,不是第一個,那麽就是第二個。

但我下意識的把他們給忽略了,因為,要是不忽略就會過分在意,而忽略了之後,就算是知道了,也屬於完全忘記,就算得出了其中兩個之中的一個結果,也不會過分驚訝,哪怕是那個最壞的結果。

不樂觀的我把最壞的結果也準備好了,並且還做了一定程度的心理準備。

雖然有人指出,做了最壞的打算,往往不會不自主的往最壞的方向走。因為要做足最壞的心理打算,不就是要體會一次最壞的情況嗎?那麽就會造成即使是這樣也沒關系的無所謂感覺和無力感。

“失敗了……”

薰低著頭,我看不見她的表情,只是能從她的聲音裏感受到無力感。

深深的無力,比絕望更加絕望,超越絕望的是對任何事情都無所謂的無力感。

我知道了,這就是最壞的情況。

而且,我也想起來了,指出那句話的人是誰。

就是我。

明明才幾個小時,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反轉,像是爆本命ss掉線一樣,讓我措手不及,無可奈何,欲哭無淚。

“什麽失敗了?”

不想要承認,即使做足了準備,那又如何?

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我欺騙自己,隱瞞自己,假裝自己。

“……醫師說,那瓶根本就是普通的水……。”

不可能!

我有些手軟,也有些腳軟,有些不敢站在薰的旁邊。

已經變得朦朧的美麗圖像,實際感受的虛空,空虛,純潔,舌頭上流轉的美麗,像流星一樣劃過我的身體。

那些都是真的,真到不能再真的地步,和我,徐宇因這個個體的存在一樣真實。

即使世界都是虛假的,像黑客帝國那樣都是虛擬的,但唯一可以肯定的,一定是我,徐宇因這個獨立的個體,這個獨一無二的靈魂,這個擁有絕對自我的意志。

就是有著這樣,和我相提並論的真實。

所以……

“不可能!就算已經花化水,就絕對不會是普通的水。”

曾經我也有這樣的懷疑,但我是親身確認過的,堵上自己的存在,堵上絕對自我的意志,堵上獨一無二的靈魂。

那絕對是空虛虛空之花,純潔美麗之花,哪怕變成了無法看出美麗的隨處可見的礦泉水一般的存在。

“醫師他也不信,說徐小姐所講都是實話,都是真實的,但監測出來的結果和水沒有任何差別。”

“我們去找他!”

不管怎麽說,在這裏都不會有個結果,不會有個好結果,而且我也是不會相信的。

不願意相信。

不論是我的直覺,還是理性的思維,都要要去找他,找宋光華親自問個清楚!

就算是科學的檢測,也是有可能出錯的應該多次檢測,用不同的方式方法去檢測,或許會出現正確的答案,造成正確的結果。

得要讓他多試幾次才可以。

在宋光華老醫師所在房間的門口,僅僅是敲了兩下門,意思一下禮儀,絲毫沒有在乎裏面的人是否有回應,直接推門而入。

老醫師原本白亮的白發像是失去了顏色,附上了一層灰色。

原本明亮反光的禿頭也是如此。

他正在低著頭,一遍又一遍的看著一份單子,隨著次數的增多,身上失望,絕望的氣氛就越濃郁。

雖然情緒變得有些難以控制,但還不至於在醫院大鬧,就算已經無法控制,也不能再醫院大鬧。

這是對這個救人的場所不負責的,對這個撕裂地獄門票和天堂門票的地方不尊重。

“來……了啊。”

老醫師的聲音和之前大不相同,雖然確定是本人,聲音也是本人的聲音。

但變的更加沙啞,更加無力,絕望的無力。

難道是真的嗎?

我就算如何逃避這個問題,現在也不由自己的想要問出來。

連老醫師也絕望了,看來是什麽方法都用過了,並且肯定是重覆的驗證了不知道多少次,最後得出了最想見到的結果。

不知道多少,見到了絕望的結果。

“怎麽回事?為什麽說沒有用?”

開門見山,沒有說任何的客套話,也沒有任何禮貌用語在裏面。

這種情況以及不適用我的禮貌禮儀了,雖然學的也不怎麽樣。

必須要問清楚,為什麽我帶來沙漠曇花會沒用。

雖然,實際上依然可以禮貌的坐下來,和之前一樣好好的商談,用著友好和睦的方式交談。

因為不論是有禮貌還是沒有禮貌,都不會改變什麽。

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在中午來到這裏的時候,一切仿佛都充滿了希望,不僅僅是我,老醫師,恐怕被希望填滿的應該是薰才對。

用希望把身體裏的絕望擠出去,用希望重新填滿,充滿力量。

現在……之前無意拉她手的時候,發現她的手是多麽的軟,多麽的無力,如果沒有抓住,似乎隨時都會離開一樣。

“我……我已經試過了,驗證了各種方法,真的……對不起……”

老醫師的眼淚流了出來,經過臉上的皺紋,好像變得更加深刻,像是峽谷一樣的皺紋,流了下來。

原本精神明亮的眼睛,也變的渾濁,暗淡,相比較,濕潤的眼眶反而更有亮點。

原本明亮透明的眼鏡,也變的模糊了,像是眼罩一樣的。

不能這樣,唯獨您不能這樣,要是您都放棄了……

難道我是帶著謊言找上了薰,找上了您,然後用謊言代替希望,暫時的希望,最後……

謊言變成了絕望,希望的謊言變成了絕望,把原本看不見一絲希望的希望徹底的從薰的身體裏抽走,用比之前更多的絕望填滿。

填滿她的內心,填滿她的身體。

用絕望,填滿她的世界。

而這麽做的人,就是我。

難道我欺詐師轉職成功了嗎?

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欺騙了自己,欺騙了薰。

是這樣嗎?

不。

不是這樣!

我不是欺詐師,也從來沒有打算欺騙薰,我帶來的也不是謊言。

因為,假如我帶來的是謊言,那麽,我,徐宇因這個真實存在的個體,對我來講擁有比生命更加重要的存在,就是虛假的。

是謊言。

所以,得出了這個至關重要的結論之後,我想到了一個可能。

“那瓶沙漠曇花呢?”

這麽問的時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去問的時候,看見老醫師桌子上的檢驗單,不過我沒有學過和看過這方面的信息,但裏面幾個單子似乎是一樣的,更多的是不一樣的單子,同時有好幾副。

“如果……說不定……如果直接給薰喝下去或者……註射呢?”

這是最後的希望。

如果那裏面裝的確實是沙漠曇花,確實是希望的話。

但如果是謊言,如果是水,不會給薰的身體有任何影響,但她的精神,她的心,恐怕又會多一份無力吧。

但我相信,這一定是希望,

“已經……試過了……”

我的身後傳來聲音。

如果不是知道,這間不大的房間裏只有三個人的話我幾乎無法肯定說話的人是誰。

這是薰的聲音,沒有了之前的色彩,不,聲音不能用色彩來形容吧,或許用精神更好,但我覺得,色彩也是很恰當,因為,薰現在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沒有色彩。

之前,薰還可以用演奏的時候,她讓世界的色彩都變了,她的色彩也變了。

像是把世界上的灰都擦拭了一遍,擦掉了掩蓋在上面的灰色。

而現在,或許她已經被灰塵覆蓋了。

而把灰塵覆蓋在上面的人……

可能……

可能也是我吧。

“喝的,註射的,都……試過了。”

“全部……全部都用上了。”

薰說完之後,老醫師像是扯著嗓子又補充了一句。

“那……”

那會不會是時間沒到,效果還沒體現出來?

我想要這麽問,通過欺騙自己,抱著最後的希望,不可能存在的希望去問一個明知道結果的問題。

不同於名字,這種問題我從一開始就沒有忘記。

因為我是知道的,假如沒有被騙的,當然,也不可能被騙。

知道沙漠曇花的效果,哪怕和之前一樣,只有一點點,一滴都不到,只有混合著水,生理鹽水,才把那一薄薄的一層帶到了薰的身體裏。

然後,最後關頭的時候,宣告手術失敗的關頭,足以用起死回生這個玄幻誇張的詞來形容的效果,現在依然可以看到的效果。

薰並沒有進入到盒子裏,而是在這裏站著。

不是坐著,也不是躺著,而是站著。

任何人,任何超能力者,魔法師,醫師,甚至教會治愈的極限——天使,也不可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只有沙漠曇花,才可以做得到,做得到這樣的奇跡。

也是她,空虛虛空,純潔美麗至極之物,唯一可以做到的奇跡。

我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不是巧舌如簧的我,如此笨拙的我,現在已經無法講出任何話語了。

任何話語在我看來,我的話語在我看來。

都是謊言。

我的存在不是虛假的,我的意志是真實的,但,我的語言,對薰所講的語言。

是謊言……

“不要那麽傷感啦,本來就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死馬當活馬醫的樣子而已。”

和往常一樣,今天中午之前一樣,在我把謊言帶來之前一樣。

一樣的聲音,像是灰色世界裏的彩色彩虹。

或許彩虹本來就是彩色的,但她不僅僅只有七種顏色。

“本來就是這樣想的,只不過難免有些難受,是我沒有做好準備,是我的錯。”

薰的似乎已經變回了之前一樣,今天中午之前,我來之前一樣。

或許真的和她說的一樣,只是沒做好準備,稍微的出了點錯,稍微的沒控制好情緒。

我嘗試的這樣和自己說。

自己和自己說謊言,當然會被識破,這毫無意義。

“宋爺爺不要哭了,沒關系的啦。”

怎麽可能沒關系?怪我反應太遲鈍了。

從之前發過來的信息就可以知道了,為什麽沒有直接告訴我結果,要我過來的原因了。

“好……好,爺爺不哭……,爺爺沒事。”

宋光華老醫師用紙巾擦了擦眼淚,聲音的沙啞似乎也被擦去。

“我們走吧,這麽點事情不應該把你叫過來的,為了道歉,我請你去吃可麗餅吧~”

薰笑著說。

轉過來對我笑著,像是講著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就像是放學的時候,一起去吃可麗餅的時候一樣。

笑容還是那麽閃耀,但如果這次閃耀的不是你眼角的淚珠的話。

為什麽,你總是可以這樣……

嗚……

好想哭,很久了,這是我第一次這麽想要放聲大哭一次。

絕對沒有丟人的用臉貼在薰的胸前,像是被欺負的小動物一樣,低聲抽泣。

長這麽大我就從來沒有哭過了,淚腺除了分泌正常所需的量之外,就不會有更多的其他多餘的量了。

而且就算是如此,被欺負的也絕對不可能是我。

那是與之相反的。

況且,能哭的地方,只有爸爸的懷裏……

在其他地方哭,都不能作數。

更重要,更關鍵的是,我看上去可不是什麽多愁善感的人,所以……

要保持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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