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餵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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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餵食
最近的秋雨連綿不斷, 連著下了好幾天。
天氣預報多次預警將有寒流席卷東京，桃沢月海怕感冒，提前穿上了冬服的毛衣。
不過這幾天天氣都還算穩定, 也因此，她受到了好多人的嘲笑。
大家都用那種帶著點憐愛的眼神踮腳拍拍她的腦袋, 或者再矮點的，就拍她肩膀。
說一聲“桃沢真可愛”。
周圍的女生不怎麽要溫度的，就算要，也不會像她那樣，提前好幾天就開始做準備。
於是當氣溫驟降的時候, 桃沢月海就有了理直氣壯嘲笑回去的資本。
“都說了有寒流，還穿這麽點，你不冷誰冷。”她難得有這樣教訓朋友的機會，從包裏取出備好的暖貼，指甲揪住預留出的小角, 撕開貼紙往芽衣身上貼。
“我沒想到真的會降溫嘛, 還突然降這麽多, 明明還沒到冬天。”芽衣笑嘻嘻地抱住她蹭了蹭, “哎呀, 感謝桃桃大人送來的溫暖！”
桃沢月海很吃她這一套，她紅著臉輕咳一聲, 擺出赤葦京治式的冷臉：“該你了, 明日香。”
她又撕開幾個暖貼, 確保明日香也不會受凍。
“這也太多了吧……”明日香皺著眉，“你自己還夠用嗎？”
可別把暖貼分給她們, 自己反倒是感冒了。
桃沢月海的冷臉再也維持不住，她得意洋洋地取出一件疊得很整齊的外套。
白色的。
她動作很仔細地展開套上, 在領口聞了聞，才一臉幸福地轉了個身。
其實她不用轉身的，梟谷排球部畢竟是打進全國的明星社團，作為梟谷的學生，大家多多少少也都有去看過他們的比賽。
——當然也認識他們的隊服。
沒錯，桃沢月海穿著之前還沒交往時，赤葦京治給她的那件隊服。
當時他說可以以後再給他。
但是現在在一起了，他也沒要。
那大概就是，送給她的意思吧。
男友外套什麽的……好害羞。
這外套蓋到了裙擺，桃沢月海眨著星星眼，周身都寫著“快誇我快誇我”。
明日香和芽衣對視一眼，順毛似的誇了誇：“很適合你哦。”
“男友外套啊——”芽衣吹了個口哨，“很不錯嘛，裙子都遮住了。”
被她說得臉有點紅，桃沢月海用衣領捂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睛。
對面的兩人沈默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捂住臉：“你在赤葦前輩面前也這樣？”
什麽樣？
桃沢月海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麽，但總歸都差不多吧。
她於是呆呆地點了點頭，卻看見明日香神色更覆雜了。
“桃桃……”她有氣無力地叫了下桃沢月海，實在是說不出話來，只能拍拍旁邊的芽衣。
是什麽難以啟齒的話嗎？
芽衣張了張嘴，也叫道：“桃桃。”
“是。”桃沢月海正襟危坐。
她這這樣反倒讓兩個心思不純的人不好意思起來。
芽衣撓撓臉頰，說：“你以後要是有什麽非做不可的事情，就擺出這個表情吧。”
“我不信赤葦京治堅持得住。”
她甚至連前輩都不喊了，直呼赤葦的姓名。
非做不可的事情……有這樣的事情嗎？
想不到。
桃沢月海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總之先記下來好了，以後說不定就用到了。
“啊、你今天午休還是和赤葦前輩出去吃？”明日香轉移話題。
“嗯！他給我準備了便當！”
“……真賢惠啊。”
芽衣：“不過外面在下雨吧，你們有地方去嗎？”
桃沢月海點頭：“有的有的。”
因為下雨，最近大家都是自帶便當，免得還要出門。
不過對於熱戀中的小情侶來講，區區下雨而已，不足為慮。
桃沢月海撐著傘，繞過教學樓和藝術部，再往後橫穿一小片被雨打落了全部樹葉的樹林。
前面是體育館——排球部的體育館。
梟谷財大氣粗，排球部又是奪冠熱門，擁有了自己專用的體育館。
赤葦京治已經在裏面等著了。
桃沢月海收了雨傘，用傘套妥善裹住，才往他懷裏撲。
“赤葦學長！”
他身上也還帶著橫穿風雨的冷氣，衣服摸上去冰冰涼涼的，但是桃沢月海一點也不覺得難受。
“你怎麽穿這個來了。”赤葦京治穩穩接住她。
“暖和嘛。”
她抱完，又去看放在旁邊的兩個便當盒：“今天吃什麽啊？”
一大一小，一藍一綠。
是兩人眼睛的顏色。
赤葦京治把綠色的那個打開遞給她：“綠葉拌飯。”
桃沢月海打了個激靈，連忙去看。
還好還好，只有一點點西蘭花，剩下的都是她喜歡的。
赤葦京治也會開玩笑了。
她抱怨：“你嚇唬我！”
什麽綠葉拌飯，聽著就讓人惡寒，世界上真的會有這種黑暗料理存在嗎？
“抱歉，有點好奇你的反應。”赤葦京治說著這樣的話，語氣裏卻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成分。
他變戲法一樣，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杯奶茶來，貼到桃沢月海臉上：“這個作為補償，怎麽樣？”
是熱的，貼在臉上好舒服。
桃沢月海接過來暖手，腦袋往他身後探：“你從哪變出來的？”
“保密。”赤葦京治緩緩擡手，食指豎在唇前，“留著我下次哄你。”
好勾人……
直面美顏暴擊，桃沢月海心臟狂跳，臉都燒紅了，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只能楞楞點頭：“好、好。”
她還是這麽好哄。
赤葦京治笑了笑：“快吃飯吧，午休沒多久。”
桃沢月海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變成了他的形狀，她接過筷子小口吃著飯。
首先是玉子燒，接著來點蝦滑……總之就是不把筷子往單獨一個小格的西蘭花那邊放。
赤葦京治的便當和她的完全不一樣，是典型的高蛋白低熱量。
桃沢月海只看一眼，就不忍心再看。
赤葦京治吃得很快，一轉頭，發現她還在磨蹭那點西蘭花。
“西蘭花也要吃完。”他不得不開口提醒。
桃沢月海：“……”
她試圖用裝聾作啞來逃避現實。
“我嘗過了，沒多少菜味。”盡管覺得她這樣悄悄挪開臉的樣子很可愛，赤葦京治也還是沒讓步，“況且，你已經連著好幾天沒吃菜了。”
怎麽辦。
他都這樣說了，又辛辛苦苦給她做便當，桃沢月海也不好意思說拒絕的話。
她猶豫了一下，突然想起來芽衣說的，有什麽非做不可的事情時，就用那種表情去看人。
她當時是在想……
桃沢月海臉上泛起紅暈，眼裏也氤氳出薄薄一層水汽來。
赤葦京治的眼神肉眼可見地產生了變化。
他喉結上下滾動著，表情卻依舊是淡淡的，只垂下睫毛來遮擋眼裏翻湧的波濤，他妥協：“那吃一半好了。”
真的有用！
桃沢月海一高興，情緒就起不來了。
她憋了半天，怎麽也進入不了狀態，只好懨懨道：“那好吧，就吃一半。”
筷子慢慢挪過去，卻怎麽也下不了手。
好像那是什麽毒藥一樣。
赤葦京治看得頭疼，他開玩笑說：“要我餵你嗎？”
他發誓，這句話真的只是開玩笑。
但桃沢月海卻當了真，她當即眼睛一亮，期待地看著他：“要的。”
騎虎難下。
赤葦京治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她弄到沒脾氣。
他接過桃沢月海的筷子，任勞任怨地夾起一塊西蘭花餵到她嘴邊。
桃沢月海“嗷嗚”一口吃掉。
咦？好像確實還不錯。
他只餵了一半就打算收手，但桃沢月海似乎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你還能吃得下嗎？”
“我覺得，西蘭花好像也沒有那麽難吃了。”桃沢月海又叼走一塊，認真道，“赤葦學長，你是會什麽魔法嗎？”
還魔法，小學生嗎？
赤葦京治被她逗笑：“那之後吃綠菜的頻率是不是可以稍微提高一點？”
“也、也不是不行。”桃沢月海遲疑地答應下來。
“但是不包括芹菜哦。”她強調，“我最討厭芹菜了！”
“知道，不會給你做芹菜的。”
好像不太對勁。
她以前為了不在赤葦京治面前丟面子，可以吃完一整盤芥末拌油菜花。
至於他親手做的菜，她那時候想都不敢想。
在一起之後，她居然學會了挑剔。
這樣不好。
桃沢月海幾口扒完飯，捧著奶茶喝。
“這周末你有空嗎？”她問，“要不要來我家？”
赤葦京治微怔，確認道：“去你家？”
“對。”桃沢月海放下奶茶，用被捂熱的手掌揉了揉膝蓋。
膝蓋一直裸露在外面，這會兒還沒緩過來，凍得有點僵硬。
她動作已經很隱蔽了，看上去好像只是順手搭在膝蓋上。
但赤葦京治還是第一時間註意到一點細微的不同，他顧不上談回不回家的事：“很冷嗎？那之後就不來這裏吃飯了吧，我給你送到教室。”
他說著，就要脫下自己的外套往桃沢月海腿上蓋。
這怎麽行！她膝蓋凍一凍又不會出事，可赤葦京治不能感冒啊。
他可是要在春高奪冠的。
桃沢月海連忙按住他：“不用了！”
她牽著他的手放到自己膝蓋上。
也不知道他怎麽回事，手心總是這麽燙，貼在膝蓋上，仿佛能驅散所有寒氣。
“這樣就夠了。”她舒服地瞇起眼睛。
赤葦京治視線下意識落在自己手上。
底下是圓圓的兩顆膝蓋，很白，又小的可憐。
他幾乎是機械性地移開視線。
桃沢月海還在他耳邊說著話：“我媽媽這周末要去仙臺，家裏面只有我一個人，很無聊的。”
“你來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寫作業，然後你教教我怎麽做飯吧，我也想給你做一次便當。”
“來我家吧。”赤葦京治說不上自己是以什麽心態說出的這句話。
也不知道去女孩子家裏，和邀請她來自己家，哪個更糟糕一點。
“不想看看我們的金魚嗎？”他聲色很淡，“我把它們養的很好。”
金魚……想到他發給自己的照片，桃沢月海有點心動：“可是叔叔阿姨在的吧，我不太好意思。”
“他們出差了。”赤葦京治說，“等回來之後，再正式來家裏吃飯吧，他們也很想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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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秋雨連綿不斷, 連著下了好幾天。
天氣預報多次預警將有寒流席卷東京，桃沢月海怕感冒，提前穿上了冬服的毛衣。
不過這幾天天氣都還算穩定, 也因此，她受到了好多人的嘲笑。
大家都用那種帶著點憐愛的眼神踮腳拍拍她的腦袋, 或者再矮點的，就拍她肩膀。
說一聲“桃沢真可愛”。
周圍的女生不怎麽要溫度的，就算要，也不會像她那樣，提前好幾天就開始做準備。
於是當氣溫驟降的時候, 桃沢月海就有了理直氣壯嘲笑回去的資本。
“都說了有寒流，還穿這麽點，你不冷誰冷。”她難得有這樣教訓朋友的機會，從包裏取出備好的暖貼，指甲揪住預留出的小角, 撕開貼紙往芽衣身上貼。
“我沒想到真的會降溫嘛, 還突然降這麽多, 明明還沒到冬天。”芽衣笑嘻嘻地抱住她蹭了蹭, “哎呀, 感謝桃桃大人送來的溫暖！”
桃沢月海很吃她這一套，她紅著臉輕咳一聲, 擺出赤葦京治式的冷臉：“該你了, 明日香。”
她又撕開幾個暖貼, 確保明日香也不會受凍。
“這也太多了吧……”明日香皺著眉，“你自己還夠用嗎？”
可別把暖貼分給她們, 自己反倒是感冒了。
桃沢月海的冷臉再也維持不住，她得意洋洋地取出一件疊得很整齊的外套。
白色的。
她動作很仔細地展開套上, 在領口聞了聞，才一臉幸福地轉了個身。
其實她不用轉身的，梟谷排球部畢竟是打進全國的明星社團，作為梟谷的學生，大家多多少少也都有去看過他們的比賽。
——當然也認識他們的隊服。
沒錯，桃沢月海穿著之前還沒交往時，赤葦京治給她的那件隊服。
當時他說可以以後再給他。
但是現在在一起了，他也沒要。
那大概就是，送給她的意思吧。
男友外套什麽的……好害羞。
這外套蓋到了裙擺，桃沢月海眨著星星眼，周身都寫著“快誇我快誇我”。
明日香和芽衣對視一眼，順毛似的誇了誇：“很適合你哦。”
“男友外套啊——”芽衣吹了個口哨，“很不錯嘛，裙子都遮住了。”
被她說得臉有點紅，桃沢月海用衣領捂住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濕漉漉的眼睛。
對面的兩人沈默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捂住臉：“你在赤葦前輩面前也這樣？”
什麽樣？
桃沢月海不知道她們在說什麽，但總歸都差不多吧。
她於是呆呆地點了點頭，卻看見明日香神色更覆雜了。
“桃桃……”她有氣無力地叫了下桃沢月海，實在是說不出話來，只能拍拍旁邊的芽衣。
是什麽難以啟齒的話嗎？
芽衣張了張嘴，也叫道：“桃桃。”
“是。”桃沢月海正襟危坐。
她這這樣反倒讓兩個心思不純的人不好意思起來。
芽衣撓撓臉頰，說：“你以後要是有什麽非做不可的事情，就擺出這個表情吧。”
“我不信赤葦京治堅持得住。”
她甚至連前輩都不喊了，直呼赤葦的姓名。
非做不可的事情……有這樣的事情嗎？
想不到。
桃沢月海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總之先記下來好了，以後說不定就用到了。
“啊、你今天午休還是和赤葦前輩出去吃？”明日香轉移話題。
“嗯！他給我準備了便當！”
“……真賢惠啊。”
芽衣：“不過外面在下雨吧，你們有地方去嗎？”
桃沢月海點頭：“有的有的。”
因為下雨，最近大家都是自帶便當，免得還要出門。
不過對於熱戀中的小情侶來講，區區下雨而已，不足為慮。
桃沢月海撐著傘，繞過教學樓和藝術部，再往後橫穿一小片被雨打落了全部樹葉的樹林。
前面是體育館——排球部的體育館。
梟谷財大氣粗，排球部又是奪冠熱門，擁有了自己專用的體育館。
赤葦京治已經在裏面等著了。
桃沢月海收了雨傘，用傘套妥善裹住，才往他懷裏撲。
“赤葦學長！”
他身上也還帶著橫穿風雨的冷氣，衣服摸上去冰冰涼涼的，但是桃沢月海一點也不覺得難受。
“你怎麽穿這個來了。”赤葦京治穩穩接住她。
“暖和嘛。”
她抱完，又去看放在旁邊的兩個便當盒：“今天吃什麽啊？”
一大一小，一藍一綠。
是兩人眼睛的顏色。
赤葦京治把綠色的那個打開遞給她：“綠葉拌飯。”
桃沢月海打了個激靈，連忙去看。
還好還好，只有一點點西蘭花，剩下的都是她喜歡的。
赤葦京治也會開玩笑了。
她抱怨：“你嚇唬我！”
什麽綠葉拌飯，聽著就讓人惡寒，世界上真的會有這種黑暗料理存在嗎？
“抱歉，有點好奇你的反應。”赤葦京治說著這樣的話，語氣裏卻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成分。
他變戲法一樣，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杯奶茶來，貼到桃沢月海臉上：“這個作為補償，怎麽樣？”
是熱的，貼在臉上好舒服。
桃沢月海接過來暖手，腦袋往他身後探：“你從哪變出來的？”
“保密。”赤葦京治緩緩擡手，食指豎在唇前，“留著我下次哄你。”
好勾人……
直面美顏暴擊，桃沢月海心臟狂跳，臉都燒紅了，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只能楞楞點頭：“好、好。”
她還是這麽好哄。
赤葦京治笑了笑：“快吃飯吧，午休沒多久。”
桃沢月海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變成了他的形狀，她接過筷子小口吃著飯。
首先是玉子燒，接著來點蝦滑……總之就是不把筷子往單獨一個小格的西蘭花那邊放。
赤葦京治的便當和她的完全不一樣，是典型的高蛋白低熱量。
桃沢月海只看一眼，就不忍心再看。
赤葦京治吃得很快，一轉頭，發現她還在磨蹭那點西蘭花。
“西蘭花也要吃完。”他不得不開口提醒。
桃沢月海：“……”
她試圖用裝聾作啞來逃避現實。
“我嘗過了，沒多少菜味。”盡管覺得她這樣悄悄挪開臉的樣子很可愛，赤葦京治也還是沒讓步，“況且，你已經連著好幾天沒吃菜了。”
怎麽辦。
他都這樣說了，又辛辛苦苦給她做便當，桃沢月海也不好意思說拒絕的話。
她猶豫了一下，突然想起來芽衣說的，有什麽非做不可的事情時，就用那種表情去看人。
她當時是在想……
桃沢月海臉上泛起紅暈，眼裏也氤氳出薄薄一層水汽來。
赤葦京治的眼神肉眼可見地產生了變化。
他喉結上下滾動著，表情卻依舊是淡淡的，只垂下睫毛來遮擋眼裏翻湧的波濤，他妥協：“那吃一半好了。”
真的有用！
桃沢月海一高興，情緒就起不來了。
她憋了半天，怎麽也進入不了狀態，只好懨懨道：“那好吧，就吃一半。”
筷子慢慢挪過去，卻怎麽也下不了手。
好像那是什麽毒藥一樣。
赤葦京治看得頭疼，他開玩笑說：“要我餵你嗎？”
他發誓，這句話真的只是開玩笑。
但桃沢月海卻當了真，她當即眼睛一亮，期待地看著他：“要的。”
騎虎難下。
赤葦京治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她弄到沒脾氣。
他接過桃沢月海的筷子，任勞任怨地夾起一塊西蘭花餵到她嘴邊。
桃沢月海“嗷嗚”一口吃掉。
咦？好像確實還不錯。
他只餵了一半就打算收手，但桃沢月海似乎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你還能吃得下嗎？”
“我覺得，西蘭花好像也沒有那麽難吃了。”桃沢月海又叼走一塊，認真道，“赤葦學長，你是會什麽魔法嗎？”
還魔法，小學生嗎？
赤葦京治被她逗笑：“那之後吃綠菜的頻率是不是可以稍微提高一點？”
“也、也不是不行。”桃沢月海遲疑地答應下來。
“但是不包括芹菜哦。”她強調，“我最討厭芹菜了！”
“知道，不會給你做芹菜的。”
好像不太對勁。
她以前為了不在赤葦京治面前丟面子，可以吃完一整盤芥末拌油菜花。
至於他親手做的菜，她那時候想都不敢想。
在一起之後，她居然學會了挑剔。
這樣不好。
桃沢月海幾口扒完飯，捧著奶茶喝。
“這周末你有空嗎？”她問，“要不要來我家？”
赤葦京治微怔，確認道：“去你家？”
“對。”桃沢月海放下奶茶，用被捂熱的手掌揉了揉膝蓋。
膝蓋一直裸露在外面，這會兒還沒緩過來，凍得有點僵硬。
她動作已經很隱蔽了，看上去好像只是順手搭在膝蓋上。
但赤葦京治還是第一時間註意到一點細微的不同，他顧不上談回不回家的事：“很冷嗎？那之後就不來這裏吃飯了吧，我給你送到教室。”
他說著，就要脫下自己的外套往桃沢月海腿上蓋。
這怎麽行！她膝蓋凍一凍又不會出事，可赤葦京治不能感冒啊。
他可是要在春高奪冠的。
桃沢月海連忙按住他：“不用了！”
她牽著他的手放到自己膝蓋上。
也不知道他怎麽回事，手心總是這麽燙，貼在膝蓋上，仿佛能驅散所有寒氣。
“這樣就夠了。”她舒服地瞇起眼睛。
赤葦京治視線下意識落在自己手上。
底下是圓圓的兩顆膝蓋，很白，又小的可憐。
他幾乎是機械性地移開視線。
桃沢月海還在他耳邊說著話：“我媽媽這周末要去仙臺，家裏面只有我一個人，很無聊的。”
“你來的話，我們可以一起寫作業，然後你教教我怎麽做飯吧，我也想給你做一次便當。”
“來我家吧。”赤葦京治說不上自己是以什麽心態說出的這句話。
也不知道去女孩子家裏，和邀請她來自己家，哪個更糟糕一點。
“不想看看我們的金魚嗎？”他聲色很淡，“我把它們養的很好。”
金魚……想到他發給自己的照片，桃沢月海有點心動：“可是叔叔阿姨在的吧，我不太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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